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61章 摇摆不定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与他们把话说开了。说你负担不起，要么就引外资，要么大家轮流坐庄。也好让他们体会一下其中的利害，自然也就叫苦不迭了。”南宫潇湘说。
    “可娄思元说的话也有道理，不得不防啊。”方念痴说。
    “你信他的？他本来就会充当宗门的说客，在外面跑当帮的执事，都有这个本领。有人说他们嘴上的功夫比拳脚功夫更加厉害，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能上了他的当呢？当时，他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危言耸听的嘛。”南宫潇湘说。
    “真的是危言耸听？天楚国我不是很了解，但你是天楚国的人，你对天楚国过往的行径应该是很清楚的吧。”方念痴说。
    “嗯，我知道的。通常的手段，是找借口想别国发动战争。然后携胜之势，进行谈判。所谓的谈判，也就是索利而已。战败的小国，是没有什么资格谈条件的。最终无非是有两个结果，小国要么称臣纳贡，要么就是被吞并。”南宫潇湘说。
    “如此行径，就没有什么仲裁来说说公道话吗？”方念痴说。
    “什么仲裁，什么公道话？中原有能力互相牵制的，就只有中原五国了。而中原五国呢，都是这种德行。有时候还要从中分一杯羹，你还指望他没谁说公道话。汨罗国以前多么强势，一旦变乱之后，立刻就被其他四国瓜分。现在汨罗国虽然仍旧并称于五国之列，但实际已经是在天楚国的辖下了。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情义可讲。”南宫潇湘说。
    “你这么说我就更加肯定了，绝不能与天楚国合作，他们是狼子野心，断不可以轻易搭嘎。”方念痴说。
    “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天楚国确实很强大，以国力来说，你们绝对是比不过的。我问问你，你们苗疆，有正式的军队吗？”南宫潇湘说。
    “这个，只有民团。要正式的军队，那些军备开销，我们没有谁能拿得出来啊。”方念痴说。
    “这就是你们与天楚国最大的差距了。天楚国拥有整个中原最强大的军队，庞大而充裕的军费支撑，加上一套完整的训练体质。兵精粮足，猛将如云。这些，共同造就了一支足以纵横天下的虎狼之师。若是跟天楚国打起来，你们苗疆，旬月之间，就会覆灭。”南宫潇湘说。
    “你又吓我？我我我，我从没想过要跟天楚国开战啊。战败了要么就割地赔款，要么就沦为属国，我们这小地方可打不起啊。”原来方念痴也有害怕的东西。
    “那这两种结果，你能接受哪一样呢？”南宫潇湘问他。
    “瞧你这话说的，哪一样我也无法接受啊。”方念痴说。
    “如果事情到了那个份上，必须要你做出一个选择呢？就像你逼迫我，要我在朋友的性命与个人自由之间做出选择一样。”南宫潇湘说。
    “我的大小姐，你可真是会来事儿啊！”方念痴说。
    “我并非借此发难，而是为了告诉你，世上的事情，有时候两边都是你不愿，但必须要选一样，就是这么残酷。”南宫潇湘说。
    “好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能是选择割地赔款了。只怕他天楚国，图的是我整个苗疆啊。”方念痴说。
    “没有那么邪乎，虽然天楚国确实吞并了不少小国。但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周边的小国。如果太远了，天楚国就鞭长莫及了。由于诸多的限制，天楚国能够实际控制的疆域面积其实很有限。就拿你们苗疆来说吧，天楚国可能跟你们打一仗，讨些便宜。但要说到实际掌控苗疆，天楚国恐怕还没有这个实力。所以我才这么问你，如果你真的跟天楚国打起来，如果作被动防守的姿态的话，都不一定会战败。就算是战败了，你要面临的代价也就是割地赔款了。”南宫潇湘说。
    “还要怎么样，这已经够严重了吧。那我在苗疆的威信和声望，就全都丧失了。”方念痴说。
    “我们现在是假言战事，事实不一定非要打起来。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天楚国要发动一场战争，也最少要多方准备个好几年。赶上灾年，更以民生计而少战事。你若与天楚国合作，商业往来，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大好事。我就问问，只要你不心生算计，那天楚国，有什么理由与你反目？”南宫潇湘说。
    “得了吧，他天楚国不算计我已经是烧高香了，我还哪敢算计他们呀。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方念痴说。
