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梭记》第二十七章·燕城

    扶风和红岩两人沉浸在爱河里,躲着山上众人,又亲亲密密黏在一起待了四天。这四天两人除了聊天、嬉闹,有时还在一起吹箫弹琴,练习功法。
    期间,扶风把九飞梭的妙用展示给她看,两人在一起探讨了用九飞梭当音片的使用方法。红岩还教了扶风消音阵的布置方法。
    到了这第五天,扶风实在不愿再一拖再拖,红岩只好把扶风送下山去。
    “到了燕城,可一定要给我写信。”红岩说。
    “你说了好几遍了,我知道了。管家婆一样。”
    “不是你,我还不愿意管呢!”
    “每月至少给你写一封信,这样可以了吧!”
    “要是查不到线索,你就回来。丹田的事,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一年,不管你有没有查到线索,一年之内一定要回来见我一次。”
    出了迷踪阵,两人又找了个僻静处,倚在一起坐着,说着离别的话。后来扶风说:“这一次没有跟山吟真人告别,他那两个问题,我想了一个。你替我问一问,音乐的实在是不是时间?”
    “时间?当时你说什么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还以为你觉得音乐的实在是声音。”
    “音乐都是由大小不同、声调各异的声音组成的。声音是音乐的基本单位。无论情怀寄托,还是意象描绘,音乐的表现力都依托于声音在身心的互感和情感再现。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没有时间,便没有声音。而且音乐之美不在于任何独立的声音,而在于一个音滑跃到另一个音的过渡,一个段落到另一个段落的情感起落。这么一想,才改变了想法。”
    “所以,你觉得音乐的基本单位是声音,音乐的实在却是时间?”
    “嗯!”扶风点了点头。
    “这解释不错!”
    “那你帮我问一问。”扶风说,“不过这种问题,肯定各有各的见解。”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不觉已经日上三竿。扶风站起来说必须走了。红岩站起来抱住他,“你自己小心,遇事不要冲动,要想着我还在这里等你。”
    “知道。”
    “还有,不准招惹其他女孩子!不要半个月不到就跟别人好。”
    扶风听了笑了起来,“一两月可不可以?”
    “你敢?”红岩放开扶风,瞪着扶风。
    “我走了,一年内准回来找你。”扶风说着,看着红岩笑了笑,就转身往山下走去。随后又说,“出山不到一个月,就被一个女孩子给骗了,这天下到底有多少诱惑在等着我呀!”扶风说着笑就飞了起来。
    “你要敢不回来,我就去找你!”红岩喊道。
    扶风飞了一阵,听到远远地传来一阵颤颤巍巍的箫声,是红岩为他送别吹奏的《关山月》。关山月,伤离别也!
    扶风往东飞了不久,天空下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第二天黄昏到达燕城时,燕城那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已经铺满了白雪。燕城自修真时代起,就是火族的聚集地,也是一座有名的古城,现在又是燕州的首府,论繁华程度、文化底蕴都是昌硕城所不能比的。
    扶风走走逛逛,时不时能见到些雕梁画栋的古建筑。入夜后,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耽搁多久,考虑到白灵和自己练功的需要,第三天,就在西郊租了座围墙较高的小宅院,住了下来。这个宅子不大,包括厨房和书房也只有四个房间,前面有个小院子,后门有个小庭院,种了一棵槐树,两棵柿子树,现在都已经落光了叶子。槐树下,有个简陋的小亭子。
    扶风用土系和风系功法,很快就收拾好了房子。随后又上街买了些日常用品。夜里,坐在书房给红岩写了封信。
    红岩:
    见字如面!别有多日,甚以为怀!我于三日前抵燕,诸事顺遂,一切安好。
    自别后,天落素尘,一路长松点雪,古树号风。风雪之间,思及洞观上人有“浮生如蜉蝣”之语,是谓生如蜉蝣之卑微,多不由自主也!今离君赴燕,非我薄情,亦不由自己也!
    南宫师被困千年,自称“天地高贵之弃儿”。自结丹失败,我亦常生“弃儿”之叹,却终不以己为高贵。而今为君所爱,始知弃儿如我,亦生有所贵也!常闻,不知爱者,多不知自爱。是同此理!是以,愚无以为高贵,因君之爱而高贵也!
    数日前,与君持夜明石浮游暗夜,君以星辰作比。而今山河迢迢,诚如牵牛星与织女星,星河远隔也!我想你!
