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心上夏漫沈彦之》第23章 孤僻少女

    夏母目瞪口呆,一是刚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二是为沈彦之的话心惊胆战。
    “他们……不会吧,都是本分人家,也不该这样啊。”夏母声音极低地开口,可越说自己越没底气。经过他们一提点,她也不是傻的,自然懂这意思。
    只是被夏音的事情急的慌了神,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一心想着怎么保护夏音。
    夏漫哀叹声,权且安慰道:“妈,事情都这样了,他们要怎么样我们也没办法。你和夏音这段时间就先住着。”
    沈彦之踏步走上来,蹲下身注视着夏音。夏音一身白色亚麻连衣裙,及腰黑发梳的齐整,一双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异常,但她的瞳孔却仿佛无神般,失去了所有光芒。
    沈彦之打量着她,明明柔弱无害,像个乖巧的邻家姑娘,可那双眸子的光芒暗淡,却让人不喜。他从她的眼里读不出任何内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瞥开视线。
    那不是一个18岁小姑娘该有的神态。
    他看夏音紧紧抱着一个书包,指着看向夏漫:“她手里的是什么?”
    夏漫愣了愣才回神,“应该是她的画。”
    沈彦之点头,看向夏母,意味深长道:“我想,您应该和夏漫说下为什么夏音会伤人的理由。”
    夏母胡乱摇头,想要避开他的问题。
    沈彦之叹了口气,目光深深看向夏漫,隐晦回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对方嘲讽夏音是瞎子,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当他说道“瞎子,画”这几个字眼的时候,他视线扫过之处,夏音敏感地瑟缩了下身子,将书包抱得更紧。
    她对这些词分外敏感。
    沈彦之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解释:“如果对方真的这么侮辱夏音,夏音才反抗,这个倒是说得通,算不上故意伤人,情节没有那么严重。我猜,当时一定有很多人围着夏音指指点点。”
    听到他这般分析,夏母忍不住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沈彦之耐心解释,语气沉稳,“我遇到过像夏音这样的人,如果一个人刻意挑衅,她是充耳不闻的,只有被围着,被一堆人嘲讽奚落,那根弦才会崩不住断了。”
    “是……”夏母颤抖着接话,声音有几分压抑,“那些同学嘲讽夏音脑子有病,眼睛瞎,一起欺负她骂她。老师说,夏音当时还在画画没理他们,后来他们去撕夏音的画,夏音这才……”
    话未说完,她便捂着脸哭出声来,“是我对不起夏音,我从来不知道夏音在那个学校被这么欺负。夏漫你知道的,你妹妹从来不说……”
    听着夏母的哭泣,夏漫的目光落在夏音身上。她仍然很乖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任何事物仿佛都不能影响她。夏漫离家多年,甚少与自己这个妹妹交流,夏音的消息也只在夏母的电话里听说。如今是她真真正正第一次打量夏音。
    夏音在她心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她应该被娇宠着,而不是现在这般……
    “夏音,看看姐姐好不好?”她的眼眸有些湿润,伸手牵着夏音的手。夏音下意识地动弹了下,歪头看她,但下一秒却仿佛受惊的小鹿离她远远地。
    “夏音……我是姐姐。”夏漫不死心,紧紧抓着她的手。
    夏音的手同她一眼都是茧子,那是常年拿笔留下的痕迹。她摸着,有些粗糙和心疼。她朝夏音展演笑笑,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间,认真道:“是我的疏忽。夏音,以后都不会有这样情况了。你别怕。”
    她温柔地说着,看向夏音的眼神是满满的疼惜。
    沈彦之抱手在一旁冷眼看着,听到她的承诺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看她瘦削的身体此刻却强有力地抱着夏音,他怔了怔,恍惚了下。
    “夏音是什么病?”他问,话语中带了丝关心。
    夏漫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回答:“不知道……看过心理医生,说可能心理病,需要亲人开导。可夏音有时候经常头痛,我们带她去京城的脑科医院看过,说是有根神经被压住了。”
    她疼惜地摸摸夏音的头,语气间竟是对妹妹的关心,“但具体怎么样,我们还不清楚。只是听说杭城过段时间会有个国际上有名的研究脑部神经的教授要来杭城第一医院交流,到时候我想带夏音去看看。”
    著名的脑神经教授?
