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第 7 部分阅读

    圈套里,赵捕快自己点都不出面,只管找借口请李佑吃饭把他引出来。抱着李佑只当是偶然事件,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的心思。这赵捕快想得都是美事,事实却大出意料,计划失败倒无所谓,但谁能想到那范五竟然蠢得跑公堂上招认是蓄意算计李佑。如果不是偶然巧合,随便个人都能联想到赵捕快请李佑去北关吃饭有什么目的。
    可被害死了!漏了馅的赵捕快急的在家里团团转,李佑是知县大老爷的嫡系人马,这也就罢了,大不了离职不干捕快这个差事了。
    但赵捕快知道,李佑的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他在李佑父亲手下干过十几年,李佑父亲的狠辣深深烙在他心底,现在李老捕头才离开年,时间还不久,保不住还存着什么手段能收拾他。
    李家父子两人加起来明的暗的都有,这可怎生是好?
    第集初来乍到第29章女人不可貌相
    这边李佑想了又想,决定今天不去寻赵捕快了。找到赵捕快又有何用?明天再回趟家,看看父亲那里有什么收获,顺便问问父亲怎么处理赵捕快,毕竟父亲熟悉这人。
    晚上且去鱼鳞巷赴会罢,不去的话真就伤了孙帮闲那敏感脆弱的心灵了。不过日头太热,先得回去洗洗,干净爽利了才好出门。
    李佑回到住所,发现小竹已经把大澡桶添满水了,不由得大赞句真贴心。甩手赏了小姑娘个银元宝,算作是这几个月的月钱。喜得小竹眉开眼笑,翻出块布把元宝包了七八层,看李佑不注意,塞在自己睡的厢房里床头格子的最底下。
    待到洗完闲坐堂屋里,李佑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李环手稿失踪了,虽然不甚在意,但想李环那个执拗劲,她要知道自己把她的心血随便弄丢了,会不会来拼命?
    想到这儿,李佑叫道:“小竹!桌上那叠文稿去哪里了?”
    门帘掀开半,露出小竹半张脸道:“老爷,今天隔壁张家娘子来走动,借去看了。”
    这条巷子多是官舍,住户基本都是县衙吏员,有的都已经住了三四代了。由于男人都在县衙做事,住得又近,所以家眷们来往也比较密切,时常聚会走动,有女客来家里找小竹也不奇怪。毕竟小竹是李佑这屋唯的女性虽然未成年,女眷们自然也就将小竹当成李佑的代表。
    “哦,这是别人的,叫她看完早些送回来,我还要拿去还给别人。”
    小竹又道:“那文章好像很好看,张家娘子看的入了神,还道老爷真懂女人家心事,问有没有后面的。”
    李佑惊得身冷汗站起身来:“这不是我写的,你务必要告知她!我可写不出这等文字。”这书吧,女人看样子还都爱读。但他主要在男人圈子里混,若传出去这脑残书是他写的,那可丢人丢到家了,想想那天陈知县是怎么评价的。
    小竹贴过来央求道:“奴家也想看,老爷教教我识字好不好?以后也可以帮老爷写字。”
    李佑笑道:“今晚不行,老爷大概不回来了,以后夜晚有空闲便可以。”
    “嗯,知道了,老爷。”小竹答应声,心里嘟哝道,老爷又出去鬼混,这是第八次不回来睡觉了!跟那些坏女人说笑打闹那么有意思吗?
