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城青蠡》第20章 刺杀

    在屈蔚的调理下,济王的病已经好了许多,都可以下地行走了。钟娘娘得知后甚为欣喜,身体也很快恢复了,特向圣上请旨出宫去探望济王。
    来到济王府,钟娘娘吩咐荷月给陈妈妈交接从宫里带过来的物品,然后走进济王卧房,坐下来探看。
    济王闻听母亲过来,赶紧起身,却被先冲进来的文晔一把按住,她高兴地说道:“皇兄看样子好多了,过几天是不是就可以带我去校场玩了?”
    钟娘娘走进卧房,见文晔已经坐到济王的床榻上跟济王闹,笑着说道:“莹儿,别闹了!环儿大病初愈,得好好在屋里养着,哪里能带你出去玩。”
    “已经不碍事了,环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济王起身回答。
    钟娘娘急忙扶济王坐回床榻,“环儿,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里休养,你府里人手不够吧,我留下荷月照顾你。”钟娘娘说道。
    “不用了,荷月是母亲的贴身丫头,我这里有陈妈妈照料就好了。不过,既然母亲问了,那我想问母亲要件礼物,可好?”济王看着钟娘娘说道。
    “看来是好多了,有精神撒娇了。什么礼物?你只管说,母亲能给的一定给你。”钟娘娘笑着说道。
    “母亲——,哪有撒娇?我都多大了!”济王难为情的说道:“我想要你宫里的那个常来给我送药的小丫头,可好?”
    “哪个丫头?我这几天也才缓过来,没有派人过来照看你啊?”钟娘娘纳闷的说道。
    济王一笑:“母亲还是舍不得,那就算了。”
    “没有啊!我身边就荷月,绿玉,你都认识,下面的四个你也知道的,到底是哪个啊?”钟娘娘急切的问道。
    一旁的陈妈妈着急的回道:“就是这些天一直来给王爷送黄米汤,熬药的那个,还有个姑姑跟着的。”
    “嘻嘻——!”文晔在一旁捂着嘴笑起来,看着济王故意问道:“皇兄要那丫头做什么?做侧妃吗?”
    济王翻了文晔一眼,笑骂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只是觉得她做事挺灵巧的,又会照顾人,就想留在身边使唤,母亲舍不得就算了。不过那丫头侍候人还真不错,只是长得实在一般,将来梅香若是喜欢,做个贴身的侍婢也行吧。母亲身边的人,我不会亏待她的。”
    “皇兄真是有眼光,那丫头是不错,我也觉得她很好,只是恐怕母亲不能把她赏给你。”文晔一脸坏笑的说道。
    “哦?还是母亲舍不得,那就算了。”济王遗憾的说道。
    “到底哪个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环儿看上的,一定给。”钟娘娘着急的说道。
    “哈哈哈哈!”文晔笑的不行,笑的趴在钟娘娘身上。
    “这孩子!笑什么呢?快说是哪个丫头啊?”钟娘娘着急的问道。
    “皇兄不害臊,看上小枳了,哈哈哈——!”文晔笑的倒在钟娘娘怀里。
    钟娘娘一听,也笑起来,摇着头说道:“原来是小枳,那我可真没办法了。”
    看到母亲的表情,济王立刻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但一时又搞不清哪里错了,只得疑惑的看着母亲。
    钟娘娘拍了一把文晔,笑骂道:“真是死丫头,知道你皇兄误会了还故意逗他。”转头又对济王说道:“这几年你总在外面,难得回京,不知道也没什么。小枳是你妹妹,圣上也是才给的封号,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呢。”
    济王一听,顿时脸红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文晔笑的一塌糊涂,索性倒下蒙头睡觉。
    文晔却跑过来,一把掀开被子,一边刮着济王的脸,一边说道:“不害臊,皇兄真是不害臊,让自己的妹妹做贴身侍婢哦。”
    济王恼恨地坐起来一把抓住文晔的手,稍加用力,文晔便直呼痛,拍打济王,想挣脱;陈妈妈赶紧上前护住济王,劝道:“别闹了,别闹了!王爷这病还没好呢。”
    正在这时,乐城送药进来。文晔一见,立刻准备上前说刚才的趣事,却被济王一把拉住,以严厉的眼神制止她,文晔撇了撇嘴,站到一边。
    乐城放下药,先见过钟娘娘和文晔姐姐,觉得大家都看着她,以为打扰了大家,于是准备告退。
    “小枳,这段日子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精心照顾,环儿还没那么快好起来,快坐下,歇歇再过去你师傅那儿。”钟娘娘招呼道。
    乐城坐下来,说道:“娘娘,刚才遇见屈大哥了,他说今晚再过来给殿下诊脉,估计再吃几付药,就不用开药了,剩下的就吃些药膳补补身子就好了。”
    “看这孩子,叫什么殿下,这是你皇兄——环儿,以后就叫皇兄就好了。”钟娘娘说道。
    “就是就是,以后跟我一起叫皇兄就好。”文晔在一旁说道。
    乐城低着头,笑了笑,没作声。
    济王凝视着乐城,觉得这个妹妹与其他妹妹真是不一样,那样的羞涩后面其实是那样的自卑!那样的自卑后面又是有种难以察觉的坚强。这引起济王的好奇,他上下打量着乐城,看的乐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概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打扰了钟娘娘一家团聚,乐城还是起身匆匆告辞了。钟娘娘见乐城离去,就将乐城的情况告诉了济王。
    济王听罢叹口气,说道:“父皇子女众多,岂能一一照顾周全。不过多亏母亲对小枳慈爱关怀,环儿才有幸逃过一劫,看来这个妹妹还是我的福星呢。”
    钟娘娘点点头,说道:“真是菩萨保佑,幸得小枳举荐的名医,你才得救。若让我查出是哪个龌蹉卑鄙之徒所为,定饶不了他!”
