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怎的这般大方,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可是国色天香送过来的香粉?”五姨娘也用鼻子嗅嗅,不过五姨娘一直对于香粉不太敏感,若不是四姨娘提上两句,她也就忽略了。
“提前订下的,哪成想这国色天香做事这样周到,竟然还遣人送了来,青瑶想着这节气会觉得不爽快,特意备了一盒带着。”凤青瑶从袖口中将小盒的香粉拿出来。
本来也不怎么熟悉的三人,本来在马车上还有几分尴尬的神色,可是这一聊起来女人家用的东西,从香粉到衣服上的绣花,几个人中途休憩的时候已经是身份熟络了。
四姨娘和五姨娘平日就有接触,不过相交甚浅。这将军府中的姨娘虽然不似别的府中互相算计,但是也不敢过于亲密,毕竟温氏做的最好的就是挑拨离间的功夫。
这些人要是聚在一起,兴许还有点力量来对付温氏,可是若只是一个人,就好比胳膊扭大腿了,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这在马车上的一路交谈,才知道几个人在将军府的日子竟然都这般的不如意。凤青瑶想想自己之前的日子,虽然过得怯懦,也时常被别人算计,可是两位姨娘竟然也是一样。
交谈之时,凤青瑶也听出,这姨娘过日子竟然也如此胆小甚微,四姨娘一提起孩子的事情,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将军府孩子本来就少,好在姨娘们年轻,寻寻大夫定然也会给青瑶填个弟弟妹妹的。”凤青瑶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也就旁敲侧击的加上两句。
“这大夫可能医得了别人的狠心。”四姨娘恨恨的说了这一句之后,眼中腥红一片,五姨娘听见了这句只觉得感同身受。
凤青瑶毕竟和在场的几位还不是推心置腹的交情,几位也是自己的姨娘,凤青瑶也不再说什么了。
“青瑶这些年,亲娘不再身边,日子也真是难捱,我和你四姨娘人微言轻,竟然丝毫也帮不上你。”五姨娘摸摸凤青瑶的小脸,心疼的说。
“怎么会,我年年过年时都能收到四姨娘差人送来的点心,还有五姨娘送来的布料,这些东西也能让青瑶过个好年了,青瑶也没机会给两位姨娘谢恩。”这些送来的东西虽然各院都有,但是两位姨娘能够想到她这里也是难得了,况且为了不让夫人找错处,都不让凤青瑶去谢恩的。
这是唯一的接触,不过仅有几年,后来两位姨娘的生活都难捱,这年下的赏赐也就没有了。
五姨娘听着凤青瑶的话,都觉得这孩子这些年日子真是难捱了。两位姨娘都是母性泛滥的时候,本来也没什么可怜之处,却白白的添了两个人的伤心。
后来这马车中的气氛太过压抑,青瑶可不想几个人的相处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看的那本杂记上的几则趣事,说来给两位姨娘听,倒也逗弄的两位姨娘捧腹。
“这小丫头哪里瞧见的这样的事?你看我这眼泪都笑出来了。”五姨娘用食指擦了擦眼角,还将那沾着泪花的食指给凤青瑶看呢。
“两本闲书,无事的时候翻看了一下。”
马车停下的时候,三个人都能互相照拂了。但是这一幕落在温氏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几个人若是串通一气了那还得了。
不过转念一想,凤青瑶这样舒坦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好的命,还能平安的回将军府去。
祠堂中因为早先差人来打过招呼,此时的姑子都在外面等候着。
凤青瑶见着这祠堂外面看着也是颇为阔气,虽然比不上皇陵那般雄伟震撼,但是也看的出将军府的气魄,只是一些牌位,但是也弄得像模像样的。单单是这门庭,硕大的白石柱子,以及那柱子前蹲坐在地的两只狻猊,这可是上古的神兽,看着那样子皆先是除了历代将军的风姿。
四方的朱门四方的檐角,上面的的雕刻也多是凶猛之物,看着这里倒莫名的感觉有些凶猛之气。
“夫人,祠堂已准备妥当,只是这地方素来简陋,只怕要委屈各位主子了。”温氏来过数次,那姑子自然是相熟的,因而对温氏最是恭敬了。
“大家来这里也不是游玩的,既然是给老夫人祈福,这点困难应该可以容忍吧?”温氏严肃的说话,可是目光却并未看后面的几位,但是大家都毕恭毕敬回应。
“那就请各位夫人小姐里边请了。”那姑子从前面带路,后面乌泱泱的跟着一堆的人。紫曦眼瞧着总觉得进了这道门便是羊入虎口了,内心难免担忧。
