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杀手欧阳悦玫瑰》第4章 杀手启蒙（3）

    父亲的命不值钱，那么我这条命同样低贱，在我单纯的头脑里仇恨的焰火焚烧着失去唯一亲人的伤痛，纵使与彭大方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彭大方在自己所开的“永豪轩”酒店里大摆宴席，一来是庆祝自己的正房太太怀上了第二胎，二来是表彰他的金牌——“球棒子”率部掀了对头“火车头”的地盘，并追着“火车头”狂砍，硬是把这个浑身是血的人逼得从几十米高的石桥上跳了下去。
    这天到场的客人很多，对我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将家里一把锋利的小厨刀装进衣内，在宴席开始之前早早来了酒店，为了不让彭大方认出我，我戴了帽子，将帽檐压低，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我的计划极其简单，趁彭大方大意之时，走到他身边，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还会将整个刀刃在他身内来个360度的搅拌，让他痛苦地断气。至于事后我会被这些人怎么处理掉已经无所谓了。
    临近正午，客人相继来到这里。本是空荡的席桌上坐上了一些人，顿时整个场子乌烟瘴气，脏话连天。人越来越多，我坐在角落里始终没看到彭大方。但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戴着帽子的男人，一样孤零零地坐在另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这个男人也将帽檐低压，看不清里面的那张脸。
    不过这里除了我要杀的人，其他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心里暗自祈祷父亲的庇护，让我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
    当桌上的人都坐满了才看到彭大方的出现。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正太走在一起，身边有4个小弟护驾。彭大方以主人的身份到场，一些阿谀奉承的人立即把他围住，接着是七嘴八舌的马屁说辞。
    打从彭大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的额头就一直在冒汗，我的手伸进衣内紧握刀柄，但握刀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彭大方已经被几个人的身体遮挡，下手困难，但这也是他最容易疏忽大意的时候。我起身向他走去，我的手在发抖，脚在发软，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握刀的力气。第一次面临杀人，接着是被杀的后果的那种恐惧已经超出了我这个女孩子所能承受的心理底线。
    突然在喧闹嘈杂的场所响起了一声枪响，有如惊雷般让围在彭大方身边的人出现了骚乱，接着这些刚才还在献媚的人一下子四散开来，彭大方被身边的几个小弟搭起了一道人墙退到一边，而这位黑道大哥的夫人则立在原地，一手捂着伤口，瞪大眼地看着从自己指缝间冒出的褐红血液，浑身抽搐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在座的人有的钻到桌子底下，有的冲大门奔逃，有的蹲在原地，两手抱头发出难听的怪叫声。我看着被人墙围住的彭大方，知道今天已经失去了机会。
    这里的人都像受惊的鸡子一样乱窜，乱叫，唯有一个人镇定自若，步法稳重地向酒店大门方向走去，这个人和我一样，就是那个独坐在角落里戴着帽子的男人。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的那一枪是出自他的手。我立马快步追了出去，从酒店大门出来，我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在街道的另一边了，我立即横穿车行道，等我跑到街道的这一边，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远在100米以外了，他似乎一直是以一种不慌不忙的速度在行走，可与我拉开的距离让我坚信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加快腿脚，冲他的那个方向紧追，眼看距离30米远，前方的男人突然拐进了街道边的一条巷子里。
    当我追到拐角处，转进这条巷子里，那个男人竟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奔入巷中，在十几米远又是一道拐口，可拐口处的另一边竟是死胡同。这里没有一个人，我躬着身子把两手撑在双膝上大口地喘着气，突然身后有只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同时枪口指在我的脑袋上。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我说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我看到了，那一枪是你开的。”
    男人“哼”了一声，用很可惜的语气说：“既然这样，你就成了目击证人，不过你没机会当个良好市民了。”
    男人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面，说：“不好意思，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我说：“彭大方才是最该死的人，你应该杀了他，而不是他的女人。”
    男人稍有迟疑，他圈住我脖子的手肘触到了我衣内的那把厨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说：“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严格说来我算是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先动手，凭你的玩具小刀早被人家大切八块了。”
    我说：“既然你是杀手，你手里有枪，你能否帮我杀了彭大方？”
    “我收费很贵的，你出不起价钱。”
    我激动地：“彭大方害死了我父亲，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绝对该死！”
    “这和我没关系。”
    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地：“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和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身后的男人似乎被我的情绪一瞬间地慑住了，我趁此挣脱他的手挽，转过身来面对他，他是个年龄40多岁的人，方脸，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如果不是他手里握有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看上去更像个铁匠。
    男人也在上下打量着我，也许是我这张稚嫩的脸让他不尽发笑，他说：“我是杀手，杀手遵循的是与雇主之间的协议，你出不起钱，我是没有义务帮你做事的。”
    我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警局指认你，你的长相我已经印在了心里。”
    男人的眉宇间泛起一股杀意，手里的枪立即对准我的前额。他说：“从你进了这条巷子，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报仇心切的我纵使面对职业杀手的枪口也没有畏惧的感觉，如果杀不了彭大方，我会一辈子活在仇恨中。
    我眼里噙满了泪，但声音异常坚定地：“如果你杀了彭大方，我就把身体给你，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会随叫随到。如果你觉得亏，那么就请一枪打死我，可以让我早些和父亲团聚。”
    男人打量我那已经成熟的女性身体，他脸上没有半点色意，而是陷入了沉思，不久他将枪口从我额前移开，说：“除了你父亲，你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没有。”
    男人点点头，说：“我是不会替你去杀人的。不过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择，第一，你跟我走，我会把你训练成最好的杀手，彭大方由你亲自解决。第二条路就是你躺在这里，由搬尸工把你抬出去。”
    我一咬嘴唇，当即选择了第一条路。我心里暗自说：彭大方，你给我好好活着，我迟早会回来向你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