    兹手持夜明石,望星思君。潦草数言,略慰相思。雪冻风寒,望乞自珍!念念!
    燕城比昌硕城要大得多,把房子安顿好之后,扶风白天就在城内城外四处游逛,探访萨巫教的消息。夜里就抓紧时间,在屋子里或者山上训练功法。
    白灵自然常伴左右。到了修士多的地方,白灵总是在自己身周躲躲藏藏,扶风会把它抱起来,让它进入体内。
    如此探访了大半个月,扶风终于还是探听到一点消息。燕城的现任城主也就是燕州总督,是一个叫褚云义的天级圣龙使,一个神清期的雷系修士。按秦泽的说法,萨巫教是与州府起了冲突,那褚云义自然摆脱不了干系。但扶风暂时还不敢考虑从褚云义身上找线索,毕竟实力相差太大。就是有南宫师在,也是枉然。
    另外一条重要的线索是从书里看到的。萨巫教和火莲教本是同宗,只是派系不同。除了仪式、礼仪略有区别外,萨巫教的教义教规比火莲教要严格得多。论教众基础,萨巫教也不及火莲教。如今这萨巫教覆灭,火莲教倒是还在。萨巫教覆灭时,火莲教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也是一个关键。
    火莲教的教址就在城东外十里远的七星山上。燕城如今各族杂居,但仍还有不少火族的居民。因此常有火族居民到七星山脚下的祝融庙上香。萨巫教的原教址则在城南的巫灵山上。
    扶风先去巫灵山上看了看,除了山下的庙宇还在,山上的建筑已经沦为一片废墟,长满杂草。在巫灵山山顶有一片地方,火系灵能很是浓厚,似乎是某个极其重要的场所。扶风在这巫灵山上反复查看了四五天,连使用音系灵能寻找矿坑的方法也用上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白灵对火系灵能很敏感,到了山上就很兴奋,总是东刨刨,西挖挖。每次它一开始挖,扶风就上前帮忙。但发现得最多的不是灵器碎片就是尸骨。其中倒也有两把剑是完整的,但是想想也知道,萨巫教已经覆灭这么久了,任何人都能进来寻宝,除非是交了好运,否则哪有什么好灵器能让他捡到呢?
    在这期间,扶风总有一种感觉,觉得真相好像就离自己很近很近,但又总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思虑再三,觉得这一堆废墟杂草也教不了自己什么东西,扶风还是决定从他母亲留下的玉珏入手。他很早就怀疑这块玉珏上的纹路,会不会就是封印自己丹田的封印阵法。如今到了研究材料最多的地方,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扶风先把这玉珏上的纹路,按比例放大十倍精确地画在纸上,然后又去祝融庙、灵符店、书斋里搜集了一大堆跟火系阵法有关的材料细细研究起来。
    攻击性阵法是要搭配灵符使用的。灵符主要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布置阵法形态,一个是增大威力。比如有的修士无法将大量灵能集中在一个点,或者无法布置出想要的攻击组合,灵符就能帮忙做到。而封印阵法,其实更像一个灵能大迷宫,除非是找到正确的入口,正确的通道,破解封印用的灵能又能顺利进入那些精微的通道,否则便无法破解。扶风身上最让人头痛的地方是,阵法精微,入口似乎还是移动的。
    扶风玉珏上的那个图案,繁复复杂,似乎是有三四层的阵法彼此相互叠加交错而成。扶风潜心研究了一个多月,这边找点图案,那边买点资料。最终发现,这一些图案倒是和灵符上的部分图案很是相像。其中最明显的一层图案显然是由八个各不相同的图案构成的。这八个图案中,扶风倒是找出了三个能对应得上的灵符。
    扶风各自将那三个灵符打出,一个形成一个圆形的水平攻击环,一个形成了“三二三”的水平攻击组合,另一个则形成了一个网状攻击组合。
    扶风仔细想了想,感觉不对,“好不容易分析出这一部分图案,难道这玉珏上留下的不是封印阵法,而是灵符的制作方法?”想着想着顿时又失去了信心。这灵符就是再厉害,他自己功力不济,那也是无用的。
    来到这燕城将近两个月,这一条线索一断,扶风又成了个无头苍蝇。
    想着这些,十分烦闷,扶风又到这燕城里四处闲逛起来。
    这一天下午,到了城北,扶风发现了洞观上人喝过酒的且介亭。看这一处雪景甚好,干脆也拿出酒,在亭子里吹着风、喝着酒,看起洞观上人的随笔来,一看就是一下午。
    到了傍晚,扶风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火系灵能一阵骚动。他一查看,不好!原来这许多日不曾释放灵能,他体内的灵能越积越多,竟又到了结丹的边缘。
    扶风赶紧叫来正在雪地里玩耍的白灵,大量大量释放出灵能喂给它吃。白灵虽然也不曾饿过肚子,但只要扶风喂它,它都是贪婪地照单全收。好像它多少都能吃下,不多吃扶风的灵能,是它的分寸,它也明白,如果扶风太弱,便照顾不了它似的!
