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幼飏明欣儿》第451章 试探

    休摹入内时,正好与疾步出来的东临尹迎个正着,东临尹见他虽然一身黑色内袍红外衣,将身上裹的倒是严实,可脸色明显漏着偏不了人的苍白,歹亏她如今眼睛看不见,可能满的了她身边的那些眼睛吗?最后还不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不禁怒从心中来,念了他一句【白痴!】顺速从他身边而过。
    被留下的休摹却给他念的一头雾水,这人干嘛一脸的怨妇样?他坏了他好事不成?话说回来他与她之间能有啥“好事”?
    等等!这个人确实说过其实不介意接收她的,难不成……
    他脚步快了几分,几乎越过了木野率先的寝殿,当看到她在偌大的窗子下,青丝披散,不修边幅的暗花素色外衣罩着繁复雪丝浴衣,倚坐在背上放的软垫上逗着笼子里的鹦鹉,不由脚下一顿,呼吸一紧,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了。
    这个人这个样子,是想怎样?可看看窗外,确实是已经月上枝头的时候了,她这个时辰这个样子,仿佛也没什么不对?虽然说她更妖娆的样子他也是见过的,她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本也没什么,可他们现在的身份,她之前不是一直有意和他保持距离的吗?今天不止让侍卫传来那样一句话,一定要让他来见她,还这副样子,她是又有什么鬼主意?还是单单只是真的想见见他?
    “今天一定要我来,究竟什么事?”
    他一着急,也忘了对她有之前保持距离的尊称,可回过神发现她好像也没注意,心里便偷偷的松了口气,辛儿摆手示意琳儿将鹦鹉挂起来,鹦鹉还在叫着【讨厌,讨厌。】,她边云淡风轻的说着。
    “也没啥事,就像木野传给你的话,单纯想见见你了。”
    单纯想见……
    怎么之前他暗示她的时候她没有想见?
    他们合作这么些天来怎么没想见?
    偏偏在今天这种时候?
    “谷主如何转变性情了?”
    他声音中有了些冷意,他将他三催四请的叫过来,就为了让他和她闲话?想见他?想他什么?总不至于兴致突来,真想让他以如今这个身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吧?这样一来虽然是满足了他的一点私心,也避免东临尹来找他算账,可有一点,这个女人应该是最为不屑用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吧?准确的说,她根本不是个会为了什么目的去屈就什么男人的人,那她今天这是?
    正当他想着她究竟什么目的时,辛儿却因为他保持的远远的距离,不是太满意了。
    “驸马离那么远做什么?怕本主吃了你?”
    吃……
    “休摹倒是希望自己有这个荣幸。”
    如今他就是将自己洗白白摆在她面前,她未必会看一眼,若她真是个可以轻易蛊惑的女人的话,他也就不用这么难办了,可自己这身上……
    都已经进来了,若不同她坐着聊一会儿,以她那九转十八弯的心性,怕是更为怀疑他吧?这样想着也不犹豫。
    随着他的迈步靠近,辛儿果然闻到一股越来越重的药草味,也就在他掀起袍摆抬脚做在棋盘小几另一边的软榻上
    坐下的时候,她突然道。
    “驸马有药浴的习惯?”
    休摹下坐的动作一僵,心头一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如今已经练的精纯的嗅觉,辛儿不等他回话,又道。
    “这点倒是与家夫相似,只是当初他泡药浴,纯属是本主强迫他泡着改善娇贵的体质来着,如今分开这么多年了,倒是真不知,这习惯他还有没有继续保持,或者他根本没有条件维持?”
    她突然的感叹让休摹心中一软,随即无奈,坐下一叹,将腿上的袍摆抚平,倒是收起了刚才的几分不悦,边道。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他这表明人在他手上,纵然暂时交不到她手上,也可以让她放心,更直接表明了,她不必再往别的地方寻,与其在外面乱找,倒不如放心与他合作。
    可这个结果到底会不会各如所愿,他们两人各自心里都很清楚,如今只是不便明说罢了其二,休摹也只是借此岔开了她可能会追究他为什么药浴的这些可能,于是反口主动问。
    “谷主将休摹叫来只是为这些?”
    辛儿好笑。
    “休摹还想让本主为哪些?”
    看她笑的惬意,倚在软枕上的样子也惬意,心底刚才的不愉快又袭上心头,不由口中也带了丝丝怨气。
    “休摹倒是希望谷主对有些想法,可惜看谷主这个样子,显然休摹今天同样自作多情了。”
    那抱怨,渲染而出,辛儿摇头,伸手摸着棋盘上装着黑白子的其中一盒棋盒,往他那边放了放,笑道。
    “驸马无需怨言,本主对驸马一直是有想法的,这点无需怀疑。”
    可她这想法显然与他所期待的想法截然不同的,也是他最为忌惮的一点。
    “很久没有摸棋了,驸马屈尊,陪本主下两盘吧?让驸马黑子。”
    休摹看看她递过来的棋子,叹息。
    “这是白子。”
    伸手给她面前的调换了一下,又问。
    “只是想下棋了?”
    辛儿瘪嘴,丝毫不隐瞒他。
    “其实是夜静无聊了。”
    总之就是不想说对吧?还是故意和他拖延时间?
