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午饭摆在正房外间,六人围圆桌而坐,从坐席方位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大耀座次讲究“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桌上六人自然是云麾将军靳云庭地位最尊应该坐在首席。
    方和被请上首席时一脸忐忑不安,推辞不断,死活不肯落座,直到发现靳云庭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左手边本该主人坐的席位边,再看靳云庭身形想起无双苑秀娘还在赶制的嫁衣才恍惚间被乔斯年按在了首席。然后就见乔斯年非常自然的牵起靳云庭的手,自己坐在主人的席位,让堂堂大将军坐在自己的下手。
    因为要谈生意,乔斯年便让何川坐在方掌柜右手边,其次是方掌柜带来的副手,再次是青童。
    方和站起身,左手扶住衣袖,右手提起何川面前的酒壶,笑容真诚,“是我人老眼拙,乔公子才德兼备,靳将军武冠天下,实为良配。方和借乔公子的好酒……”
    方和看着酒壶倒出的酒液如清泉飞流,酒杯里清澈见底,抬头看一眼乔斯年,见他嘴角撅着笑意,脸上的笑容也肆意了几分,接着给靳云庭和自己倒上一杯,“本来闻着酒香绵长,只以为是少有的佳酿,不想今日能饮此仙琼。方和在此祝乔公子与靳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
    乔斯年和靳云庭端着酒杯起身,“借方掌柜吉言。”
    待三人落座,何川和青童给众人斟酒,乔斯年介绍道,“这位是何川,我在云州的管事,想必方掌柜听说过。”
    方掌柜听出这话里的深意,也不隐瞒,“乔公子的人能力不凡,我随行的小子里就有好几个在何公子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哦!”乔斯年尾音上扬,嘴角的笑意加深,似是对何川很满意,“何川是小辈,方掌柜直接叫他名字就好。”
    听在何川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他可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大皇子的人,怕乔斯年疑他有情不报,何川端起酒杯起身一礼,“公子说的对,方掌柜叫在下何川就好。何川敬方掌柜一杯,以后还需方掌柜多加照顾,也给几位赔罪,不知何时开罪了各位。”
    方掌柜饮了杯中酒,说道,“不打不相识,也是他们技不如人,怪不得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乔斯年问道,“方掌柜觉得这酒如何?”
    “自是琼浆玉露,”方掌柜知道乔斯年的脾性,能让他见这酒定然是已经做好打算,直接问道,“这笔生意乔公子是如何打算的?”
    乔斯年也不废话,“和无双苑、闭月羞花楼一样,我这边不参与经营,拿三成利润。”
    方掌柜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叹息道,“殿下待乔公子的情意想来乔公子还不大清楚,若是知道乔公子离了耀京也要隐藏与大皇子府的关系,殿下该是何等伤心。”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要不是知道那两口子是真爱,乔斯年都要误会大皇子爱慕自己了,他咳嗽一声,“我和大皇子自然是好友,得他多方照顾,斯年才有今日。方掌柜也看见了,我这手里就这么些人,现在实在没有人手来做经营,所以只能出力,酿酒是个苦差事,北境和南境的酒水酿造和运输我这边可以接下。”
    酿造和经营又隔了一层,虽然离京前赵意欢嘱咐对乔斯年要恭敬有礼,方和私心里却是想把乔斯年和赵意欢彻底捆绑在一条船上,现在知道乔斯年可能会嫁入镇北侯府他更是不能放过这个人,“公子一张酒方就要拿走三成利润可比在无双苑和闭月羞花楼还要轻松许多。”
    “衣物不说其他,只四季更替就要更换,酒食却不是如此,一张方子养活几代人都是有的。方掌柜若是觉得只一种酒太单调,我们也能改动改动方子,酿出不同的酒水。”
    乔斯年说得一派轻松,好像这些事不过弹指之间就能做到,桌上剩下的五人也没有一个人露出讶异不信任的神色,仿佛他说酿不出别的酒水才是假话。
    方掌柜看一眼何川,他们昨夜就过来了,何川是今日到的,当时院子里除了他带来的人明面上只有靳琛、青竹、何管家、两个侍卫,卸车的时候他的人也搭了把手,车上有什么他自然知晓,这酒可能就是丙叁说的那十四坛酒水里的。
    方掌柜笑道,“乔公子大才,想来能酿出这一种酒已是不易,没想到乔公子还能酿出其他酒水。”
    乔斯年道,“方掌柜见笑,斯年不敢居功!酒水酒水,水有清浊,酒却只有浊酒,斯年也是突发奇想,倒是累及何川,这都是他在南境花了不少时日钻研出来的。”
    何川连忙端起酒杯起身,“都是公子才思敏捷,没有公子的各种提点,工匠是如何也酿不出这样的美酒佳酿。”
    “坐下说话,我记得你的功劳,不会亏待你。”乔斯年示意何川赶紧坐下,他喝下这杯酒,转头对方掌柜说道,“从下一季开始无双苑和闭月羞花楼的图册里我的名字那一栏都不必空着。”
    方掌柜抚掌乐道,“乔公子是不知道暗地里那些公子小姐给你取了雅号无名居士,不知道乔公子给自己取的什么雅号。”
    乔斯年举起酒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直接写我的名字就好。”
    方掌柜楞了一瞬,举起酒杯,“乔公子坦荡。”
    本以为只是一个雅号,自己稍微运作一下,自是有好事之徒挖出乔斯年,没想到他直接用自己的真名,方掌柜突然有一种感觉,乔斯年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正房屋檐下一个人在西厢房胡乱扒了一碗饭就跑出来喂蚂蚁的靳琛听着屋里开始推杯换盏,商业互吹,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什么有用的了,也不管蚂蚁搬不搬得动,他丢下手里的鸭腿跑进正房。
    “乔哥哥,你们在喝什么?”靳琛眨着大眼睛卖萌,“我也想喝!”
