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88章 可惜

    林二爷坐在上首,他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说道:“钱兄抬举我了,这毕竟是钱家家务事,我怎么好插手。”
    翰林学士的官职虽然不高,但一直都是皇帝心腹才能担任的职责。在前朝常常能升为宰相,我朝之中,也延习前朝,仍掌制诰,宰相出身皆是翰林学士。所以这职位虽然看上去不高,但确实实打实的浅相。
    钱御史好声好气的说:“林家与我钱家,又怎么是外人呢?”
    他身为御史,本来也是一位及其刚强的人,可是今日的事情,一是林家不可招惹,二是的确有错在先。若真的被糊弄过去,林家的小姐嫁过来就当了母亲,那两家谁都没光,还有可能结亲不成反结仇。
    林二爷也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是什么性子,于是也十分诚恳的回答:“钱兄是知道的,我虽然女儿不少,但最疼爱的便是我这长女梅亭,否则也不会找到钱兄。我是真心觉得钱家知根知底,方才放心托付的。”
    钱御史听着他的话,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十分无奈的说:“是钱家有负嘱托。”
    林二爷到底是官场之人,说话圆滑:“怎么会,也是我忘了询问小辈们的意见,我也不是那古板的父母,虽然联姻不成,但你我情分还在,这件事情,就放下不提吧。”
    钱御史有些失望,同样失望的还有钱夫人,她是见过林梅亭的,那孩子模样出挑,性情敦厚,家事也很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极好的,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面带一丝歉疚:“言儿年纪小不懂事,也怪我这做母亲的没看住,只想着过不了多久,梅亭便过门了,后宅的事情,都是由着她来,这才放松了下来。”
    二夫人掩嘴咳嗽了一下,秀帕缓缓的收起来,她微笑着说道:“其实这中间,也是产生了几个误会。钱姐姐也不必内疚,只要处理了那婢女,不当误言哥儿的婚事,回头你娶,我嫁,其实两者并不想干系的,没有太多的生气。”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娶,我嫁,没有任何的瓜葛。
    毕竟险些受了委屈的,是她的女儿,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接受不了。
    钱夫人缓缓的收回目光,惋惜的说:“确实是,倒是这回让梅亭受了委屈,当真是不好意思。”
    这件婚事,算是吹了。
    钱家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早有预料的。林家没有大发雷霆,已经是好的了。他夫妻二人相视一对,刚要离开,没想到这时,一直沉默的钱言说话了。
    “小侄自知做错了事情,能否亲自像林小姐赔罪?”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平心而论,钱言这副模样的确是不错,所以在他诚诚恳恳的表达歉意的时候,的确让人觉得真诚:“此时的确是我思虑不周,虽然并不知晓,但这并非是推脱的理由,因此险些耽误了林小姐,我心中很是惭愧,故而想要当面道歉。”
    他终究不是一个蠢人,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他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后果。
    错了,是自己错了。既然不能,又如何许诺别人的一生,如何牵扯一个女子的一生。
    林二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微笑道:“也算是,一笑泯而愁。毕竟小孩子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不解之结。”
    毕竟钱家摆出来的态度十分的不错,林家若是紧揪着不放,倒是显得有些小气了。
    二夫人和钱夫人一起起身,带着钱言往里面走去。
    正在偷听的两个人立马就往出跑,只是跑又能多快?
    林衡芜当机立断,让梅亭赶紧回去,自己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恰好来了一个偶遇。
    “二婶。”她唤了一下二夫人,目光在钱夫人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立即垂首低头。
    二夫人见是她,介绍道:“这是钱家的夫人,我带着她走走园子,前来赏花。”
    钱夫人含笑点头,顺手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珊瑚手钏,递了过去:“早听说林家五房回京,初次见面,我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嫌弃。”
    林衡芜大方的接过,知趣的唤了一声钱夫人,道了谢,然后目光扫过后面的钱言,却并没有说话。不想对方说话了:“不知这位是林家的几小姐?”
    二夫人见他问了便介绍道:“这是五房的七姑娘,与我女儿关系很好。”
    “原来如此。”钱言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说了,至于是否记恨上了,不得而知。
    林衡芜也不关心,她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而已,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没想到二夫人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七姑娘怎么在这,莫不是出来赏花?”
