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客奇遇暮小星秦天》第72章 庙堂教授忧心

    上午十点，山海明月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前面一小时全是走既定程序，无非是宣布公司改组，人事任命，章程变更之类，最后是新任董事长也就是苍月教授发言。
    苍月在会上的发言和昨晚的讲话含义相同，特别强调公司经营理念的转变，也就是从资本追逐到生态培育的转变。
    她讲完后便是各界提问。
    有人问：“如果公司为了迎合新理念而不赚钱，算不算是对员工前途的不负责任？”
    苍月道：“第一，不赚钱是暂时的，十年后，也许不到十年，你们就会看到这个转变带来的收益是何等的巨大，你可以把这看作是一种高收益的风险投资。第二，在任何一项伟大的事业中，志同道合者才是中坚力量，永远不要指望逐利者做到雪中送炭，他们只能锦上添花，所以，公司无需对逐利者负责。”
    又有人说道：“现在有几个人是为了理想而工作的？当你感到众叛亲离的时候你就会觉得痛了。”
    苍月听了这话，把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坚定如注：“这就是我要下决心改变的原因，想必诸位也了解一个事实，一个生物种群内的个体如果都不利他只有自利那么整个群落是难以延续下去的，如果把这种自然生态法则推而广之用到社会生态也是一样，对眼前利益无止境的索取和掠夺必然损害整个社会的长期发展，到最后大家都会没有活路。”
    有人说道：“苍教授，请您允许我继续称您为教授，因为您太理想化了，太理想化的人是注定要失败的，就好比有些空降的领导，请您允许我用空降这个词好吗？有些空降的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怀抱理想雄心万丈，但如果他不能给手下那帮人些许甜头，就像马戏团驯兽师不给狗熊吃糖狗熊就不肯表演一样，他们是不会帮领导好好地做事的，甚至还会用各种法子来算计他，所以，我不认为您这条路走得通。”
    苍月轻轻地一笑，道：“我们明月集团可以没有规模，可以没有员工数量，甚至也可以不赚钱，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是人，最可替代的财富也是人，一个只有人的数量而没有人的灵魂的公司只是个养人的机构，我们不想患上这种大公司病。”
    在这提问环节，苍月就像是一个独行在醉客街的夜行人，四周都是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酒徒，她大声地疾呼着，然而夜空依旧，行人如魅，反响者寥寥无几。
    她焦虑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似乎预示着前方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但浑浑噩噩的众生依旧在这个白夜般的世界上自顾自地你争我夺，并在吃喝拉撒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绎着各种生老病死的故事。
    她看到了什么？
    难道她能看到十年后的景象？
    她是不是太超前了？
    太超前的人注定是孤独的，也注定要遭受攻击的。
    这不，就在提问环节即将结束的时候，最强攻击者现身了，他就是赵不检。
    他的提问与众不同，他的提问别有用心：“请问苍教授，外面有传言说您为了获得公司的控制权，已经把苍山老董事长软禁起来了，有这回事吗？”
    苍月冷冷地看向他，整个大礼堂几乎鸦雀无声。
    她忽然笑了：“呵呵，听说你是写手出身，擅长描写人性中各种阴暗和算计，现在又成立了独立媒体工作室，打着独立客观的旗号写各种利益软文，但我明确地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你的市场，我行得正坐得稳，不需要你吹捧，也不怕你抹黑。”
    赵不检听了这话，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我哪敢黑您啊，我只是听了这个传言想求证一下，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想听听您的解释。”
    苍月冷笑道：“这是我的家事，只要不触犯法律，我无需向各位解释什么，一切以公司文告为准。”
    她越是不想解释，赵不检越是不肯放弃，这小子当初就是靠这股牛皮糖精神出人头地的：
    “虽然苍家的股权占了大部分，但明月集团并不完全属于苍氏家族，还有众多的小股东在，既然发生了这种不利于公司的传言，您就不准备对广大小股东说点什么？”
    苍月没搭理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发布会到此结束，大家如果还有什么疑问，请在公司网站上留言。”说完她转身去了后台。
    秦天找到大丫子，把他拉到一旁问道：“这就是你们拉赞助的方式？”
    大丫子说道：“可不是吗？其实我也不同意这样做，可大手子只听大巴子的，这回搞砸了。”
    “大巴子是谁？”
    “就是赵不检啊，他就一张嘴厉害，所以别人背后都叫他大巴子。”
    秦天问：“你们以前拉赞助也是这么搞的？”
    大丫子道：“可不是吗？你别看今天台面上火药味很浓，可是以往只要大巴子一出头准备放嘴炮，台下马上就有人给我们递条子或发信息，我们只要一接到消息就熄火。”
    “然后呢？是不是只要给钱给到位，就换个马甲反过来吹捧一番？”
    “嗬，这你也知道啊，就是这么干的，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今天有点儿反常。”
    “不按规矩出牌是吧？老实告诉你，我也和苍教授一样，最反感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奶便是娘的人，你们别在这儿磨蹭了，苍教授的话都讲到那个份上了，你们还能指望什么？”
    大丫子气恼道：“要不是大手子非得留他，我早就把这姓赵的赶走了，常山赵子龙是条好汉，哪能净干这种事？”
    如此看来，在他们组合里常来常往就是老大，而且是说一不二的老大，赵不检估计不是军师就是鼓手，而大丫子可能什么都算不上，就是个跑腿的。
    秦天把他们请出芳草园后，立刻返身回去找苍教授。
    此时，苍教授正呆在公司大楼顶层观天室里和苍浪一起喝功夫茶，秦天进来后也加入了茶道行列。
    虽然苍教授在刚才的发布会上一脸冷峻，现在却是一脸的和颜悦色。
    她问秦天：“假如你来问，你会问我什么？”
    秦天想了想，道：“公司是个服务于人的机构，这不假，但现在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把关注点放在了自己人身上而忘了大众使命，有些人宁可全世界生灵涂炭也不愿伤了自己一根手指头，这样的人还不少，所以我想问您，您怎样在大众使命和公司利益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