    眼看着泥丸宫内的灵能渐渐少了两层,骚动渐渐平息,扶风这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这时从亭外悄无声息地走进一个束着白冠,穿一身白色劲装的中年男子,拍着一把折扇看着白灵说道:“这小小的个子,竟能吞下这么多的灵能。小兄弟可知这是何灵兽?”
    听这话,这人定是已经在旁观察了许久,扶风却什么也没察觉到,显然是个高手。扶风不愿多加纠缠,而且白灵又显出了一副小心怕事的样子,便叫上白灵往外走去。
    那男子站在亭内说:“你这灵兽,不是大吉之物,便是大凶之物。小兄弟自己多加小心!别喂多了,它还小,不懂事!喂多了妖兽是会天天都想要的!”
    这男子显然不知道白灵能轻易进入扶风身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扶风还是道了谢,“多谢指教!”
    “这桌上的酒是小兄弟的吗?”
    “不要了!”扶风说着飞了起来。
    “那这书呢?”
    扶风听了,赶紧停了下来,原来刚才走得匆忙,把书忘了。洞观上人这本笔记虽然不是什么功法书,但文笔很好,且富有哲理,扶风一直很喜欢。要是把这书丢了,他可真是有些舍不得。只好又飞回且介亭。
    “洞观上人随记,”白衣男子把书拿在手里就翻看起来,“小兄弟练火系灵能是把好手,应该是火莲教的人吧!”
    “不是。请阁下把书还我。”
    这男子显然不想马上把书还给扶风,“那你怎么会有洞观上人的随笔?市面上可没见过这本书。”
    “偶然得来的。”
    “我这么像坏人吗?一见到我就急着要走?”
    “我无意冒犯,只是现在有事在身!还是请阁下把书还我吧!”
    “我对这本书很有兴趣,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割爱?”白衣男子从手中拿出一颗拇指大小的丹药,“这是一颗益智丹,它能帮助你的灵兽尽早开智!增进它的修为。这益智丹市面上可没得卖,你愿意换吗?”
    “我的灵兽很聪明,无需借草木来开智。这就是一本普通的随笔集,没有提及修炼功法,请您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那我就换个抄本,换个抄本总可以了吧!”
    扶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兄!你为什么非缠着我不放呢?这书里涉及洞观上人的私隐,实在不便公开。”
    “是吗?居然还有私隐。”这白衣男子说着笑了笑,飞出了且介亭,“想要书,就来暗市的昭文斋来找我!”
    “混蛋!”扶风气得直跺脚,“这什么人啊!”
    昭文斋是燕城暗市里一间很大的书店,这两个月,扶风也常往那里跑,算是老主顾了。店里的老板和两个伙计,扶风都认识。两个伙计都很年轻,店铺的张老板是个老生,说话和蔼客气,很聊得来。
    这时店里客人不多,张老板看到了扶风,在柜台里打起招呼,“小兄弟又来了!”
    扶风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白衣男子,便问道:“张老板,今天下午有个穿着白衣,戴着白冠的男子让我来店里找他。不知老板有没有看到?”
    “白衣白冠?你是说殷公子?”
    “可能是吧!我不认识他。”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问一问。”张老板说着,进了后室。不一会又出来,带着扶风往里走,暗市的甬道不大,这后室却不小,一共有七个房间。张老板把扶风领进正中间的一个屋子后,便出去了。那个白衣男子正坐在一张黑色的木桌后低头抄写着什么。另有一个穿着灰衣,留着短胡子的壮汉坐在一个茶几前喝着茶。
    “坐吧!”那男子指着茶几旁的一个座位说。随后又对那个壮汉说,“张坤,你到外面等我。”说完又低头抄写起来。
    这个屋子也只有普通房子两间大小,除了这一张书桌,一张茶几旁放着几张椅子,屋子里摆满了书架,一排一排到处都是书籍。叫张坤的壮汉出去后,扶风就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喝茶吗?那有张坤刚沏好的茶,自己倒,不用客气。”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拿书的。”
    白衣男子看着扶风笑了笑说:“能拿得走就来拿吧!”