    沈彦之默默地念叨这几个字,将他记在心上。
    夏音嗜睡,做了一天火车,她也困了。夏漫将她带到自己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目光柔和。夏母留下看着夏音。
    而夏漫则陪着沈彦之踱步到门口。
    家里出了这么一遭事,夏漫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只是想到仿佛让沈彦之看了一场闹剧,她别过头,有些别扭地说道:“耽误你时间了。”
    送她回来又陪着她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沈彦之确是个极有耐性的人。
    看她低头露出莹白的脖子,沈彦之的脚步一顿,认真看她,“夏漫,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找我。”
    “不……还是不了吧。麻烦你好多事情了。”夏漫愕然,忽听他这么认真地强调,有些手足无措,那一刹心神有些慌乱。
    他对她,作为朋友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而她更不该这么没有底线没有理由地一直麻烦他。
    何况……夏漫抬头看沈彦之,心里明白,其实他也有许多烦心事。
    她弱弱回答:“我应该能解决的。”
    见夏漫言辞力决,沈彦之默然,脸上多了一分无奈,“在杭城,多个我你不至于举步维艰。”
    沈彦之从来没告诉夏漫他的生活和来历,在她眼里,他一直是那个江滨公安局的一个小民警,夏漫甚至从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小民警可以隔三差五随时离岗。
    他不说,她也就当一切理所当然。
    夏漫咬着薄唇,白净手指无意识地紧着衣角,牵强笑道:“沈彦之,我很怕麻烦你。”
    更怕有事找他变成一种不好的习惯。明明,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她又怎能将所有事情压在他身上。
    沈彦之闻言无所谓地叹了叹气,收回视线,朝着大门走去。
    夏漫刚想跟上,却见沈彦之背对她摇了摇头,朗声说着:“回去吧,别送了。夏漫,你太固执了。”
    固执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是夸奖她独立自主像株顽强小草蓬勃生长,还是嘲讽她太不识趣。
    可是……沈彦之心头晃动的却一直是刚刚夏漫抱着夏音,安慰她的情景,难以磨灭。
    待看见沈彦之的背影彻底看不到后,夏漫才回头,关上门,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一片静谧。
    夏音睡得很熟。她站在床头看了会儿,看夏音此刻笑容恬静,安分入睡,心里欣慰许多。
    或许,只有睡着的时候,夏音像个正常的小姑娘惹别人怜爱。
    夏母守在旁边昏昏欲睡,夏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毯子,盖在夏母身上。夏母浅眠,细微的动作便让她清醒过来,看见夏漫,叹气道:“老了,没用了。坐一会儿就睡着了。”
    夏漫笑笑,没有接话。夏母也不觉诧异,招呼着让她出房间。
    客厅内,夏漫泡了杯热茶给自己。夏母打量了一圈客厅的情景,感慨道:“本来以为你说一切都好是哄我,现在看看你住的总算是没亏待自己。”
    夏漫跟着她视线移动。原先杂乱拥挤的房子此刻却是整洁,虽东西仍然多,但却井井有条摆放。
    她不由想起,这其中似乎也有沈彦之的功劳。
    夏母忽的想起了什么,絮絮叨叨道:“今天来家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瞥夏漫一眼,意欲知道个究竟。
    那么多年,她只知道夏漫大学时候有个男朋友,却不知道她在杭城的生活。
    夏漫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落落大方解释道:“一个朋友而已。”
    夏母不信,“什么朋友还带回家?”
    或者准确来说男朋友?
    夏母本来失落的脸想到这一个可能性倒是雀跃了几分,她试探问道:“要不下次你带他回来,妈帮你把把关。”
    噗……
    夏漫一脸无言地看着夏母,讷讷道:“妈,您想多了。我和沈彦之真的只是朋友。”
    夏母哑然,惊讶地说了句:“我看他看你的眼光有些不一般。”
    “……”夏漫对于这话竟是无言以对。她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没好气地看夏母一眼,尴尬说道:“妈,您可别想这些。要不然,以后碰见沈彦之就尴尬了。”
    ——————
    与此同时,城南,贺家,沈彦之的小别克大咧咧地停在别墅门前。
    贺青阳接到他电话时早就来门口等了。左等右等却见一辆别克疾驰而来。他顺着台阶走下去,啧啧啧道:“沈彦之,你啥时换辆车啊,这小别克你也看得上?”
    他是有幸开过他的座驾的,代步车完全不存在体验感可言。他也不知道沈彦之怎么就那么喜欢,死活不肯换。
    贺青阳白他一眼,愤愤道:“你还扒拉着你那小民警呢?”
    他可是听说,沈伯父和沈彦之又吵了一架,严厉要求他辞职。
    “为什么不呢?”沈彦之掀起眼皮,认真地看他。他并不觉得那份工作有怎么不好,事实上,接近基层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如果不是他那一天心血来潮去值勤,他也不会遇到来报警的夏漫。
    贺青阳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只能避开这个话题将他迎进别墅。
    进了别墅,贺青阳端着已经开好的酒和烟,示意道:“你随意。”
    沈彦之接过酒杯,把玩在手里,复又重重地捏着。他眯着眼睛,阴沉说道:“言灵犀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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