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赴荆棘》第50章 挟虏北上

    这,这难道就是坤泽的潮期?乌斯纳意识到。巫医说的潮期紊乱指的就是这个吧。竟然这么快!
    身边带的亲随都是乾元,他不假思索地让众人退到百步之外。之后他策马转入路边密林。黑夜与斑驳的树影挡住了众人探究的目光,也挡住了启昱越加满溢的信香。
    把启昱抱在怀里,乌斯纳问道:“你们坤泽不是有什么丸药吗?你带了吗?”
    乌逊没有坤泽,所以他对于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可以说一无所知,来了永昌后才大概听说了一点。
    启昱听不懂乌逊语,只是难受地不停摇头。乌斯纳不耐烦地抓紧他摇了摇道:“喂,振作一点!”
    启昱却是充耳不闻,似乎痛苦万分,咬紧嘴唇仍溢出诱人的低吟。
    怀里温香软玉,鼻端异香缭绕,乌斯纳也有点把持不住了。
    其实一开始,在乌斯纳眼里,启昱除了一张漂亮脸蛋,无论性子还是身子都是少年模样,太过稚嫩单薄,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现在,因为信香的影响,他只觉得自己怀抱里的是魅惑的妖魔,冶艳的精灵,在引诱他失去理智。
    不愧是专门满足男人欲望的玩物,乌斯纳舔着嘴唇,他并不介意在这里办了这个折磨人的坤泽,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样将他掳回草原。
    暗暗吃惊于乾坤之间的吸引力,乌斯纳以惊人的毅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吻那艳色的嘴唇,开始在启昱身上找寻丸药。可是掌下温软的身体却扭动着抗拒起来,这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汹涌的情潮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他终于克制不住,猛地将昱按在怀中,一边用力上下揉搓,一边用唇摩挲着少年耳后娇嫩的皮肤,压抑地低语:“快告诉我药在哪,宝贝,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危险临头的感觉让启昱大惊失色。他只想迷惑这个野蛮人,可不想真与他发生什么。必须乘自己还清醒,赶快动手。他这么想着慌忙低喊起来:“放开我!”一边挣扎着伸手去拿清心丸。
    乌斯纳这才注意到他腰带上挂的小包,他紧咬牙关,耐着性子,看启昱解了半天也打不开,索性一把扯了下来,整个翻开。里面有两个小纸包,还有一个翠玉小盒。
    启昱拿起纸包打开,拣起一个蜜色药丸,一口吞了进去。又打开翠玉小盒,拿起一颗光洁血红的珠子,指指乌斯纳,又指着自己的嘴,示意道:“这是乾元的清心丸,你也要吃!”
    乌斯纳皱着眉,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那红珠。他大约明白启昱的意思,不过他可没傻到随便吃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需要!”他挥开启昱的手。
    “不行!必须吃!”启昱一着急,扑到乌斯纳胸前。“不然你要是控制不住可怎么办!”明知对方听不懂仍口拙地劝道。
    看着那急促张合的小嘴,吸着还未散去的信香,乌斯纳只觉得刚才被他挑起的火又烧了起来,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诱人呢?
