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41章 并没有什么不妥

    捕头表示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全镇人戳脊梁骨的龌龊事情了。
    “你要你觉得是对的，就放心去做呗。”包铁汉说。
    “问题是，不光是我觉得，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的或者对的事情。简直就形同掘人祖坟！”捕头说。
    上头下了强制征兵令，除了衙门里的人，镇上凡是足岁的青壮年，一律到前线当兵去。说是吃官粮领军饷，绝对的美滋滋，至少比现在这里好。运气好的，混上个一官半职的。等赶走了敌人，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这听起来是很好的，但谁都知道，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这一生，还得是天打雷劈的好运气。因为前线打得怎么样，流落到太平镇上的流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基本就是朝不保夕的样子。他们现在没办法，只好拿人命往上填。这样做的唯一意义就是，可能会将战局拖入浓冬。那是一个不适宜长时间进兵的时节，也许会保留下几座城池。
    但也仅此而已了，等开春化冻，万物复苏的时候，敌人依然可以势如破竹。这也就是给那些皇亲国戚，一些逃亡海外的时间罢了。
    所以捕头说这形同于掘人祖坟，因为他要将许多家里的独子送上前线。然后葬送个干净，只为给皇家争取一丝生机。更加美其名曰是保留这个国家的骨血。这几年，接连覆灭的小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皇族流落民间，怀着复国之志。然而，有一多半最后还是窘困至死。而且捕头所在的效果，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继承大业的人物。
    捕头和衙役一起上街面抓丁，可是那些年轻人，宁愿砸断了手脚，也不愿意上前线。捕头忙活了很多年，征来的兵丁还不及上面规定人数的一个零头。还都是些流浪汉或者顽疾缠身的人，反正烂命一条了，去不去都无所谓。
    捕头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官家的身份是个负累了，可是他已经骑虎难下，不能辞去。因为他一旦辞去职务，第一个被送上前线的，就将会是他。
    包铁汉在捕头的庇护下，反而避过了这次征兵令。和玉儿一起，安静地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虽然说是与世无争，但捕头的能力毕竟有限。他找的这么一个地方，其实就是以前猎户住的小屋。一般不会有人发现，但也不是完全不会被发现。这只在于自己怎么经营，就算是战乱时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话，也总有人做猎户。可猎户却是征兵的主要人选，因为一般还都有些身手。但是捕头跟包铁汉说了，他会跟那些衙门里的兄弟打声招呼，叫他们不来这里查。
    那也就是说，就算是偶尔找到这里的，基本也不会是官兵。会把包铁汉他们当作是普通的猎户，最多饿急的连祈带抢的求点吃的罢了。包铁汉就正好，真的做一个打猎的。靠山吃山，再种上几亩薄田。两个人把小屋子收拾一下，虽然地方不大，倒也清爽干净。
    这算是他们两个真正独立生活吧，应该有一个欢欣鼓舞的开始才对。包铁汉也十分兴奋。这这乔迁新居的一餐很重要，于是兴冲冲地上了山。希望能打到满满的野味来充实餐桌。
    可是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隔行如隔山。包铁汉忙活了一上午，连根兔子毛也没有抓到。在山上倒是碰上了好几次土匪。土匪们也是奇了，说这么乱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做猎户的。做猎户也就罢了，还敢到我们的山头来。到我们的山头来也可以，把你的收获呐一部分孝敬，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然后他们看一看包铁汉手里，空空如也，一无所获。妈的，居然还是个雏！那没办法了，真是天要亡你。
    土匪们要杀包铁汉，其实杀人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土匪杀人，有时候就只是闲着无聊而已。他们志趣在于，不断地开发出特别的杀人方法，然后凭此在业界扬名。所以他们将包铁汉围住无路可逃的时候，就开始商量着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了。
    可是想来想去，出名的方法好像都别人用过的。大卸八块点天灯什么的，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都有人干过的。
