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日常篇 第一话 裸冰甲卷轴的浪漫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买错装备的后悔

    关于“填补阳魂计划”的最后结果,从徐市目前仍旧维持着的外形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乐观。
    用她的话语来说,就是“技术是过关了,但即便搞定了残缺的部分,也得要一段时间完成转化才行”。
    清晨的小竹林中。
    身着紫金白袍的单马尾道士和生有两对虫翼的螳螂妖学徒,正在进行着真刀真枪的指导战。
    也别觉得刀剑无眼,会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看到泽塔身上那重外骨骼护甲了吗,就算你有再高超的技术,也不见得能用普通的兵刃破开这重防御。
    至于徐市……那就更简单了。
    反正死不了,蓬莱人——对吧。
    铛。
    打着旋的太刀插在了一旁的竹子上。
    “好麻……”
    少女不住地甩着被从刀柄处传导过来的劲道给震得发麻的双手。
    “俗话说得好,刀斩肉身,心斩灵魂。用耳去听,用自己的心灵坚定的挥出属于自己的轨迹,‘无招胜有招,枪刚破一切’这才是剑术的真谛之所在。”
    把人家的兵器从手里磕飞出去的徐市,潇洒地把手里头这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刀插回了腰间悬挂着的凤纹剑鞘中。
    “再说了,作为刚开始学习的人,你的天赋已经很不错了,懂得如何取巧去挥舞这在你的眼里看来有些不尽效率的武器,而不是只凭借气势去解决问题,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吧……嘿。”
    发力格开了少女复沓而至的刀锋,徐市一个侧身的功夫,便把那刀鞘末端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小肚子上。
    砰。
    “呜哇!?”
    “偷袭……想法还是不错的,要是你的剑术能多那么点变化的话,指不定现在这幅样子的我还真不一定拦得下来。
    很多时候啊,砍人都是一门艺术,直来直去固然有侠客风范,但当你赢不了的时候,换点手段也没人说你不是——只要目的能够达到就好了,对吧?”
    捂着肚子,从地上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的泽塔黑着脸看向在那侃侃而谈的徐市。
    “那为什么要下手那么狠……”
    “假如采用了偷袭的方式的话,很容易就会激怒对方,我只是想与你告知这么一个道理,省得到时候啊,你都不知道是怎么见阎王爷的。”
    这个家伙,作为老师的话多少也有点太不靠谱了。
    真不知道欧文大人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让我过来学习的,身为螳螂族刀客的自己,明明就已经有了足够锋利的双刀,现在却还要来学习人类这般一点效率都没有的老套“剑招”。
    十万个不情愿,要不是欧文大人的命令,鬼才想拜师于这个性格缺陷的臭屁道士门下。
    “……人类啊,还真是会用各种无聊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不是很帅吗?”
    她一边说着,从袖子里抽出深绿色的方巾包在脑袋上,一边从袖子里摸索出另外一对一长一短的双剑。
    “三刀流,百八千烦恼风什么的……”
    “你才不是索○那个神灵武士!
    不要以为戴了绿色头巾就能使用那种反空间法的技能了啊!”
    “上天剑法!”
    混乱的上升气流,将远在天边的一片云彩撕成了刀削面的形状。
    “三式!”
    真行的!?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拼命摇头。
    “嗯,想学这招吗?”
    使劲点头。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光是刚才那反法则级别的破坏力,万一自己能够学会的话,毫无疑问的,这实力的提升可不仅是一星半点……
    而这个,才不过是眼前人所拥有剑法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敲头。
    “哎哟”
    “别这么傻呆,身为想要保护某个人的剑士,最基本的要求就是24小时提高警惕……也不耍宝了,进入正题。”
    她咳嗽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来个便携式写字板。
    “现在开始上课。”
    “……是。”
    “双手化作双刀是你的能力也是最后的底牌,而在人类的剑客当中,一般的说,谁先暴露了自己的全部能力,那么在对决里头,就会处于相对的劣势——打个比方。”
    她拿出油性笔在一旁的黑板上画了张草图,虽然画风潦草,也算是好歹能看得出来这大体是什么玩意。
    “现在人之里的田中家主,曾经的‘刀客信玄’算的上是我的半个徒弟,若是按照我交给他的刀法套路来和你战斗,他有百分之百的胜率赢过你。”
    “你在开玩笑”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我——要是我把诀窍告诉你的话,哪怕是现在的你也能有1成的希望战胜对方。”
    看了眼被她这玄乎的言谈技巧给吸引了的泽塔,徐市勾起嘴角,在草图上的人物左脚处画了一个圈。
    “他出招的习惯,就是先迈左脚。
    在知道了这个情报后,我现在就可以针对该情报和他的套路,列出上百个方案来进行针对。”
    她顿了顿。
    “这就和你之前的错误一样,过于单一的招数和到处都是的破绽,要是被对手提前得知了的话,就算是刚开始学习剑术的一个月速成班的学生,都能像和你刚见面的时的俊也那样完杀你。
    这就是为什么,总要准备复杂多变之章法的原因。”
    “那个,左脚的xia……习惯,是你为了防止以后被你徒弟干掉而特意留下的吧。”“怎么可能呢!”