    其实小竹计算的这八次里包括三次回西水镇和上次落水被救都让她算到出去鬼混里了。李佑绝对想不到娇憨天真的小竹藏有这份小心思,人不可貌相哪。
    太阳下了山,微微凉爽些,李佑便信步往县城西北鱼鳞巷而来,路过元生桥头时,下意识的绕了过去。生怕遇到李媚姐家的人,被李环抓住问有关小说的事情。
    孙帮闲已经在巷口等候李佑了,见得李佑前来,喜道:“多谢老弟给为兄这份面子。”便领着李佑来到家门前。
    这元宝儿和姚兴儿身世情况相似,上头都是有老鸨捏着自己身契的,元宝儿在这里算是个招牌,能独居个院落。那老鸨姓王,亲自迎出来,边讲些久仰久仰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边把李佑带到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里面摆着八仙桌,却已有人等候了,李佑看,正是前些日子卢尚书洗尘宴上结识的薛元庆薛老爷,心里霎时都明白了,上前行个礼道:“薛老爷太费心了,召唤在下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薛元庆爽朗的哈哈笑道:“知道李先生眼光高,我瞧不准哪家姑娘真正合意,便出了银子教她们都去孙相公那里点个卯,让李先生自己来挑。今夜就是我做东道使元宝儿来陪先生了。”
    “薛老爷盛情实在让在下却不得啊。”李佑也不拿捏,很直爽的说。
    说了几句闲话,老鸨把姑娘们喊来了,当先个娇嫩如花的小美人正是元宝儿,另外两个各有几分颜色,听是叫红意和绿香的。
    元宝儿看到李佑,抿嘴笑,走到李佑身前仰着头道声先生万福。别的女子都是低头见礼,元宝儿身量小,给高个头见礼都是仰头,十分有趣。
    入席时,推让了番,薛老爷坐了上座,李佑和孙及分别左右。红意陪薛老爷,绿香陪孙及,分别偎依着坐下。
    元宝儿连这入席也和别人也不样,并不侧坐边偎依。只见她腰身扭,十分轻盈的钻进了李佑怀里,顺势就在李佑大腿上坐下,偏偏李佑还不觉得拥挤累赘,抱着还甚是舒服,这也亏得元宝儿纤小细弱。
    趁着婢女布菜时,李佑低头在元宝儿耳边调戏道:“听说宝姐儿很会挑弄,怎的今天见了觉得名不副实?”他也确实听孙帮闲说过,元宝儿声名虽比李媚姐弱些,但都是会调情弄人的那种,见了两次觉得她性格温婉柔顺,不太象孙及口里说的那样。
    元宝儿话并不多,浅笑着横了李佑眼。只用最底下和李佑大腿亲密接触的两个小臀瓣轻轻扭了几下,在李佑腿上和小腹某几处有规律的磨了磨,蹭了两蹭。登时李佑感到股细流刺入脑子,不知不觉小李佑昂然直了起来。
    李佑倒吸口凉气,也不敢继续调戏了,再来几下自己就非要出丑了。他真是认识什么叫到人不可貌相了,绝没想到这娇滴滴个小女人居然也身怀绝技,轻轻扭两下就把自己弄败退了。
    抬眼就看见对面孙及捂着嘴偷笑,显是他发现李佑吃瘪了。
    这三人,薛元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孙及惯会陪场说学逗唱,李佑两辈子见识也很有说头。凑在处,这场酒吃的热闹无比,时间过得很是欢快。
    眼看夜深了,薛元庆忽然猛地拍脑门,道:“与二位投缘,闲话说的太高兴,连正事都忘了。”
    他身边的红意吃吃笑道:“薛老爷今晚还有其他正事?怕是这正事只在奴家肚皮上罢?”
    薛元庆轻轻拍红意道:“你急什么,老爷我还能亏待你么。现在我寻李先生自然有正事,也不怕你们知道。”
    又转头对李佑说:“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的事,听得父台大老爷打算整修水利。我想在这里面找几口饭吃,不知道使李先生为难不为难。”
    第集初来乍到第30章好重的份礼物
    薛老爷不会无事献殷勤,李佑听“要说正事”便知道,正题到了。果然如黄师爷猜测的,这是闻到味了。虽然他对薛老爷很有好感,但还得看具体诚意。水利工程的买卖不像营建宫观宅院,所需采购的就那几样,不知道他看上了什么。
    薛元庆嘴上说不怕别人知道,但帮闲妓家岂有听不出画外音的?孙及打个哈哈便领着绿香回屋歇宿了,元宝儿和红意各自声称回房候着,等诸位老爷先生们去光顾。
    李佑斟酌了片刻,对薛元庆回答道:“你要做石料生意,定是不行,大老爷自有主张。”说着,他忽然想起了卢尚书,这老大人打算飞燕矶下修宅院,若不是巧合莫非有别的隐喻?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石料那种大买卖想都不敢想。”薛元庆试探说:“木桩呢?我与徽州多有往来,那边盛产松木,打水里作木桩再好不过。”
    原来这时代的石塘堤坝,必在底下根脚处打木桩护住,薛元庆便看上了这个生意。松木水里泡不烂,正是最好的木桩材料。
    “这个或许可以。”李佑含糊道。
    薛元庆接话说:“愿与李先生合伙做此生意,赠李先生成股,望李先生不要推却。”
    “我不能言而定,黄老先生才是正使。”李佑道。
    “那便再赠与黄老前辈成股。”
    李佑想道上面还有知县呢,就说:“少了。”
    薛元庆通晓世情,会意道:“那就给黄老前辈三成。”
    “我明日就向黄老先生禀报,还请薛先生暂候佳音。”
    薛元庆从怀里掏出张名刺道:“烦请李先生将名刺投与黄老前辈,就道后学末进薛某将上门拜访前辈。”
    薛元庆和那黄师爷样都是举人,他如此做派,便是先以读书人身份交际了,这与交结李佑的模式自然大不相同,虽然落到最后可能都是酒色财气诸般调调
    李佑心算了几下,这次生意做成了大约可赚五六千两,他的成能到手五六百两,对他真是笔巨款了。
    二人说定,便各去各房,各找各妓。
    那元宝儿能成名家,果然也有妙处。虽然身材纤小瘦弱,但很匀称好看,前后虽不丰不大,但小巧凹凸,并非平的木板般,底下更是狭隘细致。箍的十分紧密,此中情趣,妙不可言。
    待到日上二竿,李佑起身洗漱,同床的元宝儿不知为何早早不见了踪影,奇哉怪也。他正要出房走人,却见此家的主人王老鸨进来问好。
    李佑疑问道:“你有何事?”难道薛老爷没给你钱就跑路了?
