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吟吴价天鹅》第23章 泛舟 第三节

    “又钓上一条，这条鲢鱼好大噢！”鹭鹭的欢呼声打断了吴价的回忆，他心道：“我佛道经典读了不少，大道理也懂了一些，可依旧烦闷缠身，苦海未脱，却是何故？”见鹭鹭兴高采烈的样子，叹道：“鹭鹭姑娘，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快乐，也心满意足了。”鹭鹭道：“你看我很快乐吗？我也有烦恼，你却看不到。”
    吴价奇道：“你也有烦恼？”鹭鹭神色黯然，低声道：“当然有了，我是个孤儿，若非鹤公公收养，早就饿死冻死了。看见人家都有父母，常常想，我的爹娘是什么样子呢？他们若在我身边，也一定会痛我爱我的。看见人家和父母那样亲热，又是羡慕，又是妒嫉，已记不清为这哭过多少回了。”说着说着，小嘴一扁，呜呜地哭了，眼泪就象三月的小雨一样，说来就来。
    吴价大起惜意，同时也自伤自怜：“我六岁时，娘亲病逝，十六岁那年，爹爹也永远地舍我而去，我能与父母双亲共度几年的天伦之乐，原较鹭鹭为幸，可爱之深、伤之切，回想到那丧乱之痛、飘零之苦，实令我肝肠寸断，这苦与痛，又当远胜鹭鹭了。天下本无不散的筵席，可明知必散，何必要聚？既然爱深而至伤切，又何必要爱？既知死之痛苦之必然，又为何要生？唉！枉我吴价自称智慧过人，怎地对这些看来简单的问题，却始终看不破、解不透？”
    鹭鹭哭道：“有一次我病了，病得很重，躺在床上三天下不来地，以为要死了，”在梦里也哭着喊：‘爹，娘，女儿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你们一面，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呜呜……’
    吴价问道：“你得的是什么病？”鹭鹭道：“只是寻常的受寒发热，吃了鹤公公配的药就好了。”吴价心道：“那算什么重病，我当年得的病才真叫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