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142章 老司机带带我

    一大早上的，小城中就显得异常热闹。
    大概是因为昨晚“天空之王”维克多所展露出来的比起所谓神明也不遑多让的伟力让附近亲眼目睹了这一奇迹的人们都感到非常兴奋的缘故，小城一大早就进入了某种亢奋状态，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当然，路德个人可不那么觉得。
    “真是倒霉。”
    独自一人游荡在大街上的路德打了个哈欠，对于昨晚不知道哪个家伙没事找事让自己没睡好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满。
    不过，这倒是让路德连同他的同伴在内都亲身体会了一把真正王座级强者的力量，而非教会那种伪王座。
    当然，也让艾丽西亚他们对路德此次行动更加担忧了。
    路德本人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主角光环无惧任何挑战”。
    至于他为什么一大早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晃荡，这也是有极深的原因的。
    王城一共有两个城门，分别是连通贵族区的西城门与连通平民区的东城门，如果从东城门进去的话，就会受到各种盘点和检查，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而从西城门进去的话，因为有小庄不知道从哪里搞过来的贵族凭证，很轻松就可以混进去，也不用担心会暴露。
    但是，如果要从西城门进去，路德还缺少一个硬性条件——马车。
    贵族都是一帮推崇享受的家伙，路德这货从表面上看就已经不像是个贵族了，如果再吊儿郎当地用脚走过去，卫兵不过来检查那就只能算是他们脑子有问题了。
    所以，为了伪装成一名贵族——暴发户贵族也是贵族——路德必须去搞一辆马车。
    当然，不是买，是租。
    在小城外就有车马行，但是主要面向的顾客群体还是那些小商人以及旅客，像路德这种样子的“贵族”，恐怕他们还从未接待过。
    不过路德才不会在意这些，对于他来说，要不是动用言灵术可能会引起王城中王座级强者的注意，他也不想花多余的钱来租什么马车。有那闲钱，来两次大保健不是更好吗？
    昨晚没睡好觉又一大早起来和同伴告别独自一人踏上未知道路的少年路德就这样一路发着牢骚来到了城外的车马行。
    说是车马行，但实际上也就是连在一起的大棚子，其中蓄养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营养不良的马，还有一些已经组装好的马车前正聚着一帮人在讨价还价。
    说实话，看那些马车都已经破旧得不得了的车厢，路德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这“贵族”如果真的去租了这些马车会不会太掉价了这样的问题——虽然他好像本来就没有品位这种东西。
    但是没办法，落魄贵族也是贵族吧？
    正想着四下晃悠找一辆还算过得去眼的马车来凑合一下的路德一转头，顿时一愣。
    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大光头——好吧，其实没有大光头，但却是钻出来一个和周围人画风都不一样的家伙。
    两匹纯白的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哇哦看起来好屌的样子”感觉的马优雅地停驻在那里，与其他马相隔老远的距离，一派“不屑与尔等为伍”的吊样，身后拉着同样纯白附着各种装饰的车厢，整个看上去就和周围那些和得了禽流感似的蔫蔫的只想着混日子的凡夫俗马划开了界限。
    恩，大概相当于路德和铂尔修斯颜值差距那么大的界限。
    在那辆狂拽酷炫吊炸天画风甩其他马车半条街的马车上，正坐着一位有着银色卷发以及花白胡子的老者，面容沧桑，脸色平静，目光深邃而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马儿，从他那简朴的穿着以及手中拿着的马鞭来看，似乎就是这辆车的车夫。
    在注意到路德投过来的目光后，他脸上浮现出儒雅的笑容，轻轻地冲路德点了点头，举止优雅自然，和路德比起来反而像是个真正的贵族。
    看着老车夫那张饱经沧桑但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俊美模样的面容以及他那仿佛看透世事变迁的双目，路德有点讶异：莫非王城的品格已经高到就连车夫都自带背景故事和剧情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更重要的是……
    路德走上前：“接客吗？”
    老车夫：“……”
    没错，路德打算租这辆马车。
    不仅仅是因为它画风清奇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坐这辆马车才更有贵族的气质，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这狗屁气质才决定租的，更关键的是，这可以让他伪装得更像个贵族，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
    所以，虽然对于周围人为什么对于这辆马车视若无睹感到些许疑惑，但路德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前询问。
