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徐哲》第340章 何处是归路！

    难怪朝堂上的老臣们都说，别说自从开朝以来，即便就是在所有前朝的历史上，像我这么年轻的，能够当上如此之高职位的，能够享受如此之高爵位的，其实都是极为罕见的。
    又过半年之后，正当我两个孩子已然会跑的时候，新皇帝忽然宣布，他要册封皇后。
    新皇后是谁？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但等名单出来了，我才真正大吃一惊，要册封的皇后不是别人，正是常钰，那个我从龙虎山救下来的姑娘，那个土匪的妹妹。
    只不过，甭管是家里还是外面，甭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都只是知道常钰是我的表妹，是当今一等光禄公的表妹，家世也是十分的显赫。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面也忍不住苦笑：这件事不要让新皇帝知道，要是知道了，难免不会对我有成见，即便不会把我咔嚓了，以后在朝廷之上，我所受的所谓浩荡皇恩恐怕也是大打折扣了。
    但此事还没完。既然现在新皇后是我的夫人的妹妹，那我忽然一下子成了国舅爷，现在和皇上是亲戚了。而我的封号，也名正言顺地当上了王爷，也就是说，我被封了王，名号依然没变，还是叫原先的名字。
    而皇上为了要感念先前我对他的帮助，这时候，又加封了一个太师的称号。本来我朝是没有太师这个号的，这也是皇上力排众议，非要给我加上的，以此来显示皇上对我的器重以及荣宠。
    而职位，也从代理正是变成了正式，也就是说，现在，我已然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了，位列三公之内，上朝的时候，由我来带领一帮浩浩荡荡的臣工入内觐见皇上。
    到了这一步，我才是真正的算是位极人臣。我和皇上年纪都差不多，每次上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和皇上做交流，剩下的一帮都是老头子，很多时候都插不上话。两个人一唱一和，却弄出不少的笑话来。大臣们虽然心里有牢骚，但也不敢公开发出来。
    其实，我也感觉出来了，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阅历也在那里摆着，有些时候不服是不行，很多东西，就是经验不够，朝堂上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狐狸，都是玩弄政治的老手。我虽然进入朝廷时间不长，但是接连两位皇帝都对我青睐有加，这才成就了我的一段政治传奇。
    再说一下新皇后，皇后这个人很有意思，此人先前确实也没看错她，心地、品行都是没的说。皇上当初把她纳入府中，其实早就想着以后有朝一日让她当皇后，这一点我是没想到的。
    有时候，我也以家人的身份去拜见皇后，在别人面前，她是皇后，但一旦没人了，她却依然拿我当她的救命恩人，当我是大哥哥，不止一次地说到当初的救命，后来的安排等等，总之这份恩情是永远不会忘却的。
    我家里的孩子，刚刚只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为郡主和男爵，皇后对他们照顾不少。对了，他们的名字，一个叫陈一灵，一个叫陈一山，都是我给他们取的。
    不出两年，如玉又怀孕了，这次生下的是个男孩。
    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而我，也在慢慢步入中年，经历丰富了，各种出入谈吐也渐渐变得稳重起来。
    本来，我是没想纳妾的事儿，光想着和如玉一路这样走下去，但是，后来，却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随着如玉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差，甭管是家里还是外头，力争给我纳妾的事儿就登上了议事日程。
    就在我45岁生日这天，我的第一个妾正式迎娶过来，她是江中道太守的二女儿，长得非常漂亮。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人一到中年，我这个好色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没有纳妾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事儿，也对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但是一旦真正纳了妾，放佛自己又回到年轻时候，恋爱的感觉又上来了。
