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李家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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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妖王穹离说的“情 趣用品”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在他反应过来后兴奋得险些要把正则的背抓破之后。【无弹窗..】
好容易才从那阵烟雾的药效里缓过来,已是从正午到了傍晚。
这间分给灵均和正则的两人间,已满是不堪入鼻的气味。
“不错。”正则起身,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之后,看着瘫在床上的灵均,目光悠悠。
灵均裸着身子,侧身撑在床上,媚眼一笑道:“那下次再见娘娘腔,可得把他口袋里这些东西给掏空了。”
“不必。”正则见灵均媚态,下腹又是一阵躁动,眼角一弯,便又欺身而上。
白日宣 淫这事,实在是不能纵容,灵均一起身,便知道这行为后果这严重——腰快断了,后面很疼。
好吧,都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和正则明明可以凭自身修为就化解穹离的情药,却还要这样借坡下驴、顺水推舟?
当他二人推开房门时,便一眼瞧见了一站一坐,尴尬候在小院中的白敬谨和云玄典二人。<script>s3();</script>
准确来说,应该是白敬谨面红如血,云玄典一脸淡然。
托白敬谨的福,李树清在住这一方面,还算照顾灵均他们,分了他们一个同住弟子还算少的院子,此时刚近傍晚,其他弟子们还没回来。
“听了很久?”灵均笑着跨出房门,扯痛腰间,正则从身后虚扶着他。
“一小会儿……”白敬谨双眼不知该往哪里放。
灵均二人便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白敬谨也落座在云玄典身旁。
云玄典暗暗挪开了些距离。
“君公子,在下知道你二人关系,但……还是不要太张扬,毕竟龙 阳之事……”白敬谨似乎从未亲口说出“龙 阳”二字,甫一出口,便脸红得说不下了。
灵均秀眉一挑。
云玄典面如土色。
“你看不起断袖?”灵均冷声。
白敬谨忙摇了摇头:“并非看不起,只是,这毕竟于礼不合……”
灵均冷哼一声,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另问道:
“你来找我们所为何事?”
语气很不友好。
白敬谨自知失言,重新端正了脸色道:“我觉得李家有些古怪。”
其他三人微愣。
“李家有古怪,白公子为何要来找我们说?莫忘了,我和兄长现在可是李家的‘关门弟子’。”
一说起这个“关门弟子”,灵均便有些咬牙切齿。
白敬谨淡漠的眉眼里显现出上位者的魄力:“二位何必再相瞒?在南京城见面,在下便知二位身份不凡,在下一番调查,却始终没有查出二位出身。以二位可纵横天下的身手却甘愿到李家来做个小小门徒,如不是为了调查李家在云玄典一事中的异常、寻找玄览镜下落,在下实在想不出二位还有什么目的。”
灵均和正则皆沉默盯着眼前的白敬谨。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十分聪明。
云玄典在一旁始终沉默,喜怒莫辩。
“白公子,你入住李家也是为了玄览镜?”灵均变相承认了白敬谨的猜测。
谁知白敬谨却黯了神色:“我只是想还雅则一个公道。”
云玄典身体微震。灵均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觑一眼白敬谨背着的那把封在铁鞘里的巨剑:“白公子,若我打听的不错,毁了云玄典双眼的,便是你的凌苍剑吧?”
白敬谨闻言面色刷白,云玄典紧抿的唇也有了些颤动。
“是我当时头脑不清,听信了旁人说辞,还让何氏用凌苍剑……”白敬谨话语低沉,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和痛苦。
云玄典在一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颤抖,灵均相信他现在绝对是用了毕生的力气把自己按在石凳上坐着、不逃走。
灵均还想问为何让凌苍剑认何氏为主,但转念一想,白敬谨再不喜欢何氏,何氏也是他的未婚妻,让未婚妻做自己武器的主人,难道还需要很多理由吗?
灵均不想让云玄典再次感到屈辱和痛苦。
“白公子,你查到了什么?”正则在一旁开口问道。
白敬谨从痛苦回忆中回神,肃色道:“李树清似一直与虚空界人有来往,雅则那次在碧泉客栈失手杀死李家二公子,或许正是因为他撞见李家与虚空界人交谈。”
灵均抱手嗤笑:“当时怎么不见得脑子这么清楚?”
白敬谨闻言一怔,又是一愧。
正则不赞同地看一眼灵均,灵均撇开双眼不再言语。
“白公子可知李家人联结虚空界,是为了什么?”正则问。
白敬谨摇头:“不知。李家在修仙界颇有威望,近年来更是有赶超我白家之势,李树清又是李家定下的唯一未来掌门人,在下也一时想不通他为何要冒这样的风险,不惜用整个李家作陪葬来与虚空界勾结。”
灵均道:“人心不足。李家的确是如今凡界的翘楚,但却不是唯一的翘楚。”
白敬谨闻言一惊:“君公子的意思是……”
灵均点点头:“如今修仙界白、李、何、云四大家族并立,李家近年来虽是势头无两,但终究还是其他三大族脸色行事,更何况如今你白家与何家联姻在即,李家更是不能坐等另外一股绝对能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崛起。”
白敬谨一听这“联姻”二字,面色不由一冷一愧——当初他从父亲口中听说要为他求娶何家嫡长女时,他内心十分不情愿,但也知这是家族决定,为了家族利益,他只能答应。以至于雅则来质问自己是否真心要娶何氏时,他只能违背本心地说这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忘不了雅则那时看他的神情。
他能隐约读出当时雅则隐在表情后的那些情绪,可那时的他很怕,他不敢去细想雅则的这些心思,他逃了。
再见雅则,就是在修仙界众派围攻声讨“云氏妖孽”之时。
他本是抱着要在关键时刻救下雅则的心思参战,但一看到雅则见他冲在头阵时的那种绝望神情,他便怔住了,他确信他在见到雅则这种神情的一刹那是心痛的、平生未有过的心痛。
雅则化出玄览镜护在自己身前,问他:“你信我吗?”
他愣了。
一边是翘首等待着他声讨妖孽的修仙界众人,一边是乞求望他的雅则,他脑子很乱。
可就在这一怔愣间,身旁的何氏竟抽出了自己的凌苍剑,一瞬间毁去了雅则的双眼!
何氏怎么能够使用自己的剑!
但他无暇去质问她,他只呆愣愣地看着雅则惨叫一声后,扬起血肉模糊的双眼冲他厉喊一声“白敬谨,你好,你很好!”后,便在一道红光里消失在了混战之中。
玄览镜可以抵挡凌苍剑进攻,这是他二人还是同学时,互相切磋中便知道的事实,为何雅则当时不用玄览镜抵挡?
