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间吴寅朱庆春》第128章 我不怕你

    广场中的一辆滑轮车上搁着一只硕大的音箱，一条电源线连接着旁边的蓄电瓶，放出雄壮洪亮的乐曲，声音惊天动地。
    一大群穿的花红柳绿的大妈们围在音箱前，占据了大半个广场，正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做妖娆多姿状。广场旁边的几棵樟树下，几位身形健硕，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双臂带动上身缓缓扭动腰部，慢慢抬起右腿，凌空向前缓缓踢去，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又慢慢收回，脚尖站在地上，渊渟岳峙，犹如泰山之巅的一棵不老松，傲然挺立。身边走过的一位大爷拎着一袋早点，推着婴儿车里的孙子，满脸羡慕地扭头看着他们。
    正是早上七点，旁边的马路上，路远的行人已经在匆匆赶往单位途中，几位年轻的少女背着书包嘻嘻哈哈地跑着穿过马路，一辆公交车猝不及防地一个急刹停在路中间，一个少女回头冲着公交车抱歉地吐了吐舌头，又扭身向她的同伴追去。
    吴寅收回目光，转向东边，东边马路上过往的车流熙熙攘攘，却不见其中有赵安俊的雅阁。
    这是在东西横穿整个永城的中轴线新华路路北的一个广场，广场再北边就是永城的最高行政机关高大威严的办公楼正对着广场。吴寅和赵安俊相约七点在这里碰面，由赵安俊开车一起去湖市。现在七点已经出头，赵安俊却还没出现，吴寅有点心焦。
    正在望眼欲穿时，吴寅手机响了起来，赵安俊在电话中说道：“我车子在马路对面十字路口这，你走过来上车吧。”
    吴寅拿着手机抬头四顾，终于发现新华路和永兴路路口的黑色雅阁停在路边，车窗已经放下，赵安俊正伸出左手冲他挥动。
    吴寅走到车前时，已经发现副驾位置坐了一个头发梳理的油光锃亮的男人，就没去拉副驾的门，而是直接拉开后座右侧车门。一拉开门，就看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美女，看着他很有礼貌地说：“吴经理，你好。”
    吴寅一愣，一边往车子里钻，一边回答：“你好，美女。”
    副驾上坐着的年轻男人也回过头来打招呼：“你好，吴经理。”
    赵安俊回过头来给他们做相互介绍：“这位是代理公司在新江南案场的专案冯云，这位是我们安顺行西关分公司经理吴寅。”
    吴寅又冲着男人微笑道：“你好冯专案！”冯专案挣扎着伸过手要和吴寅握手：“你好，吴经理，你叫我小冯吧。你在安顺行大名鼎鼎，我早就知道你，可惜没见过面。”吴寅敷衍潦草地和冯专案握了握：“客气了冯专案。”
    赵安俊又对吴寅介绍后座的美女：“这位是新江南案场的女专姜莹。”
    姜莹笑着又对吴寅打招呼：“你好吴经理。”
    吴寅见她没有握手的意思，就边打招呼：“你好，美女。”边伸出手要和她相握。姜莹也就微笑着伸手让吴寅握了一下。
    姜莹的手雪白粉嫩，皮肤紧致，柔弱无骨，吴寅觉得手感不错。
    赵安俊解释道：“小冯和小姜今天要回案场，昨晚任总打电话给我，让我顺便把他俩带过去，我接上他俩再来接你，路上又堵了一会儿，所以晚了点。”
    吴寅笑道：“我也是刚到，还怕自己迟到了呢，也没等多久。”
    赵安俊“嗯”了一声，转回头去发动了汽车。吴寅聚精会神地看赵安俊怎么开车起步，发现和自己在开也没啥区别--除了档位进入前进档后加速不用换挡。自动挡的雅阁和他学车的桑塔纳是有区别的，不用换挡的赵安俊两手只是握着方向盘，只需控制方向和脚下的油门就行，刹车时也不必踩离合器和换挡，比手动挡方便不少。
    赵安俊边开车边和副驾的冯云聊一些代理公司的人员升迁、离职的闲事，吴寅看了一会赵安俊开车，觉得没什么好学习的，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去撩姜莹，说些经纪行业的趣闻，逗得姜莹乐个不停。
    瞎扯中，车子驶上了高速，赵安俊手指前方让吴寅看路边的高炮（广告术语，一种广告牌，因为结构有一根很粗的钢管立柱伸向天空，形状象高射炮，所以业内人士简称高炮），高炮上巨大的广告牌上印着安顺行的广告语：踏进永城无须问，买房卖房找安顺。
    雅阁开始加速，高速两边的树木和高炮飞快地向后方掠去，空气的啸叫声传入车内。赵安俊不再和冯云闲聊，放了音乐，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一辆一辆地超过在客货车道上缓慢行驶的集卡车和大客车，冯云头一顿一顿地开始打瞌睡。
    吴寅并不熟悉代理公司的人员职务，就好奇地问姜莹她这个女专是什么职务。
    “我只知道负责一个楼盘的人是叫专案，相当于这个楼盘的销售经理，比如你们的冯专案，女专是什么职务，女性专案么？”
    “女专主要做些报表制作、资料管理什么的工作，其实就是案场内勤，不做销售。”姜莹告诉吴寅：“做现场销售的叫置业顾问，就相当于你们的经纪人，置业顾问再往上是高级顾问，还有销售主任和副专。”
    吴寅认真地记住，又问道：“那你们一般一个案场需要做多久？”
    姜莹笑道：“我去年才毕业，干这一行还不到一年，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般来说，看楼盘大小和销售难度大不大的，听说有的楼盘一期二期地做下去，做五六年都有可能，当然五六年中，人员也基本调换的差不多了，很少有人会在一个楼盘做那么久。”
    “也是啊，五六年时间不短了，如果能升迁的就升上去，升不上去的也该跳槽换公司了。”吴寅点头赞同。
    前座的赵安俊轻轻咳了一声。
    姜莹冲着吴寅吐了提舌头，做个鬼脸。吴寅发现姜莹蛮漂亮，也很可爱。他知道赵安俊是在提醒他，不该在代理公司员工面前提及跳槽这么敏感的话题，便冲着姜莹眨了眨左眼，调转话锋道：“不过一个人如果在公司长期得不到重用，首先还是得看看自己为公司做了什么，是公司不重视人才，还是自己能力不够，达不到公司的要求对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可是作为一颗煤球，就别幻想自己是金子了，就算他跑到煤炉里，那不还是一颗煤球嘛！”
    姜莹转脸向着吴寅，伸出一根手指在脸上刮了刮。
    吴寅知道她在笑自己虚伪，就威胁地冲她扬了扬拳头，姜莹嘟了嘟嘴，一副我可不怕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