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52章 犹豫的少女

    首飞圆满结束，除了比平时多了一丝疲劳，与往常的训练并无甚不同。在单逑狐疑的打量中，肖楮翰清了清嗓子，笑道：“感觉很不错，至少比模拟舱强，如果能配置满额导弹，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待庒师语下了战机，司马远航早已准备好漱口水和饮料，微笑着等待着她。单逑进入其中躺在弹射椅上，看着罗耀彬脑袋上的金头盔，微笑道：“老大，你的金头盔恐怕戴不了多久了哦！”
    后座的罗耀彬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轻蔑，再联想平日里那张自鸣得意的脸，一把摘下金头盔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我就算不是金头盔，也是你大爷！”
    远处的三人见单逑成功起飞，化为高空中的一点，肖楮翰提议道：“恶人活千年，更何况那小豆丁的八字看着就硬，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点补点补，早上没敢吃太饱，怕吐在战机上了。”
    “没错，如果留下——需要小心的反而是我们自己，总感觉那家伙开着飞机就要撞过来了。等躺在病床上，你还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故意。”
    心领神会的三人结伴前往餐厅用餐，肖楮翰和庒师语不约而同地点了烤兔腿，司马远航委屈道：“这次单人试飞，我未发一炮，又怎么招惹到你们这群小王子小公主了？”
    肖楮翰和庒师语恨恨道：“烟。”
    相同的发音令两人同时一愣，不顾邻桌和远处大厨的侧目，哈哈爆笑起来。这对司马远航不过家常便饭，只能摆出一副败给你们的无奈神色。微笑着并不反驳——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妒忌。
    三人饱餐一顿，一直坐在食堂里闲聊，在有一茬没一茬的八卦中，很快便到了单逑结束课程的时间。三人前往迎接同伴的归来，战机缓缓停靠在原来的位置。铺满视线的绿茵，越发衬托出战机的优雅与魄力。
    单逑精神抖擞地跳出座舱，反观坐在后座的教官却面色苍白，走下梯架后晃悠了几下，扶着树干哇的一口吐了。
    三人对视一眼，匪夷所思地望着单逑，经过这七天来的接触，他们了解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所见的战友。不说毕业于正规的军校，单逑甚至连正儿八经的学校都没上过几天，通过特招进入训练营学习飞行的知识，距今也不过半年的时间。虽然成绩暂时垫底，但这个世界充满了令人惊叹的奇迹，单逑未必不是其中之一。
    对战成绩差强人意，只能说明单逑缺乏战略战术的素养，并不代表他的操作技术，与别人有显著的差距，单逑在三人心中的地位直线拔高，满腹狐疑地猜想道：难不成……他做了什么高难度的动作，连教官都无法承受？
    庒师语问道：“教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低着头擦嘴的罗耀彬闻言又呕了几下，赶紧冲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单逑依旧如平日那般洋洋得意地仰着脸，抱臂笑道：“没啥，就是我差点吐了，还好一口咽回去了。”
    “……”
    简简单单一句话，令酒足饭饱的三人胃液翻滚，不由同情地望着半残的教官。罗耀彬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学楼，语气与他的步伐一样虚弱，“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回去后我就申请换组，请别的教官伺候你们这帮祖宗吧……谁也别喊我大爷了……”
    第二天．罗耀彬的申请当然没有通过，但肖楮翰的外出申请却顺利达成。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肖楮翰特意泡过澡，在庒师语的建议下修理了头发并美白牙齿，换上了休闲的运动装。
    他现在就要去见牧之丹，那个可以让他接近陌何的少女。
    凭借这次机会，他要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至少要让牧之丹改观——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可以相信。然后他就可以成功打入二所，亲手结果了那个人，为最好的朋友报仇。
    精神抖擞的肖楮翰在司马远航和单逑的侧目中，骑着单车赶往两人最后见到彼此的地方，晓风喷泉主题公园。他坚信刁蛮的少女一定会赴约，因为牧之丹的日记存储盘，还在他的手上。
    而牧之丹虽然不如肖楮翰所想的那般坚定，但确实在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那场背兴至极的相遇，她早已抛之脑后，但在第三天的傍晚，司马远航意外还回了她苦苦找寻的日记，惊喜之余，却发现里面只有那个男人留下再见的信息。
    牧之丹试图恢复内置盘的所有数据，可惜一无所获。左思右想，彻夜不眠的她依然无法决定，是否去见对方一面。这日，她穿着洁白整齐的工作服，坐在食堂的大厅，心内依旧是对肖楮翰的邀请踌躇不决。
    “又和黎加吵架了？”陌何端着盘子坐到她的对面，“自从和他见面后，你便一直心神不宁，我知道你们两人之间一直有隔阂，既是如此不如避而不见。”
    “是他单方面讨厌我，而且我从没有主动和他吵架。”
    陌何注意到少女银色的餐盘中，只有高高堆叠的炸猪排，和一杯特大号的香芋奶茶，忍不住摇头道：“就算不喜欢蔬菜，也可以换成白肉类或者海鲜，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必须注意营养均衡。”
    “你也好意思教训我？上班时间还喝酒，等哪天我接手二所，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你！”牧之丹用粉色的指甲敲敲他的酒瓶，恨恨道：“我想吃你的肉，你舍得割吗？舍不得，就别在我面前瞎BB！”
    “当然舍不得，我对现在的身体非常满意，只是文件看多了，视力好像有点下降，会让我对原主人有些愧疚。”陌何早已习惯了她的态度，看着埋头苦吃的牧之丹，笑道：“自从我回来，你就再也没叫过我爷爷了。”
    “废话！”牧之丹看着那张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脸，好笑道：“忽然从一个老头子变身美少年，谁家孙女能接受啊——再说我还不是你孙女呢！我在你的电脑上早看过这张脸，觊觎人家的身体很久了吧，为老不修、不知廉耻！”
    牧之丹永远也忘不了，褐发的少年站在蔷薇花墙下，扭头望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她，微笑着说出“爷爷回来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打击。
    “是、是，是我错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吃完饭就赶紧走人，省得碍眼。”
    陌何笑咪咪地收起碗盘起身离开，牧之丹看着他走出食堂的大门，扭头望着身旁的宋妙娴。这位十八岁的实习生，是二所里与她年龄最为接近的女性，见她的眼神满是犹豫不决，悄声问道：“怎么，有事和我商量？”
    这个女人也是整个二所里，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是在姐姐离开后，少数可以信任的人。牧之丹低头咬着奶茶的吸管，支支吾吾道：“……有男人约我见面，在小公园。”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牧牧你长的美不说，而且还在人人羡慕的二所工作，谁不喜欢？”宋妙娴收敛笑容，严肃地教育她道：“但是你千万不可以去！在网络诞生的一百八十年来，有多少人死在与网友的见面上，随便一搜就可以看到很多。所以你要千万小心。如果真想要去，记得带上二所的所有警卫员，懂了吗？”
    “我知道的。”
    “这样才乖。距离开工还有点时间，我去补个觉，进入项目组后都两天没睡了。老大也太会使唤人了，我拿的还是实习工资呢！”宋妙娴郁闷地起身离开，只剩牧之丹坐在空荡荡的餐桌旁，歪头叹道：“可是他拿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回到卧室后，牧之丹摔在粉红色的吊床上，随着床规律地摇晃着，扭头就可以看到梳妆台上的日记。那里有肖楮翰留下的笑容，只有一句话，充满了文艺的风情，“我在分别的地方，等待着与你重逢。”
    “讨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