他忘不了雅则见到何氏抽出凌苍剑那一刻震惊又心碎的神情。
所以他在雅则失踪后,一直在派人四处寻找他,每在一处发现他的踪迹,他便赶往那处,却总是找不到他。
而他也在一日比一日深入的追查中,越发了解到当初的雅则的确是被人诬陷了。
他多想找到雅则,亲口对雅则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你。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
可说什么都晚了,他到底是做了旁人的帮凶,做了推雅则入地狱的那个刽子手。
雅则,你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越来越想你……
“白公子?”灵均的声音打断了白敬谨的追思。
白敬谨回神,正色道:“如果李家是抱着这样的野心,我白家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他们。”
“只怕云家已经和李家联手了。”正则幽幽道。
白敬谨一震,一旁的云玄典更是面如死灰。
“正则兄,你是说……”白敬谨似乎不敢相信。
灵均点头道:“据我们了解,当时云玄典被众人讨伐时,云家是第一个跳出来与他划清关系、率众讨伐的。试想,哪怕是家族远亲,遭难时族中人也会相帮一二,更何况云玄典是云家嫡出三公子?就算云玄典平素行事乖张,云家也大可以保持中立,断没有倒打一耙的道理。除非云家人早已权衡利弊,勾结始作俑者,抛弃了云玄典。”
白敬谨一脸震惊过后的茫然,喃喃道:“我没想到雅则竟是这样的处境……”
他其实会时常从旁人口中得知雅则在云家经常受父母轻视、兄长排挤,但他见雅则本领强大、又有玄览镜在手,俨然就是云家下一代当家人,雅则在自己面前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嬉笑模样,他便以为那些不过是旁人的妒忌之语。
原来,那些传言竟是真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惊才绝艳的雅则会遭到家族这样的背叛?
白敬谨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灵均观白敬谨神情,便知他根本不知道云玄典天生灵根劣等、无法凝聚灵力一事。
凡人不似仙家,可一眼窥知他人灵力强弱。凡人欲探知他人灵力深浅,需要亲自在其颈后灵根生长处测试,而这样的动作,当然是非亲密者不能施为的。
而能了解云玄典灵力到底如何的,也就只有云玄典的父母亲人了。
白敬谨这样的好友同辈,云玄典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了解自己的软肋。
更何况白敬谨天生极品灵根、灵力充沛,云玄典在心上人面前那微妙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他让白敬谨知道自己天生就是弱者的事实。
云玄典啊,你拼命武装出来的强大,最后却成了你受尽委屈的致命弱点。
灵均见云玄典还沉浸在被家族背叛的痛苦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墙角听够了,该出来了吧。”正则冲院外某隐蔽处一挥手,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便摔进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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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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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被正则隔空一抓,摔进了院中。【..】
灵均将那灰头土脸、贼眉鼠眼的人仔细瞧了瞧,才想起地上这瑟瑟发抖的人正是与他们同住一院一个叫邓林的小门徒。
早就发现这家伙不对劲,所以灵均和正则一入住便在暗中观察他,原以为李树清派来盯梢的人多少会高明些,谁知这手段还是这么不入流。
邓林此刻哆哆嗦嗦跪在四人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几、几、几位爷爷,我没有偷听,方才我修炼回来,听见你们像在谈论要事,就在院门口等了等,我真没偷听……”
正则不跟邓林废话,随手在周边架起一个结界,隔空施展仙术便开始逼供。 “啊——”邓林一声惨叫,双臂和双腿被正则隔空扭曲成一个将近极限的弧度,疼得牙关打战、冷汗直流,也不承认方才偷听一事。
“哦?还有点儿骨气。”灵均微讶,凌空又抛去一个法术,邓林周身便开始又疼又痒起来,全身在地上狠命磨得鲜血直流、几乎要蜕去一层皮。
白敬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这种不借助任何法器就能施法的本领。
“我说、我说,爷爷们快停手、快停手!”邓林终于支撑不住,一叠声地求饶告惨。
灵均二人便停下了动作。
邓林得到解脱,气喘吁吁地在原地平复呼吸,半晌,他猛一抬头,一支散着浓黑毒气的铁花便从他口中怒放、向正则直飞而去。
“兵!”正则微微挥指,便将之弹去一边。
邓林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还不待他起身逃走,一声脆响,他的双腿便被隔空生生掰断。
“啊——”邓林一个惨叫尚未吼完,便被灵均“啪!啪!啪!”三声隔空打肿了脸。
这下邓林终于老实了,肿着脸期期艾艾地流利出卖起自家主子:
“是李树清派我来盯着你们的,一旦发现你们有异常,就立刻向他汇报。李树清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们是来调查他和虚空界勾结一事才来李府的,从一开始他就对你们没安好心!”
正则手指关节“扣、扣、扣”悠闲地敲击着石桌面,悠悠问道:“那李树清有没有和虚空界勾结呢?”
“有有有!”邓林就像邀功似的立刻把灵均等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招了出来:
“李树清从半年前开始就一直和一个黑袍子黑幂离遮住全身的人偷偷联系,那黑袍人据说是虚空界妖族人,李家现任家主和一些内部长老都见过了那黑袍人,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好像是李家必须帮他们拿到什么东西,他们就帮李家一统凡界,李树清就成为凡界的至王至尊。”
桌边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方才的猜想果然分毫不差。
白敬谨不禁又为自己当初没有直接站到雅则一边而黯然神伤,灵均他们则是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样行动。
给邓林重新接好了腿骨、消了脸上红肿,又对他施了个遗忘咒,直接把他甩进他房间床上睡着,灵均他们这才撤去了结界。
算一算时间,那些用完晚饭的李家弟子也差不多要回院休息了。
白敬谨便告辞离去。
院中只剩下灵均三人还坐在石桌旁思考着对策。
如今玄览镜在灵均二人手上,女魃他们早晚会发现这事,怎样才能一劳永逸,让女魃他们在今后不会再起抢夺玄览镜的念头呢?“将计就计。”正则突然道。
灵均抬头一看正则清俊双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云玄典起初一愣,片刻后,也露出了然的笑容。
“云公子,此事就还要多麻烦你了。”灵均笑道。
“无妨,这正是我所擅长的。”云玄典轻笑。
此时,同院住着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灵均他们便各自回了房。
夜深人静,灵均从厨房一路端回一碗汤,汤水浓郁,沉浮着金黄的蛋花,飘荡着几点紫菜。
“阿晏,来喝汤了。”一进二人房间,灵均便向床上躺着那人招呼道。
“好。”正则起身,懒洋洋伸了伸腰,这才下床坐到桌边来。
“只放了鸡蛋?”正则挑眉问。
灵均无语:“不是你说打个鸡蛋汤就好?我好歹还帮你加了点紫菜。”
正则一愣,又嘟哝道:“我叫你打鸡蛋汤,你还真就打鸡蛋汤?”
但这样说着,正则还是端起碗慢悠悠喝了起来。
放下碗,看着灵均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正则眉眼一弯,笑道:“好喝。明日还要给我做。”
灵均看着烛光下正则那俊美的面容,不觉有些痴,下腹处便又升起一把邪火。
“阿晏,我们今晚要不要……”灵均说着,便挨上了眼前人。
正则皱眉:“怎么,我们白日没做过?”
灵均顿时老脸一红:正则这话,搞得跟他欲 求不满似的。难得他主动一次好不好?
正则见灵均窘迫,又突地一笑,一双白皙的手便伸来勾住他的腰身:
“你若是想要,我又怎么会拒绝?”
灵均看烛火下正则越发温柔的五官,情不自禁地摸上了他已臻完美的俊容,双臂一用力,勾住他的脖子便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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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哟,我的小宝贝儿这么着急呀。”正则笑着,手就伸入灵均袖中挑逗着抚摸 揉捏。
灵均一震——正则,从未如此肉麻地唤过自己。
心神一荡,灵均亦柔了眉眼:“怎么,难道你还希望我对别人着急?”
正则面色一冷,箍着灵均的手便紧了几分:“你还有哪个别人?”