但是眼瞧着前面的凤青瑶,丝毫没有任何畏惧,面色坦然,倒是也能安心一些。一行人走进去之后才能感受到这祠堂究竟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饶是凤青瑶也是第一次来将军府的祠堂,不过一进来便觉得阴风连连,许是此处也是一个风口,倒是弄得几个人脸色看着都差了几分。
大夫人停下交代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几人的脸色不禁有些嘲讽,凤青瑶并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依然和众人脸色无异。
“祠堂仅有三间女眷卧房,此次出来祈福,一切从简,便委屈两位姨娘和三小姐了,你们三人便住在左侧的屋子,伊舞住在右侧。今日舟车劳顿,好好歇息,明日起早去祠堂供奉。”温氏交代完之后看大家没有异议,就先走进当间的屋子里。
凤伊舞也是斜眼瞟了几位一眼,气势昂昂的回到自己的房中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耸耸肩走进去。
既然来了这里,吃苦是少不了的,可是这间屋子遍布灰尘,破了一角的老旧窗户风一经过还有“嘎吱”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幸好两位姨娘带来的几位婢女,要是紫曦一个人打扫,怕是到了夜深才能将将休息。而且这里面就只有一张床,柜子里面几床被子也要晒上一阵子,四姨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就闷得慌,便出去走走。
凤青瑶怕婢女做事难免疏忽,也帮着一起忙活,既然看出四姨娘的不快,为了让她畅快一点,便在房中寻了一个瓷碗将香粉放进去烧了一会儿。
“这时候才觉得这香粉的味道竟然这般好闻。”五姨娘坐在一旁看见凤青瑶忙活着笑着说,刚刚在马车上并未觉得这香粉有什么巧妙之处,现在闻了刚才灰尘和腐朽的气味这时闻到此香才闻出了精髓。
凤青瑶莞尔一笑,倒是不失乖巧懂事。
“这香当真是好闻,总算有一处让人畅快了。”四姨娘回来看见破败的屋子已经变得干净整洁,那坏了的一角,凤青瑶也让人找些纸堵上了。饶是这两位姨娘不快,但是回去也依然不会将这些怨言同将军说,日子总是要过的,得罪温氏绝不是明智之举。
来到祠堂的第一晚倒是相安无事,只是蹲在廊下的婢女心里有些害怕,竟然都醒着神不敢睡觉了。
天蒙蒙亮,凤青瑶就听见大夫人那边有声响,心里惦记自然觉睡的也不沉,听见那边的声响,心下犹豫着,但是还是轻声细语的叫醒了旁边的两位姨娘。
“这天还没亮呢!”五姨娘有些不悦,但是起来后也听见大夫人那边的动静,也忙着梳洗准备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大夫人那边就差人过来说是要去祠堂诵经。这时两位姨娘看着凤青瑶也有了感谢之情,毕竟若是大夫人那的婢女来唤时才起来,免不了蓬头垢面的,只怕还要被数落一番。
几个人手脚麻利,且这边也没什么声响,看见大家动作这样快,温氏倒是觉得有些诧异了。只不过这几位是快,她自己的了女儿却懒怠了一些,最后四个人都在院中等着凤伊舞,平白让温氏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数落了凤伊舞几句。
大夫人吩咐三人在片祠堂跪着诵经,自己去了主祠堂。但是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若说是这两个祠堂有什么差别之处,那就是主祠堂的禅垫颇为厚实,一两个时辰跪着也不打紧,这偏祠堂就惨了,只是一层的垫子,虽是夏季,但是仍能感觉到底面传来的冰凉之感。
几人早晨诵经,晌午抄经,晚间再诵一遍,几天下来,两位姨娘的身子便越发难过了。凤青瑶年龄小,这些事情做起来倒也不难,加之前世跪的丝毫不比现在少。
凤青瑶倒是能够理解,于是两天之后三个人抄送的经文皆由她一个人抄写了,两位姨娘能趁着这个时段休息上一阵,对凤青瑶更是再三感谢了。
这字迹虽有差距,但是也瞒不过温氏的眼睛,只是温氏看着这些皆有凤青瑶一个人做,看着心底舒坦,又怎么会责罚那两位姨娘呢?
第五日晚,大家总算心里畅快了,因为明天就要回将军府了,这难捱的日子总算是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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