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13章 下一秒他就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
    “见牛羊~~~”
    夜色下，传承久远的歌谣伴随着悠远沧桑的长吟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响起。
    草被风吹低了腰，星被云迷蒙了眼。
    “皓萨娅？皓萨娅？”
    白发的老者呼唤着。
    “在这，爷爷。”
    少女如皓月般清澈的声音传来。
    “你坐在这，干嘛呢？”
    “在等日出啊。”
    “日出……日出，有什么好等的？快和我回去吧。”
    “可我就是要等。”
    少女似乎很倔强地说道。
    “好好好，随你吧。”
    老者有点无奈。
    “爷爷……爷爷！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少女兴奋地喊道。
    远方，一轮金色的耀阳自天边射来数万道灿烂的光芒，逐渐将整个天地都照亮。
    看着远方的太阳，老者忽然叹了口气：“是啊……太阳，升起来了。”
    而太阳，却还没回来。
    ***
    当路德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从天边射来的千万道灿烂的金色光芒，蛮不讲理地冲入了他的眼中。
    “卧槽尼玛好闪啊啊啊！”
    路德还未来得及搞清自己目前的情况就遭受如此袭击，连忙惨嚎着捂着眼睛低下头。
    据说拿眼睛去直视太阳光芒的人眼睛都会瞎掉。
    “唔，好灿烂的阳光。”
    路德身旁不远处，似乎也是刚刚醒来的埃索伦伸了个懒腰，然后直视着不远处刚从地平线浮出半个身子的太阳，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真是美丽的景象呢。”
    卧槽尼玛。
    路德悻悻地捂着眼睛转过头去。
    “早上好啊，路德。”艾丽西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对路德露出一个和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金色的光芒与银色的长发交相辉映，让这光芒照耀之下的少女宛若神圣的……
    “啊，睡得好饱……”“唔，夏莉饿了。”“夏萝也饿了。”“夏露哪里去了？”“好像不见了诶。”“是跑去吃饭了吗？”“应该是吧？”“真是卑鄙！”“卑鄙卑鄙！”“啊啊啊，艾丽，夏萝饿了！”“我也饿了，让夏莉也吃！”“别管这个笨蛋，给我吃！”“凭什么说我是笨蛋？你才是笨蛋！”“因为我是你姐姐，哼哼！”“可恶……”
    智障。
    路德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去看已经被智障姐妹缠上了的艾丽西亚。
    周围，路德的同伴们也一一醒来——比如某一边抱怨着肉排为什么不见了一边做着伸展运动并且不要脸地将这称之为泰坦巨熊早起必备热身运动的铂尔修斯，还有睡醒后发现两个人正衣裳凌乱扭打在一起你抓我的胸我抓你的蛋哥俩好的斯泰尔和尼可，又或者是……
    安安静静地站立着，彼此之间相隔不过数米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的安道尔和庄不予。
    路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堪培拉的事情算是已经解决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也是时候好好观察了解一下了。
    “诶？学长，你们醒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少女惊喜的声音。
    路德他们望过去，才发现，白合和姬由正带着欣喜的表情朝他们走来。
    而在她们身后更远一点的地方，山崖的边缘，某位灰发巫女正坐在悬崖边，背对着他们，叫人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路德？”
    艾丽西亚和其他人都转头看向路德。
    想起之前在那诡异的梦乡中所见到的种种情景——包括诺娅要夺走路德的第三只眼，路德召唤出奥特拉斯，以及诺娅与奥特拉斯之间的对话——后，对于这名巫女，他们依然是记忆犹新。
    已知情况是，诺娅和奥特拉斯之间有所联系，奥特拉斯和路德有所联系，而他们和路德有联系，双方貌似还处于同一个阵营，但诺娅对于路德——以及他们这些路德的同伴，似乎不太友好的样子。
    “可怕的家伙呢。”
    铂尔修斯低声道：“我以泰坦巨熊的直觉担保。”
    “确实。”
    埃索伦也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
    白合和姬由都有点不解，白合还开口为诺娅辩解：“我觉得诺娅是个不错的人啊，她对我们很友好嘛……而且也很好说话的样子……”
    很友好？很好说话？
    想起之前对方一言不合就怒草路德点草全员，和奥特拉斯据理力争的场景，所有人眉头都不自觉跳动了一下。
    如果这也叫做好说话，那路德算什么？滥好人吗？
    倒是路德若有所思。
    他看了看白合姬由，又看了看远处的诺娅，摸着下巴，轻轻点头。
    之前在梦乡中，诺娅对于白合姬由的态度就很暧昧，完全不同于她面对路德他们时的高傲。而且，好几次出现情绪的变化也是因为她们，会不会，白合所说的“很友好”，只是针对她们呢？
    如果是这样，那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很值得猜测了。
    路德脑海中浮现出了对姬由和白合的印象：天生冥想模型，对于火元素魔力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对于威能系魔法几乎能做到一触即通的天才魔法少女，以及天生就带有神奇的力量，能够无师自通地运用语言之力的天才言灵师。
    天生……天生……
    路德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两个天生拥有奇特力量的人聚到了一起，会不会太巧了？而且，这两个人居然都和诺娅这位梦乡之主有关系，这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
    路德目光深邃地望着正朝他们走来的诺娅。
    “汝这是何意？”
    诺娅站立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德。
    除了白合姬由外，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没什么。”路德轻笑，摇摇头。“虽然不知汝这般人为何能让奥特拉斯大人另眼相待，但既然已经向奥特拉斯大人做出了承诺，那么，在抵达圣城，面见创大人之前，吾便会一直庇佑汝等。”
