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33章 她的目光

    就在路德他们进入大殿之时，在奥创神殿之外不远处，圣城的上方，巨大的狮鹫自高空掠过，洒落庞大的阴影，让圣城之中的信徒都不禁抬头向上望，目光惊讶。
    金色的翅膀扑扇着，飞落一片细长的羽毛。
    克拉希尔猛然伸出一只前爪，将飘落的羽毛抓住，然后得意地放到嘴边，轻轻呼了一口气，于是，金色的羽毛在阳光照耀之下打转着圈飞向远方。
    法尔：“……”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狮鹫这么智障的？
    正在专注飞行（大概）的克拉希尔没有看到法尔投来的怀疑目光，只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砸了咂嘴，开口欲言：“法尔……”
    “闭嘴。”
    法尔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长枪，轻轻拍了拍克拉希尔的嘴壳：“好好飞你的。”
    “哦。”
    克拉希尔委屈地低下头，但还是略微不甘地想最后挣扎一下：“我觉得……”
    “闭嘴。”
    法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还要关注母神大人的动向，没有时间顾及我们，不要想得那么多，飞你的就好了……”
    “哦。”
    克拉希尔悻悻地闭上嘴。
    由于开口说话的欲望无法得到发泄，他决定把内心的不满全部表现出来。
    于是——
    “呼！”
    巨大的翅膀振动的频率明显变快，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狂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在圣城之中猛烈地刮过，让不少行走的信徒都因此而眯上了眼。
    等到他们再次睁开眼，想仔细追寻一下这莫名的狂风从何处而来之时，克拉希尔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附近。
    注意到这附近动静的人并不少。
    也许那些普通的信徒没有什么感受，但圣城之中，那些冠冕级的弱神都抬起头，似有所感地看着克拉希尔离去的方向。
    而在万米高空的云端神国之上，几对眼眸收回一直关注着那里的视线，重新放回了云海之中的奥创神殿上。
    离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真正重要的，是此刻还在奥创神殿之内的人。
    七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他们离开圣城，就动用一切手段将他们当场击杀。
    而如果他们不离开圣城，那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也无法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他们内心的决意十分坚定——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挑战神明的权威！
    ***
    “没有人可以挑战神的权威。”
    大殿之内，巨大的四棱体水晶之中，母神创依旧如昨日一般面容平静恬淡，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们。
    周围，四把各自缠绕着火焰雷霆与风暴石锥的神剑也依旧静静地浮动在半空之中，带着惊人的气势，仿佛要摧毁一切敢于亵渎神明的不敬者。
    在那之下，提着宫灯的诺娅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对路德他们说出了以上这句话。
    而在她的身后，法芙罗娜的身影恭敬地侍立着，低着头，叫人无法看清她面上的表情。
    “罪人之罪，非仅仅在于亵渎神明。”
    诺娅又继续说道：“他们，用最卑鄙的方式亵渎了这个世界——可耻的背叛，贪得无厌的索取以及狭隘者的猜忌之心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会有人会因他们即将到来的灭亡而感到悲哀，而他们也并不值得吾等如此挂念。”
    “吾等真正的敌人，始终只有混沌。”
    等一下，打断一下——
    路德内心连忙叫停，暗中吐了个槽：你的意思是，阿萨他们几个这么严阵以待把这当成生死攸关的大事来看待精神紧绷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结果你们就只是把他们当成一个必过的小boss？这会不会有点太残酷了？
    他内心不禁为阿萨他们感到深深的悲伤。
    似乎是察觉到了路德内心的吐槽，诺娅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几分不满。
    路德连忙收回心神，装出很认真的样子继续听她讲述。
    “罪人之死已是定局，但混沌必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时隔万年，黄昏战役极有可能再次到来。”
    “母神大人与吾都很高兴，汝等做出继续前行的选择。”
    “待汝等看清一切的真相后——”
    “汝等所疑惑的，所渴望的，都必将为汝等所有。”
    说罢，她踩着木屐，轻轻后退一步，显然是将话语权交给了母神创。
    所以，她的意思大概就是，做完主线任务就给我们奖励了对吧？
