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文刻羽》第34章

    那边文刻羽从来没有遇见过江采薇这个样子,忙问她发生了什么,江采薇告诉他,“没有事,我现在就在你家老房子的楼下等你。”
    文刻羽匆忙向公司告了假回家,看见江采薇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坐在他家的楼下,神情呆滞。他急忙走过去想拉江采薇站起来,江采薇抬起头脸上全是眼泪,眼睛也是红肿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找谁了。”文刻羽把大门打开,扶江采薇起来,平静地对她说:“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他扶着江采薇走进二楼的客厅,客厅里因为秋天光照不足的的缘故显得有些昏暗,文刻羽扶江采薇在沙发上坐好后,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坐在她身边,“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江采薇捧着那杯热水,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文刻羽,“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文刻羽点点头,“记得。”
    “一个多月前我去见了我爸爸。”江采薇说完这句话后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用茶几上的纸巾擦干净眼泪后缓和了一下,继续说“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生病了,很想见我,我就去医院看了他。那个时候我看他精神还不错,都不知道他病的有这么严重,在病房的时候还提起之前的事情来气他。就看过他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去看望过他。我还没有对他说:‘对不起我原谅你了。’他就走了。我今天见到他最后一面的时候我心里好难受,觉得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说完江采薇用手捂住的自己的脸开始哭泣。
    文刻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特别像一只鸵鸟,遇到什么事情就把自己的头给埋起来。每个人最终都会离开我们,不会陪我们一辈子。你难过的无非是觉得对不起他,开始你已经去看望过他了,满足了他临终的愿望,这已经很好了。”
    “是吗?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江采薇疲惫地说道。
    “难受是很正常的,毕竟是你的父亲。不过不要太伤心。”文刻羽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江采薇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把头埋在文刻羽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而温热的气息渐渐睡着了。
    她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一片草地上,阳光明媚得令人睁不开眼睛,她坐在铺好的一块红白格子的桌布上,旁边放的是自己母亲烤的的小饼干和做的牛轧糖。她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自己的父母迎着阳光肩并肩牵着手站在一起。
    这个梦如此的真实,真实得让江采薇在梦里扬起了嘴角。她慢慢醒过来,支起身体,告诉了文刻羽这个梦境。
    “在做了这个梦之后,我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很多。在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电话,说他病重,死了。那个时候我特别难受,我在想为什么要让我20多年后准备原谅的他的时候他就死了呢?”
    “你不要在你父亲去世的事情上太纠结了,他也不希望你用他们的死来折磨自己。你父亲是爱你的,不然不会在自己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想见你,并且求你原谅。”
    江采薇的眼睛盯着文刻羽那双清澈的眼睛,“也许我早就原谅他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你知道吗?我总是会把我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暴露给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有一种魔力,让我说心里话的魔力。”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部分,但是那一部分只会给自己最信任的人看。在外面我们都是坚强,无坚不摧的。但是只有在深夜里才会知道自己的有多么柔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突然的好感,觉得你虽然看上去很温柔,但是却很有主见,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和我相似。你知道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吗?”
    江采薇摇摇头,“不知道,你和我说说吧。”
    文刻羽看向江采薇,把她搂在自己怀里,“我和你说过吧,有一段时间我和我父母住在巴西的马托格罗索。”
    “嗯嗯,你和我说过,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江采薇点点头。
    “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城市,周围中国人很少。周围的邻居很热情经常请我们去家里喝酒。虽然周围的人很友好,但是你想想一个刚刚到国外的小男孩,语言不通,我父亲又因为谈生意的缘故经常在外面奔波,在家里很少能看见他,那个时候是我感到人生很灰暗很孤独的时候。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同龄人,那个时候我独自在一个湖边踢足球的时候捡到了一只小狗,是一条牧羊犬,不知道是被谁遗弃的,还受了伤。我把它给带回家了,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阿吉。阿吉很乖,总是跟着我,像一个朋友一样听我讲话,在身边陪着我。”
    文刻羽继续说道:“我后来慢慢学会了说葡萄牙语,在学校里朋友也多起来了心里才好过一点。在差不多我们快要回国的时候阿吉一天傍晚跑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在家里等它到晚上发现它还没有回家的时候,我很担心,我父母又不许我出去找它。第二天我出去找它的时候,在离我家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它的尸体,它应该被人在街上给打死了,然后拖到了这个树林里,身上很脏。它很重,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抱得动他的,我把它抱回了家附近的那个湖边,我捡到它的地方,把它给埋了。我后来晚上总是做梦,梦见它向我摇尾巴,我抚摸着它温热的毛。那种手感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会觉得它还没有死。醒来后想起它血淋淋的尸体总会偷偷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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