《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105章 酒楼(下)

    四目相对,梅亭在触及到那目光之后,心中微微一慌,下意识挪开目光。刚好就见林衡芜在盯着自己看,她有些讪讪的说道:“我又没对不起他,我为什么要避开?”
    说罢,又照着那方向看了过去,可惜打马游街已经离开。
    林衡芜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把那件事情告诉你,是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梅亭想也不想地说道:“自然是做对了,难道真的要让我颜面无存?依着钱言维护那婢女的样子,以及现在的憔悴,都看得出他对那婢女的重视。等着他知道了婢女怀孕,指不定就把人藏了起来,等着把孩子生下来了,再抱回来,之后我嫁过去,无论如何,都要吃这个哑巴亏。本小姐呢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梅婷小姐的气概表露无遗。
    林衡芜微微一笑,面纱下的她显得格外朦胧:“是是是,梅亭小姐什么时候吃过亏?”
    梅亭笑了笑也不接话,目光往下看去,嘟囔道:“就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她挑了挑眉:“你不是说咱们出来看二哥吗?既然是看二哥什么时候都有的看。”
    梅亭瞪了她一眼,黑溜溜的眼睛直转悠:“你明知道我是来看谁的,还故意拿话堵我,你可真坏。”
    林衡芜掩嘴儿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的问道:“看样子你很喜欢他喽?”
    梅亭送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不讨厌罢了。只盼着这次别再有什么意外,不然我就丢人了。”
    林衡芜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尴尬着,外面便有人敲了两下,唤了一声进来,便有小二哥端着东西陆续走进了。
    顿时,一屋子菜香了。
    梅亭顺手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几两碎银子,交给小二哥,小二哥顿时眉开眼笑,退下之际不忘关好门。
    饭菜己上,便低头吃着桌上的东西。
    这醉香楼的大厨十分不凡,饶是他们两人出身富贵,吃的也非常舒适。
    头上戴的斗笠是橡木做的,十分轻薄,两片薄如纱翼的遮面分别勾在两边,正好可以遮挡住眼前以及鼻梁,而嘴唇又露了出来。
    远远看去,半遮不露犹如仙子。
    将斗笠拿了下去,热气仿佛又散了不少,青丝玄色,肌肤白皙,笑语嫣嫣。
    可惜这般的美景并没有人能看见,醉香楼二楼隔出来各个地方,她二人坐在这一方天地里面,独自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因夏日炎热,冰雕刻精致,摆在盆中,消暑降热,哪怕是关着门,都能感受到屋内的凉气。
    香味让人胃口大开,还有两盅小酒,梅亭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咱们就喝一杯,等着酒醒了再回去。”
    林衡芜宠溺的笑了笑:“随着你便是了。”
    两人倒上一杯小酒,相互敬,充满欢乐的吃饭范围便出来了。
    不过虽然喝了两杯,但林衡芜挑挑拣拣,吃了两下便将筷子撂下。
    梅亭瞧着她的举动,很有意思,也跟着撂下筷子,询问道:“我瞧着你夹菜好像很有规律,每个菜都碰了,但绝不超过三筷子。”
    平常在家有时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是在外吃饭便没了。
    林衡芜经她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这个习惯,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好的饭菜,总得挨个尝尝。”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故而上位者无喜好。
    宫里面的规矩,吃菜不过三,多多少少也有怕被人下毒的打算,不让人知道自己爱吃什么。
    梅亭恍然的点了点头,略有些醉意。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林衡芜面色寻常,打趣问道:“前些天我还说没看见美人醉酒的模样,今日着便瞧见了,梅亭姐姐待我真好。”
    梅亭娇嗔的说道:“前些天我便说你是个登徒浪子,你果真是。”
    她抽出帕子,掩了掩嘴角,那眸子顾盼神飞:“许姐姐贵妃醉酒,就不许我登徒浪子?”
