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番外 在那遥远的公元前(下)

    现在,我这里有三条路可以选择。
    之一,我带着你和你的狐狸从中原离开,护送你们俩回到东瀛。
    之二,写信给我的师兄师姐们,让他们来替我想个好主意。
    之三,就以这县城为据点,让我和你的式神来料理那些熊心豹子胆的追兵。
    少女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安定地服下了腰丹,进入了所谓的“消化期”,就这样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换言之,意思就是。
    “那就选第三条呗,看起来最方便的样子”。
    ……那可是下下之策啊。
    首先,是要得罪了这中原半数的道派。
    其次,自己也没多少能把他们给拦下来,同时还要守护这县城的把握。
    但毕竟是男子汉,若是一位长得姑且还行的少女倒在你的怀中,对你说一句“那就拜托您啦”之类的话语的话,要在这时候回复“才不要”,就真的是读不懂气氛的笨蛋了。
    “君子坦荡荡,有何不敢!”
    只在那是霸气破表的徐福,拿出了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来。
    “我有足够的信心,用我的方法——把那群铁甲银盔的怨灵,送回该去的十八地狱!”
    那之后。
    坐在土夯城墙之上,肩膀处趴着只狐狸的他,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
    “后悔了吗?”
    “还好吧,老头子也常和咱们学生讲,入了这一行,就随时要有身赴黄泉的准备。”
    一边说着,道士一边跺了跺蹲到发麻的腿。
    “毕竟平时跟你打交道的家伙们,可都是妖界的魑魅魍魉,哪天自己人一不小心被整个吞进胃袋里,我也一点都不奇怪。”
    哼。
    “动不动就长得奇形怪状的……中原的妖怪,可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那么,你呢?
    说出这一席话语的东瀛狐狸,遭到了徐先生视线的鄙夷。
    “是是是,哪有你长得这么小巧可爱哩。”
    “化形!”
    等——会儿!?
    一阵烟雾过后。
    那只被称作“小狐狸”的,一掌可握的小家伙已然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
    一袭好似天衣无缝的蓝白道袍,套着将狐狸耳朵遮住的贴满符纸的帽子的金发美人。
    在她的背后,九条看得出来有时常打理的浅黄色狐狸尾巴,正在随着其呼吸而缓缓晃动着。
    “别以为以弱小示人,就显得哪里有‘娇小可爱’了。”
    “……”
    被其压在身下的徐福,投来了一个“是是是,您说得对”的敷衍了事的白眼。
    “这就是你坐在我肩膀上化作人形的理由?”
    “嗯?”
    微笑着的狐狸少女,那表情可谓是相当之得意。
    “有什么问题吗,徐先生?”
    “我是说。”
    然而,不畏强权也是脚下方士的优良品德之一。
    “您可真重。”
    带着多云转阴的脸色,徐福的肋骨,遭到了少女皮靴的惨烈暴击。
    待到扶着墙壁勉强起身的他咳嗽着询问县城中民众的疏散状况的时候,那已经是践踏事故发生的一刻钟后了。
    “要是把肋骨踩断,您八成可就要孤军奋斗了……说起来,这儿的平民去哪了?”
    “为了保证安全,紫大人把他们统统放进了隙间中。”
    虽然不情愿,但这位自称“八云蓝”的九尾天狐,还是恭敬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礼数和教养,打两个一百分是一点儿也不过分。
    不过……
    “什么叫做‘放’,他们都是家具吗?”
    “隙间当中有充足的生存必需物资,在之前,紫大人也已经做了完善的安定工作了。”
    “嚯。”
    看不出来,你们远渡重洋而来的妖怪们,对人类的态度还不错。
    只限于紫大人而已。
    “您就可劲地吹嘘你主人的本事吧。”
    从袖子里抽出张符纸,往城墙上一贴的徐福,一边贫嘴,一边伸手招呼着少女。
    “既然八云紫把她的式神托付给了我,那您也得帮忙做点事才行。”
    “请随意吩咐。”
    “和我交往”
    在被光束擦过头顶之后,顶着在冒烟的头发,没个正形的男人,总算也是做起了“正经事儿”。
    听完了对方“将土墙化作结界”的提案之后,蓝并没有过多怀疑,只是将手掌覆盖在了那张符纸之上。
    浅蓝色的波动,缓慢、但毫不停歇地在整面土墙上流窜。
    如将石头丢进宁静的水面一般,四散的波纹,在碰撞、反射之间,颜色变得愈发深厚。
    “——这样就行了?”
