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15章 世界的真相

    偏僻的林间小道上，一队略显奇葩的队伍正向前方前行着。
    帝国东部一向属于教会势力比较强大的地方，为了到达传说中神明居住的圣城，不少信徒都怀揣着虔诚的信仰，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地前往朝圣。
    但是，如果说这只集结了女人、小孩、胖子以及东方人的队伍也是要前往圣城朝圣的，只怕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但实际上，他们的目标的确是圣城。
    只不过，可能目的和那些信徒不太一样就对了。
    此时距离路德他们进入东部地区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星期，因为东部的城市内帝国势力和教会势力的斗争要比其他地区更要激烈而且帝国还隐隐处于下风的缘故，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路德他们并没有选择和以前一样的前进方式，而是选择了更加隐蔽的方式前进。
    虽然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但队伍内的成员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在魔法和言灵的共同作用下，路德他们也只花了两个多星期的时间便穿过了大半个东部地区，走过了普通信徒可能需要花上一两年才能走完的路程。
    再往前方走，就是大名鼎鼎的“七圣拱门”了。
    “你们觉得……教会的人会如何欢迎我们呢？”
    走在最前方的路德摸着下巴问道。
    “应该不会介意请你吃全套的异端审判兼裁决的套餐吧。”他身旁，对于教会的做法很是熟悉的埃索伦笑着说道：“说不定连骨头都要火化了，被镇压在罪徒之狱下面呢……”
    “你对这流程很熟悉嘛……”
    路德侧目。
    “毕竟，我可是拉特斯的前圣武士团团长，这样的事……我也干过的……”
    埃索伦摸着后脑勺，毫不避讳地说道。
    路德了然地点点头。
    “怎么，你不惊讶么？”
    埃索伦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惊讶？”路德反问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冤枉好人才对吧？”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
    埃索伦目光闪烁了几下，淡笑着点点头，而后移开了视线。
    说起来，埃索伦自己似乎说过，他是来自草原的对吧？
    究竟是怎么成为拉特斯的圣武士的呢？
    路德十分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以往艾丽西亚、铂尔修斯又或者安道尔他们的事都告诉路德，每个人都有一段深藏于心的故事，只有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在最合适的地点，才能得到最合适的回应。
    而在此之前，最好不要过问太多。
    对于这么善解人意的自己，路德简直都要点上三十二个赞了。
    正暗爽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呼唤声：“路德！”
    “恩？”
    他回头，发现某骚包的基佬魔法师正匆忙朝他走来。
    说起来，这货原本是帝国法尔特西斯家族的长子，注定掌握一个千年大家族权柄的存在，最后却坑了自己弟弟一把，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家主之位，离开了王城。
    表面上说，是为了不被束缚着活下去，但路德总觉得，似乎应该还有什么更深沉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
    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安道尔看着沉思中的路德，好奇地问道。
    “额，没什么……”
    路德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有什么事么？”
    “当然有事，没事我找你干嘛？”安道尔理所当然地说道。
    “没事就不能找我？”路德惊了。
    “找你这种丑逼干嘛？”
    安道尔也惊了。
    “路德是个好人。”艾丽西亚忽然插了一句话。
    所以没有否定我是个丑逼吗？
    路德开始冲安道尔的小白脸比划，试图找到一个最疼痛的着力点。
    “好了，别耍宝了，我有正事和你说。”安道尔一把拍开路德已经握成拳缓缓打过来的手，正色道。
    “咳，你说吧，我也很正经的。”路德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说道。
    “是关于神明的事情。”
    安道尔开口，目光严肃：“你相信神明么？”
    神明？
    路德一愣，他说的，“不会是七曜神明以及他们手下那一大票什么都能搞出个神职结果战斗力顶天了也就冠冕级弱鸡的神明大军吧？”
    “我才不是说阿萨他们。”安道尔摇头否定道：“我指的，是真正的神明。”
    “真正的神明？”
    路德摸着下巴，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阿萨他们是假的神明路德他们知道，但真正的神明……
    他猛然间抬起头：“你指的……不会是奥特拉斯祂们吧？”
    安道尔点点头。
    “你发现了什么？”
    路德也收起了一开始漫不经心的态度，极其正经地问道。
    “发现了一点。”
    安道尔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和姬由以及学妹她们讨论过，再结合以前世界观测局内部的部分研究资料，最后发现，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神明……也就是……”
    “奥特拉斯祂们？”路德适时地插话问道。
    安道尔点点头：“没错……这些神明并非是和阿萨他们一样后天自谓的神明。祂们的存在已经无从追溯，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祂们都象征着‘秩序’的一项法则。而这其中，西大陆流传最广的神话中的父神奥与母神创，东大陆神话中的太昊氏和娲皇氏，以及奥特拉斯，就属于这些神明中的一员。”
    安道尔说了一大堆话后，又缓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这其中，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最熟悉的，就是父神奥的‘神秘’，母神创的‘创造’以及奥特拉斯的……”