    路德勉强从她的话语中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那么……”
    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发现他们都等着自己发话，于是只能摸摸头，开口问道：“我们，该往哪走？”
    西游都该大结局了，他们还往哪里走？
    总不会是穿过大月沙漠，去关中平原吧？
    面对他们疑惑的目光，母神创微微一笑：“往南走。”
    南！？
    路德和他的队友面面相觑。
    南方，有什么？
    如果是从圣城一路往南的话，会经过全名为“科加特兽人部落联盟帝国”也就是俗称的兽人帝国科加特的土地，一望无际的轻风大草原。
    穿过轻风草原的话，就是目前凡人种族所能达到的，世界南部最边缘的地带千岛之湖，据说有一千个岛屿的湖泊，其中鱼龙混杂，各个种族的人都有，堪称大陆人种最复杂的地区。
    而在千岛之湖更后方，就是传说中神秘的巫以及黄金之民九头蛇的始祖海德拉居住的九头蛇沼泽了，其中弥漫着毒雾和瘴气，再加上凶猛的九头蛇，让外人无法存进半步。
    居住于其中的巫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从不与外人接触，只有在某些偶然的情况下才会有一部分事物流出被世人所知。九头蛇沼泽往后，翻越隔绝天地的天堑之壁，就来到了大陆的南之尽头。
    而神话传说中，五大秘境之一的白夜高原，就隐藏于浩渺的波涛之下。
    等一下！
    白夜高原！？
    如果路德没记错的话，当初在梦乡之中，诺娅击杀奥萨坦时候吟唱的歌谣中，唱到白夜高原那部分时，召唤出来的不就是奥特拉斯吗？
    最古支配者，三神柱之中的命运之柱，观测命运的黄金巨龙奥特拉斯！
    路德目光顿时变得锐利。
    “奥特……拉斯，对吗？”
    他慢慢开口，问道。
    母神创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
    路德缓缓沉下目光。
    为什么会是奥特拉斯？
    路德一开始还很疑惑，但后来却又发现，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起码，从路德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以来指引着他们的都是奥特拉斯，他们最熟悉的最古支配者也是奥特拉斯，而且，白夜高原相比起时间长河，达克利斯火山山脉或者是北天极群岛这些秘境来说，还算是比较容易到达的地方。
    起码，去达克利斯火山山脉还要飞上数万米的高空，去北天极群岛还要往北走到回环山脉然后出海，至于时间长河，就更不用说了——路德就没听过谁去了还能回得来的。
    而且，奥特拉斯和母神创同为最古支配者，实力强大，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比如混沌袭击之类的，也不用担心会打出gg了。
    这么看来，奥特拉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仅如此……”
    母神创说道：“你们终究会发现的——这是经由命运的不确定性而做出的选择，奥特拉斯，他也是如此。”
    “……”
    路德搔了搔头，有点不解。
    母神创，祂想表达什么？
    选择奥特拉斯，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着另外的，更加特殊的意义吗？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母神创只是目带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你……终究会明白的。
    不知为何，路德莫名其妙从祂的眼眸中看出了这样的意味。
    这算是——
    玄学沟通吗？
    腰间忽然传来了剧痛。
    路德吃痛地叫了一声，转头，才发现艾丽西亚嘟着嘴，略带不满地看着他。
    我干嘛了我？
    惹了一身骚的路德心中怨气难平，但也无处发泄，只能继续回头看向母神创。
    虽然所有的事都已经说清楚了，但路德内心还是有一点疑惑。
    “就算要我们继续前进，可是……”
    “我们要怎么在阿萨他们的监视下离开？”
    路德问道。
    进来的时候可是拼了老命才冲进来的，现在圣城内有七圣和数十位弱神以及无数信徒，只要七圣一声令下，那些被洗脑的信徒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刀冲过来用身体阻挡路德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要冲出去，可比突进来难得多了。
    更何况，母神创也不能出手帮他们吧？不然早那会突破重围的时候就该出手相助了，也不至于让路德他们被打得那么狼狈。
    那么，该怎么办呢？
    面对路德和其他人不解的目光，母神创眼眸中的笑意渐渐散去。
    祂的目光，移到了诺娅身上，其中蕴含的意味，甚是复杂。
    起码路德他就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目光。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诺娅轻轻踏前一步。
    “吾，会与汝等一同前进。”
    她淡然开口，目光平静，无喜无悲。
    宫灯之中，燧火跃动的光芒忽然变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