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91章 突如其来的结婚证

    “我之所以能成为南昌舰的舰长，是因为前任舰长的嘱托……”
    肖楮翰躺在狭窄的房间中，听着鹿笑瞳说了很多很多故事，有关于天境城之上的，也有关于天境城之下的。从这位相识不过数日的舰长口中，他看到了在电视中残忍无道的反叛军的另一面——为了人类的生存而奋斗不息，与他所见过的每一个士兵，别无他样。
    温和的声音讲述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偶尔插入一段欢快的插曲，但不变的是昂扬的旋律。
    双子舰命运未知，鹿笑瞳忍不住倾诉着心中的烦闷，一股脑地倾吐出来，直到听到对面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这才闭口不谈，在沉默中翻了个身睡下。当第二天清晨肖楮翰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对面的单人床，只剩整齐的被褥，鹿笑瞳与米兹华斯，已经带着羊小暖离开了，前往未知的目的地。
    而他也在旭日的晨光中，如愿等来了塞班水上基地的舰队。海面如镜碧波荡漾，银白色的舰队乘风而来，霞光勾画着肖楮翰最熟悉的线条。
    随着舰队靠岸，他的心情越发交集，迎接他的士官们纷纷走下舰艇，不想一道淡黄色的身影，奋力地挤出人群扑进他的怀中，低头一看，只见牧之丹披麻戴孝神色哀伤，脸上却没有一滴泪水，痛哭道：“大坏蛋，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的提心吊胆，人家好怕你死了！”
    “你是好怕我死不了吧！”肖楮翰无奈地摇摇头，做梦也没想到她会随行前往，还穿的这么夸张惹眼。牧之丹换下了精致奢华的连衣裙，披着米白色的粗麻布衣，走下舰艇的将官们，除了陌何他谁也不认识，但是仅看肩章便可以知道，这里谁的官衔都比他大。还好牧之丹拉着他走上运输舰，无人阻拦。
    两人穿过人群，悲痛欲绝的少女总算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破涕为笑道：“繁杂的交接工作让他们去办，咱们先上舰，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很漂亮对不对？”
    “跟个麻袋似的，你套着它去坟地里走一圈，死人都能被你吓活了。再说你到底有没有文化，黄色的麻布衣是孙子辈穿的！”
    两人走在无人的甲板上，舰艇熟悉的型号与设备，令许久未归的肖楮翰倍感亲切，而牧之丹却只在乎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又不是为你做的！这可是在奇琴上一个宿体死的时候，我特意准备好的，可惜没能用上，怪可惜的。还要感谢你，能让我这次穿出来。”
    “哪里，我还该感谢你的身份，否则我不知道要被美军关多久。”
    两人转入一间休息室，肖楮翰见房间中只有两人，有一个问题在心中埋藏许久，急于求证，“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米兹华斯说四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真的吗？”
    “你就不能在意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吗？”牧之丹长腿一踢坐在绿色的沙发上，不满地嘟着嘴，“我们现在可是情侣哎，你也好歹关心一下我的情况吧，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度过了一段多么痛苦的时光！”
    “好、好，大小姐，你究竟有多少痛苦，尽管亮出来给我看看。”肖楮翰敷衍地问了一句，牧之丹掐着自己肚子上的肉肉，笑道：“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寡妇了，心里就美得不得了，结果胡吃海塞，足足重了4斤！”
    “我这几天没吃过一顿舒心饭，倒是足足掉了4斤肉。”肖楮翰在她的嬉笑打诨中越发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牧之丹神色麻木，指着肖楮翰的身后道：“问你后面的人好啦，他比我更清楚！”
    “陌何吗？”肖楮翰疑惑地转身一看，只见罗耀彬斜靠在门框上，笑容暧昧地望着两人，赶紧立正站好，敬礼道：“参见教官！”
    “我还说你跑到哪儿去了，我就慢了一步，就看不到你的影儿啦！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了，先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是！”肖楮翰答应一声，小跑着跟上走在前面的罗耀彬，两人拐进办公室后，罗耀彬坐在椅子上沏了杯茶，“在主飞被困于大海的危急情况下，果断以自身为交换，上级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我好说歹说，总算给你申请上了一个三等功。”
    “既然上级对我的评价很高，为什么还‘好说歹说’？难道上面要颁发给我二等功，教官你楞劝成了三等功？”肖楮翰疑惑不解，罗耀彬抿了口茶，干笑道：“呵呵，我可没那本事！因为在你吃战俘饭的时候，那位主飞先生正在吃牢饭。”
    “明白了，他是城下起义军！”肖楮翰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捶拳道：“我就说起义军落伍的装备，怎么可能击坠YF-16，那只能是一个原因——主飞是故意的！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了！”
    “你刚才说什么……‘起义军’？”罗耀彬挑起眉头，好笑地打量着数日未见的弟子，肖楮翰一时错词，赶紧结结巴巴地改口道：“教官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反叛军、城下反叛军！”
    “别去了几天就被洗脑了，等到进了监狱才后悔，你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罗耀彬面露担忧之色，肖楮翰笑道：“教官放心，我不会像林皓承那么愚蠢，三言两语就被蛊惑了！”
    “小林子比我小三届，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糊涂，走上了反叛军的不归路。一个星期后他就要接受审判了，只希望军事法庭能网开一面。”罗耀彬对误入歧途的战友的惋惜，化为对肖楮翰严厉的告诫，“你的才能远胜于他，必会成为我军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摒弃心中的杂念，在梦想之路上坚定地走下去吧！”
    “弟子的成长，离不开教官的督促！”肖楮翰敬礼过后，试探性地问道：“但我被囚禁在南昌舰期间，听反叛军说曌美两国意图发动第四次世界大战，教官你觉得，会不会让他们瞎猫撞上死耗子，真的蒙对了？”
    “放屁，你别听他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造谣！两国海军之间确实产生了些误解，但经过一天一夜的对峙，双方已达成和解，同意召开三方会谈。问题摆到谈判桌上就好说了，安心等结果吧！”
    “是。”肖楮翰的回答铿锵有力，但他心中依然疑云密布，鹿笑瞳待人诚恳坦荡，但他说的话可就未必了。肖楮翰仍然对两人的言论抱有怀疑，毕竟宗星不过八人，他们如何以一己之力掌控天境城，还是个未解之谜。
    千万不要被陌何之死，蒙蔽了我的眼睛。
    肖楮翰在心中暗暗勉励自己，罗耀彬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扔到他的怀中，“经过组织慎重研究，你和牧之丹的结婚申请已经审批下来啦，把空白的地方都填上，就大功告成了！祝你们新婚快乐啊！还有，等这艘运输舰到达塞班群岛水上基地后，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了，这是最后一个上午，让你好好休息放松的时间，好好珍惜啊！”
    “谢谢教官！”肖楮翰拿了结婚证转身就走，走出门后才反应过来，擦了擦眼睛，打开红色的证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确实没有看错，这就是一张结婚证，上面还留出了他和牧之丹照片的位置！
    肖楮翰倒吸一口凉气又合上证书，翻着眼镜瞪了会儿天花板，复又低头一看，红色短绒的外皮上，印着结婚证三个烫金的大字，“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申请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