    济王说道:“我才回京,居然就有人想谋害于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细想我与京中各派并无瓜葛,到底是谁非要至我于死地?”
    钟娘娘对陈妈妈说道:“日后环儿的饮食定要多加小心,府内的人要细细查问,再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说完,上前拉着济王说道:“环儿,你这些天就呆在府里安心养病,也别多想,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再说乐城和青蠡出了济王府,就去找封二打听那个安姓的大员。封二一听笑道:“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安禄山安大帅啊!你舅父居然能在他的麾下效力,真是厉害啊!”
    他看看青蠡,接着说道:“也许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你舅父说不定会请请安帅求圣上放你出宫,带你一起做官呢!”
    一旁的乐城急了,说道:“那不行!青蠡走了谁给我驾车啊!”
    “公主放心,我只想找到舅父,弄清楚我爹娘如何被杀的,我不会离开宫里。”青蠡说道。他转身请封二马上带他去安禄山的府邸找舅父,封二爽快地答应了。
    一行三人来到安府说要找人,青蠡报了舅父的名讳—杨富才,可是令青蠡失望的是卫兵说没有此人。
    “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你舅父还有其他名讳吗?”封二问道。青蠡摇摇头。“那就是你舅父改名了?”封二接着说道。
    “那怎么办呢?”乐城在一旁着急地问道。青蠡无精打采地看看封二,封二想了想说道:“你也别着急,你舅父不是知道你在宫里吗?也许他会找你去的,或者你去找你德阳姑姑想想办。”
    这句话提醒了青蠡,他高兴地谢过封二,告辞回去。封二在后面说道:“不用谢!你以后见我不要老是斜着眼睛看我就好。”
    乐城看看青蠡笑起来,说道:“就是!青蠡,你以后对封二客气些,封二可是个热心人呢。”青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傍晚,在浏漓院和二娘呆了一天的屈蔚跟着乐城来到济王府。给济王看完病,开了方子交给陈妈妈,正准备告辞,却被济王叫住。
    济王说道:“先生真是医术高明,不如我介绍你到太医院如何?”
    屈蔚一听连忙摆手,说道:“殿下谬赞了,小病而已,在下也是胡乱看的,不值一提,根本不能和太医们相提并论。再说,我闲散惯了,不懂礼数,根本不适合进太医院,多谢殿下美意了。”
    “那就随先生了,先生若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也好。”济王说道。
    “多谢殿下高看,在下江湖郎中一个,实在不敢高攀。若是殿下有差遣,在下随叫随到便是。”屈蔚回道。
    济王看看屈蔚,淡淡一笑,说道:“那先生随意。”
    告辞济王,乐城和屈蔚坐上车往回走,乐城纳闷地问道:“屈大哥,刚才为什么不肯接受济王殿下的美意呢?做个太医多好,还能穿官服。”
    “你小孩子懂什么,我自由惯了,不想投在哪个王爷门下做门客。再说了,你这位皇兄一回京就遭人暗算,差点丢了性命,我还是省省吧,才不想跟他攀扯上什么关系,受连累呢。”屈蔚说道。
    乐城笑笑说道:“只想跟二姐琴瑟和鸣,双宿双栖!”
