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39章 结果

    原本是设计要取杀猪匠的性命的,最后却成了妖族的殊死抵抗,这真的很讽刺。而狐王呢,实际就是一个自以为能够雄霸一方。实际上实力和运气都不济的小妖怪罢了。只可惜,他到死才认识到这一点。如果安心地在一片偏僻的荒野当个野外妖王,估计还能够善终。他最幼稚可笑的一点,就是企图在人类的世界中分得一杯羹。而无论地点和时机,他从一开始,就选择错误了。
    可是在大殿之上,没有找到杀猪匠,却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内。
    包铁汉他们沿着这条血迹寻找下去,有一种恍如深入地狱的恐惧感。战斗这般惨烈,按照猜想,杀猪匠肯定也不好过。
    包铁汉所期待的是,杀猪匠是因为受伤了才一夜无法归来。而他此时,正在一个偏僻的房间里疗伤。找到他的时候,他仍有一息尚存。他也终将得救,因为他不想死,他也死不起。可是桓侯府没有别的出口,这一路,几乎就是绝路了。
    包铁汉明知道这种猜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还是那样想着。直到来到一个房间,看到杀猪匠的尸体。失望与悲痛叠加,包铁汉瞬间就崩溃了。杀猪匠的身体每况愈下,包铁汉早已经试想过会有这一天。父亲死得时候,会怎样呢。是安静是痛苦还是辗转反侧?死人给活人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他本身。包铁汉看到这一幕,几乎瘫倒在地上。杀猪匠靠在一间房间的床棱边,已经没有了气息。
    玉儿与说过的一切,给了包铁汉最大程度的慰藉。她用瘦弱的身体才撑起了包铁汉几近崩溃的内心。他扶着包铁汉,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想哭就哭吧,你若是被这件事打倒了,我就养你一辈子!”
    可是包铁汉哭不出来,他的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失落。在这之前,身边几乎有点见识的人,都告知包铁汉,杀猪匠这一回必死。而他和玉儿此刻的失落是同样的,因为他们没有看见狐儿戏。如果狐儿戏不在了,那么杀猪匠的牺牲就失去了他的价值。
    正当两个人心如死灰的时候,一声啼哭打破了寂静。循声望去,狐儿正在杀猪匠背后的床上安睡。刚刚醒过来,正伸着两个小拳头哭喊呢。
    这一回,轮到玉儿晕倒了,包铁汉的泪水也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抱着玉儿说:“你别哭啊别哭,孩子醒来,就是饿了。”
    “是呢,狐儿还活着,我是不能倒下的!”玉儿要上去给狐儿喂奶。却发现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光晕。致使玉儿无法接近她。玉儿后退两步,跪在杀猪匠的身边,泪如雨下:“爹,我知道您用最后的玄气保护着狐儿。现在我们已经来了,您可以安心了!”
    包铁汉还在奇怪父亲为什么会以打坐结印的姿势死去,原本以为他之前是在疗伤的。没想到,他死后还在一直保护着狐儿。
    玉儿磕了三个响头,杀猪匠的姿势就解开了,也就彻底倒地。狐儿戏身上的玄气护体当然也解开了,玉儿赶紧抱起自己的亲闺女。这孩子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妈妈来了,当然要奶个够。
    “你出去呀,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玉儿对包铁汉说。
    “我是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夫君。我在这里看自己的女儿吃饭,有什么不妥的吗?”包铁汉说。
    “我不习惯,你快出去!”玉儿还是把包铁汉给赶出去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包铁汉把杀猪匠的尸体背在身上,要把他带回家安葬。
    他一路走一路不住地回想,父亲那么高大,没想到居然这么轻。小时候,父亲也是像这样,用一个背篓将包铁汉背在背后的。“爹,咱回家了,咱们有家了。”包铁汉轻声说。
    走到大殿之外,包铁汉恰巧碰见了赶来的神汉和捕头。
    “没想到你的生意嗅觉这么灵敏,这么快就赶来了。”包铁汉对神汉说。
    “这一次的殓葬法事,我不收钱,就不能算是生意。”神汉说。
    “是情谊吧。其实你不知道,我们和大哥,很早之前就是结义的兄弟了。”捕头对包铁汉说。
    “结义兄弟,我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包铁汉说。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会很麻烦的。你应该听他说过多年前的那一件大事吧。”神汉说。
    “父亲说过的,是灭了一山的妖怪吧。”包铁汉说。
    “是的,那件事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现在这只狐王,实际报复的对象是我们三个。而大哥他,却选择了一个人去承担。对于这件事,我们是深有歉疚的。”捕头说。
