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太妖娆秦辰宫璃落》第64章 山雨欲来

    第二日,璃落醒来时,已是暖阳高照。窗外偶有几只耐冬的寒年揪鸣,日光透过镂花的窗格子投进来,映到绸被上,似抹了层淡淡的光晕。不便行动的璃落坐在光晕里怔了许久,脸上一副毫无表情的空白。
    “小姐,小姐”就在璃落发愣的间隙,门外传来莫可特有的嗓音,清丽担忧。抬眼望向门口,是莫可急匆匆奔入的身影。
    “跑慢点,当心摔着,我已经没事了。”看着这样子的莫可,璃落不禁有些莞尔,其实从某方面来看,她和玉翘还真是有些像,都是慌里慌张的性格。
    “小姐,你吓死莫可了,你不知道当你和公主落入水中的时候,我吓成什么样子,那些黑衣人见你落水,转身就退了,我那时就知道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后来何统领自行冲开穴道,我们就匆匆赶回皇宫了,你不知道当皇上听到你落水的消息时,那张脸苍白成什么样子,他当即就取消了早朝,丢下满朝的大臣,就出宫寻你了,整整两天,皇上连眼都没有合过,只是沿着水流不停的搜索,任谁的话都不听,连我都撑不住被扶回了皇宫,可皇上他硬生生的撑了两天,还好你没事,不然莫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差点就通知了公子,昨儿个听说你回来了,本想着来看你,但被拦住了储秀宫外,陈公公说你已经没事了,皇上正在照顾你,让我先回去,我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就赶过来看你了,小姐,你真的吓死莫可了。”莫可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仿佛要将这两天的话都说完一样,璃落怔怔的望着莫可,她说了这么多,但她却只听明白了一句:秦辰为了找她,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样的尽职尽责,不觉得对于一颗棋子来说太贵重了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见璃落只是愣愣的发呆,莫可摇了摇她的手急急地问道,璃落这才从迷茫中醒来,望着莫可的眼睛,问道:
    “皇上呢?”
    “啊,哦,皇上在乾清宫里,这会儿应该刚下早朝。”反应过来的莫可赶忙回答道。
    “嗯,给我梳妆,咱们去乾清宫。”缓缓的挪下床,璃落轻声说道,望着一脸不赞同的莫可,璃落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乾清宫外,龙骑尉,虎贲卫,锦衣卫,京畿三卫的统领侍卫们跪了一地。乾清宫东暖阁内,大臣们跪了一地,何清跪在最前面,大气也不敢出,只当今皇上的爱弟常瑞王殿下站着。秦辰坐在龙榻上,只冷冷的望着下面的大臣们,心中的怒火和惊惧不断上涌,几乎要喷发出来。气氛凝重得像一割断就会喷出血,陈安侍立在一旁,心中暗暗叹息。谁想得到出宫一趟就会发生这种事情?贵妃遇刺,幸而水性好,否则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天子之怒,伏尸千里,流血漂橹,那太可怕了。
    “你们谁先说啊?”高坐上在龙榻上的秦辰,望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众人,终于缓缓的开口说道。
    “启禀皇上,卑职已经排查清楚了,幸存的黑衣人有一人挨不住酷刑,说了出来。”跪在最前面的何清上前一些,缓缓开口说道,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在霎时显得有些紧张。
    “谁?”高坐上在龙座的男人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是原礼部尚书沈千的支持者,沈家的余孽所为。”何清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禀道。
    “沈家”将这两个字放在嘴中辗转了下,再缓缓的吐出,秦辰的脸色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陈安,传朕旨意,贵妃外出郊游于渭水边遇刺,刺客主使者京都沈氏。遂灭沈氏九族。满门抄斩,等等,主犯五马分尸吧,上阳宫沈答应,白绫赐死。”
    圣上的话音刚落,底下随即传出一片哗然之声,连一直默记皇上旨意的陈安也不禁伸手擦了擦额角,虽说这沈家罪有应得,但是,用五马分尸之刑,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剐刑,彘刑,五马分尸之刑,早在南朝开国时就被太祖皇帝下旨废除。这三种刑罚过于残忍血腥,惠帝秦辰之前的历代帝王都心怀仁慈,即使是叛国之罪,也没有动用过这三种刑罚,如今惠帝冲冠一怒为红颜,要用五马分尸之刑来处置沈氏父子,也难怪跪在底下的朝中大臣们听到这消息,尽皆骇然,纷纷议论起来。
    “诸位臣工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冷冷的望了眼底下跪着的众人,秦辰淡淡的开口问道,眸中寒冷的无一丝情绪。
    “启奏皇上,沈家父子患有如此重罪,处死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五马分尸之刑过于残忍血腥,早在太祖皇帝开国之时就已下旨废除,皇上仁慈之心,若以此种刑法处置沈家父子,怕是会遭天下百姓诟病,还望皇上三思啊。”跪在左手边的,身为左相的刘懿和率先开口说道。
    “左相这话是什么意思,会遭天下人诟病,是说朕心狠手辣吗?”唇瓣一抹冷笑,高高在上的帝王凝视着跪在地上兀自强作镇定的左相问道。
    “刘懿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朕的不是。”猛地站了起来,帝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跪在地上的左相早已被这阵仗吓得一把老骨头瑟瑟发抖,却仍然强自硬撑着,静静凝视着这一切的右相宫永成,可谓是在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外界传言的不错,当今圣上却是对宫家幺女宠爱有加。
