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日常篇贰 第十九话 虫姬欧文

    当夜暮降临,当明月高悬。
    ↑小学生水准的场景描写法。
    众所周知以“小气”和“抠门”出名的永远亭里,正相当难得地开办着与外来人一同享用的宴会。
    的确是十分难得,因为……要先穿越九曲十八弯的迷途竹林,再得到这儿的死宅主人的首肯——同时要满足这俩条件,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纵然明白机会无两,但这一批幸运的来访者们,现在的表情却都十分、相当、以及极其地难看。
    原因无他,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两个正在半空中激烈交火的身影。
    蓬莱山辉夜、藤原妹红。
    因“厕所纠纷”从大清早一直对lou到现在的两位爷,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即便是铃仙已经招呼过“该吃晚饭了”这样的话,但她们仗着彼此蓬莱人的身份,那是一丁点儿想要收手的意思都没有。
    “大家不用担心。”
    据说是被八意永琳钦定为场控的徐君房拍了拍手,完全不见之前那股死气沉沉的样子,绷带和石膏也已经消失无踪。
    这身着潇洒道袍的男人,相当自信地拍打着笼罩了整个宴会现场的淡蓝色罩子。
    “我呢,对于自己结界的研究还是很有信心的。
    请放心地享受宴会吧,至于头顶上那俩……就当唱戏的处理也没问题。”
    漫天飞舞的流弹噼里啪啦地打在这结界上,除了泛起一层层的波纹之外,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毫无杀伤力可言。
    ……却是没人敢继续动筷子。
    至于为什么?
    你看看在结界外头,那被飞来的火鸟直接砍成两段的竹子就明白了。
    “明明是个蓬莱人,却对结界术辣么钻研。”
    距离在他身边坐着的空我吐槽道。
    “既然有这么一大把老不死的时间,就去弄点更加帅气的法术嘛!”
    又不是不会,只是对结界更加自信罢了……再说,就算我现在飞上去把她俩给揪下来,那也不是什么解决办法——怕不是一回头,这两位的战火能把永远亭给掀个底朝天。
    坐到台阶上的徐君房,朝提出如此建议的少年人比了个中指。
    “谁说结界术就不酷炫了的,所谓麻雀亦有五分之魂……别看这玩意没什么画面感,到了要去保护某些东西的时候,你就能明白这层罩子的重要性了。
    再说,你看看幻想乡的那些个大人物们,可都是结界的好手。”
    “呃,但是命莲寺和大祀庙的”“那俩除外!”
    武装尼姑和登龙剑士,显然并不属于“正常”的大人物之列。
    “大人物呀,指的是境界的贤者,或是符卡规则的制订人之类的,能以一己之力去镇守一方平安的家伙们。”
    端着酒杯走上台阶,射命丸文以相当自然的姿态坐到了徐先生的身旁。
    “倒是听您的口气……和她们都很熟咯?”
    ……你哪来的?
    很想问这问题,但多少问出口就会显得很傻气。
    来无影去无踪的射命丸文,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任何地点,都不值得去觉得奇怪。
    “一般般吧。”
    他茗了口酒水,在那波澜不惊地说着。
    “不过,会结界术的家伙可不止这么说,像是掌控须臾与永远的公主,像是坐镇灵山之上的风神,像是连贯月与大地的璧玉,乃至于那个动不动就拿弓箭射别人膝盖、笑起来比哭还吓人、明明七老八十却一直在装嫩的蒙古大”
    还没说完,前一秒还在口若悬河的徐君房,下一刻就捂着小腿骨、表情纠结地蜷缩在了地板上。
    路过的银发医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右脚。
    微笑。
    “大什么?”
    “在说您的坏”“徐君房刚才在向我介绍,关于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都是哪些。”
    瞪了眼差点把实话捅出去的空我,射命丸文起身,赔笑着把话圆了回来。
    “走路不看路的咯哎呀呀呀呀呀疼疼疼疼疼”
    刚从被踢到小腿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的他,这一开口就又被人踩到了脚趾头。
    活该,是这样的。
    不过嘛,八意永琳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般“无关紧要”的地方,本来就是带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心态来的。
    在这次“还算愉快”的会晤之后,在距离宴会十里开外的小竹林里,借口出去“散散步”的徐君房,此刻正拿着一张邀请函,绕着面前的小亭子不停地打着转。
    月都,婚宴。
    更夸张的,这还是绵月丰姬的婚宴。
    他觉得自己手里的邀请函,跟一颗正在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
    八意永琳这家伙倒是轻快,笑嘻嘻地把这么一张邀请函塞到了我手里,还来了一句“全凭阁下决定”。
    那可是绵月丰姬,说得我不去你这死脑筋的师父就会停下脚步一样。
    “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吗。”
    扪心自问,他是真的不想去趟这浑水,也完全没这个必要。
    在月都眼里,那位“大将军”已经牺牲了千把年了,现在跳出来诈尸的话,别说一世英名,可能就连这会儿的小命都得保不住。
    那就放永琳一个人上天呗?
    ……放不下心。
    那就劝她安分点?
    ……我拦不住。
    总之,就是这么一件麻烦事,即便已经明白了这八成就是场鸿门宴,但在情理之中的感性因素,哪怕是月之贤者也决断不了。
    ——想这么多也没用,总之还有那么点时日,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现在。
    他猛然转身,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之前绕着转的亭柱上。
    “看够了没,听够了没?
    给我下来!”