    王老鸨笑道:“恭喜李先生了。”
    李佑纳闷不解,喜从何来?
    “李先生莫非还不知道?”王老鸨看李佑神色确实不像是知道,便告诉说:“薛老爷买下了宝姑娘,说是赠与李先生,还望李先生以后好生看顾宝姑娘。”这宝姑娘,自然说的就是元宝儿了。
    李佑被这消息惊呆了,不知说什么好。两日来第二次被人送女人了,这次能随意打发么
    这薛老爷好手段,难怪前几天大张旗鼓让诸妓家争相邀请李佑,就是要看看李佑到底心里中意谁。
    王老鸨亮出张文书递给李佑,“这是宝姑娘的身契,请李先生收好。”
    仍在痴呆的李佑下意识顺手接过,依然无话。
    王老鸨只道是李佑欢喜呆了,招呼婢女道:“快把宝姑娘领进来!”
    外间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的把元宝儿推了进来,此时元宝儿反常态,全无平时风情,羞的不敢拿眼去看李佑。
    王老鸨使劲抹了几把眼泪,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李先生人材好,脾气好,也是个有公事做的,好歹算是个安稳人家,也是个小名士。宝姑娘以后要好生侍候李先生,这不像在家里了,有什么苦的过不惯的,不要使小性。”
    李佑终于清醒过来,听见王老鸨这顿话,差点口气没憋出来。这什么口气,好像到他家多委屈了元宝儿似的。再想想也实在反驳不了什么,本县头牌姚兴儿这样的就不提了,以元宝儿李媚姐这档次的妓家,来往客人身家最低也是数百两的吧李佑这样被请的不算。
    他李佑虽然刷出了几分名声,但改变不了小吏的本质。妓家肯定非常乐意与李佑逢场作戏,两夜不要钱也无所谓,你捧我我抬你,大家还是都得名得利。但真要让元宝儿这个档次的妓家委托终身,李佑实在不是势利眼中的好对象。
    真的怪不得谁,人心向背罢了。花魁娘子和穷书生的故事只存在于歪歪小说里,即便是穷书生,那也是有机会金榜题名朝得势看本朝歪歪小说结局都这样。可李佑这个小吏,做辈子注定还是县衙里的小吏,名气再大,也没有人看得出他有什么上升通道。想那唐伯虎(fuguodu.pro)还不是贫苦而死,李佑倒是到不了这个程度,但即使能等李佑狗苟蝇营辈子赚点钱,哪比得上开始就进入大财主家门畅快。
    李佑在卢尚书洗尘宴上自嘲“养不起”,半是自嘲半是写照。此时他无奈唯有苦笑,这王妈妈话貌似不很中听,但其实还是好心人家确实苦口婆心劝元宝儿安心来着。
    话说回来,薛元庆这礼对李佑可真是够重,元宝儿身价最少几十两,那还得王老鸨肯卖。再算上脱籍银,总共最少也得百几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去看元宝儿,却见她也正偷看李佑。两人个对眼,李佑倒没什么,但元宝儿头偏,移开了目光。
    李佑心里再次叹息,你跟着我,肯定要吃苦了。
    这时外面轿夫挑夫都雇好齐备了。元宝儿和同家姐妹作别后,将两个大箱笼都交给挑夫担着,个锦绣包裹自己抱着,便上了轿子。
    李佑在前面领路,直带到家里。
    小竹正勤快的在家里往水缸灌水,看到老爷领回来个美丽小女子,心情很复杂,虽然她想过迟早有这么天的,但还是想哭。
    李佑这住所,有正堂三间,中间前厅后廊,东西为屋;两侧厢房各间。东厢作为厨房,西厢让小竹睡了。李佑住了正堂东屋,算是正房。论元宝儿这身份,虽然没有确定,但最多也就是个小妾,不能直接住进李佑正房里,便把她安顿在了西屋。元宝儿为人温顺,李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竹强忍心酸,帮着元宝儿收拾屋子,摆设物事。倒被元宝儿看出几分端倪,便有意拉着她说亲密话,送了两件首饰,没多久就哄得小竹欢快起来。
    李佑看这里没什么事,准备去县衙找黄师爷,正要走时,小竹跑到耳边悄悄说:“老爷!宝姐姐比你还有钱,带了好几十两回来呢,还有好多件金银首饰。你是怎么拐回来的呀?学村里员外养在家里当小么。”
    谈钱太伤感情了,这正说到李佑这个堂堂小典史的辛酸处,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住所。干弱枝强啊
    第集初来乍到第31章吓出身冷汗