    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一向警惕的他居然对这辆马车种种可疑之处都视而不见——倒不如说是，内心不自觉就产生了信任感，对那名外表儒雅的老车夫产生的信任感让他忽视了一切可疑的地方。
    当然，此刻的路德并没有深入去想太多，而是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老车夫。
    犹豫了良久，在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老车夫终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接！”
    “一次多少？”
    路德眼中放出奇特的光芒：“我是第一次，能便宜点吗？”
    老车夫：“……”
    虽然感觉没什么不对，但被眼前这人一问感觉事情的本质好像就变得很诡异了。
    再次挣扎一番后，老车夫伸出一根手指。
    路德大喜：“一个银币？那敢情好，好人一生平安啊……”
    “一个金币。”
    老车夫淡然开口，打破了路德的期望。
    路德于是一下子萎了：“太贵了吧？”
    “不算贵吧？”老车夫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德，指了指身后的车厢，又指了指眼前的白马，说道：“这种配置，一个金币也不算贵吧？”也有道理。
    路德了然地点点头。
    从外表上看，这辆马车确实和普通贵族的马车相差无二了，这么一看的话，一个金币确实也不贵。
    “那行，一个金币，现在就干？”
    路德潇洒地拿出一个金币递过去，豪气干云。
    老车夫：“……恩。”
    怎么从这小子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有两个意思似的？
    老车夫略带郁闷地走下马车，帮路德打开了车厢的门，优雅地欠身：“请进。”
    “不愧是画风不同的男人，果然是专业的，回来给你好评哦。”
    路德随口称赞了一句，然后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还挺软的这垫子，行了，老司机，可以开车了。”
    老车夫：“……”
    虽然心中郁闷，但既然收了钱，那无论是什么客人，都只能尽心尽力了。
    老车夫坐上前座，一甩马鞭打在马屁股上，“啪”的一声，马迈动四蹄开始缓缓前行。
    “对了老司机，等会从西城门过去。”
    “西城门？”老车夫有点讶异：“那不是贵族专用的城门吗？”
    “没事没事。”坐在车厢内的路德无所谓地说道：“我有证的，也不是假证，没事的。”
    老车夫：“……”
    “话说老司机你这技术可以啊，居然没有颠簸，在秋名山练过？”
    老车夫：“……”
    说话间，马车已经离开了小城城门那片区域，踏上了大道，往着远处宏伟的王城缓缓行去。
    路德一个人坐在车厢内，无聊地瞎折腾，结果发现车厢的墙壁上居然还有小窗户。
    不仅是外表，就连内部也和那些爱享受的贵族的马车一样吗？
    这样的马车，为什么会用来出租呢？
    路德莫名忽视了其中诡异的地方，打开窗户面向外头。
    交错的大路，无边无际的农田以及碧蓝的天空一一掠过，而在远方，无边无际的平原与天空交织的地方，一座宏伟的城池正伫立在哪里，四周也不时有马车或是徒步的旅客经过的身影。
    而他们——包括路德在内——的目标，自然就是那种宏伟的城池。
    曾在动荡年代被许多国家定位王都，亲眼见证了古代奥术帝国覆灭以及新帝国崛起的古老城市。
    “王城……”
    路德出神地注视着它，口中喃喃自语。
    不知道是因为自语时被注意到了，亦或是本来就对路德感兴趣，自出发后一直未曾出声的老车夫忽然主动开口询问道：“这位客人想必是第一次到王城吧？”
    “没错，怎么了？”
    路德没有掩饰，大大方方承认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老车夫轻笑一声，手中马鞭轻轻拍打在马儿的屁股上，深邃明亮的双眼注视着眼前的虚空，专注而又虔诚。
    “好奇，为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路德反而有点好奇了。
    “因为像客人这种年纪到王城来的，大都是要进入学院深造的学生，只有客人您不是。”
    老车夫轻声解释道。
    然而，他的解释不但没有让路德释疑，反而让他更加好奇兼疑惑了：“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学院的学生？万一我就是要去学院学习的呢？”
    “很简单，像客人这样能拿出一个金币租马车的，想必不是普通的平民吧？那些平民学生是宁肯走着去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来租马车的，而若说是贵族学生的话，昨日就应该进入王城报道了。所以老夫斗胆猜测，客人恐怕并非学院的学生吧？”
    “额……”
    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要和他说，租这辆马车的目的就是为了伪装贵族？
    路德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强笑着随口称赞道：“不愧是王城的老司机，果然见多识广见识渊博才学丰厚学富五车阅人无数饱经磨难人模狗样……”
    老车夫：“……”
    最后几个貌似不是称赞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