    啪哒。
    空降的银发女孩,轻飘飘地落在了徐君房的肩膀上。
    趴在她脑袋上的小虫子也是毫不迟疑,一口咬住了徐先生的鼻尖。
    “塞拉布莱特、停。”在女孩的轻声燕语下,那虫子总算是没把他的鼻子给啃下来。
    那之后,抱着徐先生脑袋的欧文俯下身,以倒过来的视线,注视着眉毛直跳的徐先生。
    两条长又长的呆毛垂下。
    “晚上好,徐先生。”
    “晚上好……欧文·迈恩,你怎么在这?”
    冒着再被“塞拉布莱特”啃上一口的风险,把她从自己肩膀上卸下来的徐君房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离家出走了?”
    摇头。
    “是迷路了?”
    摇头。
    “那么,是想尝试一下笨蛋和烟的感受?”
    摇头。
    “不笨。”
    行行行,咱家的欧文全幻想乡第一可爱。
    顺着她的话头打着马虎眼儿,他骤然话锋一转。
    “听泽塔那个毛毛糙糙的家伙说,你把自己的所有护卫队全遣散了?”
    “是。”
    “然后呢,你真就放泽塔一个人走啦?
    借八云紫的手,那孩子可是穿过了隙间,跑到了你的家乡。
    我记得,她和你不是一个大族群的吧?”
    “嗯。”
    看来,这矛盾出得还真不小。
    “我想,在说服你把她带回来之前,我得先明白发生了什么。”
    “绝交。”
    通过这两个字来分析联想。
    首先,泽塔·卡妙思那家伙最近在练剑的时候确实是不太安稳,总是想着法子要背刺啊影袭啊之类的,虽然并不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三天两头来一次真是挺烦躁的,所以我抽空就去找苍崎晓举报了一波。
    又已知,眼前这只呆毛长又长的丫头是我的铁杆粉丝。
    欸,这么说来。
    ……我的锅咯?
    往简单了说,就是两个闹别扭的青春期少女,类似于“你要和他做朋友,我就不和你朋友”以及“既然你不和我做朋友,那就滚粗”之类的争论。
    往复杂了说,这类纠结十分的情感问题啊,真是比如何让月球变形成巨大机器人的议题解决起来还要困难。
    “那苍崎呢?”
    “……遣散!”
    嗬,瞧你这呆毛抖动的幅度,看来心里头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啊。
    怪不得你会出现在这里,原来矛盾已经扩大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了吗。
    “你为什么要赶她们走?”
    “相左、理想。”
    “说实话。”
    他蹲下身,平视着女孩的眼睛。
    “还有,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那对如浩瀚深海般纯粹的双眸中,罕见地蕴藏着能被称之为“情感”的事物。
    “……害怕。”
    “怕什么?”
    “徐先生、赶走。”
    喔,懂了,懂了。
    与其说是害怕被我赶走,不如说是害怕从幻想乡被人们排斥。
    毕竟是虫族之身,走在人之里的街道上,像泽塔的翅膀、苍崎晓的尾巴,都是被街坊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标。
    哪怕我已经是尽力阻止了“入侵幻想乡”这一既定事实在鞍马谐报上刊登,但流言传播的速度总归是很惊人的,到头来这点努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回想了下人们的言论,徐君房彻底地理解了这事儿的起因和经过。
    苍崎晓懂了她的想法,所以走得相当干脆。
    泽塔不懂她的想法,所以成了愤然离开。
    放弃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过平凡的生活”?
    真是纯粹又天真的遐想,通俗点来讲,就是“拿下属的梦想做宝搞”的“自私自利”的仲裁者。
    “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泽塔,接回。”
    哪怕是说得断断续续,在字句间也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揉着她的头发,他长叹了一口气。
    “傻瓜。”
    “不傻。”
    ——
    目送着欧文·迈恩那小小的身影离开,自觉“搞定了一件事”的徐君房,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会儿还哼唱起了轻快的调子。
    “你呢。
    你呢?
    你呢——
    苍崎晓~~”
    “别唱了别唱了,我出来还不行吗!”
    从他脚边的泥土里钻出来的少女,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污渍,一边做了一个“打住吧您嘞”的手势。
    “这都什么杂毛调调,难听死了!”
    难听不难听,起到效果就行。
    他白了这位正在收拾自己尾巴的虫娘一眼。
    “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办?”
    “那还用说?
    你也知道,咱家主子的故乡早就改朝换代了,这冒失鬼如此毫无防备地说回就回,肯定是遇不上啥子好待遇的。”
    “是啊,这也是八云紫愿意把她们放回去的原因——借刀杀人嘛。”
    “那也应该明白,我现在来找您的原因了吧?”
    ……嗨呀,免不了要破费一顿咯。
    “这张护身符,能展开一个10X15的结界,扛那些虫子一刻钟的猛攻还是没问题的;这把匕首自带闪烁功能,你拿柄对着一个方向大喝一声‘好想活’就能瞬间传送个2000码左右;还有就是这块盾牌,别看它一副平凡无奇的样子,黑色的【杀】对你无效……”
    五分钟后,捧着比自己人都要高出一截的道具,苍崎晓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完了没?”
    “还有这个乾坤袋……完了,搞定!”
    他把袋口的绳子一松,少女手上山一样高的宝贝就全收进了这不过掌心大小的袋子里。
    ——早点拿出来啊!
    “那么,一路顺风。”
    “可就承您吉言啦。”
    站在符纸擦出的传送法阵上,浅笑着的苍崎晓在鞠躬之后,身形于流光中消失。
    三只虫娘里头,考虑地最周全的那只,果然还是她啊。
    而最破费财物的人,却是我。
    清嗓子。
    “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闭嘴,难听死了!
    ——这回,就只剩下自言自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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