    休摹心知而不明说,继续道。
    “无聊可以做很多事。”
    辛儿叹息。
    “休摹驸马不用一直暗示本主可以召驸马为入幕之宾,本主倒真没那么强烈的贞操观,不过俗话说,最怕寻到枕边风,驸马的身份又不是本主不必忌惮的,加之驸马这个人……还不太坦诚,不了解个透彻,万一找了个会要命的索命绳怎么办?”
    休摹跟着她落下棋子落定后,抬手的动作一顿,望着她摸索他棋子的另一只手,又望望她面上的平静无波,主动忽略掉,这五年来她可能真有了他之外的男人,另一方面有些清冷的试探。
    “这么说谷主今天是在摸休摹的底了?”
    辛儿笑。
    “驸马最想说的,怕是以为本主会为自己的夫君守身吧?”
    休摹冷吸了口气,语气上依然不太愉悦。
    “什么都瞒不过谷主。”
    “唉!”
    辛儿无所谓的叹了一声。
    “可若不是如此,驸马觉得,你还会有机会吗?”
    休摹讶异,她这意思是,故意给他机会?可再看她笑的云淡风轻,深看的话,很难不会去质疑她究竟为何突然对他如此态度了,想想今天收到的消息,本来不想牵扯到那上面去的,那样无疑是在和这个女人坦白他就是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可若不说……便真要让她这样和他暧昧不清的闲扯一夜?
    “听说谷主今天从阿撒儿的凤鸾殿带回来两个汉人姑娘?谷主不是真的听信了那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对休摹有什么误会吧?”
    “嗯……”
    辛儿毫不隐瞒他的点头,对于那两个姑娘与她说的那些他的事,更是毫不保留。
    “误会倒是不至于,休摹自本主来到西域后,对本主的心思倒是从没隐瞒过,虽然不知最近些天究竟怎么淡了……”
    休摹心堵,那可不是淡了,是她身边有一个守门神时时刻刻的警告着他别得寸进尺,若不是怕那个人真在他不在她身边后,对她下了黑手,纵然他有心,倒真未必能控制的了靠近她的心思。
    “本主就是比较好奇一点,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休摹驸马这样惊艳的人,就算本主再怎么记性不好,十年之内的人,应该还不至于忘记个透彻,如果驸马不是从家夫口中得知本主这个人,从而对本主生出别的感情,请问驸马,我们在铁甲军那场大战结束之前,可曾认识?”
    休摹手中的棋子落的有些心不在焉了,十分纳闷她究竟是听了什么?竟然联想到他远在五年之前就是认识她的?还是她其实已经又怀疑起,休摹其实就是易幼飏本身这个问题了?
    这样猜测着,他回答她问题的时候更为小心了,问她。
    “那两个小姑娘究竟跟谷主说了什么?竟然让谷主生出这样的疑虑?”
    他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还是只能想到,【本尊】【替身】这些,之外,其实也没什么的吧?最多也就让她知道点他对她那点心思的固执罢了,可他想不到,这个从来心眼儿都比他多的女人未必想不到,不会真从那两个当初见过就忘的小姑娘身上,抓到他什么把柄吧?
    “其实是挺意外的。”
    她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摸着特质而成凹下去的有着凸出记号的黑子位置,又下了她同样做着记号的白子,接着说。
    “本来呢!本主就是觉得驸马不过是贪奇猎鲜,顺便也能用用本主手中,在西域的部分权利,私下未必不会接受别的女人的投怀送抱,可今天那两个小姑娘说,你连与本主有几分相像的她们都不要,本主就好奇了,难不成驸马放着娇妻美妾不要,当真只是钟情于本主一人?可驸马如果真是如此痴情的人的话,按照两个姑娘当时的转述,应该还不是三年五年的问题,若真是故人,何以本主就记不得驸马休摹这个人?”
    休摹眼帘抬起,嘴角含笑,眼睛里却满是淡然,问她。
    “谷主想说什么?”
    辛儿突然将手下他们已经快有个结果的一盘棋猛然拨乱,突然拍案而起,怒道。
    “本主想说,你果然是个不会坦诚之人!”
    棋子采用黑白琉璃打磨而成,如今给她一拨,因为棋盘是凹陷雕琢而成,她倒是没将棋局拨乱多少,只是有些棋子还是崩到了他与她的袍摆上。
    望了眼她扶着小几边角起身而起的身影,这是在多年后相见这么久后,她第一次对他生气,若是多年前,他定然是黏上去,死缠烂打都得将她的气耗的消了,可多年后的今天,且不说他们如今的关系,怕是他们如今真的坦然面对了,她都无法原谅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吧?而且他还已经答应了某人,既然要让她失望,那多一点少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掀起袍摆,慢悠悠的起身,他来到她身后,拱手一拜,道。
    “既然谷主今天心情不好,休摹不便打扰,暂先告辞。”
    “你站住!”
    他越过她离开的背影让她震慑住,休摹转回身的脸上透着冷然,同时还有辛儿看不见的苍白,发乌,现在,他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冷声质问她了。
    “谷主今天将休摹叫来,只是为发这莫名其妙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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