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三》第五十九章:红颜，祸水

    丁云正在就第一季度各个省区费用情况向杨斯音做汇报。
    桌上的手机提示有电话进来，见是陌生号码，杨斯音示意丁云等一下。
    只听里面一个男人问：“你好，请问是杨先生吗？”
    “我是，哪位？”杨斯音客气的回答
    “你的女朋友柳真，在我们手里借走一百三十万，现在人也联系不上，这钱我们得找你要。”
    杨斯音赶紧把手机通话声音关小，朝丁云挥挥手，让她去忙。
    丁云关上门之后，杨斯音走到办公室后面的角落：“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我跟柳真非亲非故，谁欠的钱你找谁要。”
    “我看她的通讯录，给你备注的是男朋友。”
    “事实并不是这样，我跟欠你钱的人也并不熟，你这样冒昧给我打电话，已经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工作，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报警，你们是放高利贷的，被警察盯上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杨斯音语气强硬。
    “不好意思，打扰了。”
    对方挂了电话，杨斯音心里还没能平静下来，柳真一个星期前还给他打过电话，当时没听出任何异常，怎么一下就和高利贷扯上关系。
    “老板。”
    杨斯音一惊，扭头才看见吕华东，只顾想问题，一时出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皱了下眉头：“有事吗？”
    吕华东见状赶紧解释：“老板，我敲了好几遍门，你都没开，丁秘书说你在里面，我才进来的。”
    “什么事？”
    “裕隆那边的项目情况，你让我回来跟你汇报。”吕华东小心翼翼的说。
    杨斯音这才想起来，早上交代他去拜访客户，回来之后要来找他，被这个陌生电话弄的他心烦意乱，工作都走神了：“哦，他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吕华东将见甲方的经过做了详细汇报，末了补充：“从现场进度来看，招标时间会在六月中旬。”
    杨斯音听完：“不错，进步很快，这个项目就交给你，由你全程负责，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尽管说，我会全力配合你。”
    吕华东一脸兴奋：“好的。”
    等他出去后，杨斯音再一次陷入沉思，他有预感，这件事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此刻又悔又恨，当初就不该招惹柳真这样的女人，本身她社会背景复杂，心思又深沉，在她想要结婚的时候，就该划清界限，藕断丝连的平白无故生出这么多事。
    受这件事影响，杨斯音一点心情也没有，在办公室也坐不住，回到宿舍找蓝齐儿。
    下电梯，就有电话打进来，杨斯音见还是陌生号码，本来不想接，又怕回去对方再打来，当着蓝齐儿的面不接电话，让她多心会更麻烦。
    杨斯音又走进电梯上到楼顶，才按下绿色接听键，他没有说话，在等对方开口。
    “老公。”手机里传来柳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的出来是才哭过。
    杨斯音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你老公。”
    柳真只是哭泣，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斯音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挂了电话，坐在天台上，点了根烟，他知道柳真的电话还会打来的。
    果然，没到两分钟手机再次响起，杨斯音想也没想，挂断没接，他要用这种方式让柳真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随后又打来，杨斯音觉得必须要把话跟她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
    “我想见你。”柳真说
    “没有必要，什么事都能在电话说。”杨斯音冷冷的说。
    “要我来公司找你吗？”柳真语气慢条斯理，显然她是抓住了杨斯音的软肋。
    杨斯音咬着牙说：“谁都不要要挟我，你尽管来试试。”
    柳真又哭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也曾经好过，你忍心吗？”
    “我从没觉得，你我之间能上升到夫妻恩情这个高度。”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柳真近乎哀求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柳真沉默了一会挂断电话。
    杨斯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从楼上下去。
    蓝齐儿窝在沙发里睡觉，电视还开着，杨斯音拿张毛毯轻轻搭在她身上，转身时，手被拉住：“大叔，我等你好久。”
    坐起来揉揉眼睛，撇嘴说：“等你等的都睡着了。”
    杨斯音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这几天怎么不见你用功了？”
    “脑袋秀逗了，一点灵感都没有。”蓝齐儿无奈的说。
    “设计师要经常出去走走，看看外面，这样才能寻找到灵感，你总是憋在家里，都汲取不到新鲜事物，怎么会灵光一现呢。”