    原先其貌不扬的四壁土墙,已然化作了水蓝色的“铁壁”。
    “不愧是天狐公主……这磅礴的灵力,我花一辈子去追赶恐怕也望尘莫及咧。”
    “先生过奖了,本先,也是您的结界构筑十分出色的原因。”
    嘛。
    “只是想在咱们还活着的时候把能说的好话都说了。”
    指着自远处飘散而来的阴云,他露出了不尽的苦笑。
    “到了阎王面前,寄希望于他能多少念及咱们活着时候的功德,别把你我丢到畜生道去。”
    嘛。
    亮出刀锋的方士,将剑锋轻点地面。
    “「瑞凤」。”
    之后,轻声呼唤那刀铭上的刻字。
    像是回应一般,一声凄厉的鸟鸣,从闪着青芒的长刀中突兀溢出。
    “您的刀中,莫非寄宿着神灵吗?”
    “反了,反了。”
    徐福勾起了嘴角。
    “应该说,是囚禁着神灵才对啦。”
    这样。
    看了眼渐渐被青焰包裹的徐福,退步离开灼烧范围的式神,话语间带上了一丝担忧。
    “驾驭不了神灵的您,就不怕没凶神反噬吗?”
    “山人自有妙计。”
    磕下丹药的他,朝她摆了个“必胜”的手势。
    “汝勿虑也。”
    ——那之后怎么样了——
    不远处的黑云,很古怪地停在了山的另一边。
    百无聊赖地趴在城头的徐福,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划着“正”字。“那群家伙,到底来不来了?”
    “要是一直不过来,等到紫大人吸收完内丹中的妖力,那可就不用接着畏缩于此了喔?”
    但是,正因为觉得有架可打,我才把瑞凤给呼唤出来的。
    掸掉开始出现在头发上的火星子,徐福在这会儿,可是不停地噝着冷气。
    “再不打起来,我可真就要先挂为敬啦?!”
    谁让你把必杀技用在前头的。
    ——活该。
    先不谈山的这一头,那急的直跳脚的方士与顺利转职吐槽役的天狐公主,让咱们来看看,这山的另一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给我挡住他们!
    这群疯子,你们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是在挑战大秦的底线吗!”
    那位负责坐镇指挥的青年将军,在几乎失去理智地挥舞着代表贵族身份的长刀。
    招呼着士兵们,抵挡着那来自“超自然”的致命袭击。
    当然,这是徒劳的。
    在对面的燕雀与兀鹫面前,仅仅在人间界横行的军队,就和蚂蚁一样弱小、脆弱。
    哪怕你是横扫六国的兵锋,也仅止于此了。
    在这片山谷中,被派遣至此处,意在拦截、消灭鬼将的部队,已经抵挡了整整两个小时。
    现在,原本3000有余的精兵,能站起来的,不过寥寥百人。
    轰隆。
    又一道火光闪过。
    五十余名正在接受治疗的士兵,与其所在的营帐一同化作了纷飞的火屑。
    “将军大人,若是您现在撤走的话,吾辈就不再追究你阻拦之事。
    否则的话,可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了。”
    似是作为发言人的带头方士,于被鬼将和下人簇拥的地方,朝他这儿发来了传音。
    ……最终通牒,吗。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勉强挡住一名鬼将的重斩,用断成两节的刀撑住地面,他抹掉了自嘴角溢出的血液。
    “我告诉你们。”
    由恨极至狂笑,那极端的转变。
    “别自以为是的,给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来下定义了!”
    一面说着,一面咬碎了嘴边的药丸。
    老不死的——
    “怪物”们!