灵均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傻。”
正则瞬间面柔化水。
灵均的手在正则的脖边温柔摸索,正则的手亦在灵均的袖中继续深入,渐渐摸到了一处坚硬……
“砰——”一脸冰冷的正则破门而入,见到的便是床上纠缠着的灵均和自己——
灵均手握匕首狠狠抵住“正则”的脖子,“正则”亦用桃落刀刀刃抵在灵均腹部不足三寸处。
“宝贝儿,这样对你的阿晏是不是不太好?”“正则”一笑。
“娘成这样,也敢说自己是我的阿晏?”灵均说话间,手中匕首又压紧了几分,“正则”脖上渗出些许红丝。<script>s3();</script>
门边闯入的正则听到这话,冰凌凌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你这人,真是讨厌。”床上的“正则”一叹。
“彼此彼此。”灵均一笑。
“咔——”几乎是同时,门边的正则和床上的灵均各自向“正则”的不同要害处攻去。
“正则”用桃落刀一个格挡,便从床上弹开几尺之远。
一前一后,灵均和正则已把房中央这人困住。
被困之人一声轻笑,“正则”那张清俊出尘的面容瞬间便换成了另一副妖冶无端的绝色面容。
“本王倒是低估了你们这对狗男男的默契。”妖王穹离手握桃落刀,一声嗤笑。
“找死!”灵均化出轩辕剑便是狠厉一击。
穹离不敢大意,挥刀格挡,便被灵均仙力向后震开几寸。
“小白脸,有几分力气。”穹离站定后,调笑一声。
被这么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娘娘腔叫小白脸,灵均瞬间郁闷——这厮有没有些自知之明?
正则不废话,从穹离身后扬剑便是迅速一击。
“嘶——”利剑堪堪划破了穹离左肩衣物,露出一线渗着血丝的白皙皮肤。
“你们这对狗男男能不能要点脸,还来二打一!”穹离捂住左肩,一声怒吼。
灵均挥剑又是连续出击:“能打不打,你当我傻?”
穹离顿时被灵均和正则二人的“夫夫”出击逼得要吐血而亡。
“砰——”穹离寻了空档,撞窗而出。
灵均哪能让这差点占去自己便宜的娘娘腔轻易跑了,当下也跳窗而出,直追而去。
正则在后面也提前飞速赶上。
月光之下,三道人影在李府外的后山处上下翻飞缠斗。
“啊——小白脸,你又偷袭本王小兄弟!”
“艹!面瘫脸你能不能讲点理,有你这么暗戳戳偷袭的吗?”
“你们这对狗男男,本王要率妖族大兵来灭了你们!”
……
跟妖王穹离打架,真是听热闹。
灵均如此腹诽。
这穹离虽号称妖族之王,虽号称有天下第一美刀,但在灵均这样的仙界翘楚看来,真是——弱成一渣。
没两下,妖王穹离便又被半跪着按在地上、用剑制得死死的。
只是这一次,压制他的人换成了正则。
一天内连续被一对奸夫用剑逼脖子两次,穹离真是快被气得吐血:“你们不要脸!二打一、以多胜少!”
“本上仙一对一也能结果了你!”灵均在一旁笑得凉薄。
“那就放开我,我俩单打独斗再拼一场!”穹离咆哮。
灵均一声冷笑:“抓了又放,你当我傻?”
穹离当即气得口里飙出几滴血。
“我说你心理素质能不能好点儿,你这样我们怎么保证你活着被严刑逼问?”灵均急了。
穹离又飙出几滴血。
正则瞥一眼灵均,灵均便停下了口头折磨。
但灵均心中还是愤愤,这厮今晚差点儿就害他失了贞操!
贞操……这词在灵均心中一蹦出,他就不由打了个冷颤。
是不是他最近被正则压得太多了,怎么思维跟女子越来越像了?
大事不妙,他得赶快找机会压回来,不然他灵均一堂堂七尺男儿就要心理扭曲了嘿。
偷瞥一眼正则,只见他清凌凌看来的目光就像是能戳破他的小心思,灵均忙垂首静立,同时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还剩着多少葛仙翁留下的迷情香。
正则正要动手用捆仙索再把穹离捆个结实,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声便凌空而来:
“竟敢动我的人!你们两个小贼倒是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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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只有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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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红衣翩跹而至的不是女魃是谁?
数月不见,女魃似乎是因元气修复的关系,化形后比数月前在颂朝皇宫中的要正常了许多,甚至十分美颜艳,在月光下散发出丝丝魅惑气息。【全文字阅读..】
灵均顿时紧绷起来,这是女魃每次出现都能带给他的紧张感。
上次在皇宫中的一战,让正则受贯胸之伤,这次又会让他们受怎样的伤害?
灵均转头去看正则,却见他早已化形成了白日里审问过的那个李家小门徒邓林。
灵均心头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便被女魃尖利的声音分去了注意力:
“是你?你竟还敢出现?”
灵均正要回呛两声以示邪不胜正,却突然被一旁的正则拉起,丢下穹离和桃落刀便飞身离去。
“想走?由不得你!”女魃在二人身后一声厉啸,一个红色光球便伴着灼人的温度直接砸向灵均背后。
“噗——”灵均当即被砸出了一口血,却听得女魃在身后也是“噗”的一声喷血声?
正则还手了吗?动作还挺快!
但正则没有回身缠斗,反而拽起灵均更快地飞回了二人在李家的住处。
女魃或许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竟没有再追来。
正则一回到李家小院,便施法支起了一层又一层只能他们自己和凡人出入的厚厚结界,把小院护卫得密不透风。
“阿晏,凭你的力量,足可以一举歼灭女魃,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逃避?”灵均苍白着脸,靠在床上看着为自己输送仙力疗伤的正则问道。
其实灵均还想问,为什么每次女魃出现正则都要刻意遮掩真实面貌,但灵均直觉地感到这会是一个让他痛苦万分的真相,所以灵均在继续问出口时,打住了。
灵均是那种能糊涂一时便糊涂一时的人,颇有些装疯卖傻的嫌疑。
正则眸光一黯,沉默不应,手中仙力输送更快更多。
灵均见他始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也是一沉。
罢,这个人总是有很多他自己的秘密,那些与他灵均无关、绝不容他灵均介入的秘密。
房中一时沉寂无声。
万幸因当时女魃与灵均他们相隔了较长距离,袭来的光球因空气的阻力而大大削弱了攻势,因此灵均的伤只是看上去很严重,但其实经正则仙力一治疗,立刻又恢复如初,只是面色尚有些苍白。
“方才的那碗汤不算,继续欠着。”正则突然道。
灵均登时气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一碗汤!
但一想到正则这“小心眼”的性子,灵均立刻认识到了更大的危险。
“方才若我没及时赶回,你待怎样?”正则幽幽的目光直逼而来。
灵均顿时心虚不已:“对了,我忘了问,你刚才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好死不如赖活着!灵均如是想。
“你去做汤时,有妖物引我去了千里之外的大荒迷林。”正则回道。
“可有发现?”灵均急问。
“只是调虎离山。”
灵均有些泄气。
“若我没有及时赶回,你待怎样?”正则咬死不放,目光炯炯。
灵均看他冷飕飕的眼神,瑟缩了一下,还是昂头傲然道:“当然是拼个鱼死破也要杀了他,不然我还要怎样?”
