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和连夜跟着元夕进了宫,今儿是小年,宋烟和一个人在京城,顾华景叫他进来也是有心带这他过个小年,顺便问问那岑潇寒的事情。
皇宫里灯火同明,红灯笼已经挂上了,映的这冰冷的宫城里都带着点温暖的味道。
他是孤儿,孟玉看中他巧舌如簧就让他做了使臣,几乎是一年一年的奔波在路上,这一年竟然是他最消停的一年了。
顾华景让元夕直接带着他进了寝宫,实在是让宋烟和受宠若惊。
寝宫的桌子上摆着几碟佳肴,都是御膳房出的,苏沐摆了摆盘,招呼着宋烟和:“过来坐。”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哇——”两个奶娃娃还被奶娘抱着吃奶,天宝已经能自己坐在凳子上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竟然让宋烟和的眼睛里生出了些泪光了。
苏沐看他这个样子,也说了实情:“听闻宋大人无亲人在京城,想着宋大人一个人过小年也未免太孤单了,就想着叫宋大人进宫来吃点,就当是家宴了。”
“这……这臣怎么敢啊。”
“有什么敢不敢的,在青鸾的时候,宋大人从来没难为过本宫,本宫出了事情,听闻宋大人是最着急的了,你办事又利落了,关怀下属,也是明君该干的嘛、”
苏沐的话里提了一下顾华景,顾华景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宋烟和还是觉得太唐突了,站在哪儿迟迟不敢动。
顾华景瞥了一眼:“干站着做什么,站着能吃饭?”
“臣,谢主隆恩!”
宫女给宋烟和搬了凳子,摆好碗筷,还倒了杯酒水。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酒过三巡后,顾华景还问出了本来的目的:“今儿在祭典上,你和岑潇寒说什么了?”
就知道这个逃不掉,宋烟和放下碗筷:“说实话,臣不算太清楚,岑大人什么都没跟臣说,但是那表情上看似乎是有所隐瞒。也不知道到底对皇后娘娘揣的是什么心思,臣提醒他注意身份,他就没再说话了、”
“哦?宋爱卿也觉得,岑潇寒是为了皇后娘娘了?”
宋烟和摆摆手:“这臣可不敢说,帽子扣的太大了,兴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那就麻烦爱卿,再跑一趟,替朕问个明白了。”说完,顾华景就不再提官场上的事情,切切实实的把这场当成了家宴一样吃。
吃完了饭,宋烟和按礼不能留在宫里,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府邸。
次日醒来,这天休假,不用上朝,宋烟和睡到阳光都撒进了屋子里,冬日里晒着暖暖的阳光缩在被窝里实在是太舒服了。
宋烟和不想动……
可是不想动,也不能不动,他身上还背着圣命呢,只能任命似的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的去找岑潇寒去了。
岑潇寒前一阵子一直忙着年终祭典的事儿,这可算是闲下来了,他一个光棍,自然是闲在家里。
宋烟和想着岑潇寒估计也不会起的太早,先上集市上饶了一圈,熬到午膳的点随便吃了点什么东西,下午准时的摆放了岑潇寒的家门。
岑潇寒性子冷清,又在礼部,平日里素来和这些官员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人会拜访他。听侍女说有人来访,岑潇寒还有点迷糊。
等看到了宋烟和,岑潇寒的脸就青了。
他来干什么啊?
宋烟和不愧是使臣出身,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岑大人近日真是辛苦了,想着登门造访,又怕扰了岑大人的清梦,只好选在下午来了。”
他的话术技巧太高,岑潇寒完全不是他那级别的,三两句就被宋烟和哄的接人进了门。
等两人已经坐在客厅喝茶了,岑潇寒才觉出有点不对头来:“我与宋大人似乎不甚相收,不知道宋大人今日来访,所为何意?”
宋烟和收了收自己后面的狐狸尾巴,放下了茶杯,乐呵呵的说:“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不就熟了么。”
岑潇寒不知道怎么接,不过想好宋大人自说自话水平满分:“但是下官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要说。”
要不怎么说术业有专攻,岑潇寒真实在招架不住宋烟和这一套:“宋大人想问什么,不如直说?”
“下官还是有些好奇,昨日年终祭典上,岑大人为何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呢?”
很好,宋大人又成功的见到了岑大人的变脸绝技,为自己的踩雷本事在心里股了鼓掌。
岑潇寒听宋烟和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自己昨天还是太露骨了,长长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宋烟和拿着茶杯的盖子轻轻的搅弄了一下,品了品茶,把自己的身份娓娓道来:“这事儿呢,倒不是下官想问的。下官对你这件事其实不感兴趣,毕竟秘密知道的多了,会很危险。但是这今天,是皇上叫下官来问的,岑大人可以瞒着下官,总不能瞒着皇上吧。”
岑潇寒到底还是官场新人,听宋烟和提了圣上,这脸上连菜色都没有了,煞白煞白,他抖了抖手指,几下又放下腿上,沉了一口气:“我对皇后娘娘没有非分之想。”
宋烟和漫不经心的动作停下了,撩了一下眼皮:“哦?那岑大人为何……”
岑潇寒放松了身体,似乎是打算和盘而出了:“实不相瞒,我有个妹妹,和皇后长的很像……”
这后面是个很短的故事,家境贫穷,他是好不容易拼出来的状元,家里人不让他回去,让他在京城里好好的呆着,然而造化弄人,他在京里腾不出时间回去,想把家里人接到京城来,家里却怎么都不肯来,后来才知道,家里闹瘟疫,妹妹花儿一样的年纪没遭住就那么去了。
宋烟和家里无人,没法感同身受,但是看着岑潇寒的样子,他还是能感到几分的心痛来,试探着问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终祭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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