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与青瑶相识于幼时,你可抵的过青梅竹马的情谊?”清尘说话的时候宛若月下公子一般,超凡脱尘。
他衣衫偏偏的样子,更仿若天上的神仙一般,身材消瘦,却有着男子宽阔的骨骼。而君庭轩则不然,站于清尘的对面,他看上去要健壮许多。
他听过清晨的话,眼睛就阴鸷的盯着他,没有出声。可是他的心下却跳的烦乱了一些,因为他知道,他抵不过曾经的岁月。
“你不过区区一个山寨,难不成今后被朝廷追捕要带着青瑶过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君庭轩自知清尘所说的他无力反驳,但是还有重要的一点。
两军口舌之战,定要戳中敌人的弱点劣势才行。
“寨主如何?王爷又如何?难不成王爷当真认为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成?”清尘提起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都带着嘲讽的笑意,但是这个笑容是君庭轩最不愿意瞧见的,仿若低人一等的感觉。
“那有如何?在落魄,我也是王爷,我身后还有人,有我自己的势力。”清尘的眼光中多了一丝不屑,但是君庭轩却说的越发认真,毕竟一个动了心的男人,现在正是要拼劲权利留住自己身旁的挚爱。
“王爷怕是还忘了两句话,今日到让草民送予王爷可好?”清尘说完之后并没有要听君庭轩意思的停顿,两句话接踵而来,中间都不曾有过什么停顿。
“一句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有一句是墙倒众人推。”君庭轩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没有出声,凤青瑶倘若当真此时跟了自己,只怕也要经历同样的事情。
单单是在大殿上拒婚,君凌烨定然会相近办法讨回这一笔账。但若是凤青瑶日后与她为同谋,想必她的结局只会更惨了。
“王爷,庶草民直言。王爷现在看上地位名声自然是好,但是据我所知您的胜算并不大......”清尘的势力当真让君庭轩觉得可怕,他此时对于朝堂的为营可谓是清清楚楚。
君庭轩听过清尘的话觉得自己对于他果然是知之甚少,所调查来的东西根本没有触及到他的秘密所在。
可这个人却很清楚他的底牌,最起码要知道百分之五十。而且他所了解的朝堂之上的事情也要比他多处了许多,越听越觉得背后升起了一丝凉意,是因为这种无法掌控格局让他很不舒服。
“王爷,如此看来,你的确是青瑶的选择之一,但你能够笃信你会给她带来幸福么?”清尘停下的时候,君庭轩觉得自己的内心遭到了强大的一击,这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他跌跌撞撞回到王府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落魄的气味。好像是丢了心,失了魂魄一般。
他不能确定,他连自己的前路都不能确定。若有一日,他不在是一个王爷了,而据他所知君凌烨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今后无论怎样,他都是曾经站在君凌烨对立面的人。而古往今来,若他落得了那个下场,那边是被嘲讽,排挤,打压,到最后便能随意侮辱,扣了罪名,入狱,抄家,流放,砍头。
可是无论哪一个下场,他挨得是因为他曾经享受了他所拥有地位多带来的一切。而他这个下场,他只能默默的去承受。
可是凤青瑶没有,她并不是一个别人口中托生的好的姑娘,她这一生走的何其艰辛。
君庭轩这一夜的沮丧和彷徨是无人能够理解的。
可凤青瑶这一夜也是不能安枕,因为越是琢磨她的心中便越是清晰自己对于君庭轩的感情。
一个人只有自己的感情是藏不住的,那种欢喜那种忧愁,你无处可以逃避,最终,你总要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就如同今夜的凤青瑶。
她对于过去的种种,前世,今生,她好像都已经习惯身旁会有君庭轩。若是生命中从未曾出现过这个人,她有些不敢想象如今她会走到什么境地了。
她会缺失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凤青瑶突然释然的一笑,因为她想通了,他就应该是她心底的那个人。既然认定了,便应该无所顾忌的去相信。
人总不能做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活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若当真若如此,那个人便不是凤青瑶,也不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人所应该有的格局。
她会心一笑,她知道,自己可以给君庭轩一个答案了,一个可以让两个人都欢喜的答案。沉睡着的她,那弯弯的睫毛,让人觉得俏皮可爱。睡颜还能依稀看见她洋溢着微笑的嘴角,似乎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紫曦,你帮我看看,你觉得这个钗子是不是颜色有些沉了?”凤青瑶来回扭动着头,看着紫曦最后插上去的一个红点嵌粉白玉质花瓣的桃花钗,左右摇晃,却总觉得中间的红点让这个钗子看上去有些陈旧,好似不大趁她现在的年龄。