正则清俊双目直直看来,直把灵均看得忐忑不已,这才听他清冷的声音悠悠道:
“不要鱼死破,撑到等我回来。”
灵均松了一口气,顿时又生出一肚子气:
“你也太瞧不起小爷了吧,那个妖王穹离,小爷对付他一根手指头就足够了。”
这真不是灵均托大。
灵均的力量在天界同辈中向来是数一数二,即使是与几位成名已久的老前辈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以往天界里群殴打架都绝对少不了他一份,因灵均为人爽直仗义,凡是围殴某某“讨嫌分子”缺人手的时候,同僚好友们都爱邀他一份。
只要不碰上像女魃正则这样逆天的对手,基本上灵均一出手,群殴就结束了。
但灵均出手的结果往往就是那被讨伐的对象总免不了缺胳膊少腿,因此灵均除了要去天界纪委文昌帝君处领罚外,还要负责把伤员带去葛仙翁的药仙庐医治。
一来二去,他与文昌帝君、葛仙翁就混了个十成十的熟。
每次一跨进文昌帝君和葛仙翁的住处,他俩总会不同处一地而又十分默契地揶揄灵均一句:
“云中君,又打架啦?”
然后文昌帝君就叫来司禄也就是正则监督灵均写万字检查,葛仙翁捧来药箱拿出各色疗伤圣药与灵均开始就他风雨宫里的宝贝讨价还价。
灵均在天界里当云中君时,谁见了他不尊称一声“小霸王”?连最不服管教的哪吒见了他都要乖乖收起风火轮在他面前低着头走过去。
可现在他成日里跟在仙力强大得逆天的正则屁股后头混,他小霸王的嚣张气焰已被正则这厮灭得烟都不剩,连偶尔通过六观镜联系一下的江女都开始把他当个被正则压的小白脸来促狭嘲笑。
灵均郁闷。
见灵均一脸忿忿,正则微微一笑:
“是,小霸王当然一根手指头就能对付得了妖王,不然天宫里那专为你辟的放检讨书的柜子岂不要作废?”
灵均听正则提起天界里当年自己被他横眉冷对着写检查的往事,不由老脸一红:
“那时你是不是特烦我?总是要耽误你办公的时间来守着我写检查……”
其实吧,灵均不是特别好斗的人,向来秉持动口不动手的坚定信仰,但信仰是一回事,实际上做又可以是另一回事。
灵均那自从正则来了天界当司禄星君后就陡然生出的好战脾性,其实大多是因为一打完架,就可以去文昌帝君宫里名正言顺地见正则了。
正则从不跟灵均废话,一见他来了就放下手,递出天庭检查书特用稿纸和笔墨一份就又开始处理公务,然后就任灵均在一旁又抓头发又咬笔杆又流着哈喇子盯着自己看地写完一份龙飞凤舞的万字检查书后,接过来再仔细审查批改一番,又递回给灵均一份满是红叉和批注的检查书。
灵均最后再按着正则纠正后的文稿誊写一份重新递上,正则接过看后点了头,灵均才可以走。
灵均有时会故意誊抄错几遍,故意在司禄办公处多逗留几个时辰直到司禄回府。
当然,这些小心思他不能跟正则说也不能被正则发现。
amp;nbs;不烦。我很开心。“烛影摇红下,正则弯着清俊的眉眼看灵均道。
灵均的小心脏立刻扑通扑通跳得雀跃。
”隔三差五能看这么大一个人写出这么多文法错误的检查书,我批改得很有成就感。“
正则笑得愉悦,仿佛真的在回忆那段天界里每日批改奇葩检查书的”幸福“时光。
灵均登时泄气。
正则在烛光下看着灵均气闷的秀美侧脸,妍丽人儿的长睫在昏黄的光线中微微颤动,像两扇诱人起舞的小扇。
正则心念一动,薄唇便已在那小扇上印上清浅一吻。
灵均如水的眼眸便惊讶地看入了他清亮的黑瞳中。
正则温柔一笑——
小家伙,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你那些故意写错字词句子的小伎俩早已被我看破,你故意誊抄错检查的小心思我也早就明白。
那些检查书只是走个过场,根本就不会有人仔细计较,但从一开始我就仔细查看纠错,只是因为,我想再多看你一会儿。
也只有这种时刻,我能在入天庭时做出的承诺下,名正言顺地与你多相处片刻。
我其实,欢喜你的到来和亲近,就像我们还是季承宴和杜薄安时那样,就像数亿年前那样。
”小均,我希望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以后,不许再和别人亲近。“正则轻轻搂过灵均修长的脖子,亲吻缠绵。
床帷落下,烛影婆娑,幔上人影交叠翻滚。
自从那夜与女魃正面相迎后,灵均他们便时刻小心着女魃的偷袭或直接进攻。
但几天过去,灵均等人依然毫发无损地在李家来去自如,李家上下也依然该吃吃该睡睡,一切安稳得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穹离夺刀、女魃现身这样的事。
灵均他们也乐得静观其变。
但有些事还是使他们有些不安,比如云玄典已经窝在他的下人房里四天三夜没出门一步了。
灵均担心这厮嗝屁了,所以在第四天日落时分,他还是犹豫着敲响了云玄典的门:
“阿轩、阿轩?你在里面吗?在的话你就应个声。”
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阿轩!阿轩!你在吗?在的话就吭一声!”灵均有些着急地使劲拍了拍木门。
木门震荡过后,又归于平静,始终紧闭着。
灵均附耳门上,运起仙识仔细听了听,真的是没有任何动静,连云玄典的呼吸声都没有。
难道拜托云玄典做的事有这么难?这小子不会是在房内殚精竭虑得猝死了吧?
灵均回头猛看一眼候在一旁的正则,正则扬了扬头,示意他可以直接撞开房门了。
不再犹豫,灵均一个后退,助跑几步,“砰”的一声巨响,撞开了云玄典始终紧闭的房门。
“咔拉拉——”几声木渣屑子扑簌掉落的声音后,尘雾散去,眼前的景象令门外的灵均二人不由心神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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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奇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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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的便是股股浓重的妖魔恶气。【全文字阅读..】
只见云玄典原本逼仄的房内豁然变成了一个十分广阔深幽的空间,青天苍苍、大地空旷,一望而去,竟觉见不到底。
薄雾缭缭,空间中的事物若隐如现
。待轻雾散去,竟是一地的蛇虫鼠蚁,天上地下尽是妖禽魔兽!
“嘶——”数条青花巨蟒破空而出,张着黏液涟涟的毒牙向灵均二人直袭而来!
“刷刷刷——”毫不犹豫地,灵均化出轩辕剑便将巨蟒蟒头齐齐砍斫而下!
“云玄典!你在哪里!”灵均冲房中大吼一声,无人应答。
正则此时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或许是虚空界妖族打通了凡界和虚空界的时空,云玄典已被妖族掳掠。
“咔——”灵均和正则跨入房内,一连斩杀了数只魔物,默契地互看一眼,便将云玄典房门从内关上,一路向内走去。
许是灵均二人的仙气澎湃,一路上精怪妖魔纷纷避散,有那不怕死的妖魔靠近,也被灵均二人当即斩杀,但越是往里走,二人便越是心惊。
这一方天地,竟真的像是没有尽头,灵均二人行走多时,甚至腾云飞行,仍不见一处虚空界部族所在!
