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54章 旧事烟云

    梁图南立刻露出最谦和的笑意，并不着痕迹的和两个人拉开距离，随即笼着袖子说道“无事，只是在想最近四王爷那边最近好像不太安宁啊。”话至此，两人也不吵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她“梁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秦瞻瞥了一眼对面的罗玛，见梁图南没有将他请出去的意思，倒也没有说别的。
    “王爷不必这样看着亲王殿下，若想成大事，您也离不开狼族的帮助。”伸手给两个人添茶，秦瞻表情不改，依旧微笑的看着两个人，“王爷不说本亲王也能看的出来，您眼里掩盖不住的野心。”罗玛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随即便用袖子掩去“王爷，本亲王说的可对？”
    秦瞻只是笑笑没有表示，而梁图南则看了他一眼“亲王殿下所猜不错，我们既然坦诚相待，那亲王殿下是准如何呢？”深红色的戈椮在烛火的照耀下，鲜艳的宛若滴出血来，他懒懒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倘若本亲王不打算加入如何？”
    “那只好请亲王殿下消失了。”秦瞻笑意盈盈，眼波流转中毫无杀气，罗玛看了不动如山的梁图南一眼“美人儿，你真的忍心让邑王殿下杀了我吗？”梁图南呵呵一笑“邑王殿下不会动手的。”
    罗玛眼神一转看向秦瞻，闲闲的问道“为何？”桌上的烛火无风抖了一下，转瞬便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邑王殿下不擅长自己杀人，他比较喜欢借刀杀人。”最后四个字轻轻的吐出，梁图南眼神中划过一丝嘲讽，不过转瞬即逝。
    “难道邑王殿下要美人儿动手？”罗玛打量了一下两个人，随即笑嘻嘻的凑到梁图南身边，“能死在温柔乡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几日太子犯得错似乎太多了些。”不动声色的让开罗玛，梁图南捧着手里的茶闲闲的说道。
    “据说是陛下陪皇贵妃新进宫的侄女在宫中散步时，听到东宫传来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两人能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太子正搂着美娇娘喝酒作乐，而先前陛下吩咐背的书居然垫了桌脚。”
    “皇贵妃倒是体贴，自己去修佛，还不忘皇上的龙体，怕别人伺候不了，于是让自己的侄女伺候。”
    “这不就是姑侄伺候一个人吗？在我们狼族这种事情叫乱.lun。”不明白大夏规矩的罗玛亲王开口反驳道。
    “奥？本王为何听说，狼族的男人似乎有十几房妻妾，而且要是娶不满，似乎就说明那里有问题。”邑王殿下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光打量他，似乎是要确定罗玛那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呵呵，听闻邑王殿下似乎不爱女子，更喜欢男子，若殿下需要，本亲王立刻修书要大王在族中选一批貌美的男子送到邑王殿下的府邸。。”听着两位大爷又掐了起来，梁图南扶额长叹“怕是两位王爷皆投错了胎，若是投为女儿身，这骂起来才痛快。”
    “美人儿这是在暗示我冷落你了吗？”两个人立刻住了嘴，而罗玛更是习惯性的朝梁图南飞了一个媚眼儿。
    “梁小姐说的委实没错，亲王殿下若是投为女儿身，必能成为醉春楼的头牌。”秦瞻依旧维持着谦和的微笑说道。
    “若两位是来比嘴上功夫的，还请两位出门左拐，随意寻上一间茶楼比上一比。”好脾气的梁图南此刻终于忍不住了，而且越发想念起离开的世子爷。
    “四王准备动手了，殿下您有什么法子？此刻是借四王的刀杀了太子？还是保下太子，以备不时之需呢？”不等两人说话，梁图南率先一步截住了话头。
    “亲王殿下有什么看法？”秦瞻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罗玛“亲王殿下今夜登门造访便是抱着合作的心，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你如何肯定本亲王是来谋求合作的？”罗玛靠在椅背上，双眼微眯，宛如一头盯住猎物的狼。
    “狼族在一次不算大的挫折后居然投降，这就说明狼族是故意让本王得手的，具体目的便是为了在损伤之后有借口向大夏投降。”
    “奥？那邑王殿下觉得我们狼族为何投降，眼看春天就要到来，我们打不过完全可以撤退，而且依照往常的经验，大夏的士兵绝不可能会进入大荒雪漠对我们进行追击。”梁图南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却是一寒。
    “一头饥饿的狼看见一个老山羊时会有什么反应，况且这些年大夏的战斗力减弱是事实，而狼族却在首领的带领下独霸一方，大夏这块可口的肥肉放在眼前，能不找机会咬上一口吗？”
