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图南陆游柯》第45章 瘟疫爆发

    看着帷帐里哆嗦成一团的两人,秦瞻唇角一勾“现天道无常,若你能救民于水火,则福泽深厚,家族世代蒙受皇恩。”秦瞻委婉的说道。
    “是是是。。。菩萨说的对。。我明儿,不我现在就。。去开仓放粮。。”
    “本座算到一个时辰后是吉时,若来领钱粮的人越多,你的福泽越深厚。。”
    “是是是,全凭菩萨吩咐。。”头磕的宛如小鸡啄米一般,“如此,甚好。”说完,在两人面前凭空消失。
    秦瞻说的话一丝不漏的落在梁图南耳朵里,看见尊贵的殿下翻窗户出来的时候,挑了挑眉,随即秦瞻带着她回到房上,“他饿了。”指了指怀中醒着的孩子,“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厨房找点吃的。”不等他说话,梁图南便把孩子塞进他怀里,顺着房顶瓦片的走势朝冒烟的地方走去。
    秦瞻叹了一口气,一把抓回梁图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可怜的邑王殿下不得不奔波在奶别人家孩子的路上。
    坐在房顶上的梁图南抱着孩子坐在凉风里,总感觉锦衣玉食的邑王居然会沦落到去一个九品官的厨房偷吃的,这要是让周无名看见,嗯,起码可以嘲笑上几年。
    不多时,秦瞻便回到两人身边,在这段时间里孩子不哭不闹只是咬着自己的拳头看着梁图南,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透亮,“给。”不知道秦瞻从那里找来一个砂锅,锅里热腾腾的党参乌鸡汤。
    “你从那里找来的。”
    “厨房温着的,温度刚好,我便带回来了。”
    “我们今儿这一顿要在这里吃?”
    “此地有清风朗月,登高望远,举目清爽,有何不可?”梁图南小心翼翼的将银勺里的汤吹了吹,喂给怀里的孩子。
    “这么久了,也该取个名字了。”秦瞻小心翼翼的将汤中的骨头挑出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以安。”
    “梁以安?”
    梁图南轻轻的摇头“我即不想他被束缚,又怎会将这个姓给他呢?就叫以安吧,不期他封侯拜相,不望他金戈铁马,只愿他平安自由。”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孩子“从我抱起他的时候,他便是我的子,从此我会给他一个欢喜的幼年,无忧,无虑,亦无怖。”秦瞻轻笑“何不姓秦?”
    “等殿下什么时候愿意放弃大位之争时,再来跟我谈吧。”月已西斜,青瓦上已经上了一层薄露,怀中的孩子也沉沉睡去,梁图南扔下银勺“多谢殿下取的鸡汤。”说完,伸手将锅中的鸡肉捞起,挤出油水,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你这是要如何?”
    “路上凶险,带点干粮保命。”梁图南头都不抬的说道。
    一阵异香传来,梁图南猛地抬头,眼前是一个不小的盒子,盒子的每一层都放着精致的糕点。。。
    “你那里来的盒子?”
    “屋里的时候顺手取得,这个县令好享受,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邑王殿下没有丝毫窃人东西的愧疚,大大方方向梁图南展示自己的藏品。
    梁图南应了一声,夺过盒子,将盒子里的糕点全部倒进包袱里,秦瞻扶额叹息“暴殄天物。”
    “保命要紧,带着这么大的盒子招摇过市,容易被盯上。”梁图南的回答相当的简洁,言罢,收拾完,两个人翻出院子,随便找了个废弃的农家睡了一觉,蹲屋顶一晚上,再好的精神也受不了。
    等到两个人终于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原本荒凉的村落已经有了人烟,虽然不多,但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半口米袋,“鬼神之说本就是愚民之言,想不到这么管用。”秦瞻轻笑,看着身边背着包袱抱着孩子的梁图南,“这么粗粗一看,果然是个无处归家的难民。”
    “殿下也不差,为了扮好难民,外衣烂了,中衣也破了,看上去像是全家只有您活下来了一般。”秦瞻摇摇头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此处离陇西县城已是不远,那里是最严重的地区,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若是出了瘟疫,就必须要将整个村庄焚了,希望我们去的及时。”秦瞻叹了一口气,梁图南明白,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若是有人没有立刻出来,死在里面,加之现在天气炎热,多时没有降雨,瘟疫肯定已经爆发了,只是没有人发现,或是已经发现,但没有上报。
    前者很麻烦,后者问题更加严重,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你真的要带着他去吗?”秦瞻指了指她怀里的孩子“若是我的孩子,自然可以挨得过来。”
    “之前说过不让他触碰这些东西。”
    “孩子可以爱,但绝不能溺爱,他可以不参与,但必须要看清楚这世间的黑暗。”梁图南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既然老天已经将他送给我,那便不会轻易夺去,即使要夺,我也会把他抢回来!”