    看你这视线飘忽的样子,怕不是口嫌体正直地承认了。
    卡妙思叹了口气,拔出了插在竹子里的长刀。
    “明白了。
    看来,哪怕仅仅是是为了保护欧文大人,在下也要加倍努力才可以呐。
    阿,还有最后一问。”
    “但讲无妨。”
    “你呀,说是说自己是徐君房的远方亲戚。”
    她摆着一副“怕不是自己骗自己”的表情,盯着这位好为人师的少女那飘忽的双眼。
    “其实就是那个徐君房吧?
    没什么好suo……说的,欧文大人都告诉我了。”
    “……挥刀一千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快去!”
    说是自己不在意性别什么的,却是一点也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一千次的话强度也不算太大,就当做是锻炼,也不是不能接受。
    目送满脸黑线的少女走向后院,一直都绷着张脸的徐市这会儿也解除了教学模式,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到了面前的小木桌上。
    好,这算是糊弄过去……吧?
    反正自己这么认为就对了!
    拿起放在小圆桌上的矿泉水瓶,把里面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那么。
    既然终于是到日常篇了,就好歹当做银他妈刚动画化的时候那样,来一段突如其来的简介好了。
    她把视线望向竹林外的天空,淡淡开口道。
    “欢迎来到幻想乡,这块由被人们遗忘的奇迹汇聚而成的,世界上最后一处能让她们绽放出曾经荣光的Lotus净土。
    在这里,狂放不羁的鬼族、种类繁杂的妖怪、热爱恶作剧的妖精、被遗忘的高傲的神明、甚至乎各种各样传说中的存在,都确确实实影响着这远野大地上的生灵百态。
    现如今,虽然人与幻想的矛盾仍旧无法消除,但却有许多人和妖怪为了守护这个幻想乡而站到了一起。
    共同誓约、坚持、妄想要毕生守望这片净土的安宁。
    红雾春雪,永夜花开,风神气质,间歇非想,宝船神灵……不曾动摇。
    有诗云:
    峰峦叠嶂青山外,远野方圆未有村。
    澄空鹭鸟扶云际,篱土郊狼沐月魂。
    三更阡陌闻鸡犬,千岁玄奇伏雪存。
    再言九天笙歌舞,独步春秋定昆仑。”
    啪。
    站在她身后的“什么人”,轻轻拍了拍这位相当入戏地替旁白做着opening的少女的肩膀。
    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
    那张明明是在微笑,却无时不刻透露着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程度的恶意的脸庞。
    能微笑得这么瘆的慌的,恐怕全幻想乡也只有你一个了吧。
    “霍青娥。
    假如是抱着来嘲笑我现在这外相的打算的话,那,你现在就请回吧。”
    “别说的这么见外,随意乡俗点啦。”
    这位梳着浅蓝环发、头戴金簪、身缠羽衣的少女,正是徐市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家伙之一。
    首先,关系不算太好。
    “道派之争”之类的,虽然平时常常见面,但她可不会对这位山西腔的邪仙大小姐操弄的邪术起丝毫兴趣——上回的符纸是意外。
    其次,这家伙可不像是个会放过调侃现在的自己的机会的人。
    最后,就互相毒舌来说,自己从来就没占到过便宜……毕竟是邪仙,玩弄话语间的trick是基本素养之一。
    “嘛……原先倒是看不得出来,没想到徐先生您女体化之后,倒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裸希瓦卷轴的浪漫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手快的后悔而故作姿态罢了!”
    “啥子?”
    “……自欺欺人的另一种讲法。”
    好了,好了,悲伤的日子总是会过去的。
    青娥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切要往好的方向看啦,不觉得变成这个相貌以后,人气反而上升了吗?”
    “可不觉得有丝毫值得自豪的地方!