    “邑王殿下既然觉得本亲王是来夺取大夏的，为何还要与我坐在一张桌子上高谈阔论？”
    “因为两位的目的是一样的。”梁图南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放下窗，虽然是夏季，但夜已经深了，夏日的凉风依旧吹的梁图南有些微微的冷。
    “四王手握重兵，镇守边陲，三王虽不动神色，但也不可小觑，六王镇守江都，虽手上没有兵权，但却有大量的粮食，九王年龄幼小，却深得皇上的宠爱，一旦太子出事，继任的必是九王，而太子虽号称一国储君，却是这些人中最好对付的。。。”不知道梁图南从那里翻出一个棋盘，摆在桌子上，一点点的分析到。
    “那其他的王爷呢？”罗玛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夏的规矩并不是男女分开，剩下的不是王爷，而是公主，除八公主未及笄外，剩下的公主都已经嫁人。”秦瞻摸起一颗棋子耐心的解释道。
    “皇上的身体越发的差了，四王蠢蠢欲动，其他的几个王爷表面上没有异常，但私下里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太后，皇贵妃，加上现如今入宫的这位缈娘子都是安家的人，安家贵为皇亲国戚，身份显赫，而家族中的子弟，虽不是多么高的官，但却都身居要职，一旦皇上出事，安家必定会拥护四王登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便是太子和皇后，皇后乃武将出身，其母家则是同昭阳府一样显赫的宁安府，现任的宁安国公便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而这一门多是武将，其门下弟子多在军中任职，这就是为何太后和皇贵妃这么多年不曾下手的原因。”棋局摆好，秦瞻示意两人看棋。
    “三王的身世并不显赫，其母只是宫中的一位普通妃子，而母家的身世也不过是个知州罢了，而六王的母妃则是史官的女儿，身世亦十分的普通，九王的母妃是皇上最喜爱的一位妃子，在生产之时血崩，皇上甚是感动，便着令由太后出面抚养，圣旨上虽是太后抚养，其实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九王其实是被宫人们抚养长大的，但皇上对他甚是喜爱，倒也养成了他娇惯的性子。”
    话至此，梁图南却猛地抬头问道“九王是众位王爷的眼中钉，虽是孩子却多得圣宠，他必会死在太子前面。”梁图南斩钉截铁的说道。
    “四王对付太子必然会顺手除了九王，现在他在等待时机。”
    “若是论起这个，恐怕邑王殿下才是王爷们最大的痛吧？”气氛凝固间，坐在一旁的罗玛突然开口。
    “为何？”
    “京中成年的皇子只有邑王殿下一人，若是除去太子，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邑王殿下吧？”话说着，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嫌弃的说道“若是本亲王，便在除掉太子后嫁祸给邑王殿下，一举两得。”
    “呵呵，大夏的国姓是郑，而不是秦，我是当中唯一一个异性王，而且带着封号，我的母亲是长公主，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姐姐，父亲则是当朝的驸马爷，论情论理，我皆无继位的可能。”秦瞻将棋子一一捡起，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
    梁图南却皱了皱眉，但依旧什么都没说。“那就说说你若是继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罗玛的表情微微一变。
    “呵呵，我若继位自是名正言顺。”
    “为何？”
    “我的母亲不是当朝长公主，而是当年黄鲁案的罪臣之女，而父亲便是当朝的皇帝。”
    哗啦一声，棋子撒了一地，屋内的气氛登时有些诡异，梁图南手里的杯子险些掉了下去，而罗玛的表情则相当的吃惊，梁图南没想到秦瞻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也没有猜到秦瞻居然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子。
    看着面前的两人，秦瞻微微一笑，只是笑里带着凄凉“我五岁生辰的时候，便是母亲命断之时，为了防止自己做的丑事外露，我们尊贵的陛下选择将母亲秘密处死，而长公主则看我可怜，便收养了我，这么多年，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有愧，所以才将我封王，只是我们两个的情谊在母亲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已经随着母亲的逝世离开了，可怜他还想百般维护，把我放在身边也是为了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