    扶风看也没办法,坐下来自己倒杯茶喝起来。一口下肚,只觉满腹清香,竟有一缕好似兰花的香气在清新的茶香里若隐若现。
    “不想要益智丹,以抄本换抄本怎么样?看你的运气,书架上的好书随便挑,能挑到好书算你的。”
    这事现在是这个殷公子说了算,扶风自然不能亏了自己。赶紧在一排排的书架上翻找起来。这些书主要是一些历史杂记、诗文随笔和经典子集,但也有不少修士用的书籍。扶风自己也是好书之人,看到好书也是很开心。
    扶风先注意到一本介绍火族历史和文化的书籍,这书从仙灵时代记起,一直到末法时代和战国时代的迁徙战乱都有言及,更难得是有许多人物传记,扶风看着很喜欢,但是这本书有点厚,要细细抄下来,还真不知道这个殷公子会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
    随后,扶风又注意到一本禅宗谈论如何淬体的功法书,扶风看着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殷公子竟然连禅宗的功法书也有。这么想着,把这功法书作为选项之一,继续搜寻了起来。
    在最后一排,扶风又看到二三十本古修文撰写的书籍,扶风不免疑惑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他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弄来了这么些好书?”因为古修文晦涩难懂,扶风除了那本风系修士写的古修文书籍,没见过其它古修文书籍,看起来还是有些费力。
    “你挑好了没有?”白衣男子看扶风挑了那么久,随口问道。
    “还没有。”
    “你也懂古修文?”白衣男子显然注意到扶风在翻看古修文书籍,便这样问。
    “懂一些。”
    “要是懂古修文,倒数第二个格子最右边那两本书不错,你看你喜欢不喜欢。”
    扶风看了看,一本是制器书,一本是阵法书。扶风已经有了一本不错的阵法书,自然选了那本制器书。
    拿着这三本书,扶风走出去说:“这三本都能让我抄吗?”
    “不行,一本换一本。不能贪心。”
    扶风想了想,这人也喜欢书。自己乾坤戒里没多少拿得出手的书了,勉强拿出那本阵法书和古修文修行笔记试着说:“我这还有两本好书。我跟你换。”
    “拿来看看!不好的书,我可不要。”
    殷公子接过两本书翻看了会儿说:“这本阵法书还不错,这本修行笔记……算了算了,勉强算你过关了。”
    后来殷公子又叫来张坤,对张坤说:“张坤,你帮这位小兄弟搬张桌子来。这两本书,你拿去给你叔,让他安排人把书抄下来。”
    张坤出去后,扶风问:“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换了这一屋子的书吗?”
    殷公子笑了笑说:“呵呵!抢来的居多。我这有一些私藏的好书,你要还有更好的书,可以来换。”
    随后两人就各自低头抄起书来。抄了会儿书,殷公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扶风看他不像大恶之人,也没多想,就说:“我叫林扶风。”
    “林扶风?”殷公子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打量着扶风愣愣出神,不知想着什么。
    扶风注意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你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谁给你取的。”
    扶风感觉奇怪,便撒谎道:“我爷爷取的。听说我出生时,他在看庄子的《逍遥游》,正好看到鲲鹏扶摇而上那一段,就应景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样……我还以为跟扶风亭有关呢。”
    “扶风亭?”
    “东山湖的扶风亭,你没去过?”
    “哦!你是说东山湖的扶风亭啊!当然去过。”扶风说着继续低头抄书。
    “你不像燕城人。”
    “嗯!我是北华郡人。”
    “你来燕城做什么?”
    “游玩,历练,买几本书看一看。顺便欣赏欣赏且介亭的风光。”
    “呵呵!且介亭!”殷公子说,“这位洞观上人倒是有趣,可惜死得早。无缘一见!”
    两人在书斋内室抄了一夜的书。到了第二天上午,这位殷公子便抄好了书。而扶风那本古修文制器书还没抄到一半。
    殷公子起身,把书的原本还给扶风时说:“肚子饿吗?”
    “有点。我能不能带回去抄?”