    深红色的波纹,略地而过。
    奇迹般的,支离破碎、甚至连灵魂也已经被斩碎的士兵们,嘶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以那残破的躯体,死死地堵住了原本就不宽的山谷通道。
    方士的话,并不只有研究方术的学派会懂。
    作为在战争中发挥奇兵之用的法门,秦也有这么一批致力于研习“旁门左道”的研究者们。
    而这些“研究成果”,也被作为“最高机密”,分发给了被认为是始皇帝左膀右臂的,那些个“最高将领”们。
    在男人的指挥下,没有丝毫自我意识的尸体们,举起武器,带着生前的战意与怨恨,向置它们于死地的鬼将与方士们冲去。
    斩落手脚,就用爬的。
    斩下脑袋,不过一个趔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靠着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尸体操纵技巧,而在横扫六国的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大秦年轻将领,被始皇大人亲自赋予姓氏之人——秦原。
    “没想到,能在这偏远之地,会见你这家伙。”
    鬼将的攻击,是奈何不了死者的。
    等到方士们恢复镇定,想要稳住阵脚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
    “想走到那里去?”
    他冷笑着,朝这群面色大变的人们说着。
    “黄泉在你们脚下,作恶多端的‘罪人’们。”
    当然,这群贪生怕死的方士们,必不会愿意就此引颈受戮。
    “我们是来除妖的,你这是在助长妖怪们的锐气!”
    “杀了我们,各大道派不会放过你的!”
    类似于这般的威胁。
    “停一下,停一下,稍微停一下。”
    秦原做着“且慢”的手势,待到方士们安静下来,投来期待目光的时候。
    勾起了带着鲜血的嘴角。
    “说什么‘正道道统’的,你们是不是忘记……”
    这会儿,是谁在当皇帝了?
    ——动手!
    但是。
    自山上一跃而下,丑陋的猛兽,拦在了方士们的身前。
    用鲜红的兽瞳死死盯着将军,漏出一阵阵低沉咆哮。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只妖兽为何物。
    ……穷奇。
    “这是这些作恶多端,却还认为所谓“正义”的方士们,罪有应得的终末。”
    秦原并不想做出退让。
    “而您,竟然痴心妄想到要保护恶人——枉负了您的一身善名,竟也是愚昧之辈。”
    “神狗”,并没有因秦原的话语而做出退让。
    只是转过头,看着那群在其庇护之下,正瑟瑟发抖的方士们。
    然后。
    “呸,这家伙的心脏真难吃。
    全都是恶念——天生恶人。”
    “道长!”
    “前辈!”
    反应过来的众人大声疾呼。
    “我说。”
    趴在血水中,它无聊地晃着自己的尾巴。
    “你们不是在到处寻找妖丹,想借此提高自己的道行吗。
    甚至不惜杀死一方龙神……不知道我这大妖的妖丹,你们能否看得上眼?”
    善恶有报,命有偿还。
    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的方士们,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视角转换——
    “让他们一方投降,也算是达到了您‘减少杀孽’的目的了吧?”
    “……”
    跳上峡谷的野兽,与还在冒着火星子,趴在峡谷上端的徐福撞了个正着。
    要是在平时,它也就转身离去了。
    “九尾天狐?”
    “正是。”
    遇到了妖界的同好,那也不介意随便絮叨几句。
    首先,它相当熟练地否认了自己做过的“丰功伟绩”,推诿为“只是恰好路过”,想要“拔刀相助”之类。
    明明长得这么畸形,却有着一颗所谓的“侠义之心”咧。真正的智者总会装作一副愚人的样子,而不是招摇过市,被人当做活靶子打。
    不知有没有“大丑若智”这样的说法呢?
    朝妖兽鞠了一躬,徐福这般说着。
    “初次见面,小道徐福,师从鬼谷。”
    “……穷奇。”
    简短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妖兽看向了一旁侍立的蓝。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原本以为这群方士会追着妖丹来到县城,没想到他们竟然栽在了这儿。”
    狐狸妖怪的表情多少呀有些尴尬。
    “中原的奇人,还真是不少嘛。”
    系啊。
    “不过,得罪了那些正统道派,那你可就惹上麻烦咯。”
    穷奇哼了一声。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总有人在乎。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些原先还在束手就擒的方士方向,此刻却突然传来了强烈的骚动。
    “这是……”
    穷奇的表情凝固了。
    “这是什么东西?”