    梅亭咯咯直笑,指着她道:“你还说我醉了,分明是你醉了。”
    林蘅芜的脑袋很清晰,也许所有醉酒的人脑袋都很清晰,只是动作不听使唤而已。她伸手去摸了摸酒杯,触手冰凉的异味让人舒适,那酒杯不是寻常的白釉,而是冰裂的颜色,十分的漂亮,她用力地握了握,随意的说:“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我又不会作诗,唯有喝些酒,除去烦心事。”
    梅亭弯了弯眼,摇头道:“我可不信,你不会写诗。历史典故,信手拈来,若你不会写诗,我岂不是不会识字?”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读书,只是到了呢,就必须认识这些东西。是历史故事,是我所好奇的,那么吟诗作对这种消遣来用的东西,便没有什么必要了。”林衡芜握着酒杯没有再喝,她是一个十分有意志力的人,更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既然明白自己在喝,便有些醉了,她便一口都不会再沾酒。
    梅亭微微一笑:“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将吟诗作对,这种风雅的事情贬得一文不值,不过你的话我喜欢。我是那种不喜欢读书的人,后来便习惯了。”
    很多事情习惯变成了自然。其实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他可以把你讨厌的变成麻木的,把不对的变成自然的,把你所要抗争的变成隐忍的,把坚强的变成软弱的。
    习惯也是好的,前提是这是一个好习惯。
    林衡芜的脑子十分的清晰,她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这个世道上终究是需要,读书多,会吟诗的人。有时候退让不是软弱,而是成全。”
    梅亭夹起一筷子的竹笋,慢悠悠地说道:“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便是一个很会讲道理的人,我很羡慕你活得清晰,而我活的漫无目的。”
    “看得清楚,却做不到。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你觉得哪个更好?”她将这个问题甩了出去。
    梅亭想也不想地回答:“都一样,只是前者更加痛苦。”
    林衡芜眯了眯眼睛:“也许我就是那个前者。”
    这世上有许多个风浪,而她,就是那个乘船迎着风浪而走的人。明知不可行而为之,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乘风破浪,要么是遍体鳞伤。
    可她就站在悬崖边,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没有丝毫的退路,不需要任何退路。
    促使着往前走的动力,是鲜血,是仇恨,是那些不可放下的东西。
    而仇恨有时候,也是让人勇敢的源泉。为了这份勇敢,她都无法放下仇恨,否则她活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不止一次地缠绕在林衡芜的脑中,像是陷入了一个一个的脑洞,陷入不停的纠结之中,提出意见,然后否决自我。对于自己来说,最可怕的可能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梅亭静静看着她,从第一次见面接触就发现,林蘅芜是一个怎么都不会让人厌恶的,只要她有心迎合你。
    非常清楚,什么样的人相处起来舒服,什么样的人就要果断割裂。
    这种决绝的了断让人敬佩。
    这是梅亭所没有的,她一直都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这份犹豫让她,更像是一个少女。没有在盘算利益,只是在问自己的心里过不过得去,就是一个少女。
    这份无所畏惧的单纯,已经没有陷入爱情牢笼里的翅膀,在不断的挥动,充斥着少年无所畏惧的味道。
    她微笑着问:“那你知道你未来是危险的吗?”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想说,母亲那日说,蘅芜的未来是危险的。她没有追问,后来便很后悔,又想要跟蘅芜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这句话是如此的荒诞。
    林衡芜看着她,飞快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酒精能放大人的某种情绪。她在听到这种回答的时候,一瞬间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然后轻声呢喃:“可惜我帮不了你。”
    “没有人能帮我。”林衡芜在笑,笑容透着苦涩,又透着随意:“我是一只鸟,有一双翅膀,想要飞过最高最远的天空,只能由我自己飞。”
    这世上谁都帮不了谁。
    很久很久以后,当梅亭真真怔怔地了解了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明白,这句话是真的。
    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林衡芜蹙眉看着:“你可别喝太多,我可不想,扛着你回去。”
    梅亭抿了抿嘴,委屈的说道:“我很轻的。”
    她只能无奈微笑。
    实际上这些酒不足以让人醉,只是一些清酒罢了,里面还有些陈年桂花的味道,是专门给小姐们准备的。
    用过饭以后,便将小二叫了上来,将东西收拾下去后,小二点燃了香炉。
    梅亭嫌弃屋里闷得慌,嘱咐他不许关门,好在不是饭点儿,也没什么人吃饭,倒也不在意。
    香炉里燃着水沉香,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
    两人静坐良久,一阵风吹来,顿时凉爽了下来,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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