    却说李佑到了县衙,找到黄师爷,将薛元庆的事情说。黄师爷笑道:“这位薛举人倒是个聪明人物。石料规格有定局,量大但也是个不便利的死数。而这木桩用多用少,丈个也可丈三五个也可;或者用粗用细,用六寸也可用七八寸也可,其中灵活得很哪。既不显目又好操持,对工程影响也不大,好算计。”
    李佑把薛元庆的名刺递给黄师爷道:“老先生说的极是,他借我手给老先生投了张名刺,改日要来拜访。”
    “此事你看呢。”黄师爷问道。
    李佑说道:“属下以为此事可行。那薛老爷在本地口评甚好,又是个懂事的人,值得交游。不妨先答应下来,若今后有什么拦不住的人也要来包揽木桩,那就如老先生所讲,增添用量后再分分。”
    “可!就如你所言。”
    敲定了薛举人的事情,李佑告辞,出得西关往家里走去。要去问问父亲严家和赵捕快的事情。
    进的家门,入了前堂,便看见瞠目结舌的幕。
    父亲面无表情靠在太师椅上,身前地下跪着个男子,把鼻涕把眼泪的苦苦说着什么。
    那不是赵捕快又是谁。
    顿时李佑心里对父亲大人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这也太犀利了,赵捕快好歹是个县衙公差,昨日才得罪了他,今天就被父亲弄到这里磕头求饶?
    其中关窍定要弄个明白。
    李父看见李佑走进来,点点头道:“小二回来的正是时候,为父正要遣人去叫你。”又喝斥跪在地上的赵捕快道:“滚吧!”
    赵捕快爬起来赌咒发誓,又冲李佑讨好笑笑,才出门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如何将他弄来的?”李佑好奇得问。
    李父哈哈大笑道:“哪里是我有本事,不知道为何今天上午忽然跑过来求饶,自己说是得罪了你,恳请我家手下留情。当时为父还糊涂的很,诈了几句,又吓吓,他自己怕得全都说了。”
    李佑这才明白,原来是赵捕快胆小如鼠,自己跑过来讨饶,自己还差点以为父亲神通广大未卜先知,白白惊奇了番。嘴上仍然恭维父亲道:“不想父亲当年如此威风,至今还能把赵捕快吓成这般模样。”
    李父面上得色闪而过,说道:“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小手段,毕竟不是正途。你和为父不同,如今有自己的局面,不定要学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李佑又问:“严家这次又陷害儿子回,儿子不想这样忍气吞声,王家兄弟去寻访严家不法可有什么收获?”
    李父不屑道:“严家那点伎俩的水平简直拙劣的很,根本没可能弄翻你,最多让你丢几把脸而已,你应对的倒是不错。王家兄弟这次去朱家集,短短几日没大收获,只打听出件事情,为父借此使些手段,明日便有动静。”
    原来这朱家集,乃是李佑母亲本家,百来户人家都是姓朱的,李佑的亲舅舅就是朱家的族长。朱家集旁边紧挨着大春庄,这大春庄里都是严家的佃户,整个庄子的人都给严家种地做事,严家派了个孙姓管事在此操持庄上诸般事务。
    却说上个月,孙管事在两村之间过路上偶尔遇到了朱家集的个十五六岁小娘子,见人家生的美艳,起了收为偏房的心思。后打听到这是朱家集户贫苦人家朱知礼的女儿,便三番五次的上门要买下这个小娘子。但那朱知礼虽然穷,但也有几分骨气,不肯将自家女儿给别人做妾。直到如今,孙管事谈了几次总是谈不下来,还在缠着。
    事情就是这样?李佑看不出这有什么文章可以做,孙管事只是去谈买卖,又没有去强抢民女。就算他横行霸道抢了又能如何?哪有那么容易牵扯到严家父子身上,顶天了就是管教不严,罚几两银子。
    面对李佑质疑,李父蒲扇方巾,手握三国志通俗演义卷,谈笑曰:“山人自有妙计。”
    父子正叙话,母亲朱氏走了进来,对李佑吩咐说:“小二你多日未曾见过你舅父了,今夜在家里睡下,明日买些礼品去看望他。不要做了典史便认不得亲戚,教人家笑话我家没有家教。”
    “去罢,或许可看场好戏。”李父也道。
    李佑还想回县里去呢,支支吾吾有些难为情的说:“这个别人今日送了儿子个女子,还在住处,要回去安顿她。明日我从县里直接去舅父家,今晚就不在家睡了。”
    朱氏愣,又带出几分笑意道:“我儿也长大了。这女子什么出身,为何被送?”