“这里十分蹊跷,多加小心。”正则在云头上凝眉望向下方密密麻麻分布行动着的魔物。
灵均点点头,内心同时袭上不安:云玄典到底在哪儿?他会不会出事……
“哗——”一声巨大的海浪拍打声,灵均二人竟不知不觉腾云来到了一处无边无际的魔海上空。<script>s3();</script>
“虚空界中有这样一处魔海吗?”灵均望着下方汹涌翻滚的暗黑魔海疑惑道。
只见魔海浑浊深邃,不见其下虚实,岸边绝壁千仞、怪石嶙峋,被海浪拍打出凄厉的号哭悲鸣。而魔海的上空,也被浓重的魔气笼罩,不见日月。
正则亦在一旁沉目而思,可见据正则的了解,虚空界也是没有这样一处浩大无垠、魔气深重的魔海。
“吼——”一声巨大的龙吟震响,水浪破开,一条黑色的巨形魔龙从魔海中吟啸而出,登时天地失色、地动山摇。
灵均二人刹那间摇晃震荡,差点从行止云上翻下。
黑色魔龙在魔海上空翻卷徘徊,巨大的龙尾搅起一阵又一阵滔天巨浪,龙头处魔气萦绕,猩红的双眼如盯着猎物般阴狠盯着腾云浮在半空的灵均二人,龙信“嘶嘶”长吐,散发出腥臭黑气。
正则默念仙诀,闪着青光的坚实结界将二人牢牢罩住。
“虚空界中也有这样魔力强大的龙族?”灵均勉强站稳身子,紧握轩辕剑不可置信道。
“呆在结界中不要出来。”正则一声叮嘱,化出宝剑便飞身而上,挥剑便与那魔龙缠斗起来。
魔龙见渺小的猎物竟敢挑衅,勃然大怒,血眸圆睁,一声长啸便翻动着巨形龙身向正则撞去。
正则面容沉静,闪身从容避过,不失时机地挥剑进攻,将魔龙渐渐逼到下风。
灵均郁闷地在结界中看正则与魔龙打架:他怎么觉着自己越来越像被相公牢牢护在身后的娇俏小娘子?
阿晏是不是有点儿太小瞧自己了?
灵均郁闷地盘腿坐在行止云上,左手撑头,右手拎着轩辕剑在空气中技痒得虚划。
每个男人都有个英雄梦,而他灵均的英雄梦,早在正则这无比逆天的家伙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无情粉碎了。
啊,好气!
“砰——”突然,魔龙一个摆尾,狠狠击打在罩着灵均的青光结界上。
灵均一个猛晃,“咔咔咔——”,结界瞬时崩碎!
“啊!”灵均不及反应,又被魔龙一个扫尾狠狠甩落云端!
眼看着下一刻就要坠入翻滚咆哮的魔海之中,灵均忙运念仙诀要凌空飞起,但悲催的是,他竟无法在魔海海面上动用仙力!
艹!他灵均小爷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灵均已经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背后撞击海面的剧痛和冰凉。
一个温暖的怀抱猛然将下坠中的灵均捞起,灵均嘴角一弯。
“你就这么干等着我来救你?”正则挑眉看怀中笑得一脸奸诈的妍丽小人。
灵均拍了拍正则有力的肩:“相公在这儿,我就偷个懒好啦。”
正则勾唇一笑,一挥手把灵均又抛上了行止云。
“那就好好呆着。”正则挥手重新为灵均支起结界,一扬剑,又飞身向那魔龙劈去。
灵均趴在云头上,双手撑头,懒洋洋看下方激战,不禁浮想联翩:
若是以后能这样与正则结一对仙侣在四界中行侠仗义也不错,正则打怪,他就收妖,夫唱夫随,再带上麟儿那小家伙,真就是父慈子孝,一家三口了……
灵均这样想着想着,嘴角就越咧越大。
“吼——”一声凄烈的龙吼,那魔龙已被斩去龙首,轰然坠入深沉魔海。
“哗——”惊天巨浪击起,灵均正要撤去结界,腾云飞去正则身旁,却突感天地一阵激荡,日月星河顷刻倒转,天翻地覆,时空瞬转,他和正则便又落入了一幽幽密林之中。
异香扑鼻,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
灵均二人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异样。
“继续走。”见灵均脚步犹豫,正则道。
灵均点了点头,提步跟上正则,同时执剑小心警惕四周。
林中无甚稀奇,奇花遍地,蝶舞翩跹,巨大的藤蔓扭曲攀援着巨木直上青天。
“阿晏,我总觉的这里有些不对劲。”灵均环顾四周状似平常的一切,却如暴风雨前的平静,隐隐翻滚着滔天危机。
“小心。”正则目视前方,身子却暗暗贴在了灵均身旁。
灵均侧头向身旁的正则看去,只见他无双侧颜在林中斑驳光影中凝神警惕,时刻小心着二人周遭动静,温热的体温透过他的衣衫不断传来。
灵均又将身子往正则身上贴了贴,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仙生漫漫,有这样一人长伴身侧,足矣。
“嘶——”一阵蛇嘶,再抬头望去,竟见林中无数藤蔓枝丫瞬间全化为了扭动爬行的毒蛇巨蟒,向二人密密包围而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灵均头皮阵阵发麻,右手挥起轩辕剑便不停砍杀。
“不要让它们沾身。”正则执剑在一旁与灵均配合进攻,也只堪堪在二人脚边辟出一个小小的安全圈。
“哗——”一阵快速的滑行声,灵均便陡然被一物紧紧缠住腰身提上了半空。
灵均回头,心神惊荡——是一生平未见的庞大巨蛇!
此刻这暗褐色的巨蛇正用它庞大的蛇身紧紧缠绕着灵均,丑陋的蛇头妖绿的细长蛇眼阴冷紧盯面前灵均,巨蛇吐出长长紫红色蛇信,散着恶心的腥臭味,缓缓舔过灵均头脸。
“我 操 你大爷、住嘴!”灵均喜洁,被这恶心的蛇怪这么一舔简直要疯,还被禁锢着的身体就开始疯狂挣动,谁知他越是挣动这蛇怪就缠得他越紧。
灵均见挣脱无用,便开始默念烈火咒,想要唤出红莲业火将此怪烧死,但不知是这怪物皮糙肉厚还是怎的,灵均烈火咒越念越快,业火在蛇怪周身越烧越旺,连被缚在中心的灵均都感到了灼灼热浪,这蛇怪竟还是纹丝不动、行动如常,还能不停把灵均缠紧、再缠紧。
若不是隐隐传入鼻中的焦肉味儿,灵均几乎就要怀疑自己学了个假的烈火咒。
“这蛇怪本身属火,不怕业火焚烧。”正则挥剑一砍,缠住灵均的蛇怪便是一声嚎叫,蛇头一转,蛇怪便向正则喷出一道熊熊烈火。
正则一闪身,火团便在他身后的巨树上炸响,转眼那参天巨木便被蛇怪之火焚烧为一堆灰烬。
灵均吞了吞口水——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连一条蛇怪都有这样的妖力!
正则继续攻击,灵均在蛇身缠绕下,配合着正则攻势化出根根尖利长针,念动口诀,凌空狠狠刺入蛇怪厚实鳞片中。
只见蛇怪在正则和灵均二人的攻势下疯狂扭动,巨大的蛇尾痛苦地胡乱扫摆,将林中树木花草摧残殆尽,连地上的一众蛇子蛇孙都被蛇怪巨尾无情殃及,地面上尽是被拍碎的四分五裂的蛇尸,粘稠的绿色蛇血在地上汇成一片血海,腥臭刺鼻,逼得灵均几近呕吐。
蛇怪终于忍受不住,松开灵均便猛然向那罪魁祸首正则咬去。
就是现在!正则一个剑花挽起,蛇怪的七寸便被锋利宝剑狠狠刺穿!
