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藏1937》青帮(7)

    两人正说着话，茶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音，跟着店门“咣”的一声推开，几个人横着肩膀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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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斜眼一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向为首之人叫道：“这不是邱宝镇兄弟吗？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好出门迎接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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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向常云天抱了抱拳，挤出一丝笑容，道：“常五叔，我算什么贵客？当年你在上海滩闯码头的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呢，叫你出门迎接，那不是寒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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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道：“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福熙路、同半路的赌场都由你们一伙兄弟看守，财源滚滚，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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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打了个哈哈，道：“托福托福，全仗着吴大哥的面子大，兄弟们得他的关照，混口饭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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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道：“你说的吴大哥，是不是‘马立斯小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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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道：“常五叔，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黄历？我大哥早已不是‘马立斯小四宝’了。如今在上海滩，提起吴四宝的大名，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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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淡淡说道：“这是什么世道？一个马立斯跑马厅牵马的小伙计，几年混下来，居然也成了人物？”哼了一声，又道：“七碗斋开张好几年，你可从来没有光顾过，今晚怎么有兴致，想起到我这儿喝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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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道：“我不是来喝茶的。吴大哥吩咐我带这两个人回去。”说着一指方隐锋、茹淡月，道：“常五叔，我带他们回去交差，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大伙儿别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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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脸色一沉，道：“不好意思，他们是我的朋友，今夜住在我这里，哪儿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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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眉梢颤了颤，冷声道：“常五叔，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吴大哥放下话来，这两人一定要带到吴公馆去，站着不去躺着去；活的不去死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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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啪”地一拍桌子，道：“吴四宝什么东西？当年他给高鑫宝开车的时候，见了我还得叫一声叔叔，后来仗着老婆佘爱珍拜季云卿做干爹，他成了季府的‘干女婿’，这才得了势，渐渐风光起来。如今在上海滩，‘通’字辈的老头子还没死绝，还轮不到他‘悟’字辈的后生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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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脸上也挂不住了，道：“常五叔，可别把话说绝了。你一把年纪，凡事得记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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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道：“吴四宝比我更需要后路。你回去跟他说，做事收敛一点，小心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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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目中凶光闪动，厉声道：“妈的，给脸不要脸！常云天，你已经金盆洗手了，还多管什么闲事？给你面子，我叫你一声五叔，不给面子，我砸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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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不怒反笑，道：“想砸我的店，我怕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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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道：“你出去打听打听，上海滩上，还有我们兄弟不敢干的事吗？”向左右使了一个眼色，几条大汉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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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这时，有人喝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常五叔的店？”话音刚落，一把斧子飞了进来，“怦”的一声，钉在邱宝镇身旁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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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看着这把银光闪闪的斧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喃喃道：“妈的，有他什么事？怎么到处都有管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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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走进两个人，大摇大摆来到邱宝镇对面。一人道：“我是四马路黑皮阿根，我带了二百人过来，你敢砸店，我就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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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将桌上的斧子拔了出来，道：“姓邱的，你不认识我，也应该认识这把斧头。上海滩玩斧头的人，只有大王和小王，大王是王亚樵，小王是我王日三。你回去告诉吴四宝，他想耍横，有人比他更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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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听说过两人的名头，知道遇上不好惹的人物，不由得一阵气馁，道：“你们人多，把我废了也不算本事。有种就约个日子，我带人过来，大家真刀明枪地干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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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皮阿根道：“吴四宝想要打架，约个日子，我一定奉陪。你邱宝镇跟我叫板，不够斤两，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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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宝镇恨恨说道：“行，算你们狠，后会有期！”带着手下人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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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几个人才出门，又一个人进来，看见屋中这么多人，微微一愣，道：“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大伙儿都聚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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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走上前道：“鹤鸣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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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皮阿根也上前道：“陆先生，您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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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鹤鸣看了他一眼，道：“外面那些人是你带来的吧？二百多人抄着家伙，乱乱哄哄成什么样子，你去把他们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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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皮阿根刚才盛气凌人，在陆鹤鸣面前却收敛得多，低声道：“是，我带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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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鹤鸣挥了挥手，道：“去吧。完事后不要回来了，还嫌不够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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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也对王日三道：“你也走吧。有鹤鸣兄在这儿镇场，没人再敢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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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日三点头道：“五叔，你小心一点。有事跟我打个招呼，我随时可以带兄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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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天道：“谢了！有事我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