    乔斯年侧过身子,把酒杯递到靳琛面前,“这对小孩来说可不是好东西,能让你的脑子变笨,还长不高。”
    虽然闻着酒香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看清杯里的酒液时靳琛还是瞳孔微缩后退一步。
    大家都以为他是被乔斯年的话吓到了,都笑了起来,因为他的身份倒也没人打趣。
    “哼!”靳琛拔腿就跑,果然是亲兄弟,威胁别人都是长不高。
    回到西厢房,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换成了甜水点心,靳琛挺想喝杯茶冷静冷静。
    他看得分明酒杯里就是岁好,应该在明年万寿节作为寿礼送入宫中的岁好提前一年多出现在这北境城郊的小院里,一份效绩怕是要分成四份,云州知州晋升耀京的路子折了,那可是新帝入京的前军呀!
    靳琛觉得嘴里的甜汤都是苦的,看样子小叔叔还没有找到流落民间的二皇子,乔哥哥却是已经和大皇子成了一根绳子上的秋蚂蚱。
    白鹿书院外站着两对父子,乔老爷拍着章合捧着的布包,对乔斯文一阵嘘寒问暖,“北境冷的早,这是你娘亲熬夜给你做的新衣裳,你看看!”
    乔斯文没接,他垂着眉眼,目光沉沉,“父亲什么时候娶了继室?儿子明日早些起来给继母请安。”
    乔老爷唬道,“你这是什么话,是你娘亲花姨娘亲手给你做的衣裳。”
    “父亲可不要乱了尊卑,姨娘就是姨娘何时能被称作娘亲?”乔斯文抬起头来,“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儿子该回去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午休还有一刻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要学那混账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我是你父亲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好。”接着就是一通孜孜教导,说了半天大概是真没多少时间能浪费的了,总算说到正题,“你兄长和镇北侯府是怎么回事?”
    乔斯文心道果然不是来看自己的,复又垂下眉眼,想起兄长刚到乔宅那天父亲说起书房里的书信,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到安平城的前几日在路上遇见靳将军,一路同行,算是好友。”
    恐怕不止是好友那么简单吧!来人可说了,他身边时刻跟着靳云庭的亲卫,乔老爷可惜儿子太小情之一事还看不明白,他一副慈父模样,叹道,“我是怕你兄长又走错路,和离的哥儿不好再嫁,也不能做别人的外室带坏你的名声。”
    乔斯文咬牙,他厌恶乔老爷如此轻飘飘地将外室的名头按在自己的儿子头上,“父亲多虑了,兄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乔老爷嗤笑,“袁斌倒是万事依他,许他一双人,他怎么还和离了?他还想两情相悦对不对,他怎么不想上天?”
    兄长还真想过上天,乔斯文勾起嘴角。
    乔老爷摆手,“行了,你去上课吧,章进留下来我还要嘱咐他几句。”
    捧着布包的章合浑身僵硬,儿子在进学的事他连自家婆娘都没说,此时生怕小少爷来一句“他也不能迟到,迟到了先生要罚”。在书院里,少爷们念书的时候书童都是安静候在前院廊下,哪里能见到先生。
    乔斯文站着不动,“父亲赶紧的,我的书案还没收拾呢!”
    乔老爷皱眉,“还没下学,收拾什么书案?”
    乔斯年面不改色,“上午用的书,写的大字,放在桌上占地方。”
    “能占多大地方!”乔老爷没了耐心,“行了,行了,你先进去吧,我就嘱咐两句用不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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