“嘶——”蛇怪一声悲鸣,坠地消弭。
一林的蛇尸也瞬间消逝于无。
灵均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格老子的,没被那蛇怪咬死,也要被那蛇怪缠死!
“小安,可还行?”正则收起宝剑,便要来扶起灵均。
“别过来,很脏!”灵均一个惊醒,便挥手要正则离远点。
他现在一身的黏液腥臭,还有那蛇怪飙溅的鲜血,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让正则触碰到这样的自己的。
正则见灵均模样,便知他心中别扭,不再上前,反而站在原地开始默念仙诀。
“喂喂喂,阿晏你干什么!”灵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自己脱衣解发,不禁惊叫出声。
湖蓝色的长袍褪下,亵衣亵裤纷纷落地,修长匀称的白皙身子骤然暴露于冰凉空气中,散出莹润光泽,墨发飞扬,雨雾伴着花瓣悠悠落下,顺着灵均纤细的腰身一路蜿蜒而下,涤去一身灰尘血污,污垢褪下,颗颗晶莹水珠沾染于白嫩肌肤上,映着美人绝色面容,竟是好一番妖娆风景——灵均脸上顿时浮现两朵红云。
正则双眼微眯,口中却念诀不停,灵均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哗——”一身华美的湖蓝色锦袍带着配套的亵衣裤在灵均面前凌空展开,灵均光 裸的双臂便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出,取下锦袍衣裤,便行云流水地穿戴完毕,末了,一段崭新的湖蓝色发带出现,这回不必灵均伸手,那发带便自己为灵均温柔顺好了发,又轻轻束起了这三千青丝。
一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绝世佳公子便又凛然出现眼前。
“不错。”正则深沉的目光一瞟眼前又重新齐整干净的灵均,悠悠道。
灵均登时面红耳赤——所以他刚才是当着正则的面,被正则隔空操控着,幕天席地地洗了个澡?
正则上前,搂过灵均腰身便在他唇上印上浅浅一吻。
惑人心神的龙涎香气便又铺天盖地地涌入灵均鼻中。
“你、你怎么学了这个咒术?”灵均耳根泛红,羞道。
这偶人咒本是天界新为父母者为方便给自家婴孩洗澡沐浴才学的咒术,只有关系亲密者才能起作用。
“自有用处。”正则老神在在地答道。
灵均一见正则那意有别指的促狭眼神,立刻便明白了他口中的“用处”是何用处。
果然——
“今晚回房再试试。”正则覆在耳边的话让灵均顿时面如滴血。
“轰——”一声巨响,在二人身后一座巨大石碑拔地而起。
灵均和正则转身望去,心中一惊——
那被条条巨形锁链紧紧缚着的垂头昏迷之人,不是云玄典又是谁?
而此刻云玄典似乎感应到了有人到来,抬起了他秀美的头颅,面朝灵均二人,嫣红的薄唇轻启,魅人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二位仙人,玩儿的可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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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天纵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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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玄典在重重锁链之下不怕死地笑着,随便裹在双眼处的麻布也染上了别样..】
灵均二人自进入这奇怪空间后的古怪感觉终于得到了证实。
“二位仙人,在下本还想让你们在这里再呆一会儿的,”云玄典说着,修长的手拈诀一划,紧缚着他的锁链纷纷褪去,物转星移,他们三人又回到了云玄典那在李家弟子小院的房中,“可在下实在怕二位要在在下造的幻境中干点什么别的,只能提前收手了。”
灵均真是一口血闷在喉头将发不能发。
你这小子造好了东西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说,非得要让我们这么身临其境体验一回不可?
感到房内气氛的压抑,云玄典忙掏出袖中的宝物递上,似是要打破尴尬般说道:
“二位仙人,这六观镜已改造好了。”
正则从云玄典书中接过那被改造得与玄览镜不差分毫的六观镜,抬至眼前仔细查看。
“这新的‘玄览镜’,除了不能通览古今、创造新的世界外,创造幻境能力与真的玄览镜几乎没有差别。”云玄典负手一笑。
正则放出仙力在玄览镜中周转一圈,点了点头。
灵均顿时向面前这凡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一个没有丝毫灵力且目不能视的凡人,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将一面普通宝物六观镜改造成与上古神镜玄览镜一般无二的法器,这人当真配得上“天纵奇才”四字。
云玄典似乎察觉到了灵均的目光,向着他的方向扭头一笑道:
“仙人,你不必惊讶,这等小事,在下实在是信手拈来。”
灵均当即又感到这厮不被修仙界众人联合起来追着打实在是天理不容。
正则睨灵均一眼,将“玄览镜”袖入。
“仙人,计划什么时候开展?”云玄典问。
“伺机而动。”正则道。
房中三人均面色凝重起来。
李家这趟浑水,真是颇深。
夜幕悄然降临,黑云遮蔽天边明月,掩去凡间无数肮脏。
“今日天倒黑得快,我还没卖回本钱呢。”街上小贩手推板车,对同伴抱怨。
小贩的同伴收拾好摊位,绑紧板车上货物,手握车把道:“这一年来不经常这样嘛,也不知怎么了,四季时令竟都好像全乱套了。”
“听路过的道士和尚说啊,是什么封印被破除了,里面压着的怪物跑出来了,咱们人间马上就会有大难……”
“呸,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是放屁!”
“你可别不信,那些人可说啦……”
两个小贩就这么嘀咕着双双推着板车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同一时刻,修仙大家李府今日轮值的“关门弟子”,见夜色已深,便紧锁了前后大门,纷纷退回门房中休息去了。
李府各处院落中,皆是一片安然入眠景象。
一道黑影却在这寂静之中上下跳跃。
飞到一处高耸的瓦檐上,那黑影突然停下,像是左右小心查看了一下,那黑影便翻身而下,所落之处正是李府掌权人李树清的院落。
“扣扣扣”门上响起三声轻微却清晰的有力叩击声。
“谁?”房内传出李树清警惕的声音。
“李当家。”门外之人声音一响,李树清便疾步下床开了房门。
那黑袍人闪身入房,李树清朝外四下一看,见没人在外,这才迅速关上了房门,转头对身后之人恭敬道:
“妖尊,您总算来了。”
黑袍人将罩头兜帽掀下,正是妖王穹离那张足可魅惑众生的脸。
“前几日与你那新收的两名弟子交手,受了些小伤。”穹离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口,像主人般熟稔自如。
“君中云他们?”李树清闻言一惊,随即又阴狠了脸色道,“那要不要杀了他们?”
穹离放下手中茶杯,沉吟道:“不必,主子拿他们还有别的用途。”
李树清这才讪讪作罢,垂手在一旁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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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穹离目光深幽,沉思了片刻,这才又对李树清道:
“已得到玄览镜,计划要提前,就在三日后。”
李树清微惊,抬首问:“虚空界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穹离挑眉反问道:“难道说你这边没有布置好?”
