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17章 狐嫁女（二）

    “你说的那个职务，在军队叫作军需官。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设置军需的职务，就由你这个大元帅先兼任了。你可以先去试试水，等我们有了合适的人选之后，你也可以向他去传授相当的经验嘛。”狐王说。
    “呃，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只要勉为其难了，事情要是办不好，可不兴责罚我。我这纯粹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牛王说。
    “一定要办好，不然的话，提头来见！”狐王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这点小事也要杀？”牛王急了，连连摆手说，“那我不接了，谁爱接谁接去！”
    “别啊，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过嫁女儿是我们狐族的一件大事，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得相当漂亮的。这也是在考验你的处事方法，你不要把人类的生意来往看得多么高深。不就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嘛，你以前也跟别族的妖怪交换过猎物吧。”狐王说。
    “你说交换？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么。搞得这么复杂，原来就是交换啊……”牛王嘀嘀咕咕地，就拿着钱走了。他要去做准备了。
    狐王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了交换的意思，如果说得更细是等价交换的话，关键问题是这个价掌握在谁的手上。这才是生意的交换的真谛。
    狐王也要开始做准备了，他要盛装出席。
    讲到华服美食么，狐王还是很有心德的。私下里，他其实过着非常奢侈的生活。无论是达官贵人的衣饰，还是王侯将相的锦袍，他都穿过。除了皇帝的龙袍。实话说，那玩意带有一股玄黄之气。狐王只是碰碰，就被煞到，险些丧命了。
    讲到穿的这方面，怎样才能显得华贵，其实主要就是个人气质问题。狐族身材颀长腰细，个子却是娇小玲珑，短板不少。尤其是男性的狐族，那身材很容易一眼就看出来。所以许多狐族通常带着很高的冠帽。如果看到戴着这种帽子的白丁，脸色粉白，眼神又见媚态的话。那多半就是狐族了，基本跑不了。
    男性狐族年轻的时候，不好以确切的男性之姿来形容。通常都冠以俗例，全都以女孩子的漂亮来形容。狐族的男性，年轻时候，的确可以称得上漂亮二字。因为他们的身材一般都不会特别高大，所以才显得匀称。扮作女儿模样，很少有人能察觉地出来。
    可无奈的是，狐族的年轻时期毕竟有限，甚至比其他各族更加短暂。伴随而来的，就是漫长的青中年及老年时期。所以书中记载的书生一般遇到狐精或者狐怪，若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模样，那就精致漂亮得不像话。再稍稍年长一些的，也是美姿颜，之后就是风韵犹存了。总之上天给狐族女性的待遇是很优厚的。
    这个时候狐族的男性都在做什么呢？一般是匿了，或者退居背后当家长。所谓的狐嫁女，也就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为的是与人类通婚。其实他们不一定非得是父女的关系。
    至于狐王么，他年轻的时候，世界正处于动乱期。自然就没有人欣赏他的绝世美艳，他也顾不上孤芳自赏。等世界安定下来呢，狐王就已经老了。这个心里落差太大了，所以狐王一直喜欢穿色彩艳丽的华服，不管他能不能驾驭得住。
    另外说到美食方面呢，除了狐族忌口的东西之外。人类所有的珍馐，南北大菜，各种时令小吃，狐王都尝过。即使是人类，要做到这一点，也需要相当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起码一方的国主，也不敢说自己尝尽天下美食。
    可是狐王却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原因嘛，像他这种高等级的狐怪，都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千里之外的东西，他们可以随意取用。
    想想看，这好比是跟全天下的人共享了自愿。狐王又去过很多地方，他说尝遍了天下美食，倒也不算夸口了。只不过狐族可以取用，但是不敢据为己有。也不能被物品的主人发觉。所以狐王偷穿别人的衣服，通常是柜底有主，却被闲置不穿的。偷尝菜肴，也只能是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偷偷地尝上那么一口。衣服穿完还要还回去的，所以狐王除了重大的场合，平时一般也都是穿着兽皮和粗衣麻布。
