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87章 迷离

    芜穹仙子的心神被扰乱，从而术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使锁链周围的时空产生扭曲。这扭曲的力道，几乎要将北冥君夜撕碎。
    灿月见状不妙，急要松手，却不料反被这股力道牵制住，同样身陷其中。
    三个人在一条线上，而处在中心点上的北冥君夜，受到的伤害自然是最大的。而他们都被一条链子牵住，北冥君夜受伤，也会影响到其他两个人。但由于北冥君夜的身体支撑着这一支点，使立场不至于崩坏。
    至于崩坏后的结果，北冥君夜死，其他两个人也会跟随殉命。
    “芜穹姑娘，你这是……”灿月知道芜穹仙子是这个术的创造者，如何破除，也只能寄希望于她。可是芜穹仙子已经陷入失神状态，怎么唤也唤不醒。
    “没有用的，我一直在想这个术的弱点到底是什么。既然是无懈可击，那弱点可能不在于术的本身，而在施术者。”咒术的压制力减弱，北冥君夜反倒醒了过来。
    “你是说……”
    “没错，这个术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有芜穹仙子的精神力加持。她对于背叛深深的恨意。这份恨意远远凌驾于爱恋之上，才能达到芜穹仙子所期望的平衡与目的。可是你在她最全神贯注之时，又问起了那书生的事情。她本来就放不下，你再这么一问。唉……以后你该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乱问。”北冥君夜说。
    “那现在怎么办，就没有办法可解了吗？”灿月问。
    “也许不至于，容我想一想。”北冥君夜说。
    “你现在还要想？已经没时间了啊！”
    “我在想，本来她一个人就可以发动的术，为什么一定要找来第三方呢。是要做一个什么见证，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呢？”北冥君夜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关键点还是在我这里？”灿月说。
    “可以这么试想吧，反正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放下心中的执念，仍旧要寻求一个结果？”北冥君夜问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会真的能忘了她。然后重新开始又有什么不好？我真的就比她差那么多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真正地想起她来。你觉得感情真的有优劣之分吗？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即使勉强得到的，总有一天也会失去，到那时你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你看这个术现在还在发动中，就是因为你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北冥君夜说。
    “要怎么放下。让我不去想，不去期待？那我宁愿和你一起死去，至少，你在死前的记忆，是属于我的。”灿月说。
    她的眼神满是悲哀，一往无前。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情。
    “灿月，你别忘了，你身上肩负着水族的未来。那么多的水族为你而牺牲，就是为了你现在为了一点儿女私情而放弃性命吗？”北冥君夜带着斥责说道。
    对啊，灿月的这条性命，是多少人垫出来的，她不能够那么自私的。
    “我要怎么才能不去想，我好像做不到啊。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懂得收敛心神啊。”灿月说。
    “收敛心神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武学。你小时候无忧无虑，现在又一腔热血好冲动，自然是学不会的，也没人肯教你的。你现在闭上眼，我可以通过锁链，让你强行进入凝神状态。”北冥君夜说。
    “总感觉你是在绕我。我怕我闭上眼睛之后，会发生意向不到的事情。我更害怕，我一闭上眼睛，永远失去记忆的会是我。”灿月说。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是芜穹仙子跟你说的吗？”北冥君夜问她。
    “没有，我只是这样感觉。我们被这条链子牵着，在某种程度上心念相通。我现在可以感觉到芜穹仙子沉溺于回忆的痛苦之中。而你，肯定是有某种意图，可是却被你刻意掩藏了起来。”灿月说。
    居然被她看出来了，这条七情之链的确是很麻烦。“我的确是有私心，但并没有恶意，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长老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你死。你失去之前的记忆，也未必是坏事。那么你就会变回一开始那个十分讨厌我的灿月。这也是一种重新开始，我也会继续让你讨厌下去，但依然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直到你找到第四世界学院，而我，也再不会对你做出让你误会的事情了。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地去四院，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不是挺好的吗？”北冥君夜说。