李树清慌忙道:“一切早已准备好,只等妖尊示下,便可立即与虚空界里应外合、覆灭凡界。”
穹离以手撑头,懒洋洋道:“一一报来。”
李树清双眼一抬,见穹离仍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只得耐着性子将自己这段时日来的谋划一一报上:
“我已在各大修仙家族能力高强者身边都埋下了卧底,到时将他们诳去追剿云玄典时,我会放出散功毒雾,再由这些卧底将他们各自击杀。同时,凡界各大时空结点,我也已派人前往把守,到时虚空界入凡界,我的人会尽全力配合妖尊大军,便能一举毁灭凡界,但东海天桥出入口那边……”
“这你不必担心,主子早已安排好。”穹离美目将李树清一扫,淡淡道。
“妖尊,那当初答应了我的凡界尊主之位……”李树清小心试探着问。
穹离双眸一抬:“怎么,信不过本尊?”<script>s3();</script>
李树清忙道:“怎会,我只是怕到时重造凡界时,妖尊事务繁忙,将小人的事给忘了。”
穹离美眸一扫李树清,一如往常般不屑:“李树清,本尊就一直想不通了,你李家实力早已是四大家族之首,不出三年,必可一统修仙界,到时你再想拿下凡界岂不是易如反掌?为何又肯冒这等风险相助本尊?”
李树清似是习惯了穹离如此试探,面无表情道:“妖尊,您就莫拿小人取笑了。小人乃虚空界魔王与凡人所生之子,身负一半魔族血统,数年来辛苦维持修仙人表象多有不易,早晚都会被修仙界那一众虎视眈眈之人发现,与其到时被动应对,我还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将这一干碍眼的修仙人全部清理干净,到时在怎样的凡界称尊不是称尊?更何况是在英明的妖尊手下称尊。”
穹离满意地笑笑:“你一个魔修,能在道修里隐藏这许久,也着实本领不小。”
李树清讪讪。
见李树清尴尬模样,穹离突然又是一笑,一双桃花眼流光潋滟:“我倒是很好奇——你说那些个成天把捍卫正统挂在嘴边的修仙人们,突然发现他们拥戴追捧的李大当家人竟然也是个如妖孽云玄典一般的魔修之人,会是怎样表情?”
李树清苦笑:“妖尊,您就别取笑小人了。”
谁知穹离正色道:“本尊可不是取笑,本尊是真的想亲眼看看呢。”
李树清紧盯穹离双眸,盯着盯着,原本赔笑着的谄媚面孔立马就凝重了起来,“兵”的一声,李树清房中挂着的随身仙剑出鞘入手,他便扬剑喝问:
“说,你究竟是谁!”
“怎么,李大当家,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穹离在李树清的挟制之下不惊不怕,反而悠悠站起了身子,弯着一双眩人的桃花眼调侃道,“前几日还把我收来做了关门弟子,说是要好好重用我一番,怎么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唉,人心凉薄啊……”
穹离叹息着,原本略显羸弱的身躯陡然拔高,一番变形后,赫然立在李树清面前的,正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灵均!
“噌——”李树清见势不妙,转身便欲翻窗而去,谁知周遭景物飞速变化,日月倒转,原本还是寂寂深夜,陡然便成了青光白日;原本还是李树清的私人卧房,陡然便成李家可容纳数千人修习演练的大校场!
而此时在炎炎烈日下层层围着李树清和灵均二人的,正是修仙界各族各家掌门人及其一干核心弟子!
为首的,正是“凡界卫道士”白敬谨。
此时场上众人,皆用一种看怪物一样惊惧又愤怒的眼神直向李树清射去。
“李大哥,我没想到,真的是你与虚空界妖族勾结。”白敬谨语声沉痛,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悲哀。
李树清就算再傻,此刻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是处于怎样一个境地了。
“云玄典!是你这妖孽设的圈套!你给老子出来!”李树清仰着脖子向虚空中一通大喝。
一听“云玄典”三字,场中众人皆是一阵惊滞,白敬谨更是扬起了一双饱含紧张与期待的俊眼四下环顾起来。
他真是笨,这样的造境能力,不是雅则又会是谁能拥有?
这事是君公子与正则兄全权筹划,他只负责将各大修仙家族头领在密定的时间暗中召集到李家的校练场上,至于这幻境究竟由谁来创造,他坚持用人不疑,从不过问。
如今被李树清一提,他这才细想起来,难道会是君公子身边的那位瞎眼仆从阿轩吗?
可阿轩除了与雅则同是眼盲外,不论长相还是身形,都与雅则相去甚远……
雅则,你真的在附近吗?
白敬谨凝着一双期待的俊眼,屏息渴盼着心中那苦寻之人的出现。
而他身后的一众修仙大家代表,也纷纷屏息凝目,但他们的面色却全然不同于白敬谨,他们的脸上,有震惊、有心虚、有恐惧、有愧疚,更多的,却是隐在双眼之后那隐隐闪烁的贪婪。
“李大当家,你真是害得我这妖孽好苦。”
一声轻笑,一道紫色人影捧着一面半人高的华美镜子凌空悠悠落下,绛紫的衣裙无风自动,三千墨发漫天飞散,映衬玉般莹润白皙艳容,覆眼轻纱长带微扬,绣口一吐,便是天地倾倒、日月失色。
倾倒众生,莫过如此。
白敬谨的眼中瞬间燃起出前所未有的光明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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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狐媚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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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飞落的还有持剑而来、一身清俊的正则。【全文字阅读..】
“雅则……”白敬谨看着眼前这悠悠落于校场中央的朝思暮想之人,喃喃出声。
云玄典闻声微滞,片刻又转头朝白敬谨的方向一笑:“白大公子?真是好久不见。”
白敬谨一听云玄典这声称呼,便心如刀绞,云玄典那覆在眼上随风飘荡的轻纱、那疏离的神情,提醒着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姓云的狐媚,你竟还敢出现!”场中一道骄横的女声炸响,须臾,一个杏黄身影便上前将白敬谨没有持剑的左臂紧紧抱住。
正是当初拔出白敬谨的凌苍剑将云玄典一剑戳瞎的何氏,白敬谨那被家族众人祝福着的未婚妻何氏。
云玄典闻言轻蔑一笑,转回了脸,不再理会这已让他心灰意冷的无情之人。
白敬谨心中有千言万语急待倾吐,可云玄典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云玄典薄唇轻启,便是旧日那令修仙界莫不惧怕的魔修之势:
“李大当家,当日你诬陷我在碧泉客栈中与虚空界勾结叛离凡界,更指认我将李二公子灭口,如今你在这一众修仙界前辈面前亲口承认了你与虚空界勾结一事,你还有何话好说?众位,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一席话,在场众人莫不面上讪讪——当日联合逼杀云玄典,他们各大修仙家族也都有一份。
如今去而复返的云玄典利用玄览镜造境,让在幻境之外的他们亲眼亲耳得知了李树清的阴谋,当众拆穿了曾被他们奉为模范头领的李树清的虚假面具,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怎能不叫他们顿觉羞怍懊恼?
何氏紧搂着白敬谨的胳膊,俏脸又红又白,一双杏眼死死盯着眼前认定了已流落死去、此时却泰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云玄典,心中惊惶不定。
白敬谨的凌苍剑能认自己为主,全赖她买通了白敬谨房中伺候的小厮,趁白敬谨酒醉之际,扎破他手指取血,又密偷凌苍剑出来与她溶血滴剑。
白敬谨从不承认她这个未婚妻,她心知肚明。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年轻漂亮,只要让白敬谨习惯自己的存在、让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都习惯自己的存在就好了。
什么情呀爱的,不都是一个习惯?就像自己的娘亲,与父亲习惯着习惯着,便也能相携一生。
这个曾在白家众子弟中让她一眼倾心的无双之人,有她始终爱着就好了。
可发现云玄典的存在,却让她痛不欲生。
为什么他看向这姓云的狐媚的眼神永远蕴含着让她心惊肉跳的难名情愫?
