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她等待的窗子也随着黑暗中的身影紧闭了起来。
一早凤青瑶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还是一样的,失落的看着明晃晃的窗纸。因为她觉得,昨夜她等待的人并没有来,所以失落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她并没有作罢,接下来的四五日,每天都是如此,带着期许等待最后只是无望的进入了梦想。
凤青瑶也变得有些消沉,因为她知道,君庭轩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自己的,眼下究竟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他终究也是一个多变之人?
凤青瑶想到这里赶忙连连摇头,她怎么可以这样臆想君庭轩呢,她该有的便是对他的信任才是,而且她不是也很明了他的心意了么?
又或许他已经来过了,可是自己却未能等到他来的时候?
“去把紫宸唤过来。”凤青瑶一上午的茶饭不思最终换来了不能坐以待毙,她心里觉得紫宸应该是知晓情况的才是。
“小姐。”紫宸的步子快的另紫曦咂舌,一个回头的功夫,这人已经就进去了,紫曦撇了撇嘴默默的将房门关上了。
“紫宸,你近两日可曾去了王府?”凤青瑶手中还翻看着诗书,倒是做出了不甚在意的模样。
“是。”
紫宸话并不多,主子吩咐什么问什么都是尽量做到,问什么打什么,也绝不开口询问不该自己干涉的事情,颇守本分。
“王爷最近可是公务繁忙?”凤青瑶随意的问话显然是不想让紫宸知道她的心思,发现她是故意想要打听君庭轩的情况。
“尚可,不算太忙。”紫宸说完之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凤青瑶,只见她的面色并没有什么波动。
“哦,如此甚好,我今日做了两盘点心,你给你们王爷带去吧。”凤青瑶说话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着,若是不忙,为何他这几日都不曾来过?
“是。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情,属下告退。”紫宸刚刚转身便被凤青瑶叫住了。
“你们王爷这几日也不曾来过吧!”凤青瑶书已经放在了旁边的漆红的矮方桌上,问的时候也尽量让她的面色看起来无异。
紫宸想了想而后摇摇头。
看见他摇头的时候,凤青瑶的心中是压不下的失落,更是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你今日去的时候帮我带句话,我有事要同他说。”说完之后便让紫宸彻底退下去了。
他究竟在忙什么?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呢?这几日凤青瑶过得可谓是五味陈杂了,这心底也是失落居多。
凤青瑶晚上并没有如前几日那般精心打扮,心底更是少了之前拿绽放的火苗。但不变的是她依旧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那人的身影,可凤青瑶知道,今日她既然请了他,便非要等到他不可。
外面已经是三更天了,就连平日总爱吟唱的蛐蛐到了此时也是分外的安静,天气虽略微凉爽,但是仍然能感到闷热。
凤青瑶一人驻足于书桌前,提笔仿着君庭轩的字迹,此时也竟然有了四五分的相似之处。写字有时改变的是人的心性,更是能想到所思念的那个人。
窗外远处早就有一个身影一直望着屋内的人,这几日,他每日都放不下心中的思念,却不得不牵制住自己。
不为别的,单单是那几句话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喜欢变成了她的一种负担甚至是拖累,若是可以,他想在他此时所能触及到的全部给她撑起一片天。
他本以为她坐等不到又等不到便会如同前几日那般倦了而后睡了,可今日都已这般晚了,她却仍然不肯入睡,一直写字,恐怕此时胳膊都应该觉得酸涩了才是。
“你找我?”他终究是忍不住,因为不愿意看见她如此劳累,因为舍不得,因为担忧,总是他还是现身于窗前,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
桌上明亮的烛火让两人可以将彼此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
“你终究还是过来了。”凤青瑶继续写完自己正在写的字,心底下还是告诉自己,果然没有相信错,她就是知晓,他一定会来的。
“这几日公务繁忙,也不曾有什么空暇。”君庭轩说话的时候凤青瑶提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稳住了,继续沉稳有力写完之后才把笔放下。
备好的茶壶就放在宣纸的旁边,她没有说话,眼下只能听见那茶水的声音,好似涓涓细流一般。
“茶凉了,所幸味道反而更好了。”其实凉了的茶涩可苦味反倒是越发明显,那茶香的气味更是淡了不少,可是凤青瑶却偏偏喜欢喝这样的茶水。
君庭轩点点头也端起了茶杯,两人本来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可此时竟然相顾无言。是根本不曾相顾,凤青瑶分明是每日都在盼着他过来,可如今人就站在面前,她却依旧是低着头。
君庭轩亦然,他心底下那般想仔细看看她的面容,看着她的眼眸,他已经几日不曾见过那眼眸中的灵气,刚刚在外面等着的时候,离着那般远,他却舍不得离开,可此时呢?此时却是不敢看了。
“王爷之前说的话可还做数?”凤青瑶打破了眼下的安静,可是她却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了,因为此时的君庭轩这般冷淡,让她的心竟是凉了半截。