    “我不想出去，只想守在这里，这样大叔每次回来都会看见我。”蓝齐儿趴在杨斯音肩头小声说。
    杨斯音心里十分感动：“我带你出去走走，透透气。”
    蓝齐儿两眼发光：“我们去吃好吃的。”
    杨斯音给蓝齐儿披上外套，两人手拉手出门。
    好几天没出门，蓝齐儿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围着杨斯音一路说个不停，他也暂时忘却今天的不快。
    从夜市这头吃到那头，他们打着饱嗝出来，又逛了一圈商业街，心满意足的回家。
    上车之后，杨斯音的烦恼又涌上心头，蓝齐儿看着窗外跟他说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顾盘算柳真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蓝齐儿见路越走越偏，忍不住问道。
    杨斯音回过神，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开到郊区了，旁边的蓝齐儿一脸惊异，安慰说：“别怕，带你去山顶看星星。”
    “是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山顶吗？”
    “是啊，你还记得呢，那次是不是让你很害怕？我看你一路抓着安全带，警惕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杨斯音想起那次的情形，有点好笑。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那时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带我去这么偏僻的地方，我怎么知道这个怪蜀黍要干嘛。”蓝齐儿尴尬的替自己辩白。
    “我看上去像坏人吗？”
    “坏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杨斯音将车停好，下车点燃一支烟，蓝齐儿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仰头看着天空，隐约可以看到几颗星星。
    山脚下若隐若现的灯光，这个时间村民早就休息了。
    “这里空气真好，又很安静，适合睡觉。”蓝齐儿说完，用手做个喇叭，冲对面的山坡喊了一声：“嘿，有人吗？”
    山坡回声过来：“有人吗。”
    蓝齐儿格格娇笑：“大叔，有人在跟我对话呢。”
    杨斯音心事重重，实在提不起精神和她逗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可以和他聊聊。”
    好在没有月光，黑暗中蓝齐儿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杨斯音打开车里的音箱，放了一首许巍的《曾经的你》，静静的坐在车门上抽着烟。
    蓝齐儿也安静下来，站在一边陪他。
    山里夜晚露重，又开始起风，站了片刻，便打道回府。
    杨斯音为了不让蓝齐儿看出来他的异常，一路上和她说说笑笑。
    “大叔，你有心事。”蓝齐儿在床上打了个滚，趴在杨斯音身边说。
    “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你的状态，你今天频频走神，眼神也不聚焦，种种迹象表明，你不正常。”
    “工作中遇到一点棘手的事，正在想解决办法。”
    “还有事情能难倒大叔？我不信。”蓝齐儿双手托脸，摇头晃脑。
    杨斯音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别把我捧的太高了，摔下来很疼的。”
    “实事求是，大叔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蓝齐儿一脸认真。
    杨斯音把蓝齐儿拉进他怀里，扯过被子盖上：“快睡吧，很晚了。”
    一只胳膊抱着蓝齐儿，一只枕在自己头下，慢慢的蓝齐儿呼吸逐渐均匀，看样子是已经进入梦乡。
    杨斯音却怎么也睡不着，柳真接下来会怎么办，不接受她的要挟，那么她一定会来公司找他，接受她的要挟，那将是无休止的纠缠，替她还债？那更不可能，想来想去也没有良策，已经是深夜，身心俱疲，慢慢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但又听不清叫的什么，看看周围，一片灰茫茫，像雾又像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一个拉长的人影朝他走来，无法分辨是男是女，他感觉到危险在靠近，拔腿就跑，后面的人不快不慢的跟着他，路越来越崎岖，突然一脚踩空，摔倒在地，正当他要爬起来的时候，肩膀被一只惨白的手按住，心里又惊又怕，胳膊用力挥了一下，蓦然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发现是梦，平息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后脑勺上都是冷汗，环顾一眼，蓝齐儿不在，拿手机一看，早上七点半。
    他知道蓝齐儿每天早上七点钟准时起床，这是她的作息时间表。
    洗漱完毕，蓝齐儿进来叫他吃早餐，从最开始的黑糊鸡蛋饼到现在的金黄鸡蛋饼，蓝齐儿历时两个多月，纵然如此，技术发挥依然不稳定，时好时坏，有时候半生不熟，杨斯音多以包容为主，做的好就夸奖几句，没做好就鼓励几句，有早餐吃总是好的。
    早上要去公司开会，员工都在等他，是不能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