    见过她温婉如水的一面,亦听说过她心狠手辣的时候,看过她良善之举,见过她冷血之时,进,可在军营中毫不犹豫仗杀将领,亦可在城楼上藐视万军,退,可在不动声色间致人于温柔陷阱,亦可在温婉间操控政权,这样的女人,平生只见得她一个。
    秦瞻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迟早是个大患,但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这个女人还要帮自己夺天下,此时除去,不妥,不妥。
    日已西斜,两人决定还是夜晚赶路,夜晚赶路并不寂寞,到处都是磷磷的鬼火跟在两人身侧,“世人称此为冤魂。古书则言,此为精怪。你不怕?”狭长的眼里满是促狭,“精怪?冤魂?我只知道,这些根本无法和世间的黑暗一比,最黑莫过官场,最毒不过人心。”
    抱着孩子的梁图南周身鬼火磷磷,但神情淡然,没有妖邪之魅,倒是平白添了几分仙人之姿,站在旁边的邑王殿下,抱臂诚恳的说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站在鬼火里,能看出人样的人。”
    梁图南拍了拍怀里的婴儿“殿下也是我见过第一个站在鬼火里,穿着如此破烂,但依旧风姿飘逸的人。”梁图南言不由实的答道。
    两个人周身笼着鬼火,一边说着一边往陇西县城飘去,只是难为了远处歇脚的人,大半夜一睁眼,看见两个被鬼火包围的人影慢慢的向远处飘去。。。
    自此便在难民中流传,那一夜有人看见牛头马面两位勾魂使者向陇西飘去,更有老人拄着拐杖感叹陇西将有大劫降临。
    当然这些两人是不知道,直到天亮的时候,鬼火散去,两人才就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即使离着不远处有成片成片的村子,两个人也不敢贸贸然的闯入,梁图南掏出临行前世子爷给的药,慢慢磨碎了给以安灌下,“这村子被烧过。”邑王殿下从一棵枯树上跳下来说道。
    “这里果然发瘟了。”语气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懊恼的感觉,“这村子似乎被烧过多次。”秦瞻托着腮看着她慢慢的给以安灌水。
    “多次?是怕处理不干净?”梁图南皱了皱眉,随即抱起以安,冲着村子走去“到底是什么情况,过去看看便知。”
    走到村子的小路上,看着村口留下的灰烬,梁图南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秦瞻也看出了不同,两个人对视一眼,秦瞻率先走了进去,一地白色灰色的粉,随着两个人的步伐轻轻的飘了起来。
    周围的房子大多只剩下烧的焦黑的泛着黄的半截墙头,一些烧成焦炭的树枝还留在原地,还有。。。
    秦瞻随手拿出将树枝挑开,下面果然是有骨头,只是。。。
    随手将这片区域清了出来,白骨上赫然插着断了一截的箭“这里不光是瘟疫,还有屠杀。”秦瞻小心翼翼的将箭包了起来,“上面有临县的标志。”
    语气清淡,跟谈论天气一样,说着便捏着小刀冲着另外的地方走去,一个上午的时间单凭秦瞻自己也清理出来了二三十具骨头“这一个村子的人怕是除了逃掉的,剩下的全都在这儿了。”
    抹了抹刀上的灰尘,秦瞻将箭递到梁图南面前“上面的标志除了临县的,还有河西总督的标志,甚至里面还掺杂着。。。京中卫尉的标志。”
    “我记得,牧将军手下的兵身上似乎都有这样的标志。”只看了一眼,梁图南便认出了箭的出处。
    “的确,只是这箭隶属京中卫尉,不管是那个士兵都有,为了区别都只是在箭的尾部刻上属于自己的标志,只是这枝箭。。。”秦瞻将箭取出,只剩下前一段和箭头后一段大约是被大火烧掉了。
    “此处绝不可可能只有这一枝箭,而且这里的人数似乎也不对,按说孩子是最容易先感染瘟疫的,但此处的尸骨多是大人。。。”
    “这里的某个地方绝对还有一批没被发现的亡魂。”秦瞻四下看了看,“这村子不大,骨头又那么硬,没办法完全烧掉,没烧掉的骨头会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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