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天台直接进入了大厦里面,然后使用大厦的观光电梯去往第十九层。观光电梯的三面都是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风景,塔在青鱼之前进去电梯,只往外面望了一眼就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他赶紧挨着墙靠住。青鱼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对,伸过手拉住了他的手,他感觉到她的手冰凉而有力。电梯快速降落着,外面的景色也随着视野变化而快速变化着。
一会儿功夫,电梯就停在了第十九层。他们走出电梯沿着曲折的楼道往里走着,身旁的男子一边走一边和青鱼聊着,从他们的谈话中塔才明白他们现在正在去的是青鱼的一场书迷见面会。他知道她在写一本叫做《野空》的小说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会受邀举办自己的书迷见面会了,他甚至都还没有看过她的这本小说。
正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扇门前,木色的大门紧紧的闭着。“准备好了吗?”男子轻声问。“嗯!”青鱼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了点头。男子走到前面推开大门,青鱼跟走着进去,塔跟在她后面也走了进去。外面的灯光比楼道里要亮很多,两个人都不由自住的低头回避了一下。塔看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间有一座高高矗立的讲台,四周是环形的座椅,一圈一圈的渐次升高。
他们刚走进去,里面就迸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掌声在大厅里回荡,让人能够感觉到自己鼓膜的颤动。青鱼在掌声中慢慢的沿着台阶走上高高的讲台,她站定之后,向着四面微笑,掌声才渐渐平息下来,青鱼开始了关于她这本小说的创作理念的阐述。塔大概听了一下,这本小说是在讲一个关于流浪的故事,一群无家可归的生灵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空间流浪,想要寻找一处栖息地。
还是青鱼一如既往的风格,天马行空,诡异绚丽,只是这次多了一些悲怆和无奈。塔站在台阶之下看着高高的讲台上的青鱼,忽然觉得她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也许穷尽一生,自己也无法走完通往讲台的那些台阶。房间里不时响起的阵阵掌声常常让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但他看到她那始终如一的微笑和淡定,即使整个人都被淹没在那些狂热的目光和掌声之中。
讲完之后,她回答了很多书迷的提问,每个人的问题都五花八门的,甚至还有人当众向她求爱的。大厅上空的大钟响过三遍之后,在主办人强制停止了提问之后,青鱼才从讲台上慢慢地走了下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站住了,似乎有些累的叹了口气,看着站在一旁的塔。塔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她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然后就那样挽着他在依然持续着的掌声中走出了大厅。
“你觉得怎么样?”青鱼问他。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啊,毕业才半年多。”
“你也可以的。”
“我不想再写小说了。”
“你把小说写好了,在外面更大的世界获得成功,那些质疑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我怎么能跟你比,我不会取得你这样的成功的。”
“为什么不能啊?”青鱼拉住他正色道:“我们不是一样的吗?都是在同一本校刊上开始写小说,你一点也不比我差。”
回到玻璃房子之后,青鱼依然不停的劝说着他,还拿出他的《塔影》来朗诵。塔也开始觉得恍惚,似乎依然有一种冲动在心底涌动,也许青鱼是对的,只有突破到更大的世界,才能打破那个小世界里的所有流言。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继续把这个故事写下去,即使不是为了取得更多成绩,也至少不让自己之前的心血白白浪费。
青鱼把她的书房旁边的那间客房改成了塔的书房,塔只要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就背靠着大海开始重新活动起自己的头脑,想把那些构思继续下去。他努力让一切都变的简单起来,不再追求那些华丽的词藻和纷繁复杂的情节。他真正希望通过写作来改变的其实是自己,所有角色的思考,其实都是他在为自己思考,而那些自己没有能够实现的愿望,他也愿意让他的角色来实现。他在写小说,实际上更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寄托,或者情绪出口。
“哥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乔安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什么是不是真的?”
“你和大作家啊!就是你的那个大才女校友。网络上已经传疯了,哥们!你都占据了整个娱乐版了你知道吗?”
“瞎说!别看那些没影的消息。“
“你也别装了!我承认以前确实小看你了,你小子真是牛逼啊!“
塔打开网络看了一下,果然有很多关于他和青鱼的绯闻,他们挽着手一起走的照片更是出现在了多个网页上,关于青鱼帮他力推《塔影》的消息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更有甚者,甚至挖出了他和青鱼在学校里的那些流言。他的内心感觉非常复杂,有一种个人隐私被曝光的愤恨,也有一种清高的不屑,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小窃喜。
他并不排斥和青鱼扯上关系,他们之间的那些小暧昧甚至让他感觉到很多小确幸,每一次都会让他想起紫筠,但又无法停止自己从中得到的快感。他甚至期待和青鱼就这么一直在这座玻璃房子里住下去,不是眷侣却可以长相厮守。他不知道青鱼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些传闻,即使没有他相信她也会和自己一样从其他的朋友那里得到那些消息,他甚至担心这些会导致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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