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徐哲》第380章 真真假假的絮叨！

    “有啊。有个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的，不能说是一等一的美人，但起码也是千里挑一吧。她几次跑到我家里来，说让我们收留她，我家人怎么肯？”
    “谁会收留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还要住在家里？由于我们家里人也看惯了这样的情况，所以也就不拿着当回事。但没想到，过了两个月以后，那女孩儿又来了，说要是再不收留她，她可能会死在外面，说这些时候，腿已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们家是良善之人，甭管这女孩说的是真是假，先救护再说，于是就给她包扎了腿伤，又放她在附近医院里修养了几天，还派人过去保护她。她腿伤好了以后，死活不肯走，后来我们家人也就没理她了。”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还是回来了，在我们家门口大叫大闹，满身是血，门牙也掉了两颗。问清楚情况，原来，她先前说过的大概都是真的。因为在一次祭祀活动当中，她当司仪，而我也是作为司仪出现，在这个过程当中，要互相戴礼冠。”
    “所以，难免有身体上的碰触。但就是这样一个好不经意地碰触，这让其他的女孩非常嫉妒，有人传出话来，说是要把她所有跟我碰触过的地方，都砍下来，然后烧成灰。”
    “但我没想明白的是，她又没亲过我，为啥要打掉她的门牙。这次，她的牙既然没有了，我家里也只好带着她去镶牙，弄完了，就派家人去护送她回家。但是她死活不肯回去，说要是再不收留她，她一定会死在路边的。”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我的家里。我家人起初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三番五次地看她受重伤，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看了实在是有些不忍，最后，家人商量着就把她留下了。”
    “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女孩忽然怀孕了，这件事情是管家告诉我们的，管家的老婆和她住在一起，所以，就这样知道了。”
    “自从怀孕了以后，这女孩天天笑不拢嘴，我们家里虽然对她比较照顾，但是她还是丝毫不放下佣人的活，还是跟以前一样勤勤恳恳。”
    “我们家风很严格，一个女佣人不明不白地就怀孕了，于是就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后来的调查结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嗯？怎了？这个女的是妖怪？”
    木萧摇摇头，接着说道：“管家专门派人去了一趟她家里，然后又走访了她的朋友、亲戚什么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孩是故意混进我们家里来的。”
    “但是，先前她的遭遇也都是真的，也就是说，确实是有人嫉妒她，到处追打她，她家里也不堪其扰，几次搬家才躲过一次次灾难，有一次有人居然烧了她们家里的房子，要不是当天忽然下雨，她们一家子恐怕都要葬身火海了。”
    “然后呢？”
    “这件事，其实要往前推，刚才说过，这女孩被人嫉妒是真的，被人仇恨和追着打，这些都是真的，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她想要的，因为，她在一开始就在谋算这件事。”
    “她知道，我们家里是有些势力的，作假是很容易被拆穿，所以，她就从一开始在谋算整件事。本来，祭祀那天，上台来当司仪的本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家里还和我们家有些关系。”
    “她把本应该当司仪的女孩绑了，扔在一个破屋子里，后来，为了不让整件事败露，她做了我们家佣人之后，就把她放在了我们家的地窖里面，天天过去喂养她。”
    “这个心思缜密和恶毒的人，在当司仪的当天，故意跟我走得很近，故意跟我身体有接触，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其他人发现，让其他人嫉妒，进而，让那些嫉妒和愤恨的人追杀她，这样，她也才有了正当的理由来到我们家寻求庇护，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佣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每天见到我。”
    “哦，哦，好曲折，好曲折，那，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既然这么爱你，这么喜欢你，为啥跟别人私通呢？啊！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一定有一腿，是不是？”
    徐哲话说得轻佻，但没想到木萧却一点也没生气，摇头说道：“不是的，她是厨房里的佣人，跟我的起居住所都离得相当远，即便是后来做一些采买的工作，也是跟我不怎么照面。在深宅大院里，像我这样的少爷公子，不怎么出门，又不怎么去那些工作的地方，她又怎么见得到我。其实掐指算起来，我一年里头除了中秋和过年，几乎就见不到她。”
    “那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没有，没有走到一起，我只是在那次祭祀的时候才碰到过她，怎么会走到一起。说起来，这个孩子的来历也是十分的可疑。”