    深蓝色的法阵,自血染的峡谷中央亮起光芒。
    “传送阵?
    打架不行,叫人还是有两分本事的嘛。”
    起身拍掉灰尘,徐福将手中的兵刃,对准了阵法的位置。
    “别看戏了,蓝——
    准备开打咯。”
    “原以为,你会被地狱的苍炎焚烧而死呢。”
    ……有这么一个没事咒队友死的家伙在身边,这警觉神经居高不下还真是谢谢了啊。
    阵法消失,几个老道士出现在了阵中。
    “你也要帮忙吗?”
    “若不是我的介入,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吧?”
    嗨,嗨。
    早晚有一天,你这无本无源的侠义,会把你推到进退两难的悬崖绝壁上去。
    绀碧之猛禽。
    青炎之朱雀发出凄厉的鸣叫,略过尸骸遍地的峡谷。
    不过一瞬,什么鬼将、什么尸身,就统统被这席卷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这,是涤净天地之不洁的,与熊熊燃烧的烈炎截然相反的火焰。
    火焰化身的朱雀散去。
    自半空中落在慌张张开护罩的方士们面前的,乃是彻底被火焰缠身的男人。
    “传送过来送死,你说你们这又是何必?
    百年道行,比不上一把焚世之炎。”
    在他们的符篆指示下,尚且还能行动的六名鬼将,疯狂地扑向这位“不速之客”。
    “到底什么玩意,才称得上‘正道’,那老不死的家伙,也和我这位弟子聊过几句这方面的话题。”
    什么结界、鬼将的,在这焚世之火面前,那是统统不值一提。
    “所谓的正统哇,那都是自己定的。
    当你发现,谁都打不过你、反驳不了你的说法的时候,那自然就走在了‘正道’之上。”
    他甩了甩发出满足的打嗝声的长刀,他并没有去关注,那些焚至骸骨的方士们究竟是个什么死法。
    “这位年轻的将军,知道我为什么要特地飞到你的身边吗?”
    “……为啥?”
    “他想说。”
    落到徐福身边,把这位甚至开始发出焦糊味、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陷入昏迷的笨蛋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八云蓝那双浅黄色的妖瞳,注视着一脸惊惧与警觉的少年将军。
    咱们哇。
    找统领中原的皇帝,稍微有点儿事。
    ————
    头好晕。
    这是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的徐福,所接触到的第一直观感受。
    陌生的天花板,眼熟的金发少女……乘以二。
    “我在哪儿?”
    “在县城的一间民房内。
    您已经昏迷了整整12个时辰,在这期间,差点就被人捆成粽子,搬上囚车给运去王都。”
    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的八云蓝,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着。
    让让让让让。
    强行把脑袋从一旁挤进帐子里的八云紫,脸上还沾着不少汗水。
    “我一醒来就听蓝说了,你那不切实际的计划喔!”
    看来,这位还是多少有些“中原常识”的妖怪。
    大秦呢,是严令禁止所谓的“怪力乱神”出现的。
    受法家的思想影响,嬴政的治国方略里头,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包容”下那些山野间的妖物。
    要反过来去寻求他们的庇护,无异于是把鱼送上砧板的白痴行为。
    ——你醒了嘛。
    做了个深呼吸,感受了一下对方身上那浓郁了不止一倍的灵气,徐福先生换上了一副揶揄的表情。
    “于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同意’的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通过咱的隙间,给丢回了王都。”
    嚯。
    “那我现在这身衣服呢?”
    他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原来那身白得彻底的道袍,怎么就变成了这副……让人产生你我间有什么不必要的联系的近似配色?”
    ——因为这就是咱的。
    识相的紫,尝试着换了个说法。
    “不合身吗?”
    “不,合身倒是还行,但……”
    看了眼八云紫。
    瞧了瞧八云蓝。
    “谁帮我换的?”