云玄典待他,她一眼便能确定,那是与她一般无悔的坚定执着。
可幸好,他还不知道,或者说,他还不想知道、不敢知道他们之间只需一步踏进便能万劫不复的纠葛。
当日她借着众人讨伐云玄典之机,拔出凌苍剑划瞎云玄典双眼,要让他一身魔力再无施展凭借,要让他再也施展不了蛊惑人心的瞳惑术。
原以为会是一场拼上性命的恶斗,可她没有料到,抱着无上宝器玄览镜的云玄典却只是呆滞着双眼任由她持剑划去。
云玄典没有反抗,玄览镜也没有反抗。
所有人以为是云玄典当时来不及反应,可只有她知道,当凌苍剑逼近云玄典时,那玄览镜发出的呜鸣,是对主人气息的欢迎,而非抗敌的警告。
这狐媚竟让自己的法器玄览镜认白敬谨为主了么?
好,好的很!
真是天助她也!
当她握着凌苍剑狠狠划过云玄典那足可倾倒众生、令女子也愧然失色的双眼时,那眸中闪出的震惊与绝望让她一阵快意。
这双让她梦中都在忌惮的狐媚眼,这双蛊惑了自己心上人的妖邪之眼,终于瞎了。
而一身傲气的云玄典也果然不负她所望,没有一丝眷恋地决然离去,连几大家族掘地三尺、日夜搜寻都找不到他的一根头发丝。
好,真是太好了!
从此之后,白敬谨就只会是她何小媛一个人的!
可如今她本以为早已落魄而死的云玄典却回来了,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牵动着白敬谨的每一寸目光、每一次心跳。
凭什么、凭什么!
何小媛看着身边之人那近乎狂热的喜悦又歉疚的目光,娇容几近扭曲。
云玄典听场上无一人应声,又是轻蔑一笑,悠悠道:“看来是没什么话说了。李大当家,如今你丑事败露,念及你往日尊荣,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让我亲手杀死你,要么你自裁,你选哪样?”
此话一出,方才还沉寂的众人又议论纷纷起来。
李树清亦牢牢攥紧手中之剑,警惕地看向身前云玄典,余光里不停扫视周围众人,随时准备着做困兽之斗。
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掌门人率先站了出来:“云三公子,当初是我等错怪了你,我们在此给你道歉。但李大、李树清,我们却不能让他就此自裁,还请云三公子息怒,将李树清交与我等,我们恩怨一笔勾销,以后见面还是修仙道友。”
这话真是听得一旁的灵均都一阵恶寒——当初逼杀云玄典的是你们,毁去云玄典双眼的是你何家的嫡孙女,如今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便要恩怨一笔勾销了?连手刃仇人的权力都不给他?
呵,真是好厚一张脸皮!
云玄典一声冷笑:“何掌门,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与你们恩怨一笔勾销了?”
在场众人大惊。
“仅仅因为我修魔,便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于我,如今我侥幸存活,还要对我报仇一事指手画脚,你们这帮道貌岸然之士,有什么脸皮来与我说恩怨一笔勾销?”云玄典凉凉一笑,“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云玄典也不是滥杀之人,今日我不会取你们这些跟风乱吠的小人们之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俱是心神一松。
虽然云玄典可恶,但修仙界之人皆知,这魔头也是一诺千金、极重承诺之人,他如今说不杀他们,便是真的不杀他们了。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云玄典轻轻一笑,美艳的薄唇却带给在场众人无尽恐惧,“何掌门,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划瞎我双眼的,可是您的宝贝孙女呢……”
“你想干什么!”何掌门立刻警惕大喝。
抱着白敬谨胳臂的何小媛也是不由一震。
白敬谨瞥眼看来的淡漠眼神也让她心中瞬间冰冷惊恐。
“我能干什么?”云玄典不屑一笑,“她毁我一双眼,我便也毁她一双眼,不多不少,十分公平。今日你们谁都可以走,只有这李树清,必须留下一条命;这何小媛,必须留下一双眼睛!”
云玄典陡然冷冽了声音,周身散发出汹涌魔气,一时间,日月无光、天地震动。
在场深知云玄典实力的众人皆惊恐得提剑护卫身前。
灵均与正则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云玄典果然不简单。他并非没有灵力就不能护身之人,之所以之前他一路脆弱窘迫到随便一个修仙小卒都能欺辱于他,全是因为他一心求死、竟把全身魔力封印丹田!
“白哥哥救我!”何小媛见状惊恐万分,摇晃着身旁白敬谨的胳膊便焦急求救。
白敬谨却始终用一双淡漠的眼看向她,他冷冷的声音无动于衷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欠的,始终要你自己来还。”
何小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呵,白大公子真不愧修仙楷模,未婚妻犯了错也能公平处置,这等绝情冷心,可敬可敬。”云玄典在一旁听声凉凉一笑。
白敬谨紧抿双唇不发一言,一瞬不瞬盯着云玄典的双眼写满痛苦挣扎。
“孙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何掌门瞪圆了双眼,冲沉默不言的白敬谨怒吼一声。
白敬谨却始终紧盯着眼前这紫衣轻笑之人,双眼不曾移开一瞬。
“云三公子,容老朽多言一句,何姑娘是我孙儿白敬谨未过门的妻子,女子目盲,于容貌有碍,何姑娘尚且年幼,还请云三公子手下留情。这李树清,我们拱手奉上,任云三公子处置。”
白家向来德高望众的白老爷子见自家孙儿并不护短,又唯恐白何两家联姻作罢,又怜悯何小媛年幼貌美,只得放下长辈架子,无奈出面恳求云玄典。
何小媛和何家众人一见白老爷子出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何小媛再望向云玄典的眼神便满是得意。
白敬谨皱眉看着身边少女的作态,厌恶至极,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与何小媛拉开了距离。
何小媛也不把白敬谨的这番疏离放在心上——白敬谨,你纵然再讨厌我,你也逃不开家族的责任,我俩注定了要绑在一起一生一世,你如今再躲,最后也会不得不乖乖回到我何小媛的身边!
白老爷子原以为他看着云玄典长大,云玄典未成为修仙界叛逆之前,也一向与自家孙儿交好、与自己亲近,云玄典多少会卖自己一个面子、放了何小媛,谁知云玄典却面朝向云老爷子的方向轻柔一笑,似嗔似娇:
“白爷爷,您心疼何姑娘的容貌,难道您就不心疼典儿的容貌吗?典儿难道不比何姑娘美吗?白爷爷您好偏心!哼!偏心偏心~”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上空大概是有无数乌鸦“嘎嘎”飞过。
灵均持剑压制着李树清的手也不禁狠狠一抖,正则清俊的眼角狠狠一抽。
白老爷子霎时被堵得一个语噎气闷,在场众人也纷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云玄典这话要他们怎么接?凡是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云玄典比何小媛美啊,还美得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何小媛登时就被气羞得面红耳赤,愤恨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云玄典,你这狐媚去死!”何小媛猛然化出袖中仙剑,以出乎众人意料的速度向云玄典心口直直刺去。
“嗤——”一声利剑穿破皮肉的闷声响起,云玄典眼覆轻纱的绝色面容瞬间呆滞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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