    “庇佑？”
    路德眯了眯眼。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的这货，确实要比自己这些人加起来都要牛逼得多。
    如果有她在，阿萨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路德心中不无乐观地想着。
    如果能平安到达圣城的话，暂时容忍这个臭脾气的家伙好像也没什么。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诺娅轻轻摇了摇头：“吾所说的庇佑，并非保护汝等，只不过是将汝等纳入梦与真实的边界，帮助汝等脱离那帮罪人的视线罢了。”
    “罪人？”
    一群人都是一脸懵逼。
    “她指的，应该是七曜神明。”
    姬由在一旁补充道。
    也就是说，她……或者说，祂们，将七曜视为……罪人？
    路德和其他人都是若有所思。
    诺娅没有在意路德他们的反应，只是伸手一挥，于是，周围的虚空中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一道无形的屏障似乎将路德他们包裹了起来，周围的景象先是一阵扭曲，而后又恢复原状，一切似乎和原来没什么不同。
    什么玩意？
    路德摸了摸后脑勺。
    “此为界限。”诺娅解释道：“吾已将吾身边百米之地化为梦与现实的界限，梦境与现实在此扭曲，化为一体。只要汝等还在此界限内，那些罪人就无法发现你们的动向。”
    “哦？”路德眼中一亮。
    “这倒是……挺可靠的。”庄不予评价道：“便是我的先祖，当年也在梦乡中迷离了百年光阴，梦乡的神奇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庄不予的先祖，庄周，近几千年来唯一一个进入过梦乡并自我脱离的人，也就是在脱离梦乡后，他一朝悟道，成就圣人，用西大陆的话来说，就是进阶王座。
    诺娅看了庄不予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看的话，七曜神明也不过只是王座级，没有道理这玩意困得住庄周千年却瞒不过七曜几天吧？
    宛如心头一块巨石落地，路德——包括路德的同伴们，都不自觉地轻舒了一口气。
    但诺娅随后却又摇了摇头：“不要想得太过简单……那帮罪人窃取了世界的神格，虽然以人格承载神格而遭受反噬，但从某种层面而言，也算是具备了残缺的神格属性——在盘庚大人凝聚的神格面前，如果靠得太近的话，被发现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额……”
    听了诺娅的话，路德还没来及思考这其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心就先凉了半截：“也就是说，最后还是不得不肛正面？”
    和七个货真价实的王座级肛，这可比之前经历过的所有事都要刺激得多啊。
    除了斯泰尔因为某种显而易见的幻想而略显兴奋以外，其他人都是面露为难之色。
    “如果仅仅是吾一人的话，自然无所畏惧。”
    诺娅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们，但不知为何路德等人竟有种被藐视的感觉。
    果然是个臭脾气的家伙。
    路德悄悄撇了撇嘴。
    诺娅并没有看到——也许看到了，但是懒得和路德计较，只是开口说道：“但若是要在面对七个王座级的同时顾及汝等的安危，恐怕吾便无能为力了。”
    惊了！
    她的意思难道是说她能够同时面对七曜神明包括的围攻而无所畏惧吗？
    就算是梦乡之主，这样的战斗力也太变态了吧？
    就算不能帮他们对付七曜教会，对付其他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吾不会轻易出手帮你们。”似乎是看出了路德的想法，诺娅又说道：“汝等既然为奥特拉斯大人所选中，就必定有着相对应的能力，如果连一些普通的弱小敌人都要吾出手，那也不需要去圣城了，就算汝等想去，吾亦不会允许。”
    什么意思？
    考验吗？
    又不是我自己要求奥特拉斯选我的。
    路德在心底暗暗比了个中指。
    “那么，汝等的想法是？”
    诺娅投来了质询的目光。
    “我听路德的。”艾丽西亚笑着说道。
    “我无所谓。”铂尔修斯耸耸肩。
    “复议。”埃索伦抚摸着腰间的佛拉格拉克，笑道。
    “虽然是个傻逼……”“但也不是不可以相信！”“夏露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她也觉得路德是傻逼！”
    智障姐妹叫嚷着。
    口胡，夏露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吧？
    路德愤怒地瞪了她们一眼。
    “没有考验与试炼，怎么能算是勇者的道路？”
    斯泰尔倒是一脸兴奋，全然不顾身旁尼可“就你这怂样连个炎魔都打不过还特么想当勇者”的嘲讽。
    最后，庄不予和安道尔同时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移了视线。
    “就相信路德吧。”
    诺娅身旁，白合轻声开口说道。
    “……”
    诺娅沉默。
    为何，这样的一个人，说话不经大脑，满口莫名其妙的话语，性格大条的人，居然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呢？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白合身旁的姬由开口道：“可能是因为……路德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吧。”
    是这样吗？
    诺娅看向路德。
    或许，眼前这个人，虽然弱小，但也不是不可以相信，就好像奥特拉斯大人说的那样，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所有人都看向路德。
    路德，他的同伴，都在等一个不会辜负大家信任的答案。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路德摸了摸后脑勺，露出自信的微笑：“我觉得……”
    “听天由命好了！”
    谜一样的沉默。
    “路德你去死好了！”
    艾丽西亚愤怒的声音似乎象征着所有人此刻内心操蛋的想法，经久不息地在天空中回荡着。随后，传来了路德的惨叫声。
    果然，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
    诺娅悄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