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88章 情殇

    芜穹仙子毛遂自荐，主动要求当这个主婚人。“其实我也有这个资格。说起来，我与水族的确渊源甚深。灿月，论到根上的话，我可得叫我一声姑姑哦！”芜穹仙子说。
    “姑姑？可我从没听人说起过啊。”灿月说。
    “你那长老没跟你提过我吗？”芜穹仙子问。
    “没有，长老他连族谱都不肯给我看呢。”
    “看也没用，我肯定是被除名了。那个老家伙，对那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灿月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总之这个主婚人，我是当定了。现在水族之中，唯有我和长老有这个资格。”芜穹仙子说。
    “还是不要吧，不是要先去四院么？到了那里，我们再办一场像样的吧。”北冥君夜托辞道。其实他还不想这么早成亲，绑手绑脚的，他还想阅尽人间呢。
    “那样也好，不过你要先抱抱我！”逼婚不成，灿月就开始撒娇了，总要得到点实惠的。
    这一出实在是躲不过，北冥君夜将她拥入怀中。
    灿月依偎在他的怀里，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虽然是偷来的幸福。可能会马上失去，但灿月的表现，证明它比北冥君夜的护体更加牢不可破。
    灿月抱着他不撒手，就像新生的情侣一样。耳鬓厮磨，还要旁若无人地左右晃悠。北冥君夜虽然表现得十分厌烦与无奈，但他此刻，却也沉湎于一种难以自拔的情怀之中。异性相吸，灿月柔软的身体，温静的呼吸……
    “太受刺激了！他曾经也像这一样，我一定要找到他！”就在北冥君夜快要泥足深陷的时候，芜穹仙子大声打断了他们。
    最糟糕的是，对于灿月这般黏人的态度，北冥君夜居然还感觉很受用。他严重怀疑自己不再是一个浪子。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拖家带口，有一大堆孩子骑在他脖颈子上撒尿。灿月也终于迎来了她一生中话最多的年纪，不断抱怨，嫌弃北冥君夜挣得太少，吃得太多。
    灿月娘家有钱，当然不在乎北冥君夜这仨瓜俩枣的散碎银两。可阿修罗族毕竟是以战斗为业的种族啊，这种家长里短的生活……想想都可怕！
    北冥君夜总不能坦然地告诉她，我出门打一场架，三年都不回。那灿月一定会一哭二闹，揪着一大帮还只会奶声奶气喊爸爸的孩子，抱住北冥君夜的大腿。北冥君夜从此被绊住，出不来门，整天在家洗衣做饭伺候老婆奶孩子。
    天哪！北冥君夜突然抱着脑袋长叹一声。他不仅惊讶于自己奇异的脑洞，还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我的血性呢！先祖教导，俗爱令人丧志，果然是如此呢。
    灿月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在一个感情受挫的姑姑面前秀恩爱的确是不太合适的。
    “你知道四院的所在，作为交换条件，要我们帮你找回那个男人对吧？”灿月对芜穹仙子说。
    “就是这样，终于摆脱了对他的恨。现在，我想见他。也许，我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芜穹仙子说。
    “恕我直言，你记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见过他了。要知道，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我不想找回来一个老头子，还要看你们情话绵绵的。那画面，我真的不敢看。”北冥君夜说。
    “我也以为过了很长的时间，不过细数下来，也不过三年的时间而已。但对我而言，却是如此地漫长。”芜穹仙子说。
    “不过茫茫人海的，我总觉得找一个地方总比找个人要简单地多了。”北冥君夜说。
    “四院并不难找，穿过溪鼓平原后面的峡谷就是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进入的方法，就如那帮灵狩一样，瞎子乱撞罢了。”芜穹仙子说。
    “难道他们所说的大买卖，就再四院里面。能让这么多的灵狩猎人趋之若鹜，那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北冥君夜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有一个妖仙提炼出了某个绝品的仙丹。也许是铸造出了一把不凡的神兵。更大的可能，是写成一个本新的法术图谱吧。四院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有很强的综合实力。只是避世，否则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世界各族战争的进程。而且，四院是秘境。只要能找到进入的方法，也算是一种不小的收获了。”芜穹仙子说。