这几日的不相见反倒是让她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今日的相见却让她心中的火冷却了一半。
因为面前的人她好像已经不识得了,比前世还要冷淡几分,他的眼神从始至终竟然并未曾看向她。
“你所谓的是何事?”君庭轩问话的时候依旧是低着头,语气中都夹杂着生冷。凤青瑶听见之后竟然是不自觉的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实在嘲讽自己,嘲讽她这几日竟然做了这等的蠢事。
“王爷既然记不得了,那臣女忘了便是了。”凤青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然还未死心,她心里是真真的希望君庭轩能够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玩笑,她保证不会饶是她心中真的不快,也愿意将这一切淡忘。
可是他没有,他轻恩了一声,而后便没有任何言语了。
“那打扰了,夜已经深了,王爷还是请回吧,今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候了。”凤青瑶说话的时候眼睛睁的分外明亮的看着君庭轩,可是心中升起来的竟然只有失望。
看着君庭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一个慢的动作,她不过眨眼的时候,他便已经消失了。离去也是那般的决然,这正是盛夏,凤青瑶的心中一片寒冷。
她呆呆的走到了床榻边上坐下,倚着床边的柱子,眼泪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她自己怕是也是想的太深沉,竟然不曾发觉。
待到发觉的时候,她的掌心从脸上擦过的时候竟然是满手心的泪水。凤青瑶又是自嘲的笑笑,可是她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刚刚准备放弃的,眼下又要重新拾起来。
凤青瑶从没这样伤心过,饶是她前生离开人世的时候那也只是痛苦和心寒,但是此时竟然是觉得心里这般的痛,一揪一揪的疼痛感,让人觉得窒息。
她的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狠狠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心底也在劝慰着自己不哭,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的还要这般矫情。
这一幕幕落在君庭轩的眼中也是让他这样的难熬,他紧锁着眉头,看着屋内的一切,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想冲进去好生安慰她一番,可是一想到未来的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他不敢,他可以用自己的一生,自己后半生的潦倒去做这件事情。
也可以让一些对自己无关痛痒的女人承受着这飞来的横祸,可是他却无法让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承受这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此时,他心中竟然已是能够参透了这句话中的深意了。
凤青瑶用清水洗了洗眼睛,而后乖乖的回到床上躺着,盖着被子,饶是头脑中千头万绪,却逼着自己赶快入睡。
君庭轩看着她辗转反侧的模样,却依旧克制住自己心头涌上一次又一次的冲动。若是今日他未曾忍住,那么他日呢?他日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她那般凄惨么?
知道看见床上的身影已经变得乖巧,他才越窗而入,做到了她的身旁,小心谨慎的用大掌包裹着她之前还沾着泪水的手心,心中还有无限的自责。
若是当初没有他的一厢情愿,没有他的袒露心扉,只怕她也不会如此吧?
凤青瑶突然由背对着他转身变成了面对着她,而且她的身体还想着他的身旁靠了靠。这个动作让此时坐在床榻的君庭轩一动不敢动,莫不是惊醒了她?
过了一会他低头看的时候心中才松下了一口气,因为凤青瑶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只是睡梦间,她的额头还带着愁绪。
君庭轩的手掌轻轻的抚平了她的不安,这额头的愁绪,可是为了他么?
“紫曦,打点一下,今日我要出府。”凤青瑶交代之后便开始自信准备一些东西,凤青瑶的脚步不能听,有没有君庭轩她都要活的比别人更加努力才是。
清水楼的事情已经好久都不曾打点了,可是最近听小风送回来的情报反倒是给了对面的北月楼无限的生机,眼下倒是让北月楼生出了想要借势打压,意图将清水楼泰山压顶一般。
不过这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凤青瑶可是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倒是多了些没精打采的样子,而且就连眼睛也能看到一些红肿。
可是事与愿违,出府的路也算不上太长,竟然也能恰巧遇见了凤伊舞,她倒是还一如往日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哎呦,妹妹今日可是要出去了?”凤伊舞的眼睛打量着凤青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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