    ——那没事的话我就要把你赶走了,破地方容不得大仙踏足。”
    嚯,三两句就想让人败兴——真有你的风格。
    看着一脸黑线的少女,青娥一挑眉毛。
    “还记得我最常用的开场白不?”
    “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是这么回事儿。”
    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大大咧咧地把委托给丢了出来。
    “穿墙用的法器坏了,我修不来。”
    欣赏了一会儿静静地躺在对方手心里,那凄惨地断成两截的小簪子,徐市向这位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少女抛去一个白眼。
    “……怎么才能坏成这鬼样子的?
    我印象没错的话,这玩意可是连黑曜石都能挖穿的,那个什么……无形暗金传奇神器吧?”
    “这个嘛,理解为使用不慎?久疏保养?之类的。”
    青娥把断成两节的法器交到了她的手里。
    “总之,就拜托你多招护招护了。”
    现在,摆在我手心里头的这小物件,正是三天两头就把我家墙挖得千疮百孔的罪魁祸首。
    你说,我是该修好它呢,还是现在立即把它扔到异次元去呢?
    “我说啊。”
    捏着手里的两节法器,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稍微平和友善一些。
    “你见过贼去别人家里偷东西,结果不小心扭断了万能锁,就理直气壮地跑去找屋子的主人要3A级修缮服务的吗?”
    “一般不会。”
    不,不是什么‘一般不会’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天然呆存在啊。
    ————
    最后还是帮忙了。
    虽然这一个半小时的修理工作弄得很有成就感,但完成之后啊,就由心底生出了感慨。
    你说我这不是手贱吗!?
    “喏,浪费了半管子龙颈玉制成的胶水,可算是把这鬼东西给修好了。”徐市敲了敲已经粘合完毕的簪柄,最后低下头确认了一下,以保证每一条灵气导线的接合口没有纰漏。
    “严丝合缝——你看看,这修复度还算满意不?”
    “不愧是徐先生呢。”
    “是说我的修理技艺的话,这个夸赞就收下了!”
    把这修复完毕的小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回头发里,青娥腹诽着这般话语。
    不,是说你这老好人的程度。
    “那么,关于收费呢?”
    “嗯,一个月里别再来找我。”
    “换一个。”
    被轻描淡写地否决。
    “我是认真的。”→徐君房。
    “我,也是认真的。”→霍青娥。
    无言对峙。
    “fei……挥剑,挥完了。”
    倒是时机刚好。
    从屋后冒出来,那位甩着发酸的臂膀,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的螳螂娘,正巧过来向自家这位不负责任的剑术导师汇报自己的练习成果。
    “欸,又来一个道士?”
    “人家是邪仙,是旁门左道和野路子,我可是正正经经的鬼谷方士——怎么能归类到一起去?”
    借此机会转移了话题的徐市这么教育着那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的少女,走上前去,从袖子里掏出块湿巾盖到了她脑袋上。
    “把汗擦了,去里屋柜子挑换件干净的衣服,点心和水我也摆在那桌上——要是你在我这受凉,我就得被你家主人一痛二灭三埋葬了。”
    欸,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这么关心别人的家伙是谁,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笨蛋道士吗?
    “还傻愣愣杵着作甚,要我送你?”
    “这就去!”
    打发走了这位看起来有点转不过脑筋的便宜徒弟,目送着对方进了竹屋里头,徐市扭过头,对上了用揶揄的目光注视着她的邪仙。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有比和你讨价还价更重要的事儿要做,阁下还是移驾别处吧。”
    “不搞价啦,干脆白送啦?”
    “——说得你好像什么时候付过一样!?”
    面对对方那抱怨性质的大实话,青娥微微勾起嘴角,退步欠身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边也就不继续赖着了。
    那么,人情债可就再欠着?”
    “得了吧,邪仙的承诺哪会有靠谱的时候,不变着法在背地里捅刀子,我可就已经万幸之至了。”
    确实呢,邪仙的话,大抵就是这么个形象。
    为达私利而不计代价地为所欲为,不然就不会被称之为邪仙了。
    但是啊。
    “还想留在这儿不成——走了走了!”
    飞至半空中,驾驭羽衣的她回过头去,看了眼地上那位像赶苍蝇一般驱赶着她的少女。
    捏紧了手心里未送出的礼物袋,复又再度放开。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这就是我之所以成为邪仙的原因。
    那么。
    我,邪仙霍青娥。
    ——要向你妥协到何种地步,你才能摘下那令人厌恶的有色眼镜,来不偏不倚地正视我呢。
    自恃清高的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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