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87章 惊闻

    晚间,得知帝后均已离去,也不顾未用晚膳,出尘便急急赶去看望杨贵人。
    杨贵人面色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极为虚弱在躺在床上,如狂风过去后零乱的在风中摇摆的叶子。她似是哭过许久,此时双眼依旧红通通的一片浮肿,已是哭不出来了。
    她从失神中醒过来,望向出尘,出尘也望着她,未开口已是忍不住想落泪,又怕引得杨贵人愈为伤心,便别过脸去悄悄拭去。
    “今日之事,我已知晓,不想竟连累妹妹你了。”杨贵人道。
    “姐姐。”出尘握住她的手,“不要紧。”
    “我待敏儿不薄,不曾想,她竟会如此待我。”杨贵人缓缓说道,“下午归来后,我口渴,敏儿便端了茶水给我喝。我也不曾有那么多心思,当时只觉得茶汤颜色与往日不同,但也只以为是新品的茶叶,就喝了。后来,渐渐地感到腹中绞痛,最后,竟涌出了鲜血。太医来后,我才知道,我的孩子,他不在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来问我,我反反复复地想,除了在妹妹宫里用过午膳,便只有那杯茶了。那茶我喝过后便随手放在了桌上,命人去找时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忽然想起,敏儿急慌慌地将一个什么东西藏在了树下,果然,是那只茶碗,里头还有残余的茶汤。她竟然用泡了红花的水给我喝!”杨贵人又怒又痛心。
    出尘知道她心中的悲痛,痛失子、被身边亲近的人背叛,杨贵人心中想必痛苦万分。但除了安慰她,也没有别的话好说。这样子陪了她半个时辰,见杨贵人满面倦意,便嘱咐她好生休养,不要想得太多,来日方长,养好了身子,还会有孩子来的。
    回到影姿殿,子谦居然在房中等她。见她回来,牵过她的手,心疼地责道,“怎地连饭也不吃。”出尘望着他,他也是满面的倦意,今日失子之事,想必对他打击也颇大,但一想至当众人疑她令杨贵人失子之时,子谦也仿似同样怀疑她,心中便不自在。拉他一同坐下,见紫伶开始传膳上来,“怎么,皇上居然也未用膳?”
    子谦见她转了称呼,心蓦地一沉,“你唤我什么?你是与我见外了么?”
    “出尘不敢。”
    子谦本已拿起筷子,此时叹口气放下,道,“知道今日之事令你受了委屈,事情未明之前,我不能冒然为你开口,不然,便有愈描愈黑之嫌。我,”子谦郑重说道,“对不起你。”
    乍一听到子谦这样郑重的向她道歉,她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子谦的苦衷,又想至他今日痛失子嗣,不知心中有多难过,却只能强忍着悲痛,来安慰自己。心一下子便绵软下来,再不忍心令他难过。便自责道,“出尘不该惹谦郎伤心。”说罢拿起筷子替他布菜。
    子谦见此,终是放下了心。
    两人都不再提起今日之事,以免再惹得伤心。是夜,子谦留宿影姿殿。吹熄蜡烛,暗夜寂寂,静静躺着,谁都无语,却都能猜到彼此仍在想着杨贵人之事,出尘轻声语道,“谦郎莫要哀伤。”
    “我这样静静陪着你躺着,心中便能安平。”子谦挽着她的脖颈,喃喃而语。
    翌日,去向皇后请安,去向太后请安。康太后得知杨贵人失子的消息,极为惋惜,出尘又安慰她许久。而后又去看望杨贵人,最后,再去看望倩嫔。
    倩嫔的病,仍无好转的迹象,起起伏伏,时好时坏,令人忧心不已。
    避开笑嫣,寒月向出尘回道,“素日里一天来一次为把小姐把脉的太医,也渐渐懒散起来,如今都近三日了,也还不见来。小姐的病情这两日又有加重的迹象,有时迷糊起来竟不知道奴婢是谁。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能有一个肯为小姐费心思的太医,或许会好一些。”
    出尘听至此,心中涌出了一个人选。嘱咐了寒月一番,回到影姿殿,说自己身子不适,叫铃兰去请徐正过来。
    徐正很快便来了。她问徐正,道,“徐太医,你昨日曾说过会回报我?”
    “是,微臣感激婉仪救命之恩,愿为婉仪效力。请婉仪尽管吩咐。”
    “无论好事坏事?”出尘试探。
    “无论任何事,只要婉仪开口。”
    见徐正倒为诚恳,出尘便说出了意图,又说出自己猜想,嘱咐了徐正一番,叫他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被别人所发现。
    徐正应下。
    于是仔细安排了一番,嘱咐徐正在夜色暮黑了后才在铃兰的陪同下去给笑嫣诊病,能避开些耳目。
    欢儿颇为不解,问道,“给倩嫔小主诊病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怎地却要偷偷摸摸,仿似见不得光似的呢。”
    出尘眉间锁愁,忧道,“但愿我这一番安排,只是多疑。希望以徐正的医术,能医好倩嫔。”
    欢儿仍是不解,见出尘忧愁,也不再多问什么,只道,“皇上今晚宿在长清殿了。”
    出尘嗯一声表示已知,也不过问是翻了谁人的牌子。一国之君,纵然情深,也知道他终不能只守着她一人。渐渐地,心中也已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徐正与铃兰自夜色深沉中月桂宫归来。一进入室内,出尘便急问情形。
    徐正似乎心有隐忧,支支唔唔,并不敢坦言。
    “可是倩嫔病已无可医治?”出尘愈为紧张。
    “先前一直为倩嫔小主诊病的可是张乡?”徐正问。
    “听寒月说,一直都是张乡。”
    “此事,不知微臣当不当讲。”
    见徐正神色,出尘已知事非寻常,心中的那个想法更令她的心悬起,她命紫伶与欢儿守在门口,室内只留得铃兰一个,道,“徐太医发现什么,但讲无妨。”
    “微臣卷入这事件中倒无所谓,只怕此事婉仪小主一知,亦是与之撇不开干系了。”
    “倩嫔于我有恩,我不能不回报。徐太医你尽管讲。”
    出尘坚决毅然,徐正便如实回道,“倩嫔小主之病,并非是张乡所说的感染风寒而后又身染它疾这般简单。以微臣所看,应是,被人下之以毒。”
    心中所忌讳惧怕地那个想法,果然被应证,虽然早已有些猜测,却不由得还是心惊,“会有怎样的后果?”
    “倩嫔宫里的宫女拿了每日煎给她的药材给微臣看,那些药材若不是非常精通药理的人,是觉察不出有何异样的。但若长久食用那些药物,不仅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时间久了,会渐渐失去记忆,神志模糊失去思维,痴痴呆呆,与行尸走肉无异。”
    这一席话令人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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