    “以前道你有降龙伏虎之能，没想到也是这么怂。”南宫潇湘说。
    “天楚国既非龙虎，而是一座大山呐。我虽有伏虎只能，却无担山之力啊。”方念痴说。
    “可曾有仰止之情呢？”南宫潇湘问他。
    “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倾慕于天楚国？”方念痴说。
    “因为我发现你和大多的当权者不一样，你既不好色，到现在别说三妻四妾，就连一人为伴都没有。按你这种地位来说，修了和尚斋，只怕是身体方面有隐疾吧。”南宫潇湘说。
    “这种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吧，我身体好的很，只是无心于此事罢了。”方念痴说。
    “对，你可以说你是醉心于事业，忽略了儿女情长。其实叫我看来，你是对权力的极度欲望，而盖过了一切。先苗寨的琐事，虽然看起来让你焦心不已，其实你完全沉醉于其中。以至于其他的事情，对你而言都索然无味了。然而你虽自视有权谋之才，在这个地方，终还是有施展不开的感觉。天楚国就不一样，那是权谋极盛之地。你觉得你的许多想法，在那处都可以得到施展。就拿你将比赛制度引入传统习俗之中，这件事干得漂亮，放在苗疆算是很有先见的了。只不过在天楚国嘛，那早已经是玩惯了的事情。”南宫潇湘说。
    “这就是你的妄断了，我虽然是很崇尚权力，但也不至于向往天楚国。很明显的，我在苗疆至少算是一方诸侯，头号人物。要是到了天楚国，能算得了什么？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当一个不入流的芝麻小官，还有上头许多许多人管着，哪比我在这里逍遥啊。”方念痴说。
    “你向往的并不是天楚国，而是那种大国的氛围。世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与人斗。我相信你在天楚国即使是一个小村官的出身，也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高位的。但你苗疆，却没有这种氛围。或许你天生就是一个掌权者，没有那种平步青-云的快感吧。就算你的晋升空间已经很小了，但你依然在努力做着各种尝试。但无奈你的队友太弱，另外的两个寨主，一心只想求偏安。你对于他们，多少也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吧。”南宫潇湘说。
    “这些，是谁跟你说的？”方念痴这才觉得，这个小女子不简单。这种置身事外者的冷静与淡然，是她长期处于天楚国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而又来去自如的那种。
    “谁吃饱撑的跟我说这些，再说能有这种见识的人也很少。其实真正提醒到我的，是你自己啊。你说过苗疆这种炼骨大会的传统，原来是三寨轮流承办的。后来其他两位寨主都觉得不划算，放弃了，才落到你的头上。我想他们的本意，是等着看你的笑话吧。却没想到，你却将比赛的机制引入，办得越来越有声有色。其实你们苗疆三寨如果联合成一个整体，还可以与天楚国掰一掰腕子的。就算是合作，也能够站在相对平等地位之上。只可惜，正因为炼骨大会的事情，想要和平统一苗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南宫潇湘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独自承办，既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又为苗疆创收，这不是大好事么？”方念痴说。
    “对苗疆的百姓而言，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可对其他两位寨主来说，就不那么回事了。你通过炼蛊大会的事情，既挣到了钱，又在苗疆树立了威信。你现在是财大气粗，八方来投，早将原本三足鼎立之势的另外两人，挤到了边缘吧。来到苗疆的人，只知你先苗寨。上苗寨存在感太低，下苗寨甚至直接就成了些山野匹夫乡巴佬了。但我有一点还是不明白，你现在势头正盛，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一举统一了苗疆三寨呢？”南宫潇湘说。
    “呵呵，听你之前的言语，还算有些道理。可是听到这里，就知道你最擅长的只是以常理来判断，并没有结合实际。你对我们苗疆三寨并不了解，事情也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说起初，也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什么三足鼎立。我们先苗寨一直就是最强的，这些你从寨名字面上会意，就应该能够明白了。”方念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