    “我说你们，出来混几年了？杀人的方法，并不在于有多残忍，而是要让人害怕。但求扬名的话，你们要使一种让众山匪都害怕的方法才行。”包铁汉说虽然没有杀过人，但也在街面上混了好几年，与山匪接触的也不少。早些年间，那些山匪在镇上放高利绑肉票，包铁汉就干过几手黑吃黑的漂亮活儿，至今也没有被人查出来。
    关于山匪的事情，包铁汉还算是很了解的。他们主要是为了求财，除非是特别大的仇口，一般不会随意杀人，更不要说是虐杀了。这帮子人，一看就是新手。他们虽然不惯于杀人，但是并不介意杀人。可能是流民逃兵之类的组成的。
    细问一下才知道，果然如包铁汉所料想的那样。他们是外来人，是沿路流亡的百姓和败逃的士兵。流亡百姓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说上山为匪，显然他们做百姓的时候，也是游手好闲的那种，基本跟包铁汉当初是一路人。不，包铁汉基本上没干过祸害普通百姓的勾当。这是他自认与其他混子的本质区别。
    至于这些败逃的士兵嘛，一个个都全须全尾的。据他们说，是临镇征集的预备队。刚穿上军装，还没到战场上看到敌人，就杀了运兵丁的差役，作鸟兽散了。
    “那你们有多少人马？”包铁汉问他们。
    他们说没数，是几个镇子的壮丁，大概有好几百人吧。
    “你们好几百人的队伍就这么做鸟兽散了？要是站出一个人来将他们聚拢到一起，那也是一支不小的队伍啊。你们看着四面山上，如果不是战乱时期，每个山头也不过上百人而已。”包铁汉说。
    “当时根本没有那么想，或许是……”或许是他们当中，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掌大旗的人物。一出事情，就光顾着自己逃命去了。对自己的性命倒是很顾忌，也有杀差役的勇气，怎么就是不能聚成一股力量呢。人类本身就是习惯抱团的生物，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必定一呼百应。可是没有这样一个人。但他们还是喜欢抱团，这一行有几十个个人，多是以同乡为单位的。互相之间都比较熟悉，这样在逃亡之中，才会显得安心一些吧。
    临近的几个镇子基本上已经到了战火边缘，人们逃的逃死的死，他们最后就只好来到了最后的太平镇。据包铁汉估计，像他们这样的零散的人马，少说应该也有好几十队。他们早早晚晚的，都得裹到太平镇来。所以这周边四面山的山匪人马迅速扩充了一倍有余，这才敢于公开侵犯太平镇的百姓。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一没山头，二没地盘，已经在这山里做了好几天的野人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人，想抓了去给山匪递个投名状。
    “有这样递投名状的吗？在这样人命不值钱的时候，你们以为随便杀个人就能入伙吗？你们逗我笑呢！”包铁汉说。
    “看来大哥是个内行呢，那我们该怎么做呢？”这帮原本是要杀包铁汉的，居然请教起他来。
    “你们真的那么想当土匪吗？”包铁汉说。
    “不是谁想，这背井离乡的，又逢战乱，还有别的活路吗？”
    “那至少也要找一个山匪的死仇，这样投名状才递得响啊。”包铁汉说。
    “那您，和哪一家的山匪有仇吗？”他们说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明晃晃的刀子。虽然是诚心相问，但也十足的傻里傻气。你们这么问，哪个白痴才会说有仇，还是死仇。等着当即被绑了送到山上去。如果说不是，他们是不是会道个歉说抓错人了然后放包铁汉回去呢？
    包铁汉有些想笑。说实在的，单论打架的话。这几个生瓜蛋子，包铁汉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本来想装一波，教训他们一顿了事的。可现在不比当年了，包铁汉是拖家带口的人，已经有了顾忌。
    不过这帮家伙虽然傻，但也确实是可恶。今天是包铁汉，明天又不知是什么无辜的人要葬送在他们手上。包铁汉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恶人是除不尽的，但只要让他碰到了，就不能放过，一定要好好惩戒他们。
    有时候要达到目的，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包铁汉眼睛滴溜一转，心生一条一石二鸟的妙计。
    那帮家伙抓耳挠腮的，这可怎么办啊，没有投名状，这山上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这一点包铁汉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入伙就一定要投名状呢。四面山接收了那么多人，个个要投名状的话，这镇上的人都不够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