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91章 静日无风人心动

    虽然服食了徐正的汤药,病情却仍不见好转似的。气得铃兰站在院中责骂,“都道徐正徐太医医术高明,如今却连一个风寒都医治不好,真是枉了他的盛名。”
    紫伶接口,“空有其名罢了,今后我们还是不要请他来的好。”
    “也是,医治风寒的方子,我也有,待会便去给小主抓些药回来。”铃兰说罢,便将药方递于了欢儿。欢儿接过,飞快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将药拿了回来,而后便守在炉前扇火煎了起来。
    煎好了药,又仔细地盛放在碗里给出尘送去。碗仍烫着,欢儿经过铃兰身旁时,竟不小心地将汤药洒在了她身上。铃兰嗔怪,“你越发出息了,连个药碗都端不稳了。”
    欢儿笑嘻嘻的赔笑。
    “毛手毛脚,我怎么放心你去服侍小主,以后你不用再做小主的近身侍女了。”铃兰仍不饶她,说罢扫视了其它的宫女太监们一眼,道,“你们谁愿意替代欢儿的位置?”
    一个小宫女缓缓走上前,接过欢儿的药盘,恭敬地说道,“姑姑,烟锁愿意。”
    “那你去吧,服侍小主喝药。”铃兰打量了她几眼,向她说道。
    叫烟锁的宫女端起药盘,稳稳当当的向房内走去。铃兰向欢儿夸赞烟锁道,“你好生学着。看烟锁,走起路来多稳当。”
    “是。”欢儿应着。
    “奴婢烟锁,恭请婉仪小主用药了。”
    出尘接过药碗,方将药碗送到自己面前便急急又放回了盘中去,皱眉道,“这是什么药,好大的味道。”
    “回梅婉仪,这是风寒药。良药苦口利于病疾,小主一定要饮下,以便早日康复。”
    “你好生伶俐,我过去仿似不曾见过你。”
    “奴婢过去不是小主的近身侍婢,只是在院子里做些粗活。今日铃兰姑姑嫌欢儿弄洒了汤药,奴婢便前来服侍小主了。若小主嫌药苦,饮了后可以食一粒蜜饯。”烟锁又去取了一小碟密饯过来。
    “嗯。好主意。”出尘赞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又赶紧往口里放了一颗密饯,“果然去了些须药味。你真聪明。过去在哪个宫里当差?”
    “婉仪小主如今才是奴婢的主子,过去在哪个宫里当差,并不重要。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小主。”
    “近来我总是感到疲倦,你且先退下去,我要歇息了。”
    “感染了风寒都是这样的症状呢,奴婢告退。请小主好生歇息。”烟锁退出,轻轻关上了房门。
    一日无果。
    出尘也不敢随意地吃东西,铃兰她们更是不敢让她随意吃。细细想来,只出尘一人染了疾,那便是说铃兰她们素日的饮食倒是安全的,于是便取了些宫女内监们的食物进来给出尘吃。特为出尘做的饮食,都悄悄的处理掉了。
    这般地食不能放心食,饮不敢放心饮,寝食难安,更坚定了要尽快查明真相的决心。
    势单力薄,影姿殿里也只铃兰、紫伶、欢儿三人可靠,可紫伶与欢儿皆涉世不深,各有些天真与单纯,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
    紫伶关注了厨房一整日,每一样材料,包括水,她都仔细看过,确无发现。于是初步猜测,那毒应是饮食从厨房出来之后才下的。
    但这也着实奇怪,素日里厨房做好了饭菜,都是铃兰她们三人亲自端来送到出尘这里的,哪里还会有机会给“有心之人”来做手脚呢?
    想来影姿殿外也定有接应之人,否则,以徐正所言,出尘所食的药,乃是精心配制出来的。唯有非常精通药理的人才能有能力调配出来。
    消息竟传得这般快。
    日暮,出尘因去了月桂宫,感染了与倩嫔同样的疾病的消息,便纷纷传遍了后宫。皇后得知消息后便立即下了凤谕,非影姿殿之人,其它人等都不得踏进殿门半步。而出尘,更不能轻易出门,以免扩大范围,传染给其他人。
    子谦也不来。出尘坐在窗前征征地想,若是谦郎得知我病了的消息,该有多焦急啊。要想法子告诉他,我已经无恙了才好。
    然而此时,消息哪里还能传得出去。影姿殿的人已不能出去,殿外的人,更不能进来。宫门口有侍卫把守,连徐正都进不来。想不到影姿殿竟不同于月桂宫,倩嫔那般病着,好在也没有侍卫把守在宫门口,徐正还可以悄悄替她诊病。想来也是因为病了许久,蓄意谋害倩嫔的人放松了心思吧。
    而出尘这里,也是严密把守,似乎连只鸟儿都没不进来,飞不出去。
    所幸出尘已无不适的症状了,到底也放了心。
    睡至夜半,出尘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凉意。这可是夏日呢。出尘睁开眼睛,透过清亮的月光,见窗子大开着。心下疑惑,记得是睡前关了窗子的呀。于是起身再去关窗。
    “可是婉仪醒了?”房门外传来细细的声音,听来象是烟锁的。
    “嗯。”出尘回道。
    “需要奴婢服侍么?”
    闭紧窗子,觉得空气立时便闷闷的,似是透不过气来一般。还是开了窗有轻风吹进来的好,于是又打开。烟锁见出尘没有回应自己,已是走了进来。
    “婉仪可是口渴了?”烟锁问。
    “你怎么在我门外?夜这么深了,快去休息吧。”
    “奴婢第一日做婉仪身边的近身侍女,更应尽心尽力,如此才不负了铃兰姑姑提携之恩。怕婉仪夜半有所需要,是而搬了张长椅在门口小憩。”烟锁乖巧地作答,又转身去外间,片刻端了盏茶水进来。斯情斯景,令出尘想起往日自己在康宁宫做宫女时,夜半守在太后门口的情景。良苦用心,令她感动。也确有些渴了,便接过茶盏,一气饮了近半。
    烟锁接回茶盏,口道,“虽是夏日,夜里风也倒凉,小主还是关了窗吧,不然恐会加重风寒。”
    “不必了,关了窗,好不闷人。”出尘道,倦意袭来,躺回床上,又沉沉睡去。烟锁端着茶盘,带上了房门。
    晨起的时候,那种浓浓倦意的感觉又来了。前日经徐正施了银针,饮了汤药,已是痊愈了的,无道理复又会中毒。
    闭好门窗,叫紫伶守在门口。一股子莫名的香气隐隐地冲入她们的嗅觉,想来弥漫在空气中许久,味道只是轻幽的,若有若无的。出尘并不用香氛的,素日里亦不点香。铃兰张望去,四下寻找,最终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只铜兽小香炉,炉子里不知名的香料已燃至半残,靠近,便袭来阵阵淡淡的香味,正是空气里飘散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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