    “这么说来，相比之下，还是找人比较划算了。那个人，现在有什么确切的线索吗？”北冥君夜问道。
    “不确切，怪我当时，一心要回避他。从刚一分开，就断了全部的消息。现在要找，又得要从头找起了。”芜穹仙子说。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呢？”北冥君夜问。
    “这个有必要问吗？”芜穹仙子当然不愿意谈起旧事。
    “当然有必要，我可以从中分析出他的性格特点。通过我这么多年在外游历，什么样的人会身处什么的样的地方。可以说是物以类聚吧，他如果想要离群索居，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概没有能力找到那样的地方。”北冥君夜的确是想尽快找到这么个人。
    “对呀对呀，北冥君夜最擅长的就是分析了！”而灿月，只是单纯地想听故事而已。
    还不是十分默契的双簧，芜穹仙子就知道。将这两个性格一正一反的人强拉在一起，就会磨砺出一个坚不可摧的壁垒。虽然内部矛盾不断，但是一致对外的劲头，那可是十分厉害的。
    “真要说起来，确实是一个非常俗套的故事。我年少成名，是水族的王室。所有人都以为我将来会继承大统。对了，那个时候，灿月，你还在襁褓之中呢。我却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在水族之中选婿，一时成为头等大事。可全都是水族，互相看得纤毫毕现，我不喜欢，丝毫没有兴趣。”芜穹仙子说。
    “所以你一心想找个外族，就因为差距让你觉得有想象空间是吗？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那个小书生恐怕连个功名都没有。在他擅长的事情上一无建树，放在人类当中，可以说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你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你当初看上他，多半也是新鲜感作祟吧。”北冥君夜分析道。
    “北冥君夜，你的确很擅长分析。所说的头头是道，与事实其实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你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他们的情感构成，不单单是新鲜感那么简单的。”芜穹仙子说。
    “你说得没错，感情这回事，的确不能够过分理性分析。人在找另一半的时候，通常不是找自己拥有的那一面，而是找自己缺失的那一面。你继续说吧，我挺愿意听的。虽然这个故事是悲剧收场，但其中肯定也有让你感觉到十分美妙的瞬间吧。”北冥君夜托着下巴，笑着说道。
    “哎，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特别合适的样子啊。”灿月说。
    “小丫头，你不必担心。我跟他绝对不合适，两个过分理性的人只适合交谈。你们两个才是珠联璧合呢。”芜穹仙子的阅历与她的外貌严重不符。
    “珠联璧合，这个说法不错，还可以用来形容恋情以外的其他关系。用来定义我和灿月，还是十分贴切的。灿月，先别插话，听完故事再说。”北冥君夜说。
    “我们知道你们这根筋已经被勾起来了，那我就继续往下说吧。水族未来女主的婚讯一传出去，四方贵胄来贺。那些贵族王孙，带来的聘礼，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几乎要把水族的皇宫都给堆满了。可是他们没有想过，用这些我司空见惯的担心在我面前炫耀，到底能有什么作用呢。用来用去，都是些比拼家底的手段，没有一个入得了我眼。”
    芜穹仙子这么说就是一种无形的炫耀。北冥君夜听得十分咋舌，他作为阿修罗王，虽然拥有难以匹敌的战力。但阿修罗本身是属于游战一族，对生活的需求极低。那些奢华富贵的所在，只是过一过眼，马上就会化作焦土了。
    而灿月对这些倒有更多的感慨，自己晓事的时候，水族已经破落了。但她随便从家里扒拉出几样零碎，仍然能在人间充个富人。可见水族当初兴盛时，那光景是多么让人难以想象。将整个陆地的财富加起来，也不及一海之隅。可那么天赐的宝贵，就在灿月手里那么眼睁睁地失掉了。这让灿月百感交集。
    海中的财富虽然取之不尽，但真正能够统领一方海域的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水族所在的北海，曾经就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她就是芜穹仙子。可她最后，却为了一个旁人看起来十分微不足道的理由，放弃了这一切。
    说起来，倒是一个让人身心都不由得泛酸的理由：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