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鲜艳的花,丞相的思绪也往着十二年前的事情飞去,连情蛊姑姑什么时候坐下的都没注意到,只是小声地嘟囔着:“你看那花,开的多好啊。”
“开的再好有什么用啊,最终还不是会凋谢。”见着丞相品茗着院子里的花,情蛊姑姑也向那儿扫了一眼,只不过比起那些花,她更在意那旁边的药草,十几年来,她处处和药草打交道,对别的,都不太在意。
“可是它花开了,留下了芳香和别人脑里的记忆,即便是凋谢了,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最终回归了大地。”两人各坐一处,一人看着一人的景,打着哑迷。
“嗯……也许吧”情蛊姑姑听着丞相借着花说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就算她走了,丞相也将她埋在了心里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那时候,您和二公主时常来找下官,那时候,二公主看起来天真活泼,长公主你也是温婉贤良,处处得人心。”丞相将手肘靠在桌子上,另外用指头抵着太阳穴,回忆着十二年前的杏花微雨,未说出口的情愫。
“让相爷见笑了,本公主那时候不懂事。”情蛊姑姑见着不可回避的谈到了从前的事情,这心里也是一片悲凉,那种痛,怕是现在也无法释怀,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毒害她,险些丧命在中原。
“长公主何需如此,之前,是下官年少无知才对,那时候思量着二位公主乃苗疆王族的掌上明珠,断不敢染指,这才压了一肚子的爱慕。”既然都没有旁的人了,丞相也觉得这时候讲清楚这些话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丞相爷说到爱慕二字,情蛊姑姑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他心里还是有她们的,只不过有的是谁都不重要了。
“相爷如今也有了夫人,还有个十分乖巧的女儿。”像是讽刺,又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听了这话,丞相不禁握紧了一旁的茶杯,这才开口道:“长公主,十二年前,下官本已是对长公主倾心,奈何朝堂阴谋诡计,险象迭生,下官只是个小官,平日里已是树敌无数,而公主不仅是苗疆的长公主,更是皇族的使臣,若臣与使臣勾结,怕是会葬身官场,这才不得已将两位公主拒之门外啊。”
“相爷说的也有道理,本公主年轻时从不思量这番事情,也是考虑不周了,只不过,本公主与二妹因此事大吵了一架,二妹第二日端着茶水来认错,本公主也没有在意,谁料想……最终只得匆匆的回了苗疆。”见着丞相一脸的难为,情蛊姑姑也知,中原人素来奸诈狡猾,身处庙堂,怎能不处处提防,她也是受了人的暗算,这才明白了旁人的贼心,如今也没有当初那么责怪丞相了。
院子里刮来了一阵风,席卷着树木,花草,也吹起情蛊姑姑耳旁的碎发,映衬着此时情蛊姑姑的心境,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他们都是身不由己,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最终被情蛊姑姑的妹妹搅和了。
“后来,长公主匆匆离去,下官未能及时恭送,得到消息的时候,和亲的公主殿下已经出了城门,怕是赶不上了,再后来下官听说,长公主您归隐山林,下官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四处发泄,喝了些酒,最终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下官也该去探望探望的。”说罢,一口气拉的长长的,丞相的衣衫也有些凌乱,刚才的一阵风,吹落了几片落叶,倒让人觉得此景有些凄凉。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相爷也不要再介怀了,本公主这不是好好的吗?”看得出来丞相的情真意切,情蛊姑姑也怪不得他,毕竟当时她确实走的苍促,一声招呼也没打。
“长公主走后,下官倒是有点疑虑,二公主为何留了下来,下官听到长公主离京的消息后,便去了酒楼,想着这一别,怕是再见,就没那么容易了,谁料想二公主还在。”
“臣在酒楼看到寻过来的二公主,这才问了公主的状态,只当是长公主你暂时回苗疆了而已,二公主和下官随意扯了些闲话家常,就与下官喝起了酒,下官也是一时神伤,酒后兴起,跟二公主表达了对您的爱慕,而后便由店里的小二送回了府里,翌日起来,仅剩下几分记忆。”丞相看了看沉默的情蛊姑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是否能解开两人的心结。
“相爷不必内疚。”看得出丞相一脸的内疚,情蛊姑姑也释然了,毕竟她曾经喜欢的男子也对自己倾心过,一时间想起丞相之前的那般英俊、清秀,又有气节,情蛊姑姑当真有几分释然,最起码她没有被人白白辜负。
“公主,下官以茶代酒,像长公主赔罪了。”举起桌子上的茶杯,丞相做的也算是周全,情蛊姑姑倒也赏脸,两人碰了碰杯。
“那……她呢?”虽说情蛊姑姑还是介怀被自己亲妹妹毒害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当时她仗马扬尘,也未顾及她的妹妹的死活,父汗还下令将她逐出苗疆,怕是日子过得并不好。
“第二日,二公主来找下官,并给了下官一个贴身之物,臣只觉得贸然接收实属不妥,便要婉拒,可二公主非要下官收下,下官拒不收,二公主便跟下官一番表白,二公主的心思下官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心里并没有二公主罢了。”说着二公主追求丞相时,丞相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得意,倒是有几分愁意。
“丞相这是怎么了?”看得出丞相脸上的愁苦,情蛊姑姑也觉得有几分奇怪,被二妹喜欢,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下官不收二公主的物件,也明确拒绝了二公主的爱慕,二公主便与下官纠缠,后来气急说长公主你不久就要死了,下官也是着了急,便将二公主赶出了府。”丞相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并不在情蛊姑姑的身上,仿佛看着别的东西,但是又似乎在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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