    “不行,不能带出去。你要是累了扛不住,抄不完,可不关我的事。”
    “我可不知会抄到什么时候。你看这本火族的史书,这么厚一本。”
    “没事,我陪着你。”说着,他又走出门去,喊道:“张坤,给我们准备两份饭菜。”
    扶风叹了一口气,只好低头继续抄书。
    两人的饭菜准备好后,扶风就跟着殷公子,到内室空地上的石桌前,吃起了饭菜。
    “多谢招待!”扶风说。
    “你要不要喝酒?”
    “不用,我不太爱喝酒。”
    “昨天在且介亭可是喝了不少。”
    “附庸风雅而已。”扶风说,“我还没到混沌度日的年纪。就是要找痛快,灵果、培灵丹,方法也有的是。”
    殷公子笑了笑说:“你才多大年纪,就有这样的认识。你今年多大?”
    “过了年十八。”
    “十七……”殷公子想了想说,“你什么时候生日?”
    他这么一问,扶风倒想起,这匆匆忙忙的,他的生日早过了十多天了。“你问题可真多啊!”
    “哈哈!话赶话赶到这了,随口问问。”
    他这么一说,扶风倒起了疑心了,谁会无缘无故问人生日的。莫非他起了什么疑心?萨巫教灭教这件大事,牵涉到的肯定不止有州府,这事该不会跟他也有关系吧?
    扶风就这样,苦熬着在昭文斋内抄了七天七夜的书。虽是累了一些,但如此一字一句地仔细抄写,倒对他吸收消化这些书里的内容有很大的帮助。
    尤其是火族历史这本书,更是让他了解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秘密。火族在仙灵时代末期一直居住在天基大陆西南部,后来妖兽肆虐,到了末法时代,最先遭殃的就是火族。妖兽进入天基大陆后,火族可谓死伤惨重。火族居民,见抵挡不住,纷纷往东逃窜。在将近两千年的流亡史中,逃遍了天基大陆了每个角落。最后火族主要分为两拨人,一拨出海逃到了雷泽大陆,一拨逃到了亘古冰原。后来伏羲氏等仙人反攻天基大陆,斩尽妖兽,火族才重回天基大陆。从亘古冰原回来的火族,便定居在燕城。从雷泽大陆返回的火族定居在东南沿海一带,但那一支火族,在三皇五帝时期,就被木族歼灭了,只有一半多的族人逃到了燕城。
    早期,燕城火族的官方宗教是萨巫教,是东南沿海那一批族人带来了改良过的火莲教。在战国时期,火莲教因教义更为开明,教规更加宽松吸引了更多的教众。萨巫教才逐渐式微。
    在这漫长的历史中,火族出过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主要有炎帝神农氏,仙人欧冶子、葛洪、李靖等。
    抄录完这些书,扶风困得是连眼都睁不开了。赶紧收拾完东西,跟正在看书的殷公子告别:“多谢这几日的照顾,真是三本好书。我实在困得不行,先告辞了。”
    “有空常来坐,要是有了好书,可以来找我换书!”这殷公子不知有意无意,靠着椅背,把书扣在自己身上,露出书名来。扶风定睛一看,顿时傻了,他手里拿的可是《抱朴子》,葛洪仙人写的书。
    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连《抱朴子》都有,而且根本是锦衣夜行,故意向我炫宝。他难道就这么有恃无恐,不怕我伙同其他人来抢书?想了想,扶风摇起头来,走了出去。抢书的,只怕是他吧!
    扶风走后,殷公子叫来了张坤,“你觉不觉得,那孩子的眉眼像一个人。”
    “他像谁?”
    “我二哥。他像不像我二哥?”
    张坤想了想,露出吃惊的神情,“啊!是有点像,公子该不会是怀疑,他是二公子和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吧?”
    “半个月前在店里看到他,我就觉得有点像。尤其那嘴唇、那脸型,几乎和那女人一模一样。还有他的名字,他的年龄。实在是有点可疑。”殷公子说,“我看他最近一直在巫灵山、七星山和暗市进进出出,像是在寻找什么线索。”
    “不过我看他功力很差,如果他真是二公子和那女人的孩子,以这样的功力到这燕城来,就是找到线索又能怎样呢?要是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岂不是送死?”
    “可能他知道的并不多。”殷公子说,“前几天他去驿站送信,我看那信是寄到昌硕城清音坊的。你派人去昌硕城秘密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我这就去安排。”张坤说,“要我去看着他吗?”
    “你先去了解下情况。过几天换个得力的人跟着就行。他还没结丹,用不着你出马。”
    “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