    李佑红着脸如实相告道:“本是风尘中人,别人买下了送与儿子,算是礼物。”
    朱氏微微皱眉问道:“这样出身,品行如何?不要弄些没脸皮没廉耻的无德女子祸乱家门。若是这样,早作决断。”
    李佑回答说:“她倒不是这样人物,也是读过书明白事理的。今日进了门直拘谨的很,对小竹也很讨好。”
    “今天迟了,改日为娘要去看看”朱氏决定道。
    趁着朱氏去摆饭的当儿,李父副很懂行情的样子,偷偷问李佑道:“是哪家出来的姑娘?看为父有无印象。”
    这问,问的李佑双眼直瞪汗毛竖立,又感到背后起了阴风,渗的毛骨悚然。
    “鱼鱼鳞巷王王老鸨家里的元宝儿。”李佑战战兢兢透露道。
    八方神仙佛祖菩萨土地山神城隍龙王保佑,千万不要发生父子操戈的悲剧啊,心理上真的接受不了如此前卫的事情。
    李父想了想道:“没甚印象,大约是这二年新出的罢,为父这几年那种地方去的少了。不过那王妈妈当年也是个有名的美人,为父照顾过她的。以王妈妈的为人,调教出的姑娘品性应当还不错。”
    李佑松了口气,真真的吓杀人也。
    等了会儿,哥哥李佐也回来吃饭了。吃过饭,李佐缠着李佑道:“小二我又想了想,你那诗词是没什么用处,但都道你认识好多出色粉头,能介绍两个来家里客店招徕生意么。”
    我还真认识姚兴儿李媚姐楼心月元宝儿靠,这个不是了,等干人,但你店里那些住十文钱大通铺的嫖得起么。李佑直翻白眼,甩开李佐走人回县里了,当初父亲让他这个次子继承捕快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集初来乍到第32章海瑞学不得
    李佑回到县里住所,却见元宝儿和小竹齐趴在堂屋桌子上,翻看那李环的手稿,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老爷回来啦。”小竹抬头看到李佑,招呼了声。元宝儿下了椅子,上前给李佑屈膝见礼。
    李佑走进来摆手道:“自家人不必多礼。”又关心问:“我这里窄小寒酸,比不得你原来住处,今日可适应么?”
    元宝儿答道:“多谢老爷惦记。切还好,奴家只觉得心里平静安逸,十分不错。”
    李佑摇头说:“苦了你了。”
    “奴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惟愿老爷多多怜惜。”
    李佑忽然想起件事情,“既然来了我家,你这花名可以不用了,你原来本姓是什么?”
    元宝儿脸上显出两朵红晕,咬着嘴唇不说,最后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身契上都写着”
    个姓氏而已,这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的。李佑很是稀罕,回屋开柜翻出身契仔细看去,哦,原来姓金
    哈哈哈,李佑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本姓金,花名元宝儿,合起来就是金元宝。
    元宝儿在外面听到李佑大笑,臊的无地自容躲回屋去。
    李佑掀开西屋门帘进去,见小美人儿垂头坐在床沿上。这是只属于他的美人啊,心里有了股冲动,叫道:“娘子不要生气,待老爷我给你想个好名字,以后你就叫金宝儿罢!”