    “父亲他一直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们也不必歉疚。他会为你们这么做,说明你们也是他看重的人。这样看来,你们是我的叔伯辈,也是我家的唯一长辈了。父亲的殓葬仪式,还是要你们来主持才好。”包铁汉说。
    捕头感觉包铁汉说话,已经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模样。
    神汉验看了杀猪匠的尸体,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什么伤痕,更不要说什么致命伤痕了。这就很奇怪了,那帮妖怪根本没有伤到他,那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你父亲,可曾有什么病史吗?”神汉问包铁汉。
    “父亲一直身体康健,没有什么疾病。可是状态每况愈下,有几次抡刀都力不从心了。自己说是老了,实际他已经年逾花甲。体能下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不相信,他会因疾病而死。也不可能是和这帮几乎碰都碰不到他的妖怪战斗而累死的。”包铁汉说。
    “这可就奇怪了,内伤外伤皆五。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我始终无法理解。根据我的卦象,也始终算不出他的死因啊。”神汉说。
    “人都死了,还追究死因又有什么意义呢?”捕头说。
    “当然有意义,如果他是甘愿赴死的话,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神汉说。
    “可父亲是玄门中人,这次打斗用的也是玄气战法。要查出死因,我想应该要找一个玄门中人才能够给予解答吧。”包铁汉说。
    “老三,这可轮到你了。”神汉对捕头说。
    “我只是玄门的半桶水,可能查不出来,还是试试吧。”捕头说着,也开始查验杀猪匠的尸体。当然用的是玄门的特别方法,玄气眼了。于是一番察看之后,他终于发现了杀猪匠的真正死因。
    “大哥的脉相紊乱,玄气四门紧闭。这种异相,很像是玄气修行中的走火入魔。可情况又不太一样,大哥的玄气运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一时的使用量太大,超过了本身承受的极限。所以他四处的气门,以及即将觉醒的第五处气门,全都损毁。玄气修者学成之后,气门既是力量的来源,也是死穴。一旦气门损毁,就会有性命之忧。受损的到这种程度,大哥的性命就是这样丢的。因此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玄门之外的人,是看不出端倪的。”捕头说。
    “这么说来,父亲是力战而死,不愧为一时英雄,值得我们敬重!”包铁汉说。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就这帮妖怪,根本犯不着杀猪匠使用全力。他为什么要尝试使用一个会伤及自身的方法呢?”神汉说。
    “这我也百思不解,按理说大哥不会不知道这样使用玄气的危害。以他的能力应该能把伤害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除非……”捕头说。
    “除非什么?你直说就行了。”包铁汉说。
    “这涉及到玄门的秘技,我有些不便透露啊。”捕头说。
    “你又不是玄门中人了,还守个什么玄门秘密啊。你一口一个大哥叫着,还真想他死得不明不白吗?”神汉说。
    “其实这种方法是一种自我约束。当玄气修者不能再控制玄气用量,或者不想因为玄气乱溢而伤及无辜的时候,就会用到这种方法。他会规定一个玄气爆溢的次数,超过这个次数,玄气爆溢就会伤及自身的气门。可这也说不通啊,能够使用几次,大哥他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捕头说。
    于是杀猪匠的死因,在多番的争议之下,就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没有知道,是杀猪匠真的记错了次数还是有意赴死。不管怎么样,杀猪匠干掉了狐王并且成功救回了狐儿戏。这两个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死因,很快就没有人再关心。
    其实是杀猪匠自己算漏了,去赌场救包铁汉的时候,就用过一次。虽然那一次的玄气量很小,但也确实算是一次。血誓言发动,杀猪匠唯有一死。他在去桓侯府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但他没有选择退却。能够活下来,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如果唯有一死的话,那么杀猪匠就要运用这最后一次的机会,将事情做到极致,不留任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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