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你们......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娘看到.....看到你们,就放心了。”
何氏紧紧的抓着闺女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
刚才古大仁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季家人已经将自己两个闺女抓去了,她也是因此气急攻心,跑去质问古大仁,从而被古大仁恼怒的一推,摔倒在地的。
古秀云和古秀玲见这个时候了,母亲还一心只想着自己,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哪怕是自允坚强的古秀云,也忍不住再次湿了眼眶。
“娘,我们都没事儿,你放心,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有事儿的!”
古秀云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安慰着母亲,同样也安慰着身边的家人们。
古秀云虽然不知道季家会用什么方式来栽赃自己,却也并不惧怕,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她们出什么事情,她一定会让整个季家,和古大仁一起陪葬!
夏荷和赵玉熬了药进来,古秀丽亲自喂了母亲喝下,何氏的脸色也渐渐的好了不少,血也渐渐止住,没有那么多了,应该是药物起了作用。
可是没过多大会儿,何氏却喊的更凶了,疼得整个脸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好几次都差点儿混过去。
“郎中,这怎么回事儿啊?快救救我闺女,救救我闺女啊!”
何张氏看到闺女这副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她也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人,自然知道生孩子的痛处,但是也没有哪一胎,会像她这般,让人胆战心惊的,何张氏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
“翠花,你别睡,千万不能睡啊,你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你呢.....”
“我再看看。”
那老郎中见此,眉头也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再次伸手去给何氏把脉,良久之后,放开了把脉的手,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在何氏的几处穴位上,扎了几根银针,吐出一口浊气道,“无妨,她这是要生产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老郎中起身,走到门口又说道,“多余的人都出去吧,不要在旁围着,产妇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说完,便没有再管,径自到了外间,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李朗中紧跟其后,一脸的谦卑,几次张嘴想要问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几位小姐,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你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那稳婆使劲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此时她手里头可是三条人命啊,她哪里敢有半点儿的懈怠。
“你们出去吧,娘,娘没事儿....”何氏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古秀丽紧抿着双唇,面色有些惨白,古秀玲眼中蓄着泪,却努力的强忍着不哭出来,古秀云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只好自己动手一手一个将人给拖去了外间。
古秀云毕竟没有经验,好在有何张氏撑着场子,早就指挥着屋里的丫鬟们,将女人生产时候需要用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这会儿正式生产,倒也有条不紊。
姐妹三个紧张的在外间等候着,里面时不时传来母亲痛苦的嗷叫,吓得古秀玲浑身哆嗦,古秀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妹妹,一边轻声安抚,一边注意听着里面的动静。
稳婆一直在喊着让何氏用力,一边让她跟着自己调整呼吸。
张婶和王婶也都在边上帮忙,里面一阵慌乱之后,古秀云只听见里面稳婆喊道,“夫人,快了,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快了,再加把劲,孩子就能出来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时不时的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古秀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背后的衣裳早就被冷汗给浸湿了。
古秀云心里清楚,这里不是医学发达的现代,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孩子,就等同于从鬼门关上走一遭,若是一个不留神,一尸两命那也是常事儿,更何况母亲肚子里还是双胎,又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日,她如何能不紧张。
“老先生....”
古秀云看向那边的老郎中,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时的老郎中看起来并不是很紧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知怎的,古秀云下意识的觉得,应该信任他。
古秀云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老郎中,就是一直为莫玉成疗毒的药王,若是让人知道药王竟在此亲自为一妇人接生,不知该有多少人羡慕了。
在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之中,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外间的宁静。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
稳婆惊喜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古秀丽姐妹三个,几乎是喜极而泣,当即就要往里屋冲,却被门口的春兰给拦住了,“小姐不要着急,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姐妹三个当时就住了脚步,着急的退了回去,不敢进去打扰。
这次的时间,明显比之前短些,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稳婆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是为小小姐!”
这下,就连一旁的药王和李朗中,也重重的松了口气,可是很快,药王的眉头便再次皱紧,随即便听稳婆惊慌失措的道,“这孩子没呼吸了!”
古秀云听到这话,也顾不得其他了,拔腿就往屋内跑去,在稳婆的手上,一个犹如奶狗般小小的一团,浑身还沾染着血迹,却不哭不闹,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隐约还能看到背上的一块青紫的印记。
“老先生,老先生,快,快救救我妹妹!”
古秀云见稳婆将孩子的一脚给拎了起来,又是摇又是拍打的,就是没有反应,心中就是一紧,忙不迭的冲外面喊道,一面又问,“我娘怎么样了?”
“夫人没事儿,只是太累,昏睡过去了。”
何张氏坐在闺女的炕边,正拿着一块帕子,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似乎对两个孩子的事情,漠不关心,轻声说道。
古秀云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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