    “自从，管家回来以后，我的父母连带一些家里的亲戚等人就聚在一起，分析和商量这件事，商讨到最后，怀疑是不是有仇家在暗中做桩？”
    “因为整件事，从一开始到后来，都像是有人在布局，单单凭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因为原因很简单，从祭祀，再到来家里做佣人，然后再到怀孕。”
    “这中间相隔好几年的时间，这个女孩对我心思再深，也不会冒着家里人被烧死，自己被打死，然后浪费几年的青春，就为了来家里做佣人。她到底是谁？还有，那个怀孕的怀出来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商讨这些事的时候，我也在场，因为我是当事人，所以，家里人就让我尽可能的回想那些细节，瞧瞧是不是这女孩背后有人在捣鬼。”
    徐哲打着哈欠说道：“这故事可真精彩，最后这个编得比先前那几个都好多了，只不过，先前那些什么造湖点灯给你过生日，什么跑到喜马拉雅山上去采雪莲，弄什么牦牛尾巴之类的，听起来也太扯，这个好像是个惊悚故事，好啦，你还是先把我放出来，我好好坐在跟前听你说成不成？”
    “这会子我都快成了树木了，再听你将一会儿，我头上非发芽不可。快把我放出来！快把我放出来！”
    木萧并不理，只说了一句：“这才到哪儿，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徐哲说道：“开头也罢，结尾也罢，我不想听，而且也不想听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吹牛。跟我吹这个有啥用，我又不是女的。”
    那木萧微微一笑，说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只是这么多年过来，我一直找不到一个人说，今天，你既然在跟前，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原先，我一直关在前面那个地牢里的时候，没事了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回想以前的事情，回想我以前走过的所有的路，见过所有的人，还有小时候再到大，看到的所有的事务。”
    “就这样，一天一天数过来，但发现有一天，我开始惊慌起来，因为我的回忆都用完了。也就是说，我活这四十多年时间里，我仅仅用了大概不到一年左右的功夫就全部回忆完了。”
    “我心想说，本以为人生会很长，但是，其实值得回忆和思考的事情，其实是很少。那些我的回忆，其实仅仅用两三个月就能全部回忆完毕，之所以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是因为很多事情被回忆了很多遍。”
    “所以我就想，以前还嘲笑还阳子喜欢弄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喜欢把自己弄的长寿一些，觉得有什么用？人活那么多年，可以有很多精彩的事情，非要把自己弄得费力扒拉的，整天打什么坐，念什么经，这样的人生有啥意思。与其多枯坐一百年，还不如轰轰烈烈活十年。”
    “但是，在暗无天日的牢里面，自己却真真切切感受到活着的好处。失去自由的人才知道自由的可贵，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才知道生命的不可测，所以……”
    徐哲插口说道：“这是又怎么了？改成心灵鸡汤了是不是？快放我出来！”
    他仍然不理，继续说道：“记得前不久的天，一对男女来到我牢里，而且在我不远处，两个人开始行苟且之事，完全没有把我当人看。”
    “不过这样也好，在牢里面，我只有见过老鼠，见过蝙蝠，见过蛇，还见过獾，但除了几个送饭的，以及那个段福寿老家伙，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更没有见过女人。”
    “他们两个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我也就当成是看戏剧，所以，每次他们说什么话，有什么样的表情，穿什么样的衣服，等等，我都记下来，然后用自己的想象来勾勒出一部戏剧。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沮丧，心想说，这部戏剧恐怕是不会再有上演的机会了。”
    “但是，我还是对他们很感兴趣，这个感兴趣不是因为他们在我面前表演男女情热这件事，而是他们给我带来的外面的信息，还有各种鲜活的人的模样。”
    “以前我对孤独终老这件事是很上心的，我认为，一个人孤独终老才是有意思的一件事，我不喜欢到了上了年纪，还被各种吵闹包围，还被各种俗物包围，到了老了，一个人好好的回忆一下，或者写写字，或者连连功夫，或者纵情山水，或者写写回忆·录，那都可以。”
    “老人就应该要有老人的样子。但是经过牢狱被关以后，我心里面却起了变化。人是不能脱离其他人而存在，以前我从书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总是不以为然，但是，自从我经历过漫长的黑暗，以及独自念念叨叨十几年以后，我终于发现这个居然是真理。特别是那一对男女来了以后，我的看法更加变了。”
    “男女？什么男女？”听他絮絮叨叨一大篇以后，徐哲终于又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段福寿的老婆，另一个是徐发能，是全能神教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