    而如玉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有一段时间，连门都不能出了，请遍了名医治疗，也不见好，人只是一天一天瘦下去。本来是府中的女主人，但是现在什么事情都管不了。我纳妾当初还是因为这件事。
    小妾第二年给我生了个女儿，第三年，又是一个女儿。我心思开始活泛起来，随着这个口子一旦被打开，就想着纳更多的妾，不到50岁的时候，我府上已经新添了三个妾，而且都是青春年华的年纪。这些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们都很争气，孩子不断地怀上了，而我还是老当益壮，放佛不知道疲倦一般。
    朝里的事儿，无非就是各种党争，我也乐得在其中和稀泥，除了把工作上的事情忙完，就是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人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油滑，甚至变得昏庸起来。
    喝酒作乐是常常有的事儿，本来我是没有喝酒的习惯，但是现在，除了夜夜笙歌，我还醉心于训练舞姬，同一帮同好们尽情玩乐，还对一些乐器感上了兴趣，有时候想想看，倒是有点像是晚年的唐明皇，朝事不怎么管，却醉心于所谓的艺术。这就是所谓的堕落么？
    在这个二十多年里，就是从上次白狼河一十三城正是纳入到我朝版图以后，边界几乎没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国家享受了二三十年的和平好时光。
    就在皇上登基三十四年的这年秋天，年号刚刚改了，在西北边陲却发生了一次大的战事，原因是对方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登基，想要扩张一下领土，于是常年闹摩擦，后来演化成大的军事冲突。
    大将军已经老的不能上战场了，这回朝廷委派他的四儿子刘么充任大将，率军四十万万迎战对方，皇上还征求了我的意见，问我去不去？
    我在家也闲着没事儿，自然就想活动活动，而且，朝堂之上，都知道我曾经有过两次“辉煌”的战绩，都想趁着个机会好好让我展示一下，大概也是想趁机巴结我，所以，我就成了监军，掌管十五万军队，以代职皇权的身份出征。
    这个时候，我早已经是到了官职和爵位的顶峰，再往上升已经升不上去了，上面就是皇上，再升就是造反了。
    但是我却自信心开始膨胀起来，或者说，这叫没有自知之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容易，所有的事情别人都不如我，当官我最大，打仗我最在行。所以，一直就处在一个飘飘然的状态。
    但是，战场上，打得就是真本事，像我这种没有真正经历过沙场磨练的人，是总归会露出马脚来的。正在我带着十五万人在夹道山磨磨蹭蹭往前推进的时候，对方已然知道了我的消息，并且在夹道山北部设伏，在南部进行追击，我方十几万人忽然被包围，这下才真正开始发慌了。
    连夜指挥军队突围，本来这班小子根本就从来没经历过实战，而且能够到这个队伍里来，很多都是冲着我的名声来的，所以，甭管是先期的谋划，还是后来的行军等等方面，一切都以我的马首是瞻，一切都听我的，没人知道我真正的底细。
    我呢，自己开始膨胀已经是行之有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是多年的习惯了，这下碰到了大麻烦。
    我就像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老贵族一样，平日里看上去牛逼的不得了，一旦真正碰到了问题，就会慌乱起来，会露出各种各样的马脚。
    最后，队伍被冲散了，我带着八万多人从小道突围，剩下的人马也有一部分跑出来了，但是十五万万人，最后只剩下了九万多人。因为我在夹道山被伏击，耽误了三路大军汇合的时机，所以，此次战役因为我的昏庸与失误而遭到惨败。
    我垂头丧气地带着一帮散兵残勇回到京城，圣上也动了怒，决定削去我的太师之职，尽管过了半年以后，又把它恢复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是对政事开始觉得厌恶起来，总觉得朝堂上那些事，包括打仗那些事，都不是我所擅长的。
    与其这样，不如在自己的欢乐窝里消磨时间，我现在，精通音律，精通绘画，甚至还精通舞蹈，鉴赏舞蹈，姨娘们也从原先的五个，现在增加到了九个。
    新纳的妾只有十八岁，还正是青春风华的年纪，但是我却找不到当初我第一次纳妾时候感觉，更找不到当年我和如玉从结婚，再到结婚后的恋爱时的感觉。
    我已然垂垂老去，甚至，在一场酒会上，我可以听着宾客们的谈话和欢笑中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