    便扑上去搂过来,好生安抚番,做过场,事毕李佑抱着佳人便要睡。
    金宝儿娇嗔道:“奴家要洗洗下身。”
    李佑想道难道要我这当老爷的去打水么?这不符合时代精神哪。
    却听金宝儿唤道:“小竹,取水来。”片刻见小竹对脸烧的如同大红布,目光歪斜不敢往床上看,拎着木桶丢到屋里就飞快跑出去了。
    金宝儿悄声对李佑道:“方才奴家就注意到小竹妹妹在外头偷着看呢。”
    李佑呆了,他分明看见这小竹去厢房睡了才进西屋的,什么时候跑过来偷看的?这么小年纪就被普及了成年知识合适么
    更让李佑很内伤的是,那种时刻金宝儿还有闲心思注意这些?这是他变相被鄙视啊。
    及至第二日清晨,想起母亲吩咐,还有父亲的交待,今天该去看望舅父了。李佑早早起来,到县衙告假,打算去趟舅父家。
    貌似他最近告假有点多,同僚们心里有意见无所谓,但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李佑刚进了衙门,就有门子来传话,和黄师爷同被叫到知县官房议事。
    依旧(fqxs)是陈知县端坐上位,黄师爷正坐下席,李佑站立的格局。
    算起来好几天没见到陈知县了,今天见这位大老爷却不似往常喜怒(shubaojie)不形于色的作派,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恼意,看得出他很是克制。
    李佑心下警惕,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想着可不要在这火头上惹了这位上司。
    黄师爷低声对李佑道:“县尊拜访过卢尚书两回,那卢尚书依然如故。”
    原来洗尘宴后,卢尚书直在县北老家也就是百姓嘴里的尚书乡小住。他声称想在飞燕矶下修建宅院,陈知县没有多想,只道卢尚书刚回故乡,不知道本县兴修水利要在飞燕矶取石的事情。
    李佑和黄师爷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但陈知县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李佑和黄师爷小题大做了。前几日他去尚书乡拜访了卢尚书,原以为只要陈说利害,卢尚书应当会顾念桑梓,不会阻碍水利,打消在飞燕矶下营建宅院的心思。
    没想到卢尚书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明确表态。昨日,陈知县再去尚书乡拜访,卢尚书的态度依然如故。这下可把陈知县气到了,今天召集黄师爷和李佑过来就是商讨此事的。
    事情太明显了,上辈子李佑没见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是网上,这必然是卢尚书对这次水利营建有想法啊,只可能时机不成熟才不说明白,用飞燕矶下修宅院这种说辞先暗示番。
    但是李佑决定还是继续装傻,前几日他和黄师爷都认为这事别有内情,陈知县没当回事,两次在卢尚书那里碰了壁。谁知道大老爷会不会觉得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导致恼羞成怒(shubaojie)?以李佑对陈知县个性的了解,觉得非常有可能。
    难怪今天黄师爷也不讲话,谁也不傻啊。
    当下李佑气沉丹田,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修起闭口禅。
    “李佑!你说!”陈知县点了李佑名字,黄师爷与他父亲交好,特意请来当幕僚,还是要给面子的,但对李佑却不需客气。
    李佑没法子,言简意赅的说:“他必有所图。”
    陈知县冷然道:“废话连篇,事已至此,莫非本官糊涂到这点也参不透,还用你来啰嗦?”
    李佑被噎的顿了顿,小爷我就说了五个字而已,也叫废话连篇?然后继续说道:“这个,以卢老大人的眼界,所图定然非小。他既欲在飞燕矶下筑宅,妨碍我们取石,这莫不是暗喻石料的事情?这点浅见请大老爷参详。”
    陈知县皱眉道:“你是猜测老大人欲包揽石料?可有旁证?”
    李佑低头不语,心道我就是纯猜的,哪里有什么别的证据。
    “啊!吾却是想起来了。”半天没有动静的黄师爷突然发声,“那卢尚书做过工部侍郎,主持过许多营造大事,譬如治河浙江海塘等事务,想必和些做木石砖瓦生意的大商家关系密切。”
    你早说李佑边腹诽黄师爷边对陈知县说:“此时急不得,是何意思卢尚书迟早要明示下来,等候就是。”
    陈知县道:“十月开工,此刻便要开始采石备料,耽误不得,如何不急?”
    我比你还急呢,李佑巧舌如簧鼓动道:“那个,想我朝名臣海瑞,不畏权贵,风骨凛凛,所至邪束手,无不肃然。这个,大老爷不妨稍微学习先贤二?”
    黄师爷再次开口:“小子住口!不得胡言。”又对陈知县道:“海刚峰为人过迂直,不通达机变。我大明朝三百余年也就只出了个,学不得。”他心里真是怕陈知县时糊涂听了李佑胡说八道去顶着卢尚书蛮干,犯权贵而扬名,是那么好扬的么。为了个还在计划里的工程得罪尚书,真不值得。
    三人无奈闲扯之际,有衙役在门外叫:“禀大老爷!有人持尚书名刺来拜访大老爷,如何招待请大老爷示下!”
    “说曹操曹操到!”李佑轻轻砸手:“这必是尚书的那话儿!”
    陈知县整整衣冠,亲自会客去了。
    黄师爷很认真对李佑道:“以后不要说那种糊涂话哄县尊,以今时之风,学海刚峰即便学得好了,辈子也就是个府县官,终生无望入京。县尊岂是就这点前途的?”