    “皇兄,臣弟也认为,五马分尸之刑太过残忍,沈家已都下狱,皇兄留他们一个全尸罢!”在这关头开口的却是常瑞王。常瑞王虽然平时看起来冷酷无情,严肃不已,但在私底下却是个仁厚之人,此时看大臣们都吓坏了,再看帝皇似没有松口之意,便开口劝说。
    “你也这么想?”见秦陵开了口,皇帝终于再次出声了,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底下臣子们也都稍稍松了口气。
    “启奏陛下,贵妃娘娘在殿外请求面见陛下!”赵奇从殿外匆匆进来,跪下回禀道。
    “她身上有伤,怎么来了?快宣!”虽然心里担心,但面上秦辰还是明显的精神一振。璃落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失血较多,送回宫后一直昏昏沉沉,安置在储秀宫西暖阁。太医说没有性命之忧,他方到乾清宫来召见臣工。
    “陛下圣安。”璃落在莫可的扶持下,翩然走了进来,虽然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胜在步伐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慌乱,蹲身请了安。
    “平身!贵妃怎么样了,身子不好,怎么还亲自来,有什么事派人过来说一声就行?”皇帝连忙叫了起,快步从高位上走下来,伸手就扶起蹲身准备跪下的璃落,在拉起她手的那一刻,背着众大臣,脸上的神色已有些许愠怒,小声在她耳边道。
    “你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没听到太医说要静养吗,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虽然强自压抑着声音,但璃落还是可以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深深地怒气,淡淡的望了眼秦辰,璃落再次缓缓地开口道。
    “回禀陛下,臣妾已经醒过来了,神智也很清楚,没有什么大碍。太医也说了没事,只好好修养就是了。”顿了顿,又接着道:“过来只是,有句话,想告诉陛下。”
    “说。”秦辰松了一口气,情绪也缓和了些。
    抬眼扫视了眼众位大臣,璃落轻声开口道,“臣妾认为,严刑峻法,只是为君之术;仁之一字,才是为君之道。望陛下罚所及,请思无以怒而滥刑。”璃落稳重的说完,盈盈拜了下去。
    皇帝沉思了半晌,又望了眼璃落坚持的神情,方才缓缓开口道:“既如此,传旨,沈家父子改为弃市罢了!”群臣忙领旨谢恩,一边惊讶贵妃的影响力,一边感叹一个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许多年后,很多当时在场的大人们都能清晰的记得承乾宫大殿上紫衣蹁跶的女子与她惊人的话语。
    “众卿跪安吧!朕陪贵妃去瞧瞧太医。”众人忙躬身退了下去,望着众位大臣退下,秦辰在璃落的惊呼声突地将她一把抱起,望着璃落惊呼未定的神情,唇角一勾道:
    “贵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朕得好好治治你了。”语毕,头一低便将璃落欲出口的话全数吞入了口中,辗转碾磨,唇舌相抵,低低的呻吟,秦辰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样怀念璃落的味道,淡淡的芬芳香甜,是他永远舍不下的温暖。一吻结束,秦辰将尚自喘着气的璃落紧紧的抱在怀里,额头与她相触,喃喃的出声道。
    “你身子不好,以后不要再乱跑了,朕很担心你,这次是朕对不起你。”不为别的,只为他没有保护好她,猛地听到这句话,璃落的身子一僵,她不知道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是说这次意外遇刺吗,其实是她自己跑出去的,与他何干呢。只是这样好的逃跑机会错失了,以后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机会。
    静静的望着怀中的人儿,秦辰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感觉,闻听她落水失踪的消息后,他顾不得满朝的文武百官,匆匆忙忙就点了人马前去寻她,只为了心中的那份焦急不安,而久寻无果之时,他以为会就此遗失了她,当时竟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当他终于在渭水边看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满身是血,却仍然强装镇定的在对他微笑,他知道她没事,可是看着她咬着牙朝他笑得时候,他还是生气了,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她受伤了,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喊疼,却惟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坚强不像她,反而像他心中藏得最深的那个影子,他不想将她当成她的影子,却一次次在她身上看到曾经的那个她,那样的坚强和倔强,再苦再累也不会哼一声。
    他觉得自己有点爱上怀中的这个人了,却又害怕爱上的只是一个影子,那样多的相似点,让他不得不谨慎,他曾亲眼看过那些躺在河畔的尸体,每个人都是被强大的内力震断心脉而死,而他甚至可以非常肯定那是一种乐器,只有将内力凝结于乐声中传达出去,才会有这样大的杀伤力,否则仅凭一人,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杀于无形,而普天之下能做到以乐曲杀人的除了她手中的寒冰玉笛,还有谁可以做到。
    玉翘那丫头嘴紧得很,硬是不肯说出到底是谁救了她们,也不肯说出那些黑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何清却亲眼看到璃落的轻功惊人,百步之外就可徒手取人性命,这样子的她,如果再给她一把剑,该是怎样的厉害,他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断定,一切都诡异的相似,惊人的可怕,如果她真的是她,那这究竟是上天对他的眷顾,还是命运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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