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间吴寅朱庆春》第118章 提速换挡

    吴寅对小朱说：“虽然我原先在金融系统工作，可我是在证券公司，和银行业有区别，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不多。我知道的是，九十年代地下钱庄出过好几件轰动全国的大案，都是高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最后资金链断裂，许多人血本无归。”
    小朱怀疑道：“如果很容易出事，那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去地下钱庄存钱吧？也许出事的只是一小部分。”
    吴寅对小朱道：“你想想看，地下钱庄借款年息就是百分之二十四的话，借出去收要多少？告诉你，一般地下钱庄之间同行拆借月息是百分之五，换算成年息就是百分之六十！可想而知，出借的利息更是应该远远高于这个数吧？你觉得除了贩毒卖军火，什么生意有那么高的利润？你去贩卖妇女儿童都没这么高的纯利。”
    小朱笑了。
    原来吴寅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
    “他们又不是自己去借高利贷，他们是借出去，只要有人向他们借，他们赚利息，利息越高赚的越多，他们怕什么啊！”小朱决定教育一下只会做房产的吴寅。
    吴寅道：“问题是，谁能承受得住这么高的利息，他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高的利润来支持借高利贷？如果是合法生意，有这么高投资回报的，银行都抢着贷款给他了，没有借高利贷的需要，如果是非法生意，风险就很巨大了。我觉得去借高利贷的人都是铤而走险，一失败就会换不出高利贷，所以地下钱庄的风险就在于收不回借款，他们收不回了，存在他们那里的钱自然也拿不回。这个风险太大，我是绝不会去存的，我劝你也别去掺和。”
    小朱听的还是不很明白，不过吴寅也不是太清楚其中内幕，只是告诫他别为了利息丢掉本金，存在安顺行利息也已经不低，安全又基本能得到保障。在安顺行时间久了，安顺行的资金去向和收益都在那摆着--都在公共房源那挂着的房源背后呢，他俩都能看见。
    吴寅对小朱说：“至于王卫平，你方便的时候可以提醒他一下，别太冒险。”
    一马平川的双向四车道上没什么车子，老诸坐在驾驶座上，上身前倾，头凑的离前挡玻璃非常近，恨不得把眼睛贴到玻璃上，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战战兢兢地控制着桑塔纳向前开去。副驾驶座上的教练老周命令道：“加油门！”
    车速依旧很慢。
    “加油门！换三挡！”老周加大了音量。
    车速还是不见加快，车子却开始歪歪扭扭开起了之字形，老诸刚松开方向盘准备去抓档位杆的右手又紧张地回去握住了方向盘。
    老周气道：“右侧靠边停车！”
    老诸一边控制着车子向前，一边央求道：“周教练，再让我开一会，我刚找到感觉，到桥那里做好上坡起步再换吧。”
    老周问道：“你准备永远开着两档么？那我劝你不用学车子，开个汽车还不如走路快，你还开什么汽车？加油门！”
    这次老诸总算脚底用了点劲，发动机轰鸣声加大，转速表的指针向两千转移去。
    老周满意地命令道：“换三挡。”
    老诸紧张地握着方向盘，控制着车子在笔直的一段道路上歪歪扭扭前进，没去换挡。
    指针很快超过两千到了两千一、两千二。
    老周：“换三挡！”
    老诸握着方向盘的手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老周：“换三挡！”
    指针就要到两千五，桑塔纳的低转速发动机发出了难听的轰鸣声，老诸不为所动，还是没去加档。
    老周气急败坏地踩下了副驾驶座前的联动刹车，桑塔纳“吱”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熄火停住，后座的吴寅和一同学车的少妇小梁猝不及防，身体被惯性重重地撞到前座靠背上。
    老周指着老诸的鼻子喝道：“一个多月了！你连换挡都不会？”
    老诸谦恭地笑着辩解道：“我没有每天来，我才来了十来次。”
    老周被气笑了：“才来了十来次？才来了十来次？！小吴，你上！让这位领导看看开了十来次应该是什么水平！”
    吴寅心里暗暗替老诸难过，他在电业局做个小领导，手下还有十几个听他呼来唤去的下属，没想到学个车却被教练训孙子似的。不过也难怪老周生气，这老诸学车的水平实在太差，开了十多次，居然换个档都这么难。
    吴寅下车，从车后绕到驾驶室一侧，换下了老诸。
    坐下后，吴寅把座位向后移，尽量坐的舒服些--老诸已经把位子往前移到极限了，调整后视镜，系上安全带，点火，松手刹，挂档，打上左转向灯，轻踩油门，桑塔纳轻快地启动向前开去。老诸把头伸在前座中间，一丝不苟地看着吴寅的所有动作。
    车子启动后，吴寅很快就开始加速，换挡，加速，换挡，很快升到第五档，车子顺溜地向前驶去。
    说实话，吴寅真觉得开车不难，很难理解老诸这种战战兢兢的心态--又不是开刹车失灵的车子，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刹车啊！自己来不及刹车，副驾的教练也会踩刹车。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吴寅打上左转向灯，开始放低车速，减档位，再减档，等到了路口，已经减到二档，再踩了一下刹车放慢车速，转向右边的道路。
    老周转头看着老诸：“看到没？小吴学车比你晚了三个月，现在都和你一起上路了！看看人家怎么开的！”
    吴寅没去理他们，专注地向着前面的一座桥梁驶去。
    路边一辆自行车没做任何示意，甚至头都没向后转一下看看有没有汽车，就突然左拐准备骑到马路对面去，吴寅吓了一大跳，在老周准备踩刹车之前，右脚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左脚却没踩离合，汽车又是“吱”的一声熄火停在快车道上。
    老周伸出上身越过吴寅，冲着骑车人骂道：“你急着投胎去啊？大马路上转弯看也不看！”
    吴寅平息了一下惴惴不安的心情，又开始按标准程序启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