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50章 试飞

    黑暗之中，亮起一盏轻薄的暖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龙头拐杖，背对投影屏而站，仰头望着铺满粉色蔷薇的花墙。
    此时肖楮翰已洗漱完毕，悠闲地躺在舒适的睡眠舱中，戴着护目镜观看拾来的日记。这是一个绝佳的了解牧之丹的机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可以从容地从现在做好准备。
    肖楮翰看着屏幕上两鬓苍白、饱经沧桑的老人，披着蓝色的外衣，猜想这个人就是她口中的爷爷。明明老人的面容看着和蔼可亲，但从牧之丹的语气中，可以猜到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牧之丹安静地坐在凉亭中，垂下的双手攥紧了裙角，看着花瓣如雨飞落，眼中满是烦躁与不满。
    老人的声音随风飘来，沉稳而慈祥，似乎是在回忆美好的往事，牧之丹却扭头闭上双眼，对老人的感慨不闻不问。直到回到卧室房门紧闭后，原本贤淑文静的少女就像打开了话匣，嘴巴张张合合片刻不停，对着屏幕噼里啪啦地述说起来。
    牧之丹毫无营养的抱怨，令困乏的肖楮翰哈欠连天，好笑道：没看出来啊，原来还是个小话儿精。
    在牧之丹连珠炮似的嗓音攻击下，疲惫的肖楮翰终是忍不住困意，慢慢合上眼睛。而牧之丹依旧坐在粉色的梳妆台上，托腮望着屏幕，就像注视着沉睡在黑暗中的肖楮翰。
    “姐姐啊，为什么你对奇琴……没有一点怨恨呢？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们的生活会截然不同。”牧之丹伸手附上心脏的位置，如果是普通的人类，手心会有跳动的感觉，但她的掌心却没有任何的感应，“我想做自己……而不是什么纳兹咖。”
    屏幕呲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熟睡的肖楮翰猛然惊醒，呆坐片刻，才发现有人在睡眠舱外按响了他的闹钟，抬起PET罩一看，发现司马远航早已穿戴整齐，“我怕你睡过了，提醒你一下。”
    “多谢，我正想起来呢！”肖楮翰走出卧室，只见单逑坐在沙发上踮着二郎腿，“昨晚没睡好吧，我看你俩的眼圈有点黑啊！我理解，毕竟今天正式上机，某些人一定是怕了！放心啦，就算没有教官为我们保驾护航，我也会在地上保佑你们的。”
    肖楮翰看了单逑的熊猫眼一眼，转身走进浴室，边刷牙边建议道：“大家一起过去吧，在宿舍里等着更心急，你们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好啊。”两人在客厅里耐心地等他换上军装和动力骨骼，在离开房间前，肖楮翰拿出那枚雪白色的日记本，递给司马远航道：“司马，麻烦你一件事，你认识那个叫牧之丹的女孩子吗？”
    “算是吧！”走在前面的司马远航点点头，一想到那个调皮的少女，就有些莫名的头痛，肖楮翰解释道：“昨天发生了点事情，我意外捡到了她的日记。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还给她，顺便帮我道个歉。”
    “好啊，等今天的课程结束后，我抽空去一趟。”司马远航随手把日记本塞进上衣口袋，在晴朗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两人的气消了没？那孩子刁蛮又任性，亏得他也受得了她。”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只等两人在他的精心策划下见面的那一天。肖楮翰望着司马远航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不曾放弃的目标，正是司马远航口中的他。
    闲聊的三人来到停机坪后，发现庒师语早已站在初遇时的位置，仰望着同为三人视线的焦点——今日真正的主角YF-1602型战机。三人在滔天的喜悦中沉默下来，唯有单逑贴在战机的并航器上，忍不住在冰凉的支架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宝贝儿，今天由我来痛爱你。”
    单逑完全无视三人尴尬的笑容，贴着黑色的外壳蹭了又蹭，恍惚间听到了几声类似咕噜噜的奇怪声响，不可思议道：“好像有打呼噜的声音啊，难不成智能高度发展的今天，战斗机也会睡觉了吗？”
    “你是不是激动的幻听了？”
    “不可能！我就是因为超出常人的听觉，才被特招进来的，你应该怀疑自己聋了。”单逑抱着并航器亲得口水横流，司马远航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把他拎到一旁，“这不仅仅是你的睡美人儿，也是我们的睡美人儿，你少啃几口吧！”
    “自私鬼。”
    单逑做了个鬼脸，无聊地和三人站在一起，他们的面前只有一架双座练习机，扭头望向四周，发现其他小组的学员，已经开始在教官的带领下，闭上座舱盖驶向平整的跑道。即使看不到战机划过天空，也有轰鸣的引擎声不时传来。
    伴随着其他小组开始试飞，只剩他们四个人站在停机坪旁干吹风。战机早已在技师的安排下准备就绪，只等飞行员的检验。庒师语虽是神色如常，但眼神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我们的教官去哪儿了呢，为什么还不来？”
    “等等，我知道了！”单逑夸张地一拍脑袋，手忙脚乱地爬上梯架打开座舱盖，意外地看到罗耀彬坐在后排的教练座睡的正香，呼噜震天动地，于是得意地指着唯有他发现的战利品，“这是什么？”
    “这是你大爷！”被吵醒的罗耀彬抡起金头盔把他砸了下去，看着三人整齐地站在战机的下方，睡眼惺忪地笑道：“呦~还挺积极啊，今天是单人课程，你们都来的挺早啊。”
    司马远航不怀好意地笑笑，以眼神示意趴在地上的单逑，“有个人啊，每次都能给大伙带来惊喜，我们当然不能错过了。”
    只要通过今天试飞的考核，就可以正式开始实机操作，直至培训期结束。四人早已签过生死协议，无一不在翘首企盼着今天的到来。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只能羡慕的学生，而是被军队认可的飞行员。他们可以并肩与敬仰的前辈，一同战斗在书写过无数传奇的蓝天下，为了捍卫祖国的荣誉，以宝贵的生命为代价，驰骋在战争的最前沿，为后人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
    梦想即将达成，四人将于此时此刻，开启动人心弦的初次飞行之旅，罗耀彬点头示意道；“按照成绩的顺序，司马你先上来！初次驾驶时长为两个课程，可以接受吗？”
    云白如帆，万里高空正傲慢地等待着新人的挑战，眼看司马远航第一个走上梯架，目空一切的单逑难免心内不忿，“有我在，那家伙的第一坐不了多久！司马远航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得意！”
    “确实，多亏你的存在，司马下滑到第二的位置了。”罗耀彬躺在慢慢闭合的座舱盖之后，“不过名次再怎么跌，他依然稳坐小组第一，你们只有妒忌的份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