    后颈的香腺在骚动,乾元的信香快要压制不住。想想这少年也没有理由害自己,乌斯纳狡黠一笑:“要我吃也可以,你来喂我。”
    什么意思?启昱不明所以。乌斯纳一把拿过红珠,径直塞到启昱嘴里,乘他还没反应过来,凶狠地吻了上去。
    “.....唔!”启昱吓得睁大眼,乌斯纳灵巧的舌头在他嘴里为所欲为,启昱又羞又气,为了不吞下珠子,他只能拼命用舌头推拒,倒方便了那人挑着他的舌头做戏。
    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乌斯纳充满进攻性的熟练技巧让他无法招架,又担心误吞珠子,急得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好不容易那舌头攻城略地,尝够了滋味,才卷了珠子退了出去。启昱已是气喘连连,眼眶都发红了。
    “味道不错。”乌斯纳舔着嘴角,笑得心满意足。
    狂徒!启昱抬手就是一拳,被乌斯纳轻易握住了手腕。
    “呵,还挺凶的嘛!”这轻飘飘的拳头在乌斯纳看来一点威胁也没有。他一时玩心大发,竖起眉毛假装发怒,作势又要把人拉近。
    还来?启昱吓得啊地出声,扭头直往后缩,一边伸手抵挡压上来的胸膛。两人推搡了一会,启昱眼看抵不过,怒骂道:“大胆狂徒!住手!住手!!”乌斯纳这才哈哈一笑松开了手。
    看着乌斯纳把手摊开举在两边,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启昱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红着眼睛狠狠瞪了乌斯纳一眼,他使劲擦了擦嘴唇。心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无礼之人!还好总算让他把珠子吃了,不然真是亏大了。
    “,,再不要这般轻付。”想到尉远洲那时的话,启昱咬紧下唇,忍住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
    没多久,两人都已恢复清明,乌斯纳策马走出密林。清朗的明月此时被乌云遮蔽,四周陷入沉沉黑暗,只有路尽头士兵们的火把闪着忽明忽暗的红光。
    本该召回亲兵继续上路,乌斯纳却犹豫了。
    这少年的滋味实在美妙。他突然就不想放他回去了。想到出发之前呼瀚察还笑话他,说他只知道打仗,到手的坤泽美人都不要。现在自己也觉得可笑。他有过鱼水之欢,不是楞头小子了,可亲近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个能这般叫他心动,心动得如初恋少年般热血沸腾。
    “别回去了!”他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对上那惊恐如小鹿的双眼,断然道,“跟我回乌逊!”说完便要调转马头。
    可刚一使劲,便突然停下。乌斯纳脸色一变,只觉腹中似有什么活物不停翻搅,左突右冲,扰得他钝痛不已。
    是刚才吃的那珠子!
    热情如迷雾全然散去,他瞬间又恢复了战士的敏锐,抓紧启昱胳膊,狠声咒骂道:“小子!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启昱只看着他,面色惨白,一双鹿眼睁得大大的。见他不说话,乌斯纳一手扣上他的脖子,恶声道:“亏我亲自送你回城,竟然下毒暗算我!”
    启昱只觉得被铁钳钳住一般,快要窒息。眼看要晕过去时,那手忽然松了劲。
    乌斯纳捂着胸口,头上渗出大滴汗水。又一阵疼痛袭来。这次变成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一口一口撕咬着,火辣辣的,从腹中直往心口去了。
    “啊!”
    乌斯纳惨叫一声,跌落马下。那东西竟生生咬开血肉,钻进他心里。饶是他身经百战,受过的最厉害的伤也不及这疼的十分之一。
    要是疼死了,非拉上这小贱人垫背不可!乌斯纳疼得蜷缩在地,冷汗直流。
    他瞪着启昱,眼睛进了汗水看不清对方。手向挎刀摸去,却颤抖得握不住刀柄。乌斯纳只道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下一刻却听得一阵细碎的声音来到身边。
    启昱笨拙地跳下马,蹲在乌斯纳身旁。
    乌斯纳感到一只小手犹豫不决地伸了过来,在衣襟处顿了顿,似乎要探入衣内。他立刻一把扣住。二人僵持了一会,对上启昱警惕中带了点无辜的眼神,乌斯纳才缓缓放开手,但仍用眼睛狠戾地盯着他,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小手钻入衣襟,一点一点探向乌斯纳胸前,肌肤相触的滑凉抚上了心口。
    疼痛刹时退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乌斯纳立时抓向启昱,那手吓得一退,心口再次剧痛。
    “好啊你!到底使了什么巫术!”乌斯纳咬牙切齿,伸手抓过启昱的手压在胸前,用得力气之大,把那细弱手腕勒的咯咯作响,启昱竟也没叫疼。
    冲着远处几人呼喝一声,译官举着火把应声奔来。乌斯纳坐起身,威压释出,直到他满意地看到这弱小的坤泽垂下头,细细颤抖起来,才开始审问。
    “你给我吃了什么?”
