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江山凌枫韩夕瑶》第225章 贺家老爷子

    凌溟灏的神色渐渐变冷了。
    他耐着性子等方怀说完,阴沉着脸,说:“你老了,也该歇歇了,把你手头的事情交代给白江,去紫金山养老吧。
    “白江是的徒弟,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什么事情交给他,你都可以放心了。”
    方怀默默地在凌溟灏的面前叩了三个响头,一言不发,慢慢地挪出了武英殿。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碧空如洗,是个好天气。之后,缓步走向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所以,也没感到有什么措手不及,该交出去的东西,都在住处放着,他早有准备。
    傍晚,东郊,莫愁湖畔,紫金山下,一处幽静的院落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里是贺家的“菊苑小筑”,贺家的老家主,已经七十四岁的贺若弼和他的儿媳裴氏,就被幽禁在这里。
    这里实际上有三个院落,正中间是正院,两边各有一座跨院,正院是贺若弼秋天赏菊,和休闲的地方,左右两个跨院,分别属于他的两个儿子,贺文忠和贺文良。
    如今,贺文忠已经不在了,贺文良也远走他乡,只剩下裴氏,在左边的跨院。
    说是幽禁,只是有一哨人马住在左近,未经允许,整个院子里的人不得外出,同时,也不许外人轻易拜访。
    至于贺家人在菊苑小筑里面的行动,还是有充分自由的。
    凌溟灏这个人,虽然狡诈多疑,却很看重自己的名声。
    既然贺家的羽翼已经剪除,剩下这一个老人,一个妇人,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处菊苑小筑,原本就是贺家的产业,虽然称为“小筑”,占地面积却不小,足有三十亩。
    院子里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只是每一处建筑,都很小巧,别致,很符合江南特色。
    在一处菊花掩映的亭子里,宾主相对而坐,两位古稀老人互相打量着,半晌都没有开口。
    贺若弼是一身白色的丝质袍服,身体略显消瘦,雪白的胡须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浮动,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对面的老人身材略微发福,一身蓝色布衫,花白胡须,肤色白皙,看起来像一位富家翁。
    贺老爷子抿了一口茶,面看讥讽地看着对面的老人,淡淡地说:“方公公,方大总管怎么这个打扮?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怕人认出来?”
    方怀也不以为意,微微摇头说:“咱家这一辈子虽然做了很多所谓的坏事,却从来不亏心,因为每件事,都是该做的。
    “只不过,这方大总管却不敢当了,咱家下午刚刚交脱了差事,如今也彻彻底底是一个闲人了。圣上已准许咱家去为先帝守灵。
    “只是,咱家还有些心愿未了,只好稍稍化一下妆,掩人耳目而已。”
    说着,伸手一摸下巴,下巴上的胡须,一下子掉落在他的手中,只留下光滑的皮肤。
    贺若弼凝视了方怀半晌,叹了口气,说:“老东西,你半辈子都在监视老夫的一举一动,临了还不是和老朽一样的下场?
    “你虽然是个太监,却也见识不烦,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又是何必呢?”
    方怀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难得贺老将军能给老残废一个‘见识不凡’的评价。这都是人的命,道理归道理,可是,咱家身为奴才,为主尽忠乃是本分。
    “只要一天没有交脱差事,咱家就得为陛下尽忠。如今终于得到陛下的恩典,咱家也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
    “其实贺老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知道从先帝到当今圣上,都不信任贺家,还不是一样在战场上为国尽忠?”
    贺若弼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斗了几十年,如今黄土已经埋到了脖颈,没几天好活了,就别再口头上争个胜负了。
    “尝尝老朽亲手制作的菊花茶,可以清火明目,喝起来有一丝丝甜味,很不错的。”
    两位老人慢悠悠地品了几口茶,到底贺若弼是军人出身,还是先忍不住了,问道:“方公公说是有心愿未了,难道是和老朽有关?”
    方怀从袖筒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盒,这只锦盒和他献给凌溟灏的那只外表一模一样。
    把锦盒推到贺若弼面前,方怀淡淡地说:“这里面的东西,原本咱家是要献给陛下的,怎奈,陛下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咱家只好当着陛下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扔进香炉烧掉了。咱家事先已经料到了可能是这种结果,所以,烧掉的只是事先准备好的副本。
    “咱家的心愿一共有两件,第一件,就是想看看我汉家的江山是否真的气数已尽,这锦盒中的东西,就关乎咱家的第一个心愿。”
    “哦?这盒子竟然如此重要?”贺若弼瞥了一眼锦盒,淡淡地问,“难道方公公要把锦盒送给老夫?”
    方怀点了点头,说:“老将军,近日可听说一些关于九殿下的消息?他可是您的嫡亲外孙啊?”
    贺若弼心中一动,再次瞥了一眼锦盒,然后转向方怀,微微点头说:“既然方公公问起来,老夫也不瞒你。
    “虽然被幽禁在菊苑小筑,到也别想那么容易就能让老夫变成瞎子、聋子。这两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说是被送到北国的九殿下,在大约半个月前,于北魏直沽镇,打败北狄人的两万铁骑。
    “只是,直沽镇离京城远隔数千里,而且传言太过离奇,老夫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方怀直视着贺若弼的目光,淡淡地问:“敢问老将军,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贺若弼一拍桌案,喝道:“屁话,老夫只是觉得这件事太离奇了,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才不敢相信是真的。
    “却为何不愿相信?那孩子毕竟是我贺家的骨血,假若是真的,说明他有出息,老朽我睡着了都会笑醒,怎么会不愿?”
    方怀微微摇头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从这里面就可以看出一些玄机来……”
    贺若弼皱了皱眉说:“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什么不一样?老夫耳朵不那么灵光了,大点声,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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