“小姐素日最欢喜这个钗子了,奴婢瞧着也是顶好的,可是小姐看腻了,奴婢再那些给小姐挑选就是了。”
紫曦一边说完便过去将首饰盒子都拿到了凤青瑶的面前,但是她心中却存了些疑惑。
今日这外面的天已是不早了,眼瞧着太阳下山就要落黑了。却不想小姐却偏偏要在这个时辰梳洗打扮,紫曦自然听从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这个紫色的宝石的珠子换个盒子放吧,以后留着打赏用吧。”凤青瑶看着之前佩戴的首饰,都有些过于稳重,倒不似一个她这般年纪的姑娘该用的。
毕竟凤青瑶自己的心里年龄已经太大了,她早就是一个知世故的女人,可眼下,她竟然一点也喜欢不起来那些首饰。
她想着君庭轩定让也不会喜欢这些首饰的,有此想法之后,她挑选的更为起劲了。倒是将这个盒子中的一般的首饰都挑了出去。
紫曦看着自家小姐的举动,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了一个鸡蛋了。
“小姐,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紫曦将凤青瑶挑出来的首饰单独放置之后,心底却有些担忧,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好得很,紫曦?”凤青瑶先是回答了紫曦的话,在看看紫曦手上还捧着刚刚让她带下去的首饰,突然就意识到这个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过是觉得今日的小姐有些不同之处。”紫曦忙做了请罪的样子,可是凤青瑶脸上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动气的意思,更是瞧不见脸上的恼怒。
“你说说看,怎么个不同?”说话的时候,她手中一直挑选出来的一朵开的旺盛的百花簪子在手上来回的敲打。
“小姐素日都不在穿着打扮上用心的,况且尤为爱写素净的颜色,显少穿的像今日这般的娇俏可人。若非奴婢跟随小姐多年,小姐的容貌身材都无半分变化,只怕要怀疑...怀疑...”紫曦说道这里便停下了,支支吾吾的不敢往下说。
“说出来,我听听。”凤青瑶脸上带着鬼精灵的笑容对紫曦说话,可是对面坐着的奴婢偏偏是紧紧的咬着牙,一副打死都不肯说的模样。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紫曦越说声音越低,连带着她的脸都因为有些心急而染上的胭脂的颜色。
“放心,本小姐岂是那么小气之人,但说无妨,今日饶过你了,若是不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咯。”凤青瑶拿出了一副威胁的架势,但是偏偏这样,才能让这个小丫头一吐为快。
“怀疑...怀疑面前是个假小姐了。”紫曦说完连忙低头,都不敢侧眼看着凤青瑶了,生怕小姐不快或是因为冒犯了小姐被处置一顿。
“噗......”凤青瑶听见之后一个没忍住,赶快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小声笑了起来。
凤青瑶也低头瞧瞧此时身上这个水粉的织锦的一群,上面还有许多漂亮而又绽放这不同颜色的小花,当真如夏季一般。
凤青瑶低头浅笑的模样,想着还不知君庭轩看见她了可会欢喜。
“丫头小嘴这般凌厉,去吧,将外面的人都遣下去吧,我这儿一向情景,也没什么事儿了。”
“是。”
凤青瑶看着外面的天,已经逐渐变成了深蓝色,眼下倒是有些看不清窗外对面的瓦片了。今天他一定回来的吧!
凤青瑶欢欢喜喜的坐在外面那个已经开始结着果实的树下。
时而抬头望着天空,数数多出来的几个星星。时而闭着眼睛,听着四周的声音,看看有没有人前来。
可是知道这外面早已经星辰满天,却仍旧没见到她要等的人的影子。凤青瑶越是等待,心中便越是染上了失落。
她已经不仅仅是坐在一处了,开始站起来在园中踱步。一边走一边还要看看这四周的墙角,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外面的那些虫子的声音叫的她心里更加的烦躁了,凤青瑶慢慢变得有些紧张,有些焦虑。
她心里是觉得他一定回来看自己的,就好似昨天一般。后来自己便静下了心,她也不曾让人叫他过来,不过是自己的一番期许吧了。
毕竟他还是声名远赫的南阳王,许久不曾上朝,只怕现下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脱不开身。
凤青瑶如此想到即便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也很快就克服了。她回到了内室,开着窗子,床头一直点燃的烛光,便是为了看看他会不会前来。
还有些懊恼,毕竟那一番细心的打扮就这样都梳洗掉了,会不会自己太心急,他过一会就来了呢?
最终,凤青瑶只是带着不甘进入了梦乡,睡梦间有一道声音在窗外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却没有半分打扰。
他的指尖想要碰一下她的脸颊,可是就在要碰触到的时候又默默的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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