    不仅是衣食，一切有形之物。包括失落无主的，珠宝首饰什么的，他就可以随意取用。那他用这一手，给自己的亲女儿办嫁妆，岂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问题是，那些东西要么是二手的，要么是墓穴里淘换出来的，用来做嫁妆多不吉利啊。狐王虽然一心想挑事，但也不想牵连到自己的家人。毕竟他在骨子里，还是很想和玉儿相认的。
    狐王于是选了一件世子的礼服，颜色方面，狐王还是很满意的。至于配色，是他自己选的。主要是丰富了外表色彩的多样性，什么红的绿的，拣大颗的往上缀呗。谁叫这方圆千里，都是咱的衣柜呢。这个金玉满堂，又是好意头，当然也不能够放过啦……
    华贵大方而且显年轻，不就不信你一个杀猪的能穿多好的衣服。这一次一去，虽然说不会与杀猪匠有什么冲突。但也要当着所有人面，好好地羞臊他一番！
    只是衣服是好衣服，材质也好。可毕竟不是那么量身定做的，加上狐王年纪上来，身材走样，穿着总显得有那么几分别扭。他一番精心打扮之后，站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惊啊！这什么，彩虹仙子现真身么？花的刺眼睛啊！
    “大哥怎么穿得像个大马猴子一样，你看那颜色，多瞎啊！”台下已经议论纷纷了，当然是很小声的。
    “这一看就是十几岁的小年轻，漫山捉迷藏扑蝴蝶的时候穿的。大王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是我们妖族联盟的首领，应该穿得更加庄重内敛一些才是。配色多选一些灰黑，才见成熟稳重啊。”
    “这是去参加婚礼又不是奔丧，穿喜庆一点倒没什么，问题是……”
    “嘘，你自己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咱们犯不着去捅这个马蜂窝。你知道，你若是敢说一难看的话，他分分钟就敢把你弄瞎。还说你要这双眼睛也没什么用处了，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好好的一个人，说话也是出于好意。可往往好意就惹人嫌，就那么瞎了呗。唉，这种事情，就只能顺毛捋吧。
    于是众人心中再怎么翻江倒海，也能说好看好看，绝配绝配。于是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因为一直没人说破，狐王就在这种一言难尽的审美观上渐行渐远了。
    现在一切就绪，就只能牛王传来捷报了。
    给了他一天时间，他原本还小瞧了这个活计，现在恐怕早已经焦头烂额了吧。狐王还派了几路人马去监视他的举动，并且随时汇报。
    狐王打扮完，一报正好传来。说牛王正在第一家店铺里与人谈价钱呢。
    “你确定真的是在谈，而没有动粗？”狐王问来报人。
    “我没有看见牛王大人动粗，至少在小人传报之前是没有的。详细的情况，需要等二报传来才知道。”
    第二报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也就是说，差不多已经花了一半的时间，牛王才刚见这第一笔生意谈下来。看来对他的期望值似乎太高了些。
    第二报不止是一个人，他还带着狐王派去的所有监视人。大家相扶相携，一瘸一拐地走到狐王跟前。
    “你们这是怎么了？”狐王问他们。
    “我们让牛王大人发现了，他把我们打了一顿然后赶回来。说他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不喜欢让人盯着。”
    牛王的意思很明显了，他知道是狐王派人监视他的。可他就是不买这个帐，还把这些家伙揍了一顿。那些前去盯梢的也很委屈啊，都说是狐王派去的，怎么还挨顿打。
    “你们真的直言是我派去的吗？”狐王问他们。
    “哪儿能啊，这点规矩都不懂，不早叫人打死了么。只不过我们很委屈呀，牛王那架势太嚣张了。好像不管是谁派的人，他都敢打一顿是的。”
    这一点狐王也没有办法了，如果要追究就是承认是自己派人去监视他的。那么在面子上，还真的不好说。只好息事宁人了。
    “你们还有脸说？盯梢的被人发现了，打一顿也活该。他知道你们是我派的人，不然你们就回不来了。他现在占着理，我们更加不能承认。你们这顿打，就自己受着吧。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呢，他的第一桩买卖还算顺利吗？”狐王说。
    “我眼前的是不顺利，好像牛王面红耳赤的，像与人争论。后来就看见了我，像是撒气似的把我痛揍一顿，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几个接班的表示都是这种情况，好像牛王接下来要做什么遮羞的事情不想让他们看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