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93章 才华

    林衡芜迟疑了一下,说道:“此人是三皇子,林幽若的未婚夫。”
    她瞬间明悟。林幽若还没入京,对方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心上人,只怕又是一个钱言。她顿时一脸厌恶:“早听过三皇子貌美,颇有才气,见过的女子多半倾心,没想到仍旧是这种品行。”
    “君子之心似,天青日折,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君子有高深修养,他的心地像青天白日一样光明,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君子的才华应像珍藏的珠宝一样,不应该轻易俗耀让别人知道。
    林衡芜撇了撇嘴:“真正有才学的人,又怎么会显露自己呢?”
    她这么一说,梅亭忽然掩嘴一笑:“是啊,就如同蘅芜一般,瞧瞧你,虽然口口声声说没上过学,但是出口成章,将那三皇子赌的哑口无言。”
    林衡芜淡淡一笑,前世这个年纪的她,的确未曾读过书。现在知道的,无非是为了討三皇子,方才读的一些东西。没想到,竟然用在了他的身上,当真是讽刺荒谬。
    这个世道,便是个在荒谬不过的地界。
    马车刚在门口停下,两人下了马车,便见朱门外面有人在等候。
    那男子身长玉立,一身青色长衫,虽然身子骨秀气,但穿得英姿飒爽,脚下一双黑靴,徘徊之间都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将气。
    朱门高瓦为背景,门口放着石狮子,从院子里透出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
    他一身青衣而站,在高门面前竟不显得渺小。
    林蘅芜一见那人连忙走了过去:“表哥怎么在这儿?怎么不进去?”
    郝连奕回身,看了眼她身后的梅亭,微微一笑:“我也是刚来罢了。”
    林蘅芜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追问,愿也明白对方不想进去,回身看了梅亭一眼。
    她爽快地说道:“正好马车走了一趟,我倒是累了,得进去休息了,而咱们刚刚的首饰还没拿,就劳烦郝连家表哥去陪着一起拿吧!”说完转身便走,脚步轻快,裙摆飞扬。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小厮过来开门,她很快走了进去,门关上,便隔绝出来了两个世界。
    仍旧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仍旧是朱门高瓦,仍旧是风轻云淡,太阳挂在天空上,光芒四溢,只是风拂过,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股凉意,让人觉得舒服。
    林衡芜感激她的体贴,在看着梅亭走进去之后,方才笑对:“表哥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既然你在林府里生活得好不好罢了,如今看来,倒是还交到了一些好朋友。”郝连奕温柔的说道。
    衡芜嘴角翘起:“是二房的姐姐,虽然年纪与我大了一岁,但却是一个开朗的人,与我聊起来,很是畅快。”
    “看得出来,你现在整个人都比以前高兴了许多。”郝连奕颇为欣慰,因为妹妹变的开朗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样笑都只是那种略带疏离的笑容。
    她颔首,看着郝连奕,轻声细语的询问道:“表哥看起来倒是有些烦心事的样子。”
    他的眼中都是忧虑之色,虽然带着笑意,但都掩饰不了那股子忧郁的气质,有些惆怅的说道:“表妹可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林衡芜跟上他的脚步,倒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烦。他是个极力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永远都有温和的一面,面对所有人,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情绪可言。
    然而他不说她便不问,算是一种默契可言。
    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所以很寂静,四下也没什么人。灰色的墙面看上去有些枯败的感觉,隐隐约约从里面透出古木参天,风一吹,树叶哗啦啦作响,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声音,就连那脚步声,都不可闻。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一段路,郝连奕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天色深蓝,是它的真正颜色呢?还是因为天高远而看不到尽头呢?
    林衡芜动了动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突然问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无从下手。
    郝连奕也没准备让她回答,微微一笑说道:“我实在是没人讲话,所以才将表妹叫出来,若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表妹可不要和我计较。”
    林衡芜摇了摇头,仔细的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这天,可是我以为的那个天?”