    她。
    她……不,我。
    在被其主人指认后,迅速地认罪伏法的天狐公主。
    于是,徐先生就开始新一轮的借题发挥了。
    先咳嗽一声,让自己卧病在床、身上还缠着点绷带的形象变得稍微伟光正一些。
    “在咱们晋人的传统文化里呢,被未婚未嫁的少女看到了自己的赤身裸体,为保证男方的尊严不受侵害,女方可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啪嗒。
    “痛喔!?”
    这是给您瞎掰的责罚。
    收回折扇,八云紫将手中的纸张丢到了徐福手里。
    在写着【通缉】两个大字的纸上,画着两个……还算过得去的画像。
    黑发白冠的方士,与金发紫瞳女子。
    通缉的发布方,乃是大秦皇室。
    至于压在底下的那张。
    同样的画像,却是换了个发布者。
    “正道联合”什么的,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
    “……这是商业竞争吗。”“所以说,我们足智多谋的徐福徐先生,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呀,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喔。”
    别这么说,至少在饥荒发生的时候,蚂蚱也是能吃的。
    他对一脸微妙的笑容的八云紫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此话怎讲?”
    “一边是想要你的命,另一边想的则是你为他效力。
    权衡利弊,还是当枪使靠谱不是?”
    “去皇宫见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帝?”
    点头。
    您敢保证,咱不会在踏入王都的那时候就被击毙当场吗。
    说得好像,您这位修为少说有四千年以上的超级大妖,会害怕这一国一邦的毛头方士一样。
    “也就是当枪使而已,就您这随意开传送阵的本领,要走岂不是一个响指的事儿。”
    说是这样说啦。
    紫陷入了沉思。
    “那么,您怎么办?”
    “我先去衡山附近避避风头。”
    “顺便找你的老相好叙叙旧?”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拒绝地十分慌张的徐先生,赶忙抖擞了一下精神。
    “事实上。”
    在收取了一笔可观的小费后,徐福道出了事件的原委详情。
    “我在五年前诳过祖龙说‘东海有蓬莱岛’,在他的印象里,我应该还在海上漂泊才是……”
    不算骗子吧。
    欸?
    “蓬莱岛的话,真的有喔。”
    “你是说……”
    “不老不死之药啊,之类的东西。”
    得到少女这般情报的方士先生,在那捻着自己的马尾发梢,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当中。
    “所以说,你不打算出海去找一下吗——在此借用那统治者的力量。”
    ……不算是个坏主意。
    心中有了半张谱子的他,是这么回复那位站在魑魅魍魉顶端的少女的。
    “容我三思。”
    ——
    公元前212年,八云紫率众妖怪沉重打击了当时的所谓“正统”,使其被迫而成为大秦的附庸。
    前212年冬,无法通过契约找到隐居中的徐福的八云紫,在失望之余,只得渡海而归。
    公元前210年,在琅岈被秦始皇抓包的徐福推说东海海底有鲛鱼阻路,信以为真的始皇帝,派善弓者随性,遣徐福第二次出海。
    公元前208年,徐福抵达蓬莱岛,求得两枚蓬莱之药。
    公元前108年,东渡回国、本意衣锦还乡的徐福发现巴清已死,在心灰意冷之下,被时任东巡死神小野冢小町,制止了其服下第二枚蓬莱之药的自杀行为。
    公元前94年,行至东瀛的徐福在来到地面视察的月之贤者的建议下,开始磨练自己。
    公元1000年前后,徐福在八意永琳的邀请下抵达月面,体验了短暂的月都生活。
    至今,活力与青春终于燃烧殆尽的徐君房,已然成了一个没什么梦想与追求,整天就知道摸鱼的邋遢道士。
    作为遗世而独立之人,在幻想乡延续着他的故事。
    怀抱着欢笑、泪水、热血、和各种意义上神展开的故事。
    ——穷奇呢?
    被经过沉重打击的正统道派迁怒,称为作恶多端的凶兽而记载在册。
    为世人所厌恶了2000年的它,终于于幻想乡结束了自己的宿命。
    End。
    Or……
    Continued?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