    “在下只是随口说。”李佑回道。
    第集初来乍到第33章醒目标题
    整天李佑都没敢离开县衙,舅父那里就没去成,不曾看到父亲嘴里的好戏是什么样子,也不晓得那来客与知县谈了些什么。
    次日,陈知县又召来黄师爷和李佑继续商议水利的事情。原来昨日这拿着尚书名刺的客人姓钱,乃是半皇商类的人物,平时生意就是在苏州府督造金砖,供应两京宫殿及各地王侯府第。却也因为离得近,得了虚江县打算兴修二十里石塘堤坝的消息,便欲包揽所有石料供应,只要付给他总共五万两白银即可。
    如果是五万两,还真不贵。但黄师爷怀疑道:“之前演算过,全部从外地运料,所需费用折合银两至少八万以上。这钱大官人只要五万就敢包揽?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不怕赔进三四万的本钱么。”
    李佑道:“他持卢尚书名刺,显然卢尚书也是知晓此事的,想必有什么便宜材料的门路。”
    黄师爷反驳道:“石塘堤坝,所用石料又不是大理石之类品种,均已是最便宜石头了,再便宜就是夯土了。无非他能省点运费,但也省不出三四万银子。其中必有蹊跷。”
    李佑想也是此理,就算以次充好,也找不到更烂的石头了,那钱大官人不会真得胆大妄为到用土砖冒充石条蒙混罢。
    这时候,三人忽然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人群嘈杂声音。
    又过了片刻,有门子闯进来叫道:“大老爷,有二百人聚在衙门外!据称是朱家集民户有冤屈来告官!”
    “衙门聚众,必有重大冤情,速速升堂!”听到人数上百起来告,陈知县不敢怠慢。
    自从本朝甲申之乱闯贼入京后,朝廷上下对民乱民变不是两方聚众械斗这类事情十分重视。朝廷也明文公示,律从快处理。不管用是镇压围剿还是招抚平定的办法,只不要拖时蔓延就可。
    这次冒出百多人告状,陈知县自然要加倍小心。
    听朱家集,李佑立刻知道这是父亲和舅父弄出的事端了。
    就在昨日白天李典史安坐于县衙时,他舅父家所在的朱家集发生了件恶劣的事情。
    话说那大春庄严家派来管理庄务的位孙管事,前几日看上了旁边朱家集朱知礼家的小娘子。谈了几次要买作妾,怎奈朱知礼不答应,正想就此作罢不提了。因为孙管事知道那朱家集人是个上百户人家的大村,里面都是同姓同族,十分抱团,逼急了难免起什么纠纷,不像本村都是自家佃户好欺负。
    谁想昨日朱知礼忽然使人来传话,愿意答应此事,要他今日来商量。又说虽然女儿是做小,但万不可失了体面,要求多来几个人壮声色,显出被看重。以那朱知礼穷讲究的为人,这样要求也是正常。
    孙管事自是欣喜非常,不疑有他,今日领了几个庄丁,换了同式服色,做出郑重样儿来到了朱知礼家。孰料到这里,朱知礼忽然翻脸不认人,怒(shubaojie)斥孙管事痴心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孙管事还不是泥人,自觉被这泥腿子戏弄羞辱了,大发雷霆当场报复起来。朱知礼早有准备,居然飞也似的逃了,孙管事和他手下便将朱知礼家里打砸遍(fanwai.org)。
    打完看,外头已经被堵住了。这个时候孙管事也有些焦急,这朱家集的人怎么聚拢的如此之快?短短几个片刻便有二十来人围了上来,实在是不曾想到的。
    两边还在对峙尚未殴斗起来时,朱知礼家茅屋顶上忽然起了火。人群便下炸了锅,这几日天干日燥,火势旦蔓延,遭殃的可不止几家,弄不好烧掉半个村子也不是没可能。朱家集乡亲们都慌了,赶紧各自寻找工具去救火。孙管事和他的手下借此良机,趁乱打出条路,逃了出去。
    抢人打砸纵火,极其恶劣,多少年没有被这样欺负过了。这情形使得朱家集群情愤激,聚在族长朱知方也就是李佑的舅父门前,要求去大春庄讨还公道。朱知方也没拦着,当下二百青壮男子杀奔大春庄而去,只说“找严家奴才讨公道,与乡邻们无干”。大春庄庄民不敢拦,但那孙管事却又抢先步跑了,朱家民众扑了个空。
    不知道谁起了头,嚷嚷明日要去县里讨公道,登时呼百应,分头准备船只等事物。今日便来到这县衙聚众鸣冤。
    这头陈知县升了堂,便有朱家集民户朱知礼的状子呈上来。看写道:严府指使家奴孙管事强抢民女,不成便入户行凶,纵火烧屋,如今恶奴躲入严府不见,只好来告大老爷伸冤。
    这状子也不知道找谁写的,把事实歪曲的似是而非。
    状子后密密麻麻的有百多人署名或画押。陈知县看完心道,竟然上百人联名,此事多半是真的了,不然何至于群情愤激,这严家枉称功名世家,家奴不停惹是生非,委实令人生厌。
    虽然看起来没有伤亡失节等事情发生,似乎算不得大案,但激起了民愤也不是小事情了。陈知县边亲自询问朱知礼有关事宜,边发下传票,令值班捕快去严府捉拿孙管事。
    今日当班的捕快很不巧合,正是赵捕快。赵捕快奉了命,领着几个帮役来到二水巷严府,说明此事。
    那严府管家见有捕快上门拿人,赶紧向家主禀报。严老爷听了后,亲自来见赵捕快,道:“孙管事委实并未在府上,不知去向,请赵差役去别处寻访吧。”并赠送了二两银子的腿脚钱。
    赵捕快自然不敢在严府放肆,收了银子便回县衙,在陈知县耳边密报说:“严老爷不交出孙管事,只道不在府内。”看赵捕快这话里[奇书网整.理'提.供]话外就差没直说严府无视王法,包庇家奴了。
    陈知县心里怒(shubaojie)极,个家奴岂能轻易逃的没了踪影?他不怕被当逃奴抓住流放三千里么,分明是严家有意隐匿了。这严府为了区区个家奴便如此不顾体面,真当本官是泥捏木塑的呆菩萨不成?