    能被称做为天的,除了我朝皇帝还能有谁?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天空中除了天,还有太阳,月亮星星。”
    对,皇帝身边还有妃嫔,还有皇子。
    能让郝连奕这么为难的,估计也就是一众皇子之间的争斗了。
    “郝连家是武将之家,不动不可?”林衡芜皱着眉头问道,这一世她真的不希望郝连家再掺合进,皇权争斗之中。
    文臣逃不开的,武将其实是不用掺合的。
    郝连奕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是不用,可是陛下有意让掺合,纵然是郝连家也逃不开。”
    林蘅芜下意识的压低声音:“七皇子?”
    他点了点头,神情之中透着些许漠然:“储君本无大错,陛下却不依不饶。太子与七皇子本是亲兄弟,却有反目之势,朝臣因此不为江山社稷考虑,反而处心积虑地研究站队,忘掉了自己的本分。旁边又有三国虎视眈眈,我真的不懂陛下在做什么?”
    若是平日他断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今日实在是没人能商讨之类的事情,把那些隐藏在心里很久的事情都一窝蜂地跟林衡芜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况且见自家表妹如此的成熟稳重,他也放心将这类的事情说出来。
    皇帝的心思,林衡芜在前世隐隐约约探究到一些,但她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肯定,所以便没有说,只是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任尔东西南北风,表哥俨然不动,以不动制万动。”
    郝连奕低眉,幽幽说道:“只怕有一日我也要说,椒山自有胆,何必蚺蛇哉。”
    此话出自杨继盛,在被奸人假传,圣旨投入死牢后,遭廷杖一百,一位同僚托人送给杨继盛一副蛇胆,告诉他:用此物可以止痛。但杨继盛拒绝,曰:“椒山自有胆,何必蚺蛇哉!”
    我既然有胆,又何须蛇胆。
    如此忠臣义士又有胆量,自行割下腐肉三斤,断筋二条,后在牢中独活三年,终究还是死了。
    林衡芜听他这么说之后,眼皮一跳,心里已经压下去的不安又重新被勾勒了起来。
    前世林幽若便说过,郝连家并非是被七皇子害,那么,到底是谁?
    她在前世并不留意京中局势,便是后来争皇位,也是后来的事情。
    现在想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心中十分的担忧。
    “表妹?”一声略带关怀的声音响起,林衡芜看去,只见郝连奕十分关切地看着自己,他微微蹙着眉毛,询问道:“可是我说这个吓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抿嘴问道:“表哥今日忽然这么不安心,可是经历了什么?”
    “若我说什么都没有,你会不会说我多疑?”他自嘲的笑了笑:“自从从林州回来,我便一直不安心。”
    去林州接回来的是兰宓妃,归根就底兰宓妃是要许给七皇子,这一步,其加深了太子和七皇子之间的裂痕,也难怪不安心。
    陛下虽然有意将兰家和郝连家都绑在七皇子身上,但能嫁给七皇子的注定只有一人,陛下选择了兰家。又一直让表哥给七皇子做伴读,毕竟郝连家只有表哥一个男丁,绑住一个便是帮助未来,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那表哥有什么看法?”
    郝连奕一手背后,一手放在小腹处,大拇手指头微微一动,随意的说道:“储君并无大错,并且尽职尽责,身下已经收揽了一批人。若是两子相争,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妨碍……”
    “表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林衡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表哥是想要抽身而去还是站队?”
    郝连奕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由不得我。”
    这边是站队的意思。
    郝连家有意无意的往七皇子身上靠了,而林家虽然大体上没有站队,但房内二爷和林青宵摆明了是准备用林衡芜站太子,所以郝连奕过府而不入府。
    她的心里微微一凉,脚步不免放缓:“所以表哥今日来,是来试探我的态度?”
    郝连奕干脆直接停住,侧着身子看着她:“如果我说今日来只是想与表妹说说话,你可信我?”
    林蘅芜望着他,望着他精细的无可挑剔的侧脸,点了点头:“我信。”
    就为了前世,她必须信。
    郝连奕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多谢你信我。”
    林蘅芜微微抬了抬下颚,勾起一丝微笑:“你我之间不用言谢。”
    这是前世他对她说的,今生她也可以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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