    屈蔚一听拍了一下乐城,说道:“小丫头,不学好!看我跟你姑姑告状去。”乐城咯咯的笑起来。
    天已经全黑了,寒风迎面吹来,刮得脸生疼。路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青蠡赶着马车加紧往浏漓院走。
    刚走过长兴街,乐城忽然觉得有个黑影从侧面朝自己飞过来,下意识地一闪身,一把雪亮的长刀贴着脸庞刺过。
    乐城大吃一惊,向后翻身掉下车。那人一看没刺中,回首又刺,乐城爬起来就跑,那人紧追不放。
    屈蔚立刻闪身跳下马车,从腰间抽出宝剑,跟那黑衣人对打起来;乐城得空赶紧跑到马车旁,抽出车里的鱼蛟剑,在一旁看着,不知如何帮忙。
    “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快跑!”屈蔚边打边喊道。
    乐城却站在旁边没吭气,专注的看着,竟然抽空上前一剑,居然刺到刺客的手臂。那刺客回身一刀,幸亏乐城闪得快,屈蔚又跟上拦截,才拦住那人,又打的不可开交。
    “嗖!”的一声,青蠡在黑暗中射出一箭,那人浑身振了一下,显然是被射中了,但他随即又挥刀冲过来,砍杀乐城和青蠡。
    乐城连忙躲闪,青蠡也冲过来,用马鞭抽打刺客,刺客又朝青蠡砍去。就在那刺客快要追上青蠡时,屈蔚赶到青蠡身后,将他一把推开,举剑刺向刺客,刺客随即倒在地上。
    乐城从一旁跑过来,挥剑直刺那人后背,那刺客一下子趴在地上不动了。
    乐城喘着粗气,浑身发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又看看屈蔚和青蠡。青蠡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拔出鱼蛟剑,拉着乐城跑到车跟前,“快走,我们赶快回去吧。”
    屈蔚走过来,摆摆手,说道:“没事了。你哪里来的弓箭?让我看看。”青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弓箭递给屈蔚。
    “毒箭?!你怎么会有这个?”屈蔚惊讶的问道。
    “我爹留给我的,他是个镖师,用来防身的。”青蠡说道。
    “这人干嘛要杀我们?”乐城在一旁哆嗦着问道。
    青蠡摇摇头,说道:“他是不是找错人了?”他看看屈蔚,恍然大悟地说道:“他是来杀你的吧?你在外面得罪人了?”
    屈蔚定了定神,走到刺客身边,查看他的刀。沉默良久,说道:“他不是江湖人士,这刀不是江湖人用的,是军中常用的刀。再说我行走江湖也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结过什么仇家,更不可能来京城截杀我。再说,你们看看刚才那刺客,也不是想杀我,分明是要把你俩都杀了!那刀法也不是江湖人惯用的手法,倒象是军中的人。”
    说道这里,屈蔚看看乐城和青蠡,说道:“坏了,小公主,这估计跟我们医治济王有关系。济王的病其实就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你拉我去医治他,这下好,真的招来杀身之祸了。不行,我得出京去避避了,这京城里的水也太深了,不是我这个江湖人士能玩的。”
    说完屈蔚跳下车,跟乐城拱拱手告辞,说道:“你们也多加小心,以后不要独自出行了。哦,给你二姐说一声,我过半年就会回来,让她等我啊!”说完转身消失在暗夜里。
    “那我们怎么办?”乐城喊道。
    “你们赶紧回宫吧!”屈蔚回头喊道。
    “屈大哥你不管我们了?”乐城着急地喊道。可是屈蔚已经消失在暗夜中,两人相互看看,匆匆驾车离去。
    回到宫里,乐城把受袭的事讲给姑姑,槐香大吃一惊,谁会想着来杀乐城?不可能啊!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公主会惹到谁呢?
    她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况且这事绝对不能声张,否则贵妃娘娘知道了就可能再也不让乐城出宫,那自己也就没机会出宫了。槐香只得暂时让乐城不要声张,等明天再到事发地看看再说。
    青蠡本想晚上去找德阳姑姑,被这个刺客一闹,只得改日再去找姑姑了。
    第二天,槐香特意跟着乐城路过长兴街,可是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也没见张贴人命案的告示,难道那个刺客没死?自己跑掉了?三人满腹狐疑的到了浏漓院。
    “不可能,中了我的毒箭,肯定死了,况且还有公主背后补那一下,绝对不可能自己跑了。”青蠡说道。
    “可是如果真死了人,一定会张贴告示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槐香说道。三人一时也想不明白。
    槐香忽然问道:“你哪里来的毒箭?宫里怎么可以带这个东西?”
    青蠡支吾着说道:“我爹给我的,我开始没带进宫里,埋在城外的一棵树下了,前些日子才取回来。”
    “你拿这个做什么?快扔了!查到就是死罪!”槐香说道。
    青蠡不肯,说道:“我放在浏漓院总可以吧。”
    “不行!你留着这东西做什么?”槐香问道。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我不能扔!我还要替我爹娘报仇呢!”青蠡激动地嚷道。
    槐香听了顿了一下,让青蠡把事情说明白。听了青蠡的陈述,槐香只得先同意青蠡将毒箭放在浏漓院的房子里,且不得再对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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