    其实严老爷并未说谎,那孙管事还真没有逃回严府,的确不知去向了。
    原来昨日朱知礼故意反复无常就是受了李佑舅父朱知方的指使,朱知礼本人也想靠此摆脱孙管事纠缠。他家的大火乃是李佑父亲手下的王家兄弟趁人不注意在屋后点的,却让庄民误会是孙管事纵的火。
    那王家兄弟点完了火,看着孙管事逃回大春庄。便各自推辆秸草车,分别伏于大春庄外两条道路偏僻处。
    这孙管事见朱家集人杀上门来,唯恐水路人多吓得船也不敢乘,单身从陆路绕道向县城严府逃去。路上孙管事在无人处被这王家兄弟拦住吃了棍棒,性命也被了结,尸身亦被王家兄弟往秸草车中埋运走了。
    这切除了李父李佑舅父王家兄弟朱知礼几个人,无人晓得。陈知县便再次发下传票,宽限严府三日内交出孙管事,交不出则由家主替代到公堂应讼。
    第集初来乍到第34章对手不在状态
    这日李佑散了衙回住所,却发现李媚姐家的婢女月香也在屋里和金宝儿说话。想起月香上次被自己气成那样还敢来上门,心里就好笑。忍不住逗弄道:“月香姑娘今日优待了,登堂入室,上次没进门罢。”
    小竹跳过来递上毛巾道:“金姐姐恰好和她认识,就请进来坐坐。”
    金宝儿也上来道:“老爷不要见怪。”其实妓家从良后惯例是不会和原来圈子的人来往的,但月香这是主动过来找李佑,倒无所谓了。
    月香最后才拖拖拉拉的来见礼道:“我家环姑娘要问问李先生,她的词话可曾修订完毕?”
    这个李佑为难的不知道怎么说,他除了拿来忽悠大老爷次外,动都没动过。
    “媚姐也说请先生得空去趟。”月香又说。
    李佑很痛快答应道:“也好,顺便与小环谈谈这本词话的事情。”边偷眼去看金宝儿,却见她毫无反应。
    趁着月香先去回复的空当,李佑问金宝儿道:“我去李媚姐那儿,你心中不曾有什么感受么?老爷我很开通的,有心事就讲出来。”
    金宝儿很奇怪的反问:“老爷这话何意?想去便去了,需问奴家什么感受?”
    真是看不懂你的心思,你对老爷我沾花惹草如此不在意?难道不知道吃醋么?李佑心里唉声叹气道,那老爷就不客气了,非要来个夜不归宿不可。
    小竹心里同样唉声叹气,老爷你为什么不问我?昨天偷窥了老爷和宝姐姐那场活春宫后,小姑娘夜之间懂了人事,知道和坏女人鬼混的意思不仅仅是说笑打闹了。
    来到李媚姐家,以李佑的交情不必在前厅等候了,直接穿堂入户来到内院。抬眼就看见李媚姐闲坐在屋里窗边,露出半个身子慵懒的倚靠窗沿,神色迷(xinbanzhu)离,目光涣散,好副闺中怨妇闲坐图。
    李佑忍不住惊,这还是本县当红名妓李媚姐么,莫非改了风格扮起闺中哀愁少妇?本典史不喜欢这个情调的啊。
    往常李媚姐热情放浪调笑无忌,尽管那多半是虚情假意但好歹也能让人欢笑场,此刻她却幅没精打采样子,隔着窗户见了李佑幽幽问道:“听说你买下了元宝儿?”
    难道这才是吃醋?李佑心里窃喜道:“不,是别人买下了转赠于我,看你对此不高兴?有何想法有何心情我都能体谅的,你也要多多体谅我啊。”
    李媚姐没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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