    她浅浅一笑:“正是如此,然后见春光大好,想要去寻找梅亭一起出来玩,没想到在这遇见了婶娘。”
    二夫人笑了笑:“我正要去梅亭的院中呢,既然你要去,不妨与我们一同。”
    林衡芜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所以点了点头:“多谢婶娘邀约。”
    于是几个心思各异的人,便一同前往。
    一路上二夫人介绍着府内的景色,仿佛真的是来游园的一般,钱夫人笑容以对,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几人慢吞吞的到了院子,连雪便引着人进去,隔着屋子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药味。
    钱夫人动了动眉,看向二夫人,柔声细语的说:“这也算是孩子们的事情,不如让孩子们自己说。刚刚瞧着花园里的景致不错,可否陪我在看看?”
    林衡芜动了动唇,出声道:“既然如此,我带着钱公子进去吧。”
    二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颔首同意。
    两位夫人离开,场面顿时轻松了不少,但针锋相对必不可少。
    “多亏了你的多言多语。”
    钱言锐利的眸子扫了过去,像是一把刀子,林衡芜轻松接过,淡淡一笑:“怎么,你准备将事情瞒下去,让梅亭吃亏,最后在用一些内疚补偿么?”
    他没有说话,脚步飞快,像屋内走去,林衡芜紧跟着进去,然后捏住鼻子吩咐道:“赶紧把窗户打开。”
    里屋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很是虚弱。
    林衡芜走过去掀开帘子,无奈道:“只有我和钱言。”
    咳嗽声戛然而止。
    林衡芜和钱言分别坐下,等着在里屋的人梳妆。婢女们来来往往,好一会儿,帘子才被掀开。
    梅亭打扮的很美,可以说是光彩照人,连一开始的疲惫都掩饰在了粉底之下,两颊涂上少许的胭脂,红润的像是盛开的花朵,嘴唇粉色,凝脂透着光泽。
    她的肌肤比往常都要细腻,如朝霞映雪,乌黑的长发盘起,似拧麻花地把发蟠曲扭转,盘结于头顶,宛若一条灵动的蛇。在正中间点缀着一颗蓝宝石步摇。蓝宝石为花心,四周是慢慢散开的点翠珠宝,在阳光的折射下,光芒流动,璀璨夺目,她只戴着那一件首饰,却将自己极好的点缀出来。
    配上一身亮紫色的褙子,正面绣着浅粉镶白色的牡丹,艳丽的芍药也夹杂在其中。嫩绿色的枝叶在其中缓和颜色,蝴蝶在四周围绕,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衣领袖口是深蓝镶紫的颜色,更加突出了明艳,随着行走,袖口绣着的牡丹活灵活现,仿佛能透出香气一般。花瓣形状的袖口俏媚迷人,随着她伸出手来,隐约可见那皓腕上戴着的嵌金玉镯子。
    林衡芜不免咋舌她的用心,低着头,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梅亭缓缓走来,欠了欠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得体的问候:“钱公子。”
    越是焦虑的时候,便越要得体舒适,展现着大家闺秀特有的淡定。
    “林小姐。”钱言看着她,不可否认,这当真是个极美的女子。不过,岁则如云,匪我思存。
    那些都是美好的,却不喜欢我喜欢的。
    而我喜欢的,正在身处于痛苦之中。
    梅亭勾起得体的微笑,天知道这有多难,但是就算很难,仍旧要保持,她轻声细语的说:“前些日子,是我无礼了,言辞方面,不佳考究,还请钱公子恕罪。”
    钱言神色淡淡,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此事是我的错,今日前来,是想奉还一样东西。”他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缎锦秦花清色香囊。
    梅亭忍不住抿了抿唇,想要维持着从容。
    她想起了自己在做这个的时候,母亲温柔的话语,说,荷包,只能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问:若是没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母亲回答:那就送给自己的夫君。
    梅亭将荷包拿了回来,她心里是有不甘心的,自己如何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是庆幸的,庆幸提早的发现,让自己有口退的余地。
    也许,原本自己与他该是一个良配。不过,可惜了。
    兜兜转转,两人之间,也就只有这一句,可惜了而已。
    当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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