    “南疆的蛊虫,千丝同心。”启昱语气平静如止水,拧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的痛苦。
    这人的威压不仅强势的可怕,还竟如火焰一般烧灼,令他毫无招架之力。虽然他继承的龙神血脉十分微弱,但一般乾元的威压应该是影响不了他才对。何况哪个乾元会舍得对坤泽用威压呢。
    这个野蛮人!
    “蛊?那是什么?为什么给我吃?”乌斯纳眯起眼,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慢慢磨蹭着腰间弯刀的刀柄,凶狠的模样让启昱抖得更厉害了。
    再撑一会,一会就好!启昱抬起下巴,尽力摆出傲慢坚决的模样。
    “就是,,一种虫子,你吃了就会听命于我。”
    “听命于你?就凭一只虫子?”乌斯纳冷笑。虫子有什么可怕的,他等会就找契目弄出来。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
    “哼,就算我真的听命于你,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要你,带我去狼图关。”
    “哈!”乌斯纳太过惊异,失笑出声。“你一个坤泽,好好的家不回,去狼图关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带我平安到那里就好。”启昱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乌斯纳笑容减弱,沉默里压抑着愤怒与阴鹜。
    没有人可以利用他,即使美丽如斯的坤泽也不行!
    铿地一声,银光闪过,弯刀出鞘,抵在启昱颈侧。
    乌斯纳恶声道:“这东西怎么解!不说的话,现在就送你去做鬼!或者,让我那几个兄弟也尝尝你的身子。他们对坤泽可是好奇得很呢!”
    启昱强忍战栗,垂着眼轻声道:“既是同心蛊,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若受伤,你也会一样痛。不如你按我说的做,我们都好过。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颈间的刀没有离开。乌斯纳另一手还扣着启昱右手腕压在自己胸口,“若我不答应呢?”
    手下的胸腔传来强劲的鼓动,启昱无声地吞咽了一下。
    “你会答应的。”他喘着气抗拒着威压,明明身体已难以承受,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你会的。”
    什么?
    乌斯纳没动,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启昱。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散云雾,月关穿过层层枝叶洒落在二人身上。一时间,少年坤泽俊秀的容颜被镀上一层银辉,竟美得不似凡人。
    那眉眼如画,含着月影星辉,唇角如勾,勾得人心痒难耐,乌斯纳竟是移不开眼睛。
    “现在开始,由不得你了。”那唇翕合着,勾得更深了。
    威压散去,钳制启昱的双手没有动却已松了劲,乌斯纳着魔一般,怔愣地看着启昱抽出被自己扣住的手,伸出一根清冷的手指,轻轻拨开颈侧的弯刀。
    “带我北上吧,乌斯纳殿下。”刀光下的笑容柔顺乖巧,却是致命的魅惑。
    千丝同心蛊,情丝作茧噬心尖,只求同心三月天。
    从启光那里接过这蛊时,启昱就已吞下雌蛊,乌斯纳所受的疼痛他都生受过。原本是为了与尉远洲两情相悦地厮守三个月,让那人放下顾虑,接受自己,没想到却派了这么个用场。
    众人调转马头重新上路后,原本狂妄傲慢的乌逊王子像变了一个人,对他温柔体贴,百般呵护。裹在乌斯纳解下的斗篷里,再没有了来时的冰冷。启昱舒服地哈出一口暖气,是了,这就是千丝同心蛊的效力。
    制蛊人的初衷是让失恋者控制所爱之人。
    服蛊的二人可以感知对方的心情与身体的伤痛,而后服下蛊的人会不由自主恋上先服蛊的人,虽然本心未失,神智清醒,却会像热恋中的人一般对对方言听计从。皆因为这雌雄双蛊以二人心尖血肉为食,吐丝作茧。然而这茧无法育成,三个月后,无声无息化归血肉。效力也就自然消失。
    方才启昱用手安抚那雄虫,将自己心口住着的雌虫的脉动传过去,缓解乌斯纳的疼痛,待雄虫安定下来,开始作茧,他才松了手,也松了一口气。
    白鹿亭和泷安城在身后渐渐远去,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此刻他已如那白鹿一般,怀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憧憬,奔向北方,奔向他心心念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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