    “命运？”
    路德若有所思地接口。
    安道尔点了点头：“就是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昊氏和娲皇氏也各象征一种法则……”“还有之前梦乡中奥特拉斯提到的另外三个……恩，还有烛龙……”路德补充，然后又有点疑惑：“虽然这样猜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这和我们的目的有什么关系么？”
    倒不如说，这些信息迟早都会知道的。
    如果奥特拉斯真的想要让他们帮忙，就必定会坦诚相待，而不是遮遮掩掩。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些情报貌似没有什么帮助的样子……
    “不，你忘了一点！”
    安道尔打断了路德的话，神情严肃。
    受他的影响，路德的脚步不禁一顿。
    “哪一点？”
    “这个世界！”
    安道尔伸出的手指蓦然向下一指，直指他们所站立的大地。
    “这个……世界？”
    路德的视线顺着安道尔所指的方向向下移动，略带迷茫地看着脚下的世界。
    “没错，就是这个世界。”安道尔似乎没有看出路德的迷惑，继续说道：“如果说世界是法则的聚集体的话，那么那些法则应该就来自于那几位真正的神明……但是，在亘古相传的传说中，创造了贝斯摩德大陆的，是父神奥与母神创，这样的世界，难道仅仅是两位神明就可以完成的么？就算把其他的几位神明也算上，也还是不够……那么，我们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呢？而九重深渊，混沌，与世界的诞生，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是否，九重深渊，也象征着某种法则？”
    世界……法则……诞生……神明……混沌……深渊……
    安道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路德恍恍惚惚间，似乎看到了前方，黑暗混沌中，一点光芒逐渐放大，秩序的力量慢慢变得强大，最后，在那光芒之中，似乎隐约可见一位……
    “归来。”
    淡淡的少女声忽然响起。
    路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眼前分明还是树影葱郁，仿佛刚才看到的都只是假象。
    他蓦然抬头望去，不远处，诺娅的身影正漂浮在半空中，面色平淡地看着他们，在她身旁，距离被折叠，现实被扭曲，她仿佛存在于极远的境界，又似乎离他们很近。
    他摸了摸胸口，一阵气闷。
    “无知之徒。”
    诺娅淡淡的话语声在路德耳畔响起。
    无知？
    她的意思莫非是，安道尔之前的猜测，其实都是错的？
    “纵然汝拥有第三只眼，亦不可轻视最古支配者的存在。”
    “吾只能说，法则的存在与诞生是汝等无法想象的，最古支配者的力量也并非凡人所能抵抗……而且，并非所有法则都有其具现化的秩序之躯，如时间长河，其力量甚至可以影响除了最古支配者以外的整个宇宙……”
    “至于汝等所谈论的世界之诞生，还需谨记，最古支配者为法则具现化的躯体，但并非意味着祂们只拥有一种法则……事实上，每一位最古支配者，都是由无数法则构成的……”
    “若要更深层次地追寻世界之诞生，对于汝等来说并无半分好处。”
    “该为汝等所知道的，时机一到，自然可知，过分追寻，只会给汝等带来灾祸。”
    “此世之灵魂亵渎此世之神格，汝应谨记……”
    “罪人之罪，非仅在于亵渎神格……”
    诺娅手中，宫灯内的燧火忽然间跳动了一下。
    她目光复杂地看向远方，然后转过身去。
    这算什么，剧透一半？
    路德愣住了。
    “路德？路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路德？”
    安道尔忽然大喊道。
    “哈？”
    路德此刻才听到安道尔的声音，连忙转过头：“你刚刚……”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安道尔抱怨道：“我可是在和你说很严肃的话题。”
    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到诺娅刚刚的话语。
    为什么，诺娅不让其他人听到那段话呢？
    因为……他的身份吗？
    因为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些事才显得更重要？
    路德摸着下巴沉思。
    她的话中提到的最古支配者，应该就是奥特拉斯祂们没错了。
    路德总觉得她话语中似乎透露了很多信息，但细细思之，却分明什么也得不到。
    他有点惆怅。
    耳畔，安道尔还在不断地述说着他的发现。
    其实说多了都是无用，路德他们仅凭个人想法臆测的话，是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的，这个世界的神秘，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路德刚想开口，让他不要再说了，忽然，身后再次传来了呼喊声：“路德？”
    安道尔一下子闭上了嘴，目光复杂。
    又是谁啊这是？
    路德回头，于是看到了脸上略带尴尬的庄不予。
    他转头，看看身旁的安道尔，又看看庄不予，若有所思。
    虽然这两人最近几天一直避免接触，但毕竟身处一个队伍，再怎么躲避也无法做到完全不碰面。
    现在就碰上了吧？
    路德本想幸灾乐祸一番的，但在艾丽西亚悄悄捏了捏他腰间的肉后，就带着蛋疼的表情开口了：“额，小庄，你也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奥特拉斯的事，暂时就不用说了……”
    “哈？”
    庄不予愣了愣，然后回道：“那我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
    路德视线又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忽然抓住一旁艾丽西亚的手，向着队伍后方走去。
    “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有话要说的……不过不是对我……”
    不知何时，埃索伦的身影也已悄然离开。
    安道尔和庄不予的身影，并肩到了一起。
    路德他们，连同队伍后方的其他人，都极其默契地和前面这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庄不予摸了摸鼻子。
    安道尔略微侧头。
    “那么，你……”
    “不说点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