    “你当时想亲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吗？”灿月问他。
    “那时我还是一个没有记忆，玩世不恭的痞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记忆对我而言很重要。而记忆里的那个人，我也一定要找到她。”北冥君夜说。
    “真的……就再没有别的办法吗？”那一段经历，对于灿月而言，是十分弥足珍贵的少女情愫。也许遇到的不是对的人，但是遇到了再放弃，总叫人心里很不甘。
    “真是的，这么拖下去的话，真是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了……”北冥君夜喃喃自语道。顺着锁链送出一股力道，将灿月击晕，并且顺利将她归入凝神状态。
    灿月，原谅我，我要弥补之前的过错。你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回到从前了。
    真如北冥君夜所料，灿月心神放空之后，北冥君夜就摆脱了，恢复了力量。现在这两个人都不再能限制北冥君夜，剩下的，就只是挣脱七情之链而已。
    七情之链是芜穹仙子的恨意所铸，一端连在她的手心，直达心里。另一端握在灿月的手里。不管怎么说，这链子始终是有个头尾的。哪怕是愁情百转，恨意深结，也绝比不过我的力量！
    北冥君夜握住芜穹仙子一端的链子，奋力向外抽出。既然是恨意所结，那就顺便消除她的全部恨意吧。
    并没有太多的阻碍，在北冥君夜超强的力道之下，链子很快就被抽出了。而灿月一端的链子也脱手了。可是七情之链并没有如北冥君夜想象的那样立刻消失，而是反卷回来将北冥君夜缠住，然后才消失了。
    没有任何的不适，北冥君夜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被锁住了。想要探去，却只是无边的黑暗。这种感觉很短暂，北冥君夜很快就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总算是完成了，我现在发疯似的想要见他了！”芜穹仙子说。
    “你说谁，是那个书生吗？你现在已经不恨他啦！”灿月也醒了过来。
    “七情之链，并不是我主动创造的术，而是我恨意深结，偶尔习得的，我痛恨以这种方式杀人，却摆脱不了。直到北冥君夜来到这个镇子，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被你提到那个人而陷入失神，这也是我的一手安排。这个术的唯一漏洞，就是从没有人肯主动放弃自己的执念。北冥君夜具备这个能力，他让你强行陷入凝神，其实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吧。”芜穹仙子说。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谁自私啊，说我？”北冥君夜现在觉得莫名其妙。他只记得在万花楼的屋顶，看到芜穹仙子……呵呵，真是香艳至极，只可惜，可惜没有看到正面。“对了，芜穹仙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只记得你在屋里对我回眸一笑，难不成……”
    “收起你这副猥琐的嘴脸吧，你难道不记得对面前这个小姑娘做过什么吗？”芜穹仙子说。
    “灿月，我……我是想过，可那不是被长老打断了嘛。”北冥君夜说。
    灿月不明所以，芜穹仙子撞撞她的肩膀，轻声对她说：“真也算是一石二鸟，北冥君夜的前尘记忆已经被七情之链封印住了。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灿月立刻心领神会，叉着腰拧着眉说：“哦，你现在是不想要负责任咯？”
    “什么，只是动个念头就要负责任了？”
    “可人家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你就想这样欺骗人家的感情吗？原来你竟是一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臭男人！”灿月装作负气撒泼扭过头去。
    堂堂一个阿修罗王，北冥君夜最怕别人说他没有担当。况且也答应了长老，灿月长得也不难看，自己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呗。”
    “那我要你照顾我一辈子。”灿月撅着嘴说。
    “就是要我娶你呗，我就知道，你和长老一早就谋划好了。”
    “那你是不愿意咯？”
    “我愿意，我愿意。可我听说办婚礼都要讲究个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什么的。我们两边的高堂都不在，起码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做鉴证吧。”北冥君夜说。
    “我来做个这个见证人怎么样，虽然不算德